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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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唐- 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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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画知道,现在以人治法,如果真要翻起来,十个上流人士,有九个九要关进大牢,就是自己何尝不是做一些逾越法制的事?虽然他痛恨一些大户人家为富不仁。可不能全盘打倒,这些都是社会精英人士,他们在利用自己智慧剥削普通百姓的同时,也给社会带来了创造力。

这一点朱元璋就认识得很清楚,他正是利用汉族地主阶级的支持,最后取得国家大一统的。

所以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除了少数的事物或者人的行为外,大多数是很模糊的,主要就是一个度的问题。将这个度控制在一个有效的范围,就象天平一样,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社会才能不断地发展。但随着发展,各种新问题又再度出现,这时候又要再次调整珐码,保持天平也就是社会体制的平衡。否则天平会严重倾倒在一头,换成社会就会崩溃。

自己这次滑州之行是正确的,对自己各方面都有利。整治滑州也是对的。但不能全盘打倒,上流主体全部打倒了,看似会引起下流主体一片叫好声。可叫好过后怎么办?让滑州实行共产主义?扯!

那么必然有新的上流主体重新形成。这些上流主体还会再次坠落。在这个地程中,对滑州的发展也不会有利。因此,不如捡拾一些比较有良心的上流人士,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妨碍滑州以后的发展,也因为这一次让他们惊心,以后做事必然会有所收敛。

这才是正确的方向。

但这些话儿不能说,一说,这些人一想,哦,原来我们还很用,那么性质变成两样,也失去了震摄。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王画才将他与李重俊商议的事再次说了出来。

也不要哭了,也不要磕头求饶了。给你们改过的机会,但要你们做出来看,来点实际的。

很成功,如果在平时让他们这样做,估计就是李显下圣旨都没有这么爽快。现在钱好财好,但性命更好。一个个写下清单,王画让他们回去,并且还给了他们一个暗示,那就是只有他们这一次表现好了,有可能他们的家人都能将功恕罪,从轻处理,或者直接释放出来。

到了中午,朝廷的第一个钦差到了滑州。给他与李重俊带来李显的圣旨,圣旨上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褒扬话。只是后面加了一个封赏,进封柳主薄为礼部郎中,外加了一个正义大夫。算是一个追赠吧。

但王画并没有吭声,一家人都死了,不要说一个正义大夫礼部郎中,就是一个御史大夫礼部尚书又如何?

没有了其他人,只有他这个大学生华子桥代柳家谢恩。谢完恩后痛哭。

王画看到后有些不爽,虽然他的心情王画能理解,可也代表着他这个学生思想很正统。这不是褒义词,而是一个严重的贬义词。收了这个学生,教育起来有点困难了。

但他还是写了一份祭文,让华子桥拿出去,请一个石匠刻一个照着这份祭文刻一份墓碑。并且拿出一笔钱,将柳家的坟墓全部修葺一翻,怎么说都是四品官员,而且这份精神也值得褒励。

华子桥再次痛哭感谢离开。

连李红也皱了一下眉头。她知道王画的性格,华子桥越是这样,王画越是不喜欢。

钦差留了下来,自有人招待他。

王画却过去协助李重俊,进一步地审核,毕竟现在是狗咬狗,同样也会咬着人的。对于他们的口供,王画必须要查看一下。还有要加快速度,正好钦差来到,让他在一旁观看,同时也争取到晚上将滑州所有官员清理出来,扶持品行比较好的官员任职,暂时将滑州的大框架搭起来。还让这个太监将这份任职带回京城,让三省正式批准。

忙得团团转,到了临晚时,各个工匠也被商人大户们送过来,王画又要安顿。

李重俊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案件主审,各个赈灾物资发放安排,以及王画嘱咐过一些事务。

看到两个人忙里忙外,连这个下圣旨的太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想帮忙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帮起,只好跟在李重俊与王画身后说道:“太子殿下,王学士,真是辛苦了。”

到了天黑时,王画与李重俊还在忙碌,咬也咬得差不多了。滑州官场也轰然倒塌了,从州到各县几乎百分之八十官吏,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衙役,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与百分之三十,还有一半的人有这样的或者那样的嫌弃。

查出的各个违法案件达到几百起,各个案卷堆起来有几人高。连这个太监看到后都惊恐万状地说道:“烂了,烂了。”

不过还是甄别出来几十个相对来说,比较清廉的官员。王画立即将他们从牢房里释放出来,与他们盘谈,然后给他们任命。并且让他们带一些比较清白的衙役,立即连夜到各个岗位上任。这是一个释压的过程。

做完了这些,还有一些事务,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罚没的财产,这也要就此上交朝廷,让朝廷处理。还有一批待处理的财产,这还需要时间来判决。今天晚上是处理不好的。

到了接近二更,王画与李重俊两个人才合上厚厚的卷宗,交给了这个太监,让他明天早上起程带回洛阳。

王画这才回到临时的底上,然而他再次愣住了。却看到小客厅里坐着好几位少女,白亭与艾儿坐在一旁,看着她们说话,她们还要跟着李红后面学习一段时间,才能放回洛阳,但王画那个专售文房四宝的店铺现在还是空中楼台,提上议程还有一段时间。

说话的两个人主要是李红,但另一个对象才是王画惊讶的。正是王涵。至于沐孜李还一如既往,一脸微笑地在倾听。李雪君眼旁鼻,鼻观口,端坐在一边不知道想什么。

王画狐疑地走了进去,他不知道王涵怎么又来了。但不好问,用眼睛看了看李红,又看了看沐孜李。

看到了王画到来,王涵脸上再次浮现一种红意,她躬了一个身说道:“那我回去休息了。”

起身带着两个丫环离开,可是王画却看到她们来到李雪君隔壁的厢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他有些恼羞成怒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发生了什么事?”

李雪君抬起了头说道:“是我让她搬进来的。因为她学道,所以我们一道住在一起,便于交流。”

还一道便于交流呢?难道自己这个家主不是家主了?王画气哼哼地坐下来。

李雪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王二郎,我曾经听你说过一句话,世上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如果自己不去争取,那才是真正办不到了。”

她是指她在丰州与王画交谈时一次,王画对她说的话。李雪君在规劝他,王画用了这句话反驳。

王画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现在的事情够多了,就是我对麻烦无所谓。可有的事是能争取的,但有的事能争取吗?我现在想将天上月亮摘下来,谁能告诉我,用什么办法争取?”

李雪君忽然凑到他的耳边说道:“王二郎,我告诉你一件事。上午我看她可怜,找到了她,与她攀谈了两句。我没有权利过问你的事,但在我眼里,王家小娘子的品行比你那个公主殿下要好得多了。虽然她同样很喜欢你,可她却是很傲慢。如果娶回来,你想过以后李红与沐孜李如何与她相处?当然,这还是你的事。我却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我看到她气色不佳,替她诊断了一下脉相。却看到了不好的前景,因为心思郁结,她的六脉皆以萎缩。如果幸运的话,她还有十年时间好活。如果不幸运的话,她顶多有三年时间好活。”

对中医,王画还真是一个外行。

但听到李雪君的话后,他不由地担心地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

李雪君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心病还要心来医,我也没有办法。估计王家早知道她的病情,因此才将她放出来,让她跟她的二哥到滑州来,是让她散散心的。”

王画听了后,大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当然,理智告诉他,这不是发同情心的时候。况且她的后面是王家,王家后面是七姓十家,七姓十家后面又有什么?

但感性让他选择了沉默。虽然他做事也算是有果敢的,他终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看到王画脸上奇怪的表情,李红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王画掩饰地道:“没有什么。”

然而对王涵搬了进来,终于表示了沉默。

第二天,王画与李重俊送走了钦差,继续忙碌,但因为有了滑州的一些官吏帮助,开始轻松起来。他们都是滑州官场上仅剩下来的品性比较好的官员。虽然才干各有长短,毕竟是很长时间呆在滑州,熟悉当地事务。因此处理起来,更加熟练一点。

王画与李重俊还陆续从滑州本地提拨了一些人帮助。

但腾刺史带着一干卫州官员要离开了。这么多天了,卫州的政务同样要处理。同时随着滑州渐渐稳定下来,一些官兵同样也开始撤离。

又忙了一上午,下午李重俊手下的护卫送进来几十个姑娘,岁数大多数很不大,有的几岁,有的十几岁。当然大多数姿色更是平平。这个王画并不计较。可让他惊讶的是看到了几名妇女。

他立即询问。

虽然有朝廷赈济,可是还有的百姓家中有着这样的或者那样的困难。卖儿卖女,王画能理解的。在这个时代,这种现象很普遍,只是政治清明的时候,稀少一点。政治昏暗的时候多一点。

但这些妇人都是家中的半边天,还有子女需要哺养,怎么她们的丈夫也将她们卖了?

一问情况,才知道比他想像的严重。有的因为家中亲人生病了,特别现在居住环境差,天气炎热,食用的营养又跟不上,更容易生病。并且从汴州再到滑州都有局部的瘟疫出现,幸好这次准备充足,携带了大量的药物,才没有出现大面积的蔓延。所以为了治疗家人,这些妇女只好自卖身了。

还有的是原来就欠下了债务,现在债主看到这情况更加紧逼。有的因为亲人死了,无法安葬,卖身求棺求地下葬,这种些人大多是以逃户为主。还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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