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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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新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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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怒目而视,斥责“俄人不懂礼节”。接着,他又命堂弟蒋周峰和族人挑了供品,扛了供桌,到桃抗山祭扫了蒋父之墓。

由于身在溪口的蒋介石十分明了全国的军政大势,清明过后,他深知在家乡余日无多,便开始带蒋经国等追访家乡的山水,作告别式的巡游,足迹遍及宁波的柳亭庵、弥陀寺、天童寺、金峨寺,奉化的楼隘村、山岭村等等。在妙高台千丈岩下瀑布前溪坑的石拱桥边的一块天然大方石上,蒋介石一家留下了在大陆的最后一张的合照。此块方石迄今依然在原处。

蒋介石等在宁波南郊的柳亭庵,祭扫了近旁的蒋姓祖坟,给柳亭庵当家500元钱,嘱其管好坟幕。之后,去宁波东乡的小盘山,祭扫了弥陀寺旁的溪口蒋氏始祖蒋摩何,给弥陀寺主持果如和尚5担白米,托其经常供奉香火。此后又到了奉化的三岭,去拜蒋家祖宗墓。根据《蒋氏宗谱》,溪口的蒋氏是元代从奉化三岭迁去的,所以,蒋摩河虽是蒋介石这一分支的始祖,三岭的蒋氏与溪口蒋氏血缘最近。蒋介石此次去三岭,带了宋美龄、蒋经国夫妇以及孙子孙女。他率儿孙拜了祖宗墓,在墓前拍了全家照,进祠堂又拜了神位。三岭的蒋氏族长,比蒋介石大一辈,直呼蒋之小名“瑞元”,蒋则称其为“阿叔”。族长提出三岭的摩河庵己很破旧,是否修一修,意思是让蒋介石掏口袋,蒋当时满口答应,但哪里还有时间哟。

清明节后的4月15日(农历三月十八日),是蒋经国的40岁生日,蒋介石为其题写了“寓理帅气”四个大字,并制成横匾悬挂在蒋祠报本堂的前廊。此匾有跋文云:每日晚课,默诵《孟子》养气章,十三年未曾或间,自觉于此略有领悟,尝以“寓理帅气”自铭,尤以“‘寓理”之“寓”字体认深切,引为自快,但不敢示人。令以经儿四十生辰,特书此以代私祝,并期其能切己体察,卓然自强,而不负所望耳。看来,蒋介石也在回顾和反思自己的人生。

溪口取代南京蒋介石在溪口这一段日子,并不完全沉浸在个人的伤感和对乡邻故旧的装模作样中,他时时关注着南京,关注着长江,关注着前线,仍然指挥调度着国民党控制区的军政事务。

在此次下野之前,蒋经国曾率总统府第三局局长俞济时、警卫组主任石祖德等秘密到溪口,布置警卫通讯网,为蒋退居幕后,预作部署。

表面上蒋介石要求:“全体军民暨各级政府共矢精诚,同心一德,翊赞李副总统一致协力,促成永久和平。”话说得堂堂正正,其实,全是作戏,他一边辞掉总统,一边又挂出总裁的招牌。

依照国民党的惯例,政府的一切措施都需中央常委会通过,再交行政单位执行,即以党领政的意思。蒋是总裁,虽宣布下野,不做总统,仍主持中常会,凌驾李宗仁之上,李拿到一个代总统,却是空头称号,无控制全局的权力。

此后,溪口取代南京,成为国民党政权新的政治中心,国民党的军政要员,纷纷前往晋谒。如:l月29日,蒋介石接见黄少谷,决定国民党中央党部先行迁粤,就现况加以整顿,再图根本改革。

1月31日,国防部次长林蔚文自南京来溪口。2月7日,李弥向蒋面告陈官庄突围经过及其沿途情形。2月17日,阎锡山到溪口,张道藩、谷正纲同时到达。3月3日,张治中访蒋。

3月19日,汤恩伯到溪口,约见万耀煌商讨中央训练机构的地点和办法。3月24日,陈诚自台湾赴溪口。

4月10日,周至柔、胡宗甫到奉化。

4月12日,居正、陈启天访溪口。

从上列频繁的活动看,蒋介石算是世界上最忙的闲人。李宗仁取得头衔,但无实权。行政院长孙科,为了报竞选败北的一箭之仇,行政院拒绝自粤迁宁,公开闹府院分裂。当初桂系,拉蒋下马,欣喜一阵,他们就没有想到,蒋介石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包括华盛顿在内,都扑了一个空。关于这一点,李宗仁在回忆录中写到:为便于控制全国各地一切军政措施,蒋先生返溪口之后,便在其枚里建立电台7座,随意指挥。参谋总长顾祝同,对一兵一半的调动完全听命于蒋先生。2月16日,我在总统府宴请留南京高级军政人员阎锡山、于右任、居正、顾祝同等,众人方入席,侍从人员便来报告说,溪口蒋先生有电话给顾参谋总长。顾祝同只好放下碗署去接电话。蒋先生这电话原先打到国防部,部里人说,代总统今日请客,参谋总长现在总统府吃饭。蒋先生便命令将电话接到总统府。是晚我们一餐未终,顾祝同先后三次接了溪口的电话。由此可见蒋先生对各项军政大事控制的严密,实与退休之前无异。但是所有我对他的要求,如释放张学良、扬虎城和自台北提运金多少回京等事,蒋先生却又推托说,下野之人,不干预军国大事,把责任推到陈诚头上。但是我给陈诚的命令,蒋又授意陈诚置之不理。

进入4月,蒋介石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但他仍把自己钉在溪口,期盼着局势能发生戏剧性的变化。他知道解放军一定要过江,但期望李宗仁主持的国共谈判能达成隔江而治的协议;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美国人抛弃了,但仍幻想美国人能阻止解放军渡江。4月21日晚,蒋介石、蒋经国正在武岭学校观看演出,俞济时匆匆跑来报告:有南京来的长途电话。蒋介石一听,就挺直了腰板,知道有重大事情,示意蒋经国去接电话,蒋经国归来,对蒋介石耳语几句,蒋即匆匆退席。顿时会场秩序混乱,演出中止。

原来。蒋经国从南京电话得知,解放军于4月20日20时开始渡江,突破国民党军鲁港至铜陵段防线,国民党军第7绥区部队虽多次反击,未能遏止;21日,解放军已占领铜陵、繁昌、顺安等地。

4月22日,身患小恙的蒋介石急忙飞抵杭州,召李宗仁、何应钦、汤恩伯、白崇禧、张群、吴忠信等人来杭州会晤,讨论如何应对危局。会议在杭州觅桥机场航空学校举行。会上,蒋介石听到的战况是。

沪宁线已被共军切断,在西起湖口,东至江阴的千里战线上,“国军”

不是被围,就是在后撒,南京危在旦夕。

蒋介石命令:将南京城的火车站、码头、水电厂都炸掉,把所有部队,都撒到沪杭一带。这仍是持久坚守淞沪,重点经营台湾,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战,伺机反攻的方针。国民党总裁与代总统,这两个巨头以下的一段对话,颇堪玩味:蒋介石问李宗仁:“德邻,你呢?”

李宗仁:“我?当然去广州啰”

蒋介石:“对于和谈还有什么打算?”

李宗仁:“我准备再派人去北平商谈一次。”

蒋介石:“不用了,不必再谈了,过去共产党因为军事上没有部署好,所以才同意和谈,现在他们已经渡江,再没有谈判余地了。”

李宗仁:“你当初要我出来,为的是和谈,现在和谈已经破裂,南京马上就要失守,你看怎么办?”

蒋介石:“你继续领导下去,我支持你到底,不必灰心!”

李宗仁:“你如果要我继续领导下去,我是可以万死不辞的。但是现在这种政出多门,一国三公的情形,谁也不能做事,我如何能领导?”

蒋介石诚挚万分似地说:“不论你要怎样做,我总归支持你!”

李宗仁后来在回忆录中说:“国之将亡,我们当国者的心境实有说不出的辛酸。在这种情况下,蒋先生既然一再说明,全盘由我负责,我如逐条列举要他答应交出,反嫌小气。”李宗仁与蒋介石在杭州会议时,就已决定与蒋家王朝同归于尽了。

蒋介石随后拨给“华中长官”白崇禧银洋400万元(当时中央银行没有这样多的现洋,其中一部分就以1万5千两黄金折价,并派专机给白崇禧送到汉口)。这样,白崇禧率领桂系剩余的100多万军队,与解放军作战到底,做了蒋家王朝的殉葬品。

第二节梦断溪口南京新生1949年4月1日始,中共方面派出以周恩来为首,由林伯渠、林彪、叶剑英、李维汉、聂荣臻等组成的代表团,与南京国民党派出的以张治中为首,由黄绍竑、邵力子、章士钊、李蒸等组成的代表团在北平六国饭店进行十几天的和平会谈,4月15日,在中南海勤政殿内,国共双方代表共同拟就了《国内和平协定》(又称《最后修正案》),并商定于4月20日共同签字。但是,冥顽不化的南京国民党政府竟断然拒绝在和平协定上签字,和平的希望彻底破碎,和平的大门被无情地关死了。北平国共和谈彻底破裂,这是毛泽东预料之中的事情,他实在是太了解蒋介石了。

北平的西郊,双清别墅的大厅内。毛泽东一手拿着点燃的香烟,一手习惯地插在腰间,用他那双睿智的眼睛看了看他的战友们,说道:“各位老总,我们对李宗仁、白崇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要跟我们的蒋委员长一条道跑到黑,真是没有办法哟!”

“就是嘛”,朱德总司令插话说:“李宗仁、白崇禧他们桂系舍不得那点本钱,还幻想与如来佛斗斗法哩。”

毛泽东笑着说道:“那就跟他们斗一斗,看看谁厉害。李宗仁刚刚当上代总统,舍不得那个宝座。对不起,你们把中国搞得乱七八糟,民不聊生,当然要把位子让出来,由我们共产党人来治理天下。”

说到这儿毛泽东略微沉思了一下又说:“蒋介石这个人我们是非常了解的,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李宗仁、白崇禧非要陪老蒋上断头台,我们也只好成人之美啦。原来,我们在战争初期估计,与蒋介石要打60个月。60个月者,5年也。前30个月是我们‘上坡’‘到顶’,也就是说战争打到我们占优势;后30个月叫做‘传檄而定’,我们是‘下坡’,有的时候根本不用打仗了,喊一声敌人就投降了。现在根据形势的发展,我们原来的估计是保守了,我看再有一年时间,就可能将国民党反动政府从根本上打倒了。当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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