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大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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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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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连敏给他们抓了一大把瓜子,解释说:“这条街虽有诨名叫窑子街,并非家家是半掩门,这一户就是正经人家,我的一个远房表弟住这儿,临时借用一下。”

徐晴磕着瓜子,漫不经心地环顾着房间,等了一阵子,见始终没有人来,趁吴连敏到厨房去添水时,她小声对西江月说:“书记长之类怎么还不到?不会耍咱们吧?”

西江月倒是安慰她:“你别急,大人物嘛,那得千呼万唤始出来呀,世面很乱,小心不为过。”

旧木钟单调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失。当吴连敏为他们续茶水时,徐晴忍不住问:“老板什么时候露面呀?”

吴连敏说:“我不是在这儿吗?”

这一说,西江月和徐晴全都吃惊不小,徐晴问:“你不是开玩笑吧?”

吴连敏反问:“这是开得玩笑的事吗?”

徐晴怒不可遏,腾地站了起来说:“太不像话了,你敢耍我们?”

吴连敏不紧不慢地说:“上个月见面时,我还不是本市党部的总负责人,半月前,几个大员抓的抓、走的走,我就奉命接手了。”

这话是真是假,无法对质,明知被耍却又只能吃哑巴亏。西江月泄气地看着徐晴,徐晴也像瘪了的皮球一样。没办法,将错就错吧。她说:“那好吧,请老板指示吧。”

吴连敏便摆出了上级的架势,说:“在组织最困难的时候,你们做了那么多事,特别是弄到了电台,使我们又与重庆总部恢复了联络,这都归功于你们。”

西江月说:“应该的,今后我们怎么活动?”

吴连敏指示他们:“尽可能利用你们的社会关系,尽量搜集到日本人的情报,特别是军事情报,联系方式照旧。”

这就完了?寥寥几句,这等于什么也没说呀!西江月大失所望地看着徐晴。徐晴试探地问:“这么说,这么大一个新京,就咱们三个人在这儿孤军奋战啊?”

吴连敏居然没有否认,顺着她说:“兵不贵多,而贵精啊。”

徐晴忍着气,又进行新的试探:“听说,新京还有共产党的派别在活动?”

吴连敏马上封门:“这可就不知道了,各扫门前雪,谁管别人瓦上霜?”

徐晴彻底绝望了,有点气急败坏,她站起来,装着到门口去倒剩茶,不小心碰一下茶碗落地,其实是她故意摔的,她在发信号,表面却在道歉,说:“失手了,真不好意思!”

西江月大惊,吴连敏说:“没事,打一个碗值几毛钱?”

但,摔杯子是行动暗号啊!

说时迟那时快,徐晴带来的便衣警察一拥而进,大喊“不许动”,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吴连敏,也对准了徐晴和西江月。

徐晴故意问:“我们有国民手账啊,我们犯了什么法?”

带队警佐说:“这个我们管不着,我们只管奉命抓人!”

这时,院子里连续响了几枪,接着是一串日本话。还没等屋里人反应过来,又冲进一大批日本兵,一个中佐下了令,日本兵拥着徐晴等三人就走。

伪满警佐不答应了:“这是干什么?马打江山驴坐殿啊?我们是奉警察齐总监之命行动的。别怕,弟兄们给我上,把犯人夺回来!”

日本中佐上去打了警佐两个耳光,然后叽里呱啦一阵大叫,又冲进来一队日本宪兵,不容分说,把伪警察全部缴了械。

西江月对徐晴哭笑不得地说:“这回好,小偷碰上了劫道的了!”

6

夜半,国务总理公馆静悄悄的。一个黑影赤脚走进客厅,她是刘月。她不开灯,摸到桌上的电话机,钻到桌底下,拨通了一个电话,开通后,响了三遍铃,她并不讲话,扣上耳机,然后又拨号,又响三声铃,再挂断。

之后,她爬了起来。

钟鼎连续两天未归,镶牙院关了两天门。第三天,天已大亮,窗栅板还没下来,有几个事先排了号等着镶牙的人捂着腮帮子在门口坐着。

杨小蔚骑着自行车走来,在门口停了车,她心里疑惑地说:“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开诊?”

一个牙疼患者哼哼唧唧地说:“可不是,歇业两天了,往日早下栅板开门了。”

杨小蔚这才知道,钟鼎已经关两天门了,是出了什么事吗?她就上去拍门,扯着喉咙喊钟大夫。

半天才开了门,一脸疲惫相的钟鼎出来,样子像害了一场大病,他问杨小蔚:“今个怎么不上学?”

“礼拜天上什么学?”杨小蔚没好气地替患者不平,“都几点了还不开诊?”

钟鼎说:“我病了,发冷发热,实在爬不起来,想再歇一天。”

杨小蔚看了他一眼,他脸色确实不好,灰中带黄,眼皮都肿了,杨小蔚问他:“发不发烧?送你上医大去打一针吧!”

钟鼎说:“没大事,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杨小蔚说:“你病了还有冯大夫呀,不至于关门歇业吧?”

钟鼎说:“冯大夫到哈尔滨去了,另有高就,不会再回来了。”

嗬,杨小蔚两天没来,竟有这么大变故!没办法,她又回身对患者说:“对不起各位,不是大夫偷懒,一个大夫病了,一个另有高就,改天吧。”

不情愿又有什么办法?几个牙疼的人这才哼哼唧唧地散了。

陪钟鼎进了镶牙院卧室,杨小蔚看见冯月真的行李还在,洗漱用具也好好地摆在那里,就觉得奇怪,说道:“她什么都没拿走,不像是辞职呀。”

钟鼎无精打采地坐在炕沿上,说:“她不会再回来了,根本没露面,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给我留了一封信,就从此销声匿迹了。”

“这叫什么事!怎么不明不白地走了,连行李都不要了。”杨小蔚感到够蹊跷的了。

钟鼎叹口气,说:“你操心太多了。”

杨小蔚说:“好,我不操这个心。剩你一个光杆司令,你这镶牙院还能开下去吗?”

钟鼎说:“打算明儿个再招两个人。不过找可靠的、医术又好的并不容易。”

杨小蔚自告奋勇要来帮忙。

“这怎么行,”钟鼎说,“你不念书了?”

杨小蔚说:“下了课来帮你,不行吗?”

钟鼎忽然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都不是我自儿个能说了算的,有时我都弄不明白我到底是谁了!”

这简直是癔病患者的话!杨小蔚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消沉?这好像与生病无关哪!”

钟鼎摇头,“你不该问的就别问。”

杨小蔚生气了,“你就会拿这句话堵我。”

7

学生们都去上课了,只有白刃和梁父吟坐在建大十八塾屋子里,矮胖的外号弥勒佛的塾头二官惠辅沏了一壶茶端过来,对白刃客气地说:“白刃君,都上课去了,不会有人来打扰的,你们好好聊吧,中午留你朋友在这儿吃饭,我做了纳豆,还有虾仁寿司。梁先生的电影和小说我都爱看,还常常看得流泪呢。”白刃笑他这是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啊!太傻。

二官惠辅说:“我本天生心软,爱掉眼泪。”

梁父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地球牌香烟,递给二官惠辅,叫他拿去抽。

二官惠辅鞠躬说:“让你费心了。”他小心地把一层层木门拉严,走了出去。

梁父吟说:“你碰上了个好塾头。听说你们的禁书都藏在他的榻榻米底下,这可真难得。”

“这里灯下黑。正因为这里安全,我才约你在这儿见面。”白刃笑着说。

“一进建大,就等于锁进保险箱了。相比之下,我认为建大是较少受到军警宪特骚扰的。”梁父吟点点头说。

白刃说:“那也未必,建大也不是乐土,这里也破坏过国民党的同人会。”

梁父吟从皮包里掏出一张传单,铺在桌上,传单上有吴连敏的照片,写着匪青年自觉社党魁吴连敏落网字样。

白刃吃了一惊,这人给白刃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勇敢、机智,有人缘又肯维护人,只因知道他是“友党”骨干,白刃才不与他过多接触。

梁父吟说:“他们这次栽到西江月手里了。他们太轻信了,我们的人事后弄清了,出卖他的人正是西江月,西江月这样背景的人,入狱那么久,都陪过杀人绑了,怎么会逢凶化吉?早就该仔细审查他的。”

白刃看着照片说:“可惜了,吴连敏是个很好的人。”

梁父吟嘱咐他,“今后要严禁我们的人和重庆系的人发生任何横的联系。”

白刃公平地说:“人家也不止一次地掩护了我们。”

梁父吟说:“倒不是有意掩护,而是无意中他们当了我们的挡箭牌。”

说起冯大夫,白刃觉得后怕,“好危险,幸亏你当机立断,转移得早。”

梁父吟告诉他:“冯月真已经被抗联接进山里了。她可成了宝贝,那里太缺军医了。”停了一下他才说到正题,“今天紧急见你,是通报一件非同小可的事。”

白刃立刻警觉地意识到:“可能是我们的哪个链环断裂了,这通常是最致命的。”

“是上级转来的紧急通告,前天,钟鼎失踪了一夜两天。据可靠的消息称,他在张景惠官邸里,名目上接他去是给张景惠看牙,但消息证实,张景惠牙并没坏,为打张景惠旗号的事,还对甘粕正彦发过脾气,钟鼎也没给他看牙,倒是钟鼎全家几十口人全都从奉天到了张景惠家,这很不寻常。”梁父吟说。

白刃在考虑消息可靠程度,须知,这得是张景惠身边的人才能提供这样准确的情报啊。他问:“难道我们的人卧底卧到高层去了?”

梁父吟制止他乱猜。他含含糊糊地说:“有些情报也可以买呀。”

白刃知道他在遮掩,也知道不该深究细问。

梁父吟打招呼的目的很明白,如果钟鼎变节,太危险了,他是中转,目前已经及时切断了一切联系,好在冯月真也走了。但现在也不能断定他真的叛变了,还要考察。

白刃出了个主意,说:“何不试探一下?”

“不谋而合!”梁父吟笑了,“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以前,给山里抗联弄药品,都是冯月真帮忙,那时她还只是个热心进步青年。这次可指令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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