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妻心- 第120部分

虽然是个乡下婆子，没见过世面，但是她也不慌不张，双手合十，对着素颜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道：“公主还了贫尼一个心愿，贫尼帮助公主也是应该的，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相信佛祖是不会怪罪贫尼的欺骗的。”

素颜感动地握着两个人的手，说道：“如今，一切有劳二位！只是素颜还有一个嘱托，若是出现难产或是什么意外情况，记得一定要保孩子，知道吗？”

“这……”小思的婶娘看向小思，有些为难。

小思见素颜有些着急，连忙反握住素颜的手，笑道：“奴婢明白的，但是请公主也答应奴婢，就是到了危急关头，公主也支撑下去，公主若是没了孩子会活不下去，可是小思和孩子若是没了公主，也活不下去的！”

素颜点点头。

这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小思拉着她的婶娘快速隐进了帏帐后面。

素颜稳了稳心神，道：“请进！”

音容和雨帘过来请示，道：“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请问公主是现在就去拜祭，还是缓一缓。”

一阵寒风吹进敞开的房门，吹乱三人的头发和衣服，吹动了帷幔。吹得桌子上的经纸在空中飞舞。

素颜按住衣服，音容回去将房门重新关上，雨帘便蹲在地上捡经纸，其中有一张正巧被吹到小思他们隐身的帏帐之后。

素颜的眼角看着雨帘弯腰往帏帐那边越走越近，心头警铃大作，若是看见小思的婶娘还好，她们都不认识，容易隐瞒。可是小思音容是认识，若是被发现了，再告诉皇帝，那么……

素颜不急多想，连忙冲过去，想要蹲下，可是却因为冲势太强，一下子顿不住，跌倒在地，还好是双手先着地，肚子只轻轻地碰了一下地面。

由于素颜的行为出乎音容和雨帘的意料，当时两人都呆呆地看着素颜往地上倒去，雨帘下意识伸出手去，无奈还是慢了半拍。

“公主！”看见素颜跌倒在地，最担心的就是小思，当时也不管自己是隐藏在帏帐后面的，想也不想就从后面现身出来，奔到素颜旁边，紧张地抱住她，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你是谁？”雨帘呆呆地指着从帏帐后面出来的小思，诧异地问道。

音容看了一眼站在小思旁边的尼姑，低头看见素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脸色有些发青，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连忙过来拉扯了一下雨帘，道：“先把公主扶起来。”

“公主，你感觉怎么样？”小思看着素颜十分疼痛的样子，害怕地问道，伸出手掰开素颜紧握着裙摆的双手，让她握着自己的手。

素颜张开嘴，喘了好几口气，吃力地说道：“我……我疼……羊水……”

小思的婶娘有经验，连忙掀开素颜的裙摆，看见她的裤子已经湿了，连忙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道：“公主的羊水破了，该是快要生了。”

“那怎么办？”小思着急地问道，其实她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可是被素颜这么一吓，她变得慌乱了，不知道要干什么事情。

“快去这附近找稳婆！”关键时候还是音容沉得住气，她的话一语惊醒小思婶娘，连忙对小思说道，“这里是寺庙，见不得血光之灾！”

“那怎么办？”小思的手被素颜紧紧攥着，她的手有多疼，再放大十倍，就是素颜此刻的疼痛。

小思看着素颜疼得发青的脸颊，心似被针扎一样，听见婶娘说不能在寺庙里生产，回头便对婶娘怒喊道：“那怎么办？公主已经不能动了，孩子就要出生了！你说怎么办？”

小思的婶娘一愣，紧接着说道：“寺庙里的柴房，倒是离佛像挺远的，可以去那里。”

“那是柴房！”小思怒气冲到脸上，弄得面红耳赤的，对她的婶娘大声喊道，“公主怎么能去那个地方生产？就在这里怎么了？佛祖不是讲究普渡众生吗？难道就不能借住持的房子用一下？”

小思的婶娘一愣，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这出对话和当初设定的计划相差十万八千里。

当初就是设计素颜在祭拜之后“不小心”，然后正好要生产，他们带着素颜去柴房，那里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公主在祭拜之前就摔倒了，小思如今又是一片慌乱，她已经千方百计地拐她进计划圈子里了，可是她已经被慌张冲昏了头脑，什么都忘了。

“找——接——生——婆！”素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硬是逼出了四个字。

小思回过神，一旁，音容已经催着雨帘去找些宫女进来，她自己也出去将住持找来了。

“我去找吧！”听见素颜喊找稳婆，音容立马自告奋勇地说道，知道素颜和小思的关系，有小思在身边，素颜会安心一些。

“让——小思去，她——她比较——熟——悉！”素颜右手使劲地推着小思，可是却忘记了左手正使命地攥着小思的手，疼痛使她失去了理智，把小思的手背抓得红彤彤的。

小思回过神，想起来计划，快速对音容说道：“婶娘说得对，不能让血光冲杀了佛祖，要不然佛祖怪罪下来，对孩子也不好，麻烦姑姑护送公主去柴房，我这就去找稳婆！”

说完，等着音容点头，走至她的身边抱住素颜，小思便一咬牙，使劲将素颜的手抽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房门，跑出寺庙，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地方接来稳婆。

等她们来到柴房的时候，素颜已经被安排在一张临时搭建的床上了，其实这床也就是一块门板扛在两条长凳之上，上面铺了一床被铺，两条白绫悬挂在房梁纸上，垂在素颜的手里，热腾腾的烫水也已经准备好了，剪刀也已经消过毒，一切工作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稳婆来接生。

素颜躺在床上，双手死死地拉着白绫，嘴里呼呼地喘着气，妄想能够减轻痛苦的感觉，满屋子的宫女和师太们都站着不知道怎么办，看见稳婆进来，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她。

稳婆快速走到床边，掀开素颜额裙子，看见已经有血液流出来，抬头对满屋子的人命令道：“留下两个帮手的，其他人都出去吧！”

小思没有陪着稳婆进来，一则因为怕被其他宫女太监识穿，二则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素颜都已经疼得差点咬舌头了，还是强撑着撇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位……师太和……音……音容……”后半句却又疼得说不出来了。

听着素颜的吩咐，大家没有听到内容，只感觉到她的疼痛，都呆呆地看着她，心里焦急得不行，直到音容催赶，才将他们关到了门外。

“怎么办？”虽然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音容还是沉着地问稳婆，她要做什么。

稳婆忙着将素颜的裙子，裤子都脱下来，吩咐道：“拿条帕子给公主产妇擦汗。”

一旁站立的小思婶娘则在旁边给稳婆打下手。

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尴尬气氛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尴尬气氛

稳婆先将手伸进素颜的肚子探了探。按了按，喜道：“胎位很正，顺产的可能性很大。公主用力就好！”

素颜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她只知道自己很痛，她的孩子就要出来，计划出现了一些错误，她在拜祭之前摔倒了，她的孩子没满九个月就要来到人世，她只希望他能和别的孩子一样健健康康的。

“公主，公主……”音容一边替素颜擦着满头的汗水，一边叫喊着，说道，“公主，你疼，你就喊出声音来吧，公主……”

音容的话就在素颜耳边讲着，素颜听道了，她使劲地甩着头，脸上的汗水四溅，她不能喊疼，不能喊疼。万一喊了让她们心慌了怎么办？心慌了就手脚不麻利，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发生一点意外。

素颜咬紧着牙关，疼得额头青筋都开始暴露了，可就是不发出一个字。

小思的婶娘见状，立马拿了块干毛巾放在素颜的嘴边，说道：“公主，咬着毛巾吧，别咬坏了舌头……”她也是个有经验的人，可是看着素颜明明很疼，却不发出一句叫喊的样子，也变得紧张起来。

素颜一使劲抬头衔住毛巾，头就无力地重重躺回到枕头上，不住地转头，满头的汗水，铁青的脸色，怒瞪的双眼，和紧皱的眉头，看得音容胆战心惊的，但她还是努力平复心绪，沉着地为素颜擦汗，同时时不时紧张地看着稳婆的动作。

素颜抬着腿，只知道产道除了痛，就只剩下痛，她感觉不到她孩子的存在，这种感觉让她心慌，双手往白绫上边攀援了一些，使劲地微抬上半身。看见稳婆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腹部推拿，眼睛一会儿盯着她的下面，一会儿看着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这次她挺清楚了，产婆在那里说：“使劲！使劲！……”

产婆的意思就是只要她使劲，她就能马上见到她的孩子，只要她使劲……

素颜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这句话，双手紧紧地握着白绫，短短的指甲竟然也能刺破手掌，留下一个个月牙形的渗血的指印，牙齿已经酸软无力了，还是紧紧地咬着毛巾，打开的双腿也开始打颤，脑子里只盘旋着“使劲，使劲……”的话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身体一阵轻松，接着就传来稳婆开心的宣告：“生下来了，是个可爱的小少爷！”

“公主，听到了吗？是个可爱的小少爷！”音容趴在她身边，边不停地为她擦拭汗水。边开心地报告道。

素颜懵了一下，才意识她的孩子已经顺利出生了，顿时所有生产时候的疲惫都一扫而光，她强撑起半个身子，笑道：“快报过来给我看看！”

稳婆抓住孩子的后脚跟，倒立着提起，轻拍一下孩子的后背，然后轻轻放进热水里清洗了一下，马上接过小思婶娘手里的干毛巾擦干，用一条大红色的小被子裹好，抱到素颜身边，笑道：“孩子很健康，公主请放心。”

素颜连忙接过，搂在怀里，看着他皱巴巴的笑脸，紧闭的眼睛，开心地笑了，连着亲了孩子好几口，轻轻地贴在胸口，这就是她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她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