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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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新传-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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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春节期间,吴稚晖到过溪口,据说“退隐”的蒋“总统”问计吴。吴说:“能屈,方能伸。譬之举鼎使劲上逆,过顶不难,此所谓一鼓足气也;放则艰于举,盖气往下沉,若丹田不济,易丧气也,伤气则坠于足。然能者无所不能,举放自如。此辩证之理,千古不易!”蒋介石笑而送之。然未能任其逍遥于短榻之上,迫其乘桴浮海,幽于草山。

魂落金门在台湾他起初住在台北,1950年夏游阿里山因劳累闹了一场大病。事后蒋介石将他从台北接到阳明山,养病避暑,安度了一个夏天。1951年夏,他再度上阳明山避暑,住在一栋日式平房里,房子居于浓林深处,傍溪构造,风景十分优美。吴稚晖每天一般在林中溪边或坐或遥,与来访者谈谈话,或者自己看点书。每天吃饭以馒头,青菜、豆腐、(又鸟)蛋、牛奶类为主,生硬油腻的食物早已多年不敢沾口了。

这年9月,吴稚晖发小便闭塞症。10日返台北,不久治好了。1952年4月,又因前列腺肿大,小便时有不通,到6月25日晚,小便猝然不通,尿毒微侵两肾,第二天转到台北大学附属医院治疗,10月小便才通。

1953年春留住医院,病势渐轻,5月吴稚晖妻子去世。9月吴稚晖尿毒侵两肾,心脏转趋衰弱,饮食锐减。10月19日,因肠出血输血,21日9个名医会诊,决定开刀,由膀胱中取出结石,大小16颗,用皮管导尿,经过良好。27日猝起寒热,时有升降,29日晨肠出血,急又输血,但热度过度,肠血不止。延到30日下午12时28分死去,享年89岁。

11月3日,以蒋经国为首的治丧委员会按吴稚晖遗嘱,将其遗体火化,12月1日在金门岛海葬。

赢得一座铜像陪祀台北市中心区有一圆形广场,花木扶疏中掩映着两尊铜像,一是蒋介石,一是吴稚晖(敬恒)。市政当局为疏导人流车辆的拥挤,取消广场后即将这两尊铜像迁往他处,台湾给蒋介石树像,自有其至理;以吴稚晖陪祀,颇费猜测。盖跟随蒋介石南征北战,东荡西杀,覆雨翻云,沥尽脑汁的“功臣”大有人在,何摒何应钦、张群、陈诚。。而选中这位被称为“刘姥姥”的人?仔细一想,选者的苦心孤诣也确是不凡。从历史的角度出发,对蒋介石来说,吴稚晖应居“首功”,陪祀,当之无愧。

赢得一座铜像陪祀,算是对吴稚晖一生在政治活动上的唯一代价。但未可抹杀他在教育、学术、思想、书法上的造诣和贡献。台湾出版了《吴稚晖先生文集》,大陆对吴氏的思想体系也作二分法批判。经常晤谈,且不断有书信往来的曹聚仁先生对其作如评价:稚老是信仰无政府主义的,可是他心目中的大同世界,并不是在清风明月之下,结起了茅屋,耕田凿井,做着羡皇上人之梦的。他认为必须重视物质文明。他所理想的大同世界,凡是劳动都归诸机器,要求人工的部分极少,每人每日只要工作二小时,便已各尽所能。

他和我在上海西门一家茶楼上见面以后,成为忘年的师友,书信往来,我有所问,他一定诚诚恳恳地回答,尤其关于语言文字学的问题。独有国共分家的当儿,我接连寄了三封信给他,问他为什么要反共?他就只字不回答我,我相信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矛盾的。

有人替吴稚老作传记,有一段说到稚老的文体“有其独到的创见,超物的风格。。”《新世纪》里若干论著,嬉笑怒骂,雄健犀利,不同凡响。当时士大夫们看了《新世纪》的文章,并不顺眼,先生曾就此有所声明。他说,本报同人因文笔稚弱,庄言之易涉迂诲,不如诡言之稍醒眉目,故欲拉拉杂杂,自成为一种白话。马迁有言:文不雅驯,■绅先生难言之,本报同人极恶旧世界所谓■绅先生,故矫在不免过正。稚老原是提倡白话文的急先锋。。他说他的文体乃是以放屁,放屁,真正岂有此理的精神行之的。。他的笔法,乃是揉合俗语与经典,村言与辞赋为一炉的创格,其中有雌鬼与雄鬼睡在一枕,上一句是“肉面贴着肉面”,十分村俗,下一句是“风光摇曳,别有不同”,却又十分典雅。吴氏自己所谓“放屁文学”,就是敢于运用最村俗的粗话,而又“六经皆我注脚”的新文体。

第二节阎锡山万变不离其宗逃离山西1960年5月23日,阎锡山病逝台北台大医院。这个在台北被人遗忘多年的“总统府资政”,报纸上终于又有了他的新闻。台湾报纸说:阎氏晚年“生活恬淡,而埋首于读书与著作”,在他病逝的前一天,医师前往阎氏居所为其诊治时,阎氏“床边尚留有若干书籍,最近且计划重读二十四史,且已向人洽借,但不幸尚未将书取来,而人已遽捐馆舍。”

一度有“山西土皇帝”之称的阎锡山晚景如此“恬淡”;一生争强好胜,前呼后拥,轰轰烈烈,到头来如此冷寂——逝世时,仅夫人徐友梅女士陪侍在侧。。1948年。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山西,眼看要被解放军分而治之,战略据点运城被占,阎锡山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不过,阎锡山仍有他自己的算盘:运城据点虽然落入解放军手里,但总算达到了拖延徐向前兵团进攻晋中腹地的时间。使他获得加固临汾城防工事,增派守城部队的机会。徐向前指挥的“土八路”,有本事炸开10米厚的运城城墙,绝对炸不开临汾30米卧牛式的厚城墙。再说,有临汾古城的几道防线和工事,加上强大的火力配备,徐向前的几万兵,攻不到城墙根,也都得倒在阵地上,让你损兵折将,象历史上的李自成一样自动撤走。

徐向前兵团打罢运城,接着便要打临汾,在这一点上,阎锡山的判断还是准确的。但他对徐向前打运城为的是锻炼部队,学会攻坚战进而打临汾;打临汾又是“战场练兵”为的是拿下山西省城太原这个深远的作战计划,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1948年3月7日,徐向前指挥人民解放军第8、13纵队及太岳吕梁军区部队,发动了对临汾的进攻。经过激烈战斗,于4月11日攻占东关。此后,用了27昼夜时间秘密完成两条各长110米的破城坑道。5月17日开始攻城,先对城墙进行坑道爆破,炸开缺口,接着,展开猛攻,于当天深夜攻克临汾。阎锡山往往错误地估计形势。临汾一战,双方激战72天,解放军消灭了守城敌军2.5万,而自己也伤亡1.7万。当然,阎锡山说的更离谱,说是“共军伤亡至少5万”。因此,他估计,徐向前兵团决不会打下临汾不休整而北上攻晋中。便安安稳稳地部署晋中的抢粮和抓丁,以扩军备战守太原。然而,徐向前部北上晋中的军事行动,打破了阎锡山的美梦。1948年6月11日,吕梁部队47个团6万余人围攻山西孝义的高阳镇,阎锡山调动驻平遥、介休等地的5个师兵力西援。18日,太岳部队乘虚向平遥、介休地区出击,占领灵石,徐向前部主力由东西突破,打进了介休、平遥、祁县间。阎锡山又调主力回返向南来了,在平、介以南地区遭我军伏击,被歼灭一个整师、一个炮兵团,还有一个师的大部。

这一棒把阎锡山打痛了,也打懵了,想收兵不战。可是,蒋介石发来了急电,给阎锡山打气,与损耗大而又疲惫不堪的共军决战,必胜无疑。阎锡山在犹豫中又征求日本军事顾问团的意见,顾问团拿出了决策性的作战方案:共军因已进入了反攻阶段,所以主动寻找国民党军的主力部队进行决战。在山西活动的徐向前部队也不象过去那样只是捉迷藏似的等待时机,或者只是保护农民收获粮食,而是亲自寻找并歼灭作为山西防卫支柱的山西野战军的主力。其目标,我们只能认定是企图控制整个山西。我们认为祁县县城的前哨战,就是一个证据。

基于这样的判断,留守太原只能是坐以待毙。道路只有一条,即我们也只有寻找徐向前的主力,进行决战,并歼灭之。假如取胜,其他兵团到达,还需要相当长时间;如被打败,道路也只有一条,即太原被围。这是今村(阎军第十总队司令,改名晋树德)、原泉(阎野战军副总司令原泉福)等人在祁县讨论时得出的判断,我们以这一仗为赌注,命令所有留下的日军主力也都出动。同时,还命令在榆次附近佯动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六等五个团,以工兵、通信、司令部和第八、第九总队的全部兵力,急迷向祁县进军。这样,在此后的三个月时间里,各自都开始在自己占优势的时候,打击对方,并且是真真假假的十几万人大军的运动战。其间,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迂回,时而正面进攻;一边观察对方的企图,一边等待时机,投入全军,发动大会战。

阎锡山依仗着积蓄下来的十几万军队,又听了日本军事顾问团的意见,觉得蒋介石讲的有道理,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决心一下,即命令以赵承绶为总司令,原泉福为副总司令的山西野战军,以祁县以北为战场,与徐向前进行一个大会战。又授意,打运动战,能打则打,不能打则跑。叫做“一跑万有,一跑万胜”。

徐向前已经选定了太谷、榆次、徐沟间,这个离铁路较远、战场较宽广、敌人守备又空虚的犄角地区为歼灭阎锡山野战军的战场,等待着大决战的开始。

6月28日,阎锡山野战军总部率33军和平遥的34军南北对进会合了,摆开了决战的架势。

这时,徐向前命令太岳部队昼夜急行军,(禁止)太谷、榆次间,配合肖文玖集团,展开大规模的破袭战,炸毁了铁路桥,切断敌人北逃退路,在沿线各地、要点,连夜构筑工事,设置了阻击防线。命令8纵队攻下祁县,消灭守城敌军,消除围歼战的后顾之忧。

阎锡山的部将赵承绶发现了徐向前兵团堵歼战意图,见北逃退路断绝,后退祁县无着,只有集中兵力、火力轮番猛攻,杀开一条血路向太原回撤。天上有飞机轰炸助战,地面70余门重炮轰击,9个主力团的兵力轮番攻击,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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