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与当代文艺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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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与当代文艺思想-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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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

    注 释:①A。 安杰勒斯(Angelus

    Silesius,1624-167)

    ,西里西亚诗人,神秘主义者。 ——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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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我的宗教也许是:并不孤单

    ——论大公信理、上帝观念和宗教中的民族性

    同M。 瓦尔泽的对话

    问:瓦尔泽先生,您1981年接受毕希纳文学奖的受奖辞中包含着对上帝问题的重要反省。 对此,只有那些忽视您曾多次在作品中谈及宗教问题的人才会惊讶。 但我发现,您的宗教见解有时是经验性的,有时则具有理论和哲学意味。 您的长篇小说《间歇》(1960)中有这样的片段:“同莉莎一起在教堂里。我无法祈祷……教堂中庄严的官话令我感到陌生。工艺美术行业的语汇也如此。 从一个热风器里出来的风……

    我的生命再也不能安置在祈祷语中。 我不能再扭伤身体。 我用套语继承了上帝,现在又用这些套话来忘却他。 人们要把他变成一个有魔力的枢密顾问,人们之所以接受关于他的古怪的套话,是因为上帝已经过时。“

    这些见解是否明显表明您脱离教会和宗教的经历?

    答:至少说明了童年时代教会对我所起的作用。 大致具体地描述了瓦塞堡的乡村教堂和在那里布道的所有神甫和教士。 不同的是:我通过一位女人的日记来表达自己的宗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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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宗教也许是:并不孤单902

    历,这种写法是我的特性。 从1959到1960年,我根本无法把自己的宗教经历写下来,对一位女人来说,这反倒更合适一些。 好些年后我才感到,在瓦塞堡村里,尽管男人也去教堂,但宗教终归是女人们的事。 我总觉得,那些虔诚的、或者祈祷的男人好像都在哭泣。 我自己当然认识那些男人,他们非常虔诚,弥漫着一种叫人捉摸不透的气息。在教堂里,为女人们留有专门一侧,那里可以感到一种有强烈穿透力的虔诚。 男人们躬着身子,跪在硬梆梆的条椅上,熬过弥撒仪式,谁知道这时我们在想些什么。问:是否可以说,您受过传统的市民宗教教育?

    答:不,这不是市民式的,而是纯粹农家式的宗教教育。我母亲是农民的女儿,我父亲也是农民的儿子。 他们俩都出身农家。 尽管我父亲与我母亲有很大的差别,但我得到的仍是一种农家式的宗教。他们俩虽然来自相距只有4。

    5公里的两个相似的小农家,却代表着两种宗教。 我母亲代表着一种类似T。 阿奎那的宗教——她自己当然不知道这个名字。 她性情爽直,但胆怯;除了宗教之外,她什么都不喜欢,但她信奉的却是一种畏怕的宗教。 由于她极其虔诚,人们可以感到,宗教使她得不到一刻安宁。 这使我这个旁观者知道了这种行为十分荒唐。问:您父亲呢?

    答:我父亲成了神智论者(Theosoph)。我11岁时他就死了。 阁楼上有一箱子书,神智论的祈祷书,T。肯培的著作和其他著作……这些书我都浏览了一下。还有几本通俗读物,譬如《当代智言》。我当孩子时就读过这些书,因为父亲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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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书中划过一些道道。我读了,但这些书什么也没有给我说。可见,我父亲和我母亲体现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宗教。 我就是在这两种宗教的教育下长大的。问:您经历过天主教的社会化?

    答:我几乎可以说是在中世纪的氛围中长大的。 母亲把我禁锢在她那恐惧世界中;不仅我自己,还有我的两个兄弟。家里处处浸透那种恐惧心理,从食物到金钱、疾病、死亡,所有的一切。问:对您来说,是否有过至今仍有影响的创伤性宗教经验?

    答:有。 我把自己称为天主教的残废人。问:什么意思?

    答:我今后仍将蜷曲在自己的经历中。我无法恢复过来。这与我智力的解放不相干。我仍然蜷曲在那种感觉、感受,几乎可以说是恐怖之中。 这是由于我母亲的缘故。 现在我可以生气,也可以不生气,可以诅咒,也可以不诅咒!我知道自己坚强不起来。 尽管我不承认感到压抑,但我自己明白不能信教。 您选择了一个恰当的词:创伤性的回忆。 我的感情的确受过伤害。问:您童年时代的上帝经验全都充满恐惧?

    答:是的。问:从来没有另一面?

    答:没有。问:……譬如天主教的仪式,圣事……

    答:没有。 与我有关的主要是忏悔,从头到尾充满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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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对彻底悔过的一种绝望的恳求。 为了达到这种目的,我感到局促不安。 但我看到,这并不是悔过。 因此,我又从头开始,又从新转一圈,但往往是转同样的一个圈。 所以,这是一条无法完成的命令。 这颗有毛病的螺钉,是我母亲使它运转起来的。问:您多大开始以批判的眼光看宗教以及基督教?

    答:“批判”一词过高了,这个词要求有很丰富的学识。努力要正确地忏悔却又毫无成效,实际已是一种批判。 这种批判使我痛不欲生。 有时想中止忏悔,因为再也不能指望自己能忏悔。 那时,忏悔会变成一种撒谎,这种谎言很蠢,蠢到再也不能相信它。问:最终的解决不是靠宗教批判,或先对宗教作理论分析?

    答:我当然读过尼采的著作,读到他论述最神圣事物的措词时,几乎可以说是毛骨悚然。 我刚写了一本书,书中有这么一句话:“谁都无法使我相信,一个天主教的教士会撒谎。”这种态度来自我的母亲。 天主教神父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物,所以他根本不能撒谎。 现在呢,我读了尼采的著作,自然对这种自由言论、这种独立性感到震惊。 但时至今日,我仍无法学会这样一种态度。问:我觉得您在自己美文学的、随笔式的作品中提到种种理论问题和实际问题,但很少“触及”上帝问题。 这种印象对吗?

    答:我有一个——说得不太恰当——“上帝方案”。不过这既不能用美文学,也不能用随笔来描述,而只能视为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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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的经验。 这个方案要持续好多年。 我不会强行实施它。 我得不断地补充些东西。 这样我就无法触及上帝问题,因此可能我完不成这项工作。这与我无法摆脱的那些蜷曲经历有关。我老与这些经历纠缠不休。问:您怎样设想您的上帝方案?

    答:这涉及我对“上帝”一词的种种体会。 我有很多笔记,记下自己每天的写作工作,就如钢琴家的指法练习。 这是我的生活方式,这样,我不自禁地发现,某些主题和倾向老在重复。 其中也有“上帝”这个词的重复。 这可以说是一种痕迹。 将来某个时候,我借助目录,很便于查找的笔记本,可以轻易抽出一本记有对“上帝”

    一词的全部体会的小书来。问:《间歇》发表20年后,您发表了长篇小说《天鹅之家》,其中有这样一个片断,主人公望着透过云缝的灿烂阳光:他凝视着,想起了上帝。 这是他孩提时代的想象。 这一道透过云缝的阳光来自上帝。上帝就在这阳光后面……他心里想,把这线阳光看成上帝,仅仅只是迷恋于孩提时代难忘的想象。他无法驱走这线阳光就是上帝的感觉。只能反驳这种感觉。但反驳无济于事。孩提时代的想象的力量不能靠反驳来摧毁。他想,还得成长啊。“

    这是不是在描述一种对宗教的理性困惑呢?

    虽然不能用理性来反驳宗教,但是,没有理性的宗教也难维持?

    答:这段描写充满宗教色彩与我的蜷曲经历有关。 一位美国的德语文学专家曾数过我书中的隐喻,她断定这些隐喻大多来自教会。 这就是童年时代的遗产,不能把它提到现在的感觉高度。 这会伤害童年的遗产,它是上帝观念中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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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童真。我并不认为,人非要变得成熟不可。以为人先是孩子,然后便是成年人,这种说法说得过头。 如果我有一天非得使用套话不可,我宁肯显得幼稚。我自己也许会有另外的语式。不过这有用词频率、重点等问题,孩子语至少会显得累赘。 我也可两者兼而有之:是孩子,也是懂事的成人,能判断自己还是孩子的成人。 我还在生长,并没有定型。 一个人的某一部分本性不能由自己来培养,这实在奇怪,令人讨厌也令人痛苦,还相当可笑。 宗教见解也如此。问:不过您也写到:“你还得成长啊。”这种自我要求出自经验。 这个要求指的是什么?

    答:他相信或者说敢于讲,云层后面什么也没有。 尽管他希望对自己讲:年轻人,你知道,那里除了大气层什么都没有。 但,每当阳光透过云缝洒向大地时,他又会想到上帝。你还是要朝拜阳光。 因此:你还得成长……正是矛盾心理。问:是否可能不导致无神论,而是导致另一种对上帝的信仰?

    答:从语言的角度来理解这一问题,听起来成熟。 问题在于我是否能做到。 我不相信语言的否定力量。 当您表达无神论时,意味着认为没有上帝。 但这种表达的瞬间表明您自然相信上帝。语言的否定力量完全无效。如果使用一个名词,那也无济于事,无法把某种否定放到前面去。那是一种蒙骗。当人讲“我不信上帝”

    ,他已谈到了上帝。 一切否定已没用。因此,“上帝问题”对于成年人来说,是一个语言问题。 我无论如何不愿意去制造天真的成年人与懂事的成年人之间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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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紧张关系。 有时候,我让小说中的人物来体验这一切。 我把这一切笔录下来,只因为这样做克服了一个阶段。问:这么说,上帝问题成了语言问题,一个语言任务?

    答:是这样。 我已经尝试过多次。 我不愿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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