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还有我!”楼玉哽咽地说。
楼颖看着楼玉的眼神,突然柔和了,说:“妹妹,来世再和你做姐妹吧,下一世,不要叫我们异母同父,我必定会是一个好姐姐,给你做好吃的,给你唱好听的歌,带着你玩,不叫你受委屈…”
一百零五、空见桃花开料峭五。(让眉《玉楼春·寄张君》)
天快亮的时候,楼玉出了屋子,千仞峰高,极早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初阳正与地平线做着斗争,想往上升。
人从诞生一直到死,哪一天不是挣扎着才能活下来的?从数千万的精子群中游向母卵,到用软软的头骨挤过狭长的产道,生下来,疾病、意外、还有数不清的磨难,都是一场又一场的斗争。
楼玉回头看了看楼颖所在的屋子,悲伤是有时限的,想要活着的人,没有资格长久的悲伤。
匆匆的脚步,走进了秦桑梓所在的小屋,就离楼颖屋子不远的地方,楼玉看见萧健楠站在门口,带着关切看着她说:“楼姑娘,瑕儿在里面照顾秦公子,你先去休息吧。”
虚伪!楼玉的脑海里就只浮现着这两个字。
“萧师父,我与桑梓哥情同兄妹,不看见他安好,我实在睡不下,还请萧师父尽快查找杀害我姐姐的凶手,小玉感激不尽。”楼玉对萧健楠小小地欠了身,算是行了礼。
萧健楠点了点头,说:“如此,我就不拦着楼姑娘了,一有消息,会马上和楼姑娘说的。”
楼玉没有再多话,转身进了屋。
屋内,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太阳还未能照耀的地方,有了灯光,只会让黑的地方更黑,白的地方更白。
刘瑕早就听见了楼玉的声音,他站在秦桑梓的床边,静静地看着楼玉一步一步地走近。
“桑梓哥一直这样?”楼玉看见秦桑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眼睛却瞪得老大老大的。
“他好像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我怎么叫他都没反应。”刘瑕站远了些,他怕楼玉又感觉到冷。
楼玉坐在秦桑梓的床沿,伸出手掀开他的被子,谁知刘瑕突然飞至,将秦桑梓被子紧紧地捂牢。
一下子,冷得便发了抖,楼玉退开了几步,气恼地说:“你干什么!跑得跟飞毛腿似的。”
飞毛腿?刘瑕眼里闪过了疑惑,但他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新名词,他继续捂着被子,问:“为什么要掀开他的被子?”
楼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他正在行房时受到极大的惊吓,下身的玉茎一直硬挺着不泄,再不治,他这辈子就毁了。”
刘瑕脸色有些恨恨的,他不甘心,但又觉得捂着秦桑梓不让楼玉给他治病,实在有些不厚道,更加重要的是,楼玉一定不会同意的,他只好咬着牙,放下,自己去掀开秦桑梓下身的被子,又又被子将秦桑梓的脸给盖住了,才跳开,把床让给楼玉。
楼玉又气又笑,瞟了他一眼,说:“当初我给你爹治病,倒没见你紧张成这样。”
刘瑕被楼玉的笑,荡漾得心都开花了,他也笑眯眯地说:“小玉,你脱胎换骨后,笑得真好看。”
楼玉噎了噎,这小气别扭男人,居然也学会甜言蜜语了?没空理这突然骚包了的男人,楼玉赶紧集中了精神在秦桑梓的玉茎之上。
这玉茎,居然还是硬着的,楼玉有些惊叹,能挺这么久,桑梓哥的能力还真不错,不过挺得越久,伤得越深,在秦桑梓的玉茎之上,青筋爆得更加的明显,跟虬龙似的盘在柱体之上,眼看着都快爆了,在玉茎的顶上,已出现了一些血珠。
楼玉不再迟疑,从袖袋里掏出了银针,从秦桑梓的脚底板开始,找到他的右小脚趾,戳了一根银针,用手钭着走到足心(涌泉穴),戳一银针,手又走到内踝后,绕到足跟,再往上按着到了小腿肚的内侧,在小腿与大腿中间的腘窝内侧,戳了一银针,再往上,沿着大腿内侧,走到脊柱,走到肾脏所在处,戳两银针。
完成这些动作,楼玉已满身大汗。
刘瑕看见楼玉汗如泪下,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些,楼玉一下子觉得身上冷了不少,回头看了看刘瑕,暗想,若是整个夏天都与他呆在一起,那估计比空调还要凉快了。
“那话儿软了,还流了很多血!”刘瑕提醒楼玉。
楼玉看见了,那玉茎软了下来,在茎头之上,不断地渗出了些白色与红色的物体,她舒了一口气,说:“这足少阴经才行了一半他就能软下来,看来有救。”
足少阴经脉,从肾,主肺、肝,是泄火的主要经脉,属于任督二脉中有任脉,是关系到男人性福与否的主要经脉。
楼玉又紧接着沿腹部中线旁开半寸,各戳了两银针,又到胸中线,旁开两寸,戳了两针,最后到达锁骨下缘,在俞府穴戳了银针。
在俞府穴的银针,稍一用力,秦桑梓的脸部肌肉就松懈了下来,不再狰狞瞪眼状,他的舌头还很可爱地吐了一小戳在外面。
等行针结束,秦桑梓闭目,酣然睡着。
每一针,楼玉都用了全力的,等结束时,楼玉觉得全身都累,瘫在了床边,喘气。
刘瑕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又小心地试了水温,对楼玉说:“你自己到桌边来拿吧。”
楼玉勉强站起来,走到桌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用手醮着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退开,笑着对刘瑕说:“我好累,要去睡了,桑梓哥没事了,你也去睡吧。”她嘴上这么说,手却指了指桌子上的字。
刘瑕不动声色,走到桌边,看见了那几个字:你师父是凶手!
一百零六、无情不似多情苦一。(晏殊《玉楼春》)
刘瑕看完了字,伸出手,抹开了水迹,开口说:“我守着秦桑梓,你去睡吧。”他边说也边写字。
等他写完,楼玉上前一看,心里震惊了一下,刘瑕写的是:师父为什么要杀你?
看来刘瑕也觉得萧健楠是杀楼颖的凶手,并且认为他原先想杀的是楼玉。其实这一点并不难推理,楼颖变成楼玉的模样,躺的是楼玉的床,关键是刘瑕能这么快就认同楼玉的观点、
刘瑕看见楼玉两只眼睛冒满了问号,突然就联想到了傻呼呼的猪头,他心里虽然压着师父这块石头,但看见楼玉,却还是心里溢满了柔情。
可惜,不能碰。
刘瑕闪亮的眼晴,黯淡了下去。
能看,却不能碰,哪怕只是摸摸,只是一个小小的拥抱,那也好的。
楼玉嘴上说:“刘瑕,那我先去睡会。”然后用手指写:我已到元婴期大圆满,我会用上绿龟,再布上欲海蜃楼结界,这顶上除了你家祖师爷,没人能伤害我。
欲海蜃楼结界,是每一个欲望之仙,修到元婴期大圆后最为强大的能力,也是引发人心中欲望混乱的结界,楼玉设的结界,虽然比不上腾蛇,但对付其他人却也并不差了。
刘瑕点了点头。
楼玉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刘瑕一直看着她离开,眼里的留恋是那么明显,楼玉又转过身,又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猛地起跑,几大步就冲到刘瑕的身边,迅速地亲了他一口。
一轻芳泽的代价是巨大的,楼玉的嘴还没离开刘瑕的嘴,她整个人就冻成了白色略带透明的冰柱。
刘瑕赶紧离她远些,将烛火移动她的身边,等她冰慢慢化开,刘瑕气着喊:“你不要命了!”
楼玉抬起依然有些僵硬的手,抹了抹嘴,坏兮兮地笑:“牡丹花下冻,做鬼也风流哇。”
“你这小坏蛋,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坏,看我不打你!”刘瑕脸有些微微地红,太久没被姑娘调戏了,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楼玉嘻嘻笑着,跑出了门。
门外,立着脸色僵硬的萧健楠,他阴沉地看着楼玉,不语。楼玉就轻微地点了头,就径自走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早晚有一天会厮杀相见,又何必维持得那么客气。
楼玉去了原先安排给楼颖的屋子,她敛了笑容,唤出绿龟,打开了绿龟的光罩,赶紧躺上了床睡。
她有预感,大战在即!
当这一天的阳光,强烈地令路上行人有些汗湿重衣时,腾蛇与玉真一行,下了清凉峰。
腾蛇一身黑衣,沉默地走在最前面,他的眼睛不停地闪出些幽绿的光,一路经过之处,众蛇爬动,狮虎低吼,野兽没于林间,阴森之气,宛若地狱现于人间,跟在他身后的玉真尚没有多大反应,灵峰灵岳等人,却脸色大变。
“祖师爷,您不是说万恶之源已被吞了吗?怎么这山间的欲望之戾变得这么强烈?”灵峰悄声地问玉真。
玉真皱眉说:“老衲也不知何处出了问题,不过上天的旨意只是要我们帮助他成仙,我们照做便是。”
腾蛇转过头,阴沉沉地看了看那五个师兄弟,看得他们心里拔凉的,在内心拔凉之后,却有一些念头从他们的心底升起。
灵峰五人不再多问,屏息,运功。
等下了山,他们也没有飞行,继续步行走着。
一路阳光普照,但腾蛇所经之处,却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的黑暗,不停地有各种禽兽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开始只是几只山上的爬虫走兽,等到了村庄,居然连村子里的猫狗鸡鸭也有一些跟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些人。
一路走,就不停地有一些小的骚乱。腾蛇无意间释放的威压,居然也有如此大的影响,这让玉真心惊不已。
“请仙人收敛身上的气息,否则民间必定大乱。”玉真走上前,拦住了腾蛇的路。
腾蛇眼里绿意大盛,连修行已臻仙境的玉真都有些心神不定,他连忙也运了功,挡了挡。
“玉帝难道没和你说过,为什么我这欲死之仙,还能留在人间?”腾蛇冷冷地问。
玉真接口说:“自然是让您收了这人间恶欲,还人间清静。”
“哈哈~~~~~”腾蛇狂笑,径自走去。
等笑完,腾蛇收敛了身上的戾气,他还未能与万恶之源融为一体,所以还是需要玉真的帮助。
从清凉峰而下,一路直行,有两个叉路,一条通往京城,一条通往千仞山方向。
腾蛇站在叉路口,很久,久到玉真他们以为腾蛇睡着了,但日头往西偏时,腾蛇终于迈开了脚,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