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大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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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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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蔚便下决心上楼去。

钟鼎告诉马车夫说:“就停在路口。”

梁父吟果真在家,此时正伏案写字,猛然见杨小蔚进来,吃了一惊,见杨小蔚要张口,忙向她捂嘴摆手,示意她不准出声,并把杨小蔚拉到桌边,飞快地在稿纸上写下一行字:别出声,到南湖湖心岛去等我。

满腹狐疑的杨小蔚只得顺从地下楼去,连脚步也放轻了。

坐在马车里的钟鼎看见杨小蔚从楼里出来,骑上车向南湖方向去了。他正犹豫不决时,又看见梁父吟脚步匆促地下了楼,在楼门口停留张望片刻,也骑上自行车奔南湖去了。

钟鼎点了点头。马车夫问:“还走不走啊?”

钟鼎却说:“返回三马路。”

回到济众镶牙院,正好到开诊时间,他没想到,第一个进来看牙的竟是徐晴。她的满口牙一个没掉、一个没蛀,她只要求给她洗洗牙。

钟鼎赞美了她懂得保护牙齿。他说:“开业以来,不为治牙,专门来洗牙的,徐小姐是第一个。”

徐晴躺在镶牙椅上,钟鼎一边为她洗牙,一边说:“中国人还不懂得洗牙的好处,农村里刷牙还不普及呢。每隔半年洗一次牙,去掉牙石,牙垢,就不容易发生龋齿和牙周炎。”

徐晴说:“我跟你约定,每半年给我彻底洗一次。”

钟鼎当然乐意效劳,他笑说:“徐小姐这牙保持得真好,细白如玉,珐琅质一点都没腐蚀。”

旁边女医生刚刚给一个患者堵过牙,屋里暂时没客人,钟鼎知道徐晴洗牙是假,办正事才是真,就想办法把闲人打发走,他首先指使刘大夫,说麻药快没有了,还剩两支。叫她去药监站批一点。

刘大夫便答应一声,脱掉白大褂,走了出去。

钟鼎又指使护士小邱,家里火柴没有了,叫她拿上配给通账,去领一包回来。

人都打发走了,徐晴便谈正事,问:“有人来找你接头没有?”

钟鼎说:“只告诉我货顺利接到了,是用密写信方式,没见人。”

徐晴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说:“你的小情人不是来过,还在你儿这儿过夜了呢!怎么叫没见人?”

钟鼎吓了一跳,他的一切果然在监视之中。他连忙为杨小蔚开脱:“她不能算。她不是人家派遣的,是自儿个跑来的,是我的未婚妻。”

徐晴一笑,“未必不是一举两得吧?”

钟鼎连忙否认,说:“肯定不是。我觉得,人家是在利用杨小蔚的幼稚,利用我们两个的特殊关系,她根本不是地下党的人,她完全是被蒙蔽的。”

徐晴不信,说:“既然这样,你又何必亲自盯杨小蔚的梢呢?不也想发现点蛛丝马迹吗?”

钟鼎很惶恐,他说:“我再三劝她别叫人当枪使,我盯着她,是想知道谁在利用她,这也许就是你们要找的线索。”

徐晴抖掉围巾,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这很好,你该明白,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日本人的监控之下,没有什么侥幸。”

钟鼎哑然。

徐晴说:“我同情你,你想竭力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承诺,只要你忠诚,杨小蔚就是安全的,即便她是地下党,也可网开一面,何况,我里看外看也看杨小蔚不像,稚气未脱。”

不管真假,钟鼎连忙道谢。

徐晴又开始逼问,问:“你弄明白没有?杨小蔚到底跟谁接头去了?”

既然钟鼎也是人家跟踪对象,隐瞒就毫无意义。他的鼻尖又开始冒汗了。他不得不实说:“杨小蔚上梁父吟家去了,就是满映那个有名的作家。”

徐晴说:“我知道,他们常打交道,与梁父吟很熟。”

钟鼎不敢把话说死:“不过,他们是不是上下级关系我不敢说,因为梁父吟是她的表哥,也许是看她表哥去了。那就是正常来往。”

徐晴“哦”了一声,这么巧,她倒头一次听说他们是表兄妹。

钟鼎说:“杨小蔚上楼不到两分钟就下来了,梁父吟随后跟出来,他俩一前一后往南湖去了。”

徐晴点点头,见问不出子丑卯酉,就说:“好吧,他们既然没怀疑到你,弄违禁药你又立了大功,他们没理由不信任你,很快会有人跟你接头的。”

8

湖西会馆有个餐厅,一般不对外,属于甘粕正彦专用,招待要员时才用。张景惠给满映题了字后,上了一趟厕所,由白月朗陪着张景惠步入西餐厅,这里布置得很洋气,有壁炉、有吧台,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摆着银质餐具。

白墙上挂着几幅油画,有莫奈的,也有高更的、列宾的,看不出真迹还是仿品。还有一幅是甘粕正彦自己的作品,画的是北海道渔人码头。只有看了他的油画,才使人记起他在巴黎学美术的经历。

一进来,见周围无人,张景惠就伸手搂住白月朗的腰,在她脸蛋上掐了一下,小声亲热地说:“你要的东西我办好了,你不是不想张扬吗?我没当着甘粕正彦的面给你。”

白月朗莞尔一笑,说:“你真善解人意。幸亏你没当甘粕正彦面说破,否则必然引起怀疑。”

张景惠把一本浅蓝封皮印着金字的特别通行证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来,塞给她,白月朗翻开看看,只有一本,是梁父吟的,“我自己的呢?”

张景惠哈哈笑着说:“你嘛,不用这个。你这漂亮脸蛋就是通行证,走遍天下。”

白月朗正色地说:“我真的要和表哥一起去接舅舅,没有通行证可不方便。那多费口舌呀。总不能像和咱们伟大的张总理一样,‘妈拉巴子’是免票吧?”这话把张景惠逗乐了。原来传说张作霖、张景惠这些从东三省发迹的人,常说“谁敢刁难老子?老子的后脑勺是护照,妈拉巴子是免票!”那是因为东北人儿时睡枕头把头睡扁了,后脑勺突出,特点明显,而骂人粗话“妈拉巴子”更是长在嘴上。

张景惠笑过,说:“宝贝,别急。我有打算,过几天我要去视察东边道,正好陪你一起走,看他妈拉巴子的谁敢管你要通行证!”

一听这话,白月朗不禁喜上心头,“这么巧?太好了,当您的随员,这可借总理大人光了。”

张景惠正想亲她一口,通向厨房的门开了,戴高帽的德国厨师进来给张景惠问好来了,张景惠不得不松开白月朗,变得规矩了。

张景惠和白月朗坐下,厨师递上个菜单,说:“请长官点菜。”

中餐、日餐张景惠都在行,西餐大菜不灵,他让白月朗代劳。

白月朗接过菜单看了看,一边说:“我也不行。”一边点菜:“开胃菜来个墨西哥熏鸡肉卷吧,汤呢,要意大利的米兰蔬菜菌汤,主菜上两种,烧烤猪肋排,奶汁鲜鱼,主食要番茄培根牛角包,美式冷肉潜艇包。酒就上干白吧,先来瓶开胃酒。”

厨师笑着赞美,说:“白小姐是我到满洲以来遇到的最会点菜的人。”

白月朗矜持地一笑说:“谢谢。”

张景惠纳闷:“怎么方才听你点了什么潜水艇?连潜水艇都上菜了,有没有飞机?这菜可有火药味了。”

白月朗一笑,德国厨师解释:“是一种汉堡的名字,叫冷肉潜艇包。”

张景惠哈哈笑个不停。

白月朗从麂皮手袋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红包,放到张景惠面前。张景惠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原来这是润笔费,方才他不是给满映题了四个字吗?

张景惠当即拆开红包,是一捆没拆封的百元钞,一万?好家伙,四个字一万,一个字值两千五,这买卖做得。张景惠说:“明儿个我这总理大臣也不干了,蹲到大街上卖字去。一样发大财。”

白月朗却说:“你不当国务总理了,字就一文不值了。”

张景惠挠挠脑袋,“说的也是,都他妈拉巴子的势利眼。”他把钱包上,推给了白月朗说,“给你了。”

白月朗不肯收,说:“无功不受禄,我怕钱烧手。”又推了回去。

张景惠眨了眨眼,忽然有所悟地说:“甘粕正彦这小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白月朗借机点破机关:“满映要新建五棚、六棚,还有扩建洗印厂需要文教部给拨一笔款,跟文教部打交道,费口舌,甘粕正彦宁愿撞金钟一下,也不愿打铙钹三千,想请总理大臣大笔一挥,给批个字。”

张景惠说:“我说他张口三分利、不给也够本嘛!他要多少?”

白月朗说:“不多,甘粕正彦先生说,从你指缝里漏的就够了。八十万。”

张景惠哈哈大笑,“八十万还不多?拿一万润笔费一转手就勾回去八十万,这利也太大了。”

白月朗唯恐事情不成,就说:“你不批,甘粕正彦去找星野直树,也一样批,你何不做个顺水人清?反正不掏个人腰包。”

这话也对。张景惠说:“好吧,我批。不过我不是冲甘粕正彦,我是冲你。”

甘粕正彦恰在这时跨进西餐厅,听见了,马上接话茬:“不管冲谁,你批就行,我感谢白月朗就是了。”几个人同时大笑。

白月朗趁机说:“再有两天,内景戏就完了,等冬季外景早着呢,张总理到东边道去视察,他要带我去。”这意思是请假,抬出张景惠来,也有压人的意思,让甘粕正彦无法驳回。

张景惠马上说:“是啊、是啊,理事长开不开恩哪?”

甘粕正彦虽感意外,却马上答应说:“这是好事呀,我还可以派个摄影队去,拍些总理出行的纪录片。”

张景惠说:“好,一言为定。”

9

医大课堂上摆着人体标本,黑板写着:十二指肠溃疡的病理。

下课铃声响了,杨小蔚第一个跑出教学楼,回头对周晓云说:“级长,我请会儿假,肚子疼。”也不等周晓云准假,拔开腿就向宿舍楼奔去。

随后跟出来的周晓云和陈菊荣几个人喊她等等,杨小蔚像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

有一个女生说:“连建国操也不上,又去守候她那宝贝箱子去了。”

另一个附和说:“说不定里头真有金条。”这几天,大家发现她像着了魔一般,一有空就往宿舍跑,去看她床底下的箱子,唯恐丢了。

周晓云制止大家瞎扯,她替杨小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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