《陵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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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传-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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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间,皇上问我:“你叫燕宜?哪一个燕宜?燕燕于飞的燕么?”“是。”费力的从唇舌中挤出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回应,我偷偷抬眼去打量他,却撞进一双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他微笑:“宜是宜室宜家的宜吗?”

他有睿智的眸,言语风趣的唇,温文儒雅的脸,而在儒雅之外,他周身的气质之上是一览众峰小的霸气与刚强。

心儿恍惚停滞了一瞬,瞬而砰砰跳得剧烈。我看着的他的唇张张合合,听得见他说的话语,却怎么也不明白他说了什么。

他笑了一笑,俯身往我靠近。我本能的退缩,他温言哄道:“别怕。”嗯,我不怕,我想要说出来,却只羞涩的偏过了脸颊,默默地为他绽放身体。

回到空翠堂之后是漫长的等待,有些甜蜜有些苦涩,我每日里倚在空翠堂的门前,看夕阳落下,看宫灯掌起,看……凤鸾春恩车载着别人与他相会。。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十七年的元宵节,他遇见了他的表妹。是的,他,我不愿意称呼他皇上,那只会让我想到君臣之别的天堑。但我也不敢称呼他四郎,我知道我在他心底没有呼唤这个称呼的分量。

胡蕴蓉是一个美丽、多才又傲气的女子,明艳的像一团炽烈燃烧的火。那样热烈的风情,引得他的心思渐渐的偏移。我几乎整月整月的见不到他。寂寞的夜里,空荡的空翠堂中,我夜夜的挣扎,我——要不要去争抢?

我环视着这偌大的空翠堂,它本名红蕊堂,空翠之名乃是皇上第一次驾临时所取,取其空翠生静之意,以此比拟我唯一可取之处。静……苦涩爬上我的脸庞,后宫之中,静只能让人忘却。而我,不想被他遗忘。

我精心准备了一首筝曲,想以此博取他的关注。正此时,胡蕴蓉与湘妃发生了争执,他第一次重惩了胡蕴蓉,不顾一直以来的恩爱。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了帝王凉薄。

翌日的傍晚,他忽然驾临空翠堂,彼时我一身紫衫,倚在窗边捧卷阅读。不知他来了多久,我察觉回头时,他眼中有一抹深深的怀恋,似乎透过我,看向他记忆中的某个人。我抿了抿唇,微恼,出声打断他的回忆:“嫔妾给皇上请安。”

他以一种温柔的姿态,亲手扶起我。他问:“在看什么书?”我因他执着我的手的热烫的手掌而脸红,轻声答道:“《汉书》。”他笑道:“你也喜欢看史书?倒与湘妃一般。”湘妃?她是个有福气的女子,以县丞之女的身份,恩宠十余年而不衰竭。

我垂下头,有些羡慕:“嫔妾怎能与湘妃娘娘相比?嫔妾大约连娘娘十之一二的好处都没有。”他静默了一刻,道:“湘妃……确实难得,你若得空,常去长杨宫坐坐罢。”

那时我不明他话中深意,只为他对湘妃的情谊而心中酸涩。而我到底是敬爱他的,按照他的话常去长杨宫拜见。初次看见湘妃私下的装束,我着实被惊艳住。她没有穿着多么华丽的宫裳,也没有化着精致的妆容。她只一袭简单的淡黄高腰衣裙,简单的发型,简单的发饰,素面朝天的脸。她拿着一个翠绿的镯子,浅笑着逗弄诗蕊帝姬。

她亲和、婉约、宁静还有她眉宇间淡淡的忧愁。空谷幽兰,我在看见她的一瞬间,脑海中立刻跳出了这个词。这般出色的人儿,难怪会让他牵挂。

我开始关注湘妃的消息,我知道她曾为了惠贵嫔的冤屈而惹怒他,在初承宠急需固宠之时被罚禁闭,落下心疾;我知道她生产时,稳婆□,坏了生育的能力;我知道她曾为了得罪华妃的菀贵嫔自请居住无梁殿;我知道她推拒了他提拔她父亲的好意,自呈其父三不足,贤名誉满京城。

但是,我想,他最看重的则是她的大度。我抚摸着凸起的小腹,明贵嫔的帝姬、映月的皇子,还有明贵嫔的第二胎,都是在湘妃扶持下平安出生。

可是,我微拧起眉头,湘妃她并不爱着他。她望着他的眼眸的深处,是永恒的平静无波。即使湘妃打压了胡蕴蓉,除掉了傅如吟,她的目的只在于固宠,而不在于他。半晌,我幽幽的轻叹一声,或许无爱无怜,才能在这宫里活的自我。

二十一年的三月,我怀着孩儿三个月,他因司天监危月燕冲月之说,让我禁足玉照宫。空翠堂由一日之前的热闹荣耀顷刻之间变得落寞且寂寥。我所冲撞的,是他的母亲与妻子,我内疚、歉意,不怨他让我禁足。我也不在意我身上荣华的跌宕,我在意的是,为何不来看我?

内务府送来的春衣晚了一个月,御膳房送来的菜肴总不见温度,空翠堂的宫侍们懈怠懒倦。霏霏细雨已经停止,天气愈渐炎热,知了们开始鸣唱,他知道有个徐燕宜在空翠堂等他吗?他还记得有个徐燕宜怀着他的孩子吗?

一日复一日的空落的等待,一点一滴的浇熄我心中的期盼。热闹喧天的锣鼓,是他迎回了他深爱的菀容华。我站在玉照宫的宫门处,极力远眺,却怎么也透不过这高低的朱红的墙,望见他的身影。

“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及到解了禁足,我见着了为我美言的菀容华,心下了然,原来当初的傅如吟因此得宠,仅五分相似的容貌。我刻意的接近菀容华,我看着他对她的殊宠,看着他对她的情义,看着他对她的爱重。

轻轻弯起唇角,这宫里有如同我一般倾慕着他的女子,也有他顶撞太后迎回的深爱的女人。我静静的看着,仿佛沾染了他们的幸福,羡慕与苦涩之余,填满了因他的幸福而产生的快乐。

八月十五的中秋,他当着众妃的面,要走了我贴身的宫女。我的身体,犹如在寒风中一般,簌簌抖落的像凋零的黄叶。他竟不顾我的脸面如斯,他的心底,竟没有我的分量至此。痛,我捂着肚子,萎下身,分不清这痛是来自身体还是来自心底?

爱太痛,痛彻心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会比较忙,会忙到2013年1月底。嗯,这个工作了的人都知道,年底是公司最忙的时候。

不能日更哦,我会尽量隔日更的

未完……

第七十一章

眉庄彻底冷了性情,于甄嬛温实初二人事情上竟是连名字也不愿听人提及。而主子的态度决定了下人的态度,采月作为眉庄从家里带进宫的贴身侍女,陪着她在宫里起起伏伏近十载,亲眼目睹着眉庄因温实初而绽放的妍丽娇媚,以这样近乎凄惨的方式结束,心疼的同时,更对甄嬛和温实初产生了怨恨。

然而她到底在宫中生活了这许久,她虽怨恨,但面对身为后妃的甄嬛,依然能够恭敬且疏离的婉言推拒。她的言辞婉转,却态度坚决,甄嬛敏感捕捉到眉庄对她态度的转变,惊慌之下,曾强硬的带着浣碧槿汐硬闯。

采月自然是组织人手极力阻拦,却不敢真正推搡甄嬛。一方硬闯,一方不敢全力阻拦,双方就这样胶着。宠妃闯高位妃子宫闱的闹剧,在竹息代表太后降下对甄嬛禁足的惩罚后落下帷幕。

彼时我正与诗韵、安岚一道引着诗蕊和睦在长杨宫的小花园玩耍。诗韵听闻消息,并不避讳安岚,捂着帕子娇笑,好不得意:“菀贵嫔越发的拧不清了,棠梨宫虽曾是她的旧居,现在却是惠妃的寝宫,她竟然敢这样大喇喇的闯宫,以下犯上——这回便是皇上也是护不了她了。”说罢,笑声愈发舒畅。

诗韵自然是得意的。甄嬛回宫后本就僧多粥少的局面愈发紧张,偏她那份赫然不同的恩宠,却是从诗韵几人身上分走。怎教她不对甄嬛心有芥蒂?然而上一次管氏告发甄嬛私通,她却不得不碍着我的命令为甄嬛美言,心底的郁气积压,得到机会自不会吝于幸灾乐祸。

安岚原还噙着微笑听着,待到诗韵说皇上也护不了甄嬛时,面色微变,低下头去。诗韵瞥见,知道这后宫内闱的事不宜在外命妇面前多说,便拿帕子掩了掩唇角勉力收住了笑意,忽又疑惑的问道:“菀贵嫔和惠妃是打小的交情,又是同一年入的宫,惠妃对菀贵嫔从来多有照顾,就是乾元十六年菀贵嫔见恶于皇上,被贬出宫清修,惠妃也不顾天家恩典硬为她守着棠梨宫,怎么,如今竟是连面也不愿见了?”她迟疑着,继而绽出一丝惊喜,毫不掩饰的直直望向我:“惠妃与菀贵嫔当真生分了?”

我一手扶着安岚一手捧着肚子,闻言停下脚步,想起眉庄生产前抑郁的神色和迅速消瘦的身材,心头升起一团复杂的滋味。诗韵久不见我回答,试探的唤道:“夫人?”我一怔,缓步迈出,掩住脸上的神色,应道:“确实生分了。”

“真的?”诗韵不敢置信的反问一句,又自己拍了拍额头,自我打趣道:“瞧我,夫人既说是真的,自然就是真的。”顿了顿,有些意味不明的低喃道:“惠妃和菀贵嫔居然也会生分。”

我脚步一顿,是啊,眉庄和甄嬛从总角之交到如今宫中显赫,彼此手挽着手一路风雨挣扎过来,从无背叛算计。所谓情“真”大抵也莫过于此了吧。可如今……我抿了抿唇,脸色莫名暗沉,冷声道:“人心易变,世事无常。”

诗韵想起映月,不禁噤声。

沉默的走了一阵,诗韵叹道:“不论如何,总算不用担心惠妃在太后面前为菀贵嫔美言,将太后哄回转来。”我点一点头,眉庄与甄嬛生分不只诗韵乐意见到,我也是乐意的。然而我的乐意,却是建立在眉庄于爱情及友情的创伤上,不由又怀了些愧疚,因站住道:“棠梨宫发生这样的事,惠妃却还在月子中恐怕力有不逮,本宫既与惠妃交好,少不得亲自走一趟。”

安岚立刻扶着我的手劝阻道:“长姐身怀六甲临盆在即,况且棠梨宫那边有太后护着,必不会教惠妃受了委屈。长姐放心便是。”诗韵也道:“夫人就是这几日了,千万经心着。且棠梨宫地处偏远,夫人又是非常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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