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全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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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全译- 第18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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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五月,翰林学士、左拾遗白居易上疏认为:“牛僧孺等人直率地谈论当时的事务,蒙恩登科,复试合格,但是又遭受驱逐,一并被贬黜为幕府的僚属。杨於陵等人因主考策问时敢于收录直率而言的人们,裴等人因复试策问时不肯斥逐直率而言的人们,都获罪贬官。卢坦则因屡次纠劾任职官员,被贬为右庶子。这几个人都是当今众望所归的人物,天下的人们就是根据他们的升降情况来估量时势的好坏的。朝廷忽然在他们无罪的情况下,对他们全都予以贬逐,使大小官员缄口不言,大家心中动荡不安,陛下也知道这种情形吗 ?而且,既然陛下颁布诏书征求人们直率而言,要求人们极言规谏,牛僧孺等人才会作出这样的策对,即使陛下不能够将他们的策对推广实施,又怎么忍心处以罪罚,将他们驱逐出去呢!过去,在德宗刚刚即位时,也曾征召直率而言、尽力规谏的人士,当时的策对考试问到干旱问题,穆质策对说:‘如果发生干旱,依照西汉和东汉的惯例,应当将三公免职;根据卜式的著名议论,应当将桑弘羊一类人物煮死。’德宗对穆质的话深为嘉许,便将穆质由京郊的县尉提升为左补阙。现在,牛僧孺等人说的话不及穆质言辞激烈,但陛下连忙驱逐了他们,我看这恐怕并不是继承祖宗事业的办法啊。”穆质是穆宁的儿子。

  '10'丙午,册回鹘新可汗为爱登里罗汩密施合毗伽保义可汗。

  '10'丙午(二十五日),宪宗将回鹘的新任可汗册封为爱登里汩密施合毗伽保义可汗。

  '11'西原蛮酋长黄少卿请降;六月,癸亥,以为归顺州刺史。

  '11'西原蛮人酋长黄少卿请求投降。六月,癸亥(十二日),宪宗任命黄少卿为归顺州刺史。

  '12'沙陀劲勇冠诸胡,吐蕃置之甘州,每战,以为前锋。回鹘攻吐蕃,取凉州;吐蕃疑沙陀贰于回鹘,欲迁之河外。沙陀惧,酋长朱邪尽忠与其子执宜谋复自归于唐,遂帅部落三万,循乌德山而东。行三日,吐蕃追兵大至,自洮水转战至石门,凡数百合;尽忠死,士众死者太半。执宜帅其余众犹近万人

  ,骑三千,诣灵州降。灵盐节度使范希朝闻之,自帅众迎于塞上,置之盐州,

  为市牛羊,广其畜牧,善抚之。诏置阴山府,以执宜为兵马使。未几,尽忠弟葛

  勒阿波又帅众七百诣希朝降;诏以为阴山府都督。自是,灵盐每有征讨,用之所向

  皆捷,灵盐军益强。

  '12'沙陀在各胡人中最为精壮骁勇,吐蕃将沙陀安置在甘州,每当交战时,便让沙陀充当前锋。回鹘攻打吐蕃,占领了凉州,吐蕃怀疑沙陀同时听从回鹘的指使,便准备将沙陀迁徙到黄河以外。沙陀人害怕,酋长朱邪尽忠与他的儿子朱邪执宜商量再次主动归附唐朝,便率领部落三万,沿着乌德山向东而来。沙陀部落行走了三天时,吐蕃追赶的兵马纷纷来到,沙陀与吐蕃由洮水辗转打到石门,共计交战数百次,朱邪尽忠死去,战士与人众死去了一多半。朱邪执宜率领剩下来的部众,还有将近一万人,骑兵三千人,前往灵州归降。灵盐节度使范希朝得知消息后,亲自率领部众在边塞上迎接沙陀人,将他们安顿在盐州,替他们购买牛羊,扩大他们的畜牧范围,好好地安抚他们。于是,朝廷颁诏命令设置阴山府,任命朱邪执宜为兵马使。不久,朱邪尽忠的弟弟朱邪葛勒阿波又率领部众七百人前往范希朝处归降,朝廷颁诏任命他为阴山府都督。从此,每当灵盐遇有战事,便让沙陀兵马参战,无论打到哪里,无不取得胜利,灵盐的军队愈发强盛起来了。

  '13'秋,七月,辛巳朔,日有食之。

  '13'秋季,七月,辛巳朔(初一),出现日食。

  '14'以右庶子卢坦为宣歙观使。苏强之诛也,兄弘在晋州幕府,自免归,人莫敢辟。坦奏:“弘有才行,不可以其弟故废之,请辟为判官。”上曰:“使苏强不死,果有才行,犹可用也,况其兄乎!”坦到官,值旱饥,谷价日增,或请抑其价。坦曰:“宣、歙土狭谷少,所仰四方之来者;若价贱,则商船不复来,益困矣。”既而米斗二百,商旅辐凑。

  '14'宪宗任命右庶子卢坦为宣歙观察使。苏强被诛杀时,他的哥哥苏弘正在晋州幕府任职,他自请免职回来,人们都不敢征召任用他。卢坦上奏说:“苏弘有才能,品行好,不能够因他弟弟的原故而遭受罢免,请征召他出任判官。”宪宗说:“假如苏强不死,果真德才兼备,尚且是可以起用的,何况对于他的哥哥呢!”卢坦就任时,正赶上当地发生旱灾,闹了饥荒,谷物的价格日益增高,有人请求压低谷物价格,卢坦说:“宣歙地区耕地面积狭小,谷物出产较少,仰仗着各地前来经商的人们运来粮食。如若粮食价格降低了,商人的船只便不再前来,宣歙地区就越发困难了。”不久,当地一斗米价值二百钱,行商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15'九月,庚寅,以于为司空,同平章事如故;加右仆射裴均同平章事,为山南东道节度使。

  '15'九月,庚寅(十一日),宪宗任命于为司空,仍然如前同平章事,加封右仆射裴均同平章事,出任山南东道节度使。

  淮南节度使王锷入朝。锷家巨富,厚进奉及赂宦官,求平章事。翰林学士白居易以为:“宰相人臣极位,非清望大功不应授。昨除裴均,外议已纷然,今又

  除锷,则如锷之辈皆生冀望。若尽与之,则典章大坏,又不感恩;不与,则厚

  薄有殊,或生怨望。幸门一启,无可奈何。且锷在镇五年,百计诛求,货财既足,自入进奉。若除宰相,四方藩镇皆谓锷以进奉得之,竞为刻剥,则百姓何以堪

  之!”事遂寝。

  淮南节度使王锷入京朝见。王锷家中极为富有,他以大量资财进献贡物和 贿赂宦官,谋求出任平章事。翰林学士白居易认为:“宰相是人臣中的最高职位,如果不是声望清正或者功劳巨大的人是不应当授给的。过去任命裴均为宰相,外界的议论已经很多了。如今又要任命王锷为宰相,那么像王锷这一类人都会生出要当宰相的希望。如果完全满足他们的愿望,就会使制度遭到极大的破坏,而他们也并不会感激陛下的恩典。如果不满足他们的原望,便是陛下有厚薄之分,有人就会生产怨恨。侥幸之门一经打开,便无法收拾了。而且,王锷出任淮南的五年间,想尽办法搜刮聚敛,在物资钱财充足后,便亲自入朝进献贡物。倘若任命他为宰相,各地藩镇都会说王锷是由于进献贡物而得到宰相职务的,便争着剥削百姓,那么百姓怎么能够经受得住呢!”于是事情被搁置下来。

  '16'壬辰,加宣武节度使韩弘同平章事。

  '16'壬辰(十三日),宪宗加封宣武节度使韩弘同平章事。

  '17'丙申,以户部侍郎裴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上虽以李吉甫故罢学士,然宠信弥厚,故未几复擢为相。

  '17'丙申(十七日),宪宗任命户部侍郎裴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虽然宪宗因李吉甫的原故免去了裴的翰林学士职务,然而对他的宠爱信任却更为深厚,所以不久便又提拔他出任宰相。 

  初,德宗不任宰相,天下细务皆自决之,由是裴延龄辈得用事。上在藩邸,心固非之;及即位,选擢宰相,推心委之,尝谓等曰:“以太宗、玄宗之明,犹藉辅佐以成其理,况如朕不及先圣万倍者乎!”亦竭诚辅佐。上尝问:“为理之要何先?”对曰:“先正其心。”旧制,民输税有三:一曰上供;二曰送使;三曰留州。建中初定两税,货重钱轻;是后货轻钱重,民所出已倍其初;其留州、送使者,所在又降省估就实估,以重敛于民。及为相,奏:“天下留州、送使物,请一切用省估;其观察使,先税所理之州以自给,不足,然后许税于所属之州。”由是江、淮之民稍苏息。先是,执政多恶谏官言时政得失,独赏之。器局峻整,人不敢干以私。尝有故人自远诣之,资给优厚,从容款狎。其人乘间求京兆判司,曰:“公不称此官,不敢以故人之私伤朝廷至公。他日有盲宰相怜公者,不妨得之,则必不可。”

  当初,德宗不肯信任宰相,天下的细小事务完全由自己处理,因此裴延龄一类人得以当权。宪宗还在藩王府邸中时,内心本来就认为这种做法是不对的,及至即位后,对选择提拔的宰相,总是推心置腹地信任他们。宪宗曾经对裴等人说“凭着太宗、玄宗的英明,还要借助大臣来完成对国家的治理,何况象朕这样连先朝圣君的万分之一都不上的人呢!”裴也竭尽诚心佐助皇帝。宪宗曾经询问裴说;“治理国家的要务,什么居于首位?”裴回答说:“首先应当端正人心。”依照常例,人民交纳的赋税有三项:第一项是进献朝廷的赋税,第二项是送交镇使的赋税,第三项是留在本州的赋税。建中初年制定了两税法,致使商品价格提高而钱币价格跌落。在此之后,商品价格跌落而钱币价格提高,百姓交纳的赋税已经多出当初的一倍了。其中留在本州的与送交镇使的赋税,各地又降低都省规定的物价而按照实际的物价征收,以加重对百姓的征敛。及至裴出任宰相,他上奏说:“对于全国留在本州和交送镇使的物品,请一律采用都省制定的物价。观察使应当首先在自己治理的州中征税,以便自给,如果达不到应该征收的税额,然后才允许他们在所隶属的州中征税。”由此,江淮地区的百姓逐渐得到休养生息。在此之前,主持政务的官员往往厌恶谏官谈论时政的成功与失败,唯独裴奖励谏官进谏。裴的才具气度严正而庄重,人们不敢因私事干求他。曾经有一位朋友从远方来到他那里,裴送给这位朋友许多财物,纵情而无拘束地接待他,此人借机请求京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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