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贵女(女扮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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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贵女(女扮男)-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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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湘偏头变扭地寻思,不就是被他搂着抱了抱。

抱了抱……值当个什么?人家兄弟哥儿们间常有这样亲切抱一抱的罢?自己不能小家子气了叫他瞧不起,外头爷儿们吃酒吃醉了囫囵一处炕上凑活一夜是常事。

书湘这么想,赫梓言这厢却全不是这么回事。

“不成,”他好容易昧着心建立起的亲密接触,怎么叫宁书湘三言两语都不当一回事儿了,“我不用你给我守着秘密,自然了,宁兄弟嘴巴紧我信得过是一宗儿,再有,我心里近来没着没落的,我方才让你给我摸摸,你别多想,我就是想摸着你手再感受感受……”

他自己好好的爷们儿,诚如书湘所说,是赫家长房真真正正的嫡子,来日是要娶亲的,香火不能断。想到娶亲他心里并不膈应,反倒男人和男人之类,他不是没去过倌儿楼,那不是瞧了没感觉嘛。

赫梓言摸摸鼻子,侧着头装作不经意地看她。宁书湘不同,他耳垂上没有耳洞,又是他一进学里他早就在了的,且他还在宫里伴着太子做了几年的伴读。

因了这些由头,足够叫赫梓言不去怀疑她的性别。

惦记上一个人真没什么可说的,是男人也好,是女人也罢,横竖瞧进眼里的是他这么个人,无关乎性别。

书湘把手往袖子里藏,自己凭什么要供他消遣,他要感受什么她是想不分明的,也不稀罕明白,就说道:“这么的,你找你屋里丫头们感受去,换个宽袍子挨个儿在你跟前立着,你想怎么感受怎么感受,管情没一个敢驳的,这才称意。”

说着就快到大门口了,赫梓言也不知道听了没有,书湘叹口气看他一眼,这一眼却和他撞上,她气得翻眼睛,这家伙老这么光明正大把自己瞧着,换做一般的姑娘家谁受得住,好在是自己了。

她无力地停住脚,客气道:“劳你送到这儿来,我回去了。”

赫梓言也站住脚,狭长的眸子忽的带上了笑,打她腰身上一扫,痞痞地勾着唇,只是不说话。

“……做什么?”书湘垂下视线看自己,横看竖看没有不妥的,又伸手摸头发,头发也束得好好儿的呀,他这抽的什么风?

她这番状似嗔怪的神态落在赫梓言眼里竟十分受用,他踏着步子靠过去,本想拿他细腰一事打趣儿,一时又怕他恼,便长眉一挑,转而道:“过几日便是长瑄的生辰,你留着神。说是求了太子给他长脸,殿下这一回要露个面儿。”

听听这话,太子要给他现任伴读长脸怎么了?还特特叫自己留神,这是拐着弯儿笑话她呢,如此她更要出席了。

书湘也知道自己昔日不讨太子喜欢,说起这个她最是委屈,太子难伺候,人家是天之骄子,自己比起来就是根草,可也不能叫他差点弄死啊。这笔账她暗搓搓记到今日,即便后来皇后娘娘再怎么对她好也补不回来。

猛一抬眼,只觉赫梓言淡着表情的模样竟和太子有几分相像,她想起来,这是一对儿姑表兄弟。说不定八字都和自己不合。

想到这一层,书湘连话也懒得说了,昂着头一扭身就跨出那高高的门槛,脚下不停地下了台阶。

侯府门口早候着一辆马车,书湘原要越过去,不妨车厢帘子一掀开,里头走下来个翩翩的公子爷,眉清目正唇红齿白的,书湘一眨眼还道是自己认错了,嗡嗡念了句,“表兄怎么在这儿……?”

薛芙升停在她跟前,自然而然抚了抚她头发,动作又轻又缓,余光里瞧见侯府大门里立着的萧长人影,唇角笑意略略加深了。

“正巧经过,瞧见你出来,”他看着玉雪一样的表妹,为她整了整衣襟口,似是随口不禁意的一问,“湘儿今日没去学里,却在他家么?”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书名啦,好像也木有高端洋气上档次。。。说起来,这一章写得坎坷,起头的时候写了删又删,前前后后有两千来字都白糟蹋了qaq~

☆、第三十一回

书湘有点儿尴尬;一双秀致的眉毛动了动;她看看眼前宛如从天而降的薛芙升,再看看那辆马车。显见得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并不如他所说是“正巧经过”。

哪儿就能这么样巧呢?

依着如今局势看,薛宁两家是一体;赫家却是皇后娘娘母家。书湘偏头思量着;想来不论怎么想她这会子从忠义候府里头出来都不大好,有那么点儿吃里爬外的意思。

她端正地笑了笑;两边酒窝一时深一时浅的;慢慢道:“表兄不知道,这几日我身上不舒坦,太太便做主只叫我不往学里去了;一连着告了七八日的假。

今儿倒也不是没去学里;是恰巧遇着赫梓——”意识到自己将要脱口而出赫梓言的姓名;她一哂,忙改口道:“我在街上散散,恰巧便遇上赫兄了,他脚上因为我受了伤,这才送了家来的。”

书湘打小便爱敬这位表兄,她并不如大太太般洞悉大老爷的心思,只一心一意认定自己家同薛家是一体的,因而该解释的她必定要解释,总不能叫表兄以为她私下里与赫梓言称兄道弟,如此就伤感情了。

她说完拿眼看薛芙升,一抬眼却正瞧见他视线越过自己停在不远的后方,书湘一愣,顺着表兄的视线看过去。

不远处侯府朱红色大门大敞着,日光倾城,满世界仿佛光灿灿的,然而大门后却是一大片厚重的阴影。赫梓言就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地看着她,面上丝毫情绪不露,周身仿佛都与门里那片不和谐的暗黑融合在一起。

书湘只犹豫了一瞬便伸手冲他轻轻挥了挥,才要继续同表兄说话,孰料门里头赫梓言却冷哼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她抬脚就走了。

书湘手一僵,脸颊跟着就鼓了鼓,“怪人一个。”她嘀咕一句,他却头也不回,很快从视野里消失了。

薛芙升没言声,转头带着书湘上马车,叫小厮拿了脚蹬子,又亲自扶着她。书湘只觉得变扭,表兄这份过分的关照让她不自在,纵然小时候她是时常得蒙表兄照应的,只是如今这年纪了哪里还用得着他这般呢。

坐定后听到车把式挥动马鞭的声音,书湘把膝盖上袍子抚平了,规规矩矩坐在窗口,视线始终耷拉着朝着车厢里铺着的地毯看,花团锦簇的纹路,一圈一圈缠绕在一起,看得人眼晕。

薛芙升倾身倒一杯茶递给书湘,一边留神注意着她,半晌才道:“昨儿姑姑回去瞧老太太了,我在院中偶然遇着,瞧着姑姑她气色不大好,莫非表弟家中出了什么事?”

大太太回娘家找薛母自然是取经的,也只有薛母才说得动她,给她中肯的意见,不然凭大太太的性子不定会怎么处理外室这一事。

书湘料着母亲回去是与外室一家有关的,自那日她偷听已是过去好些日子了,大太太近日忙得很,连她都很少能说得上话。只是不晓得她在忙什么,她又不好大剌剌告诉母亲自己晓得那外室一家的事儿了,如今听薛芙升这么一说,不由在心里忖度起来。

“母亲去瞧外祖母了?不是表兄说起我都不晓得呢,”她摊摊手,虽心里觉着表兄是可以相信的人,然而大老爷养了外室这种事情却不能随口而出,只得敷衍着道:“哪儿能有什么事,便有什么事也轮不到我知道……”

想想又道:“改日我过府瞧外祖母去,她老人家近来可好?”

薛芙升其实晓得大太太找薛母为的是什么,此时听书湘这么说还道她是真不晓得,便也不能透露给她。如今晓得表弟是姑娘家,这么着说来,大太太膝下无子,表面光鲜,内里不定怎么苦,这一下凭空多出个外室来,又有子有女的,她骤然得知恐怕难以承受。

马车拐了个弯儿,有风透进来,薛芙升笑道:“老太太在家里常念叨你呢,身体还是那样,如今才开始作养身体成效不见什么,倒是最近迷上了城西阙何大街南砚斋的评书,我陪着去听过几回,坐二楼的包厢里,倒也能得趣儿。”

书湘没去过阙何大街,满是兴趣的听薛芙升讲,做兄长的见表妹喜欢也感到欢喜,平日本也不是多话的人,这会儿却滔滔不绝起来,话到浓时甚至允诺有时间带上她一道去。

书湘听得兴高采烈,只是说到要带自己去却有些踌躇,旁的人家小姐都是娇养在深宅大院里,自己已是太过出格。人呐,若是太过贪心老天爷会看不过眼罢?

话说着就到了国公府前头,马车渐次停下来,书湘同表兄道了别,掀开车帘正待下去,不妨薛芙升忽道:“我送你回来,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书湘一怔,为难地看他,薛芙升唇角却带着笑,“我同你玩笑的,快回去罢。”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道:“这些日子我间隙也去过书院几次,我瞧着里头风气不好,更有些不着调的人……那赫三爷,”他凝着书湘的眼睛,剑一样的眉微微的锁起来,口气不大好,“往后只别搭理他,更不要同他说话,他来兜搭也不要理会——成不成?”

赫梓言对书湘那点心思薛芙升早看在眼里,他几乎不能确认赫梓言是不是同样获悉了表妹的真实身份。

认真论起来,他不晓得自己现今儿对这表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仿佛知道自己来日或将娶她,又有一份作为兄长的责任心在里头,便觉分外放不下。

书湘倒没有立时应下来,说来也奇怪,若搁在前几日她爽快应下不是问题,只是现如今心里潜移默化的,已把赫梓言当作了朋友。

是他买糖葫芦和糖人给自己,还有好看的风车——这风车此时就别在腰上。

表兄叫她不理睬赫梓言她是能够理解的,书湘有些黯然,她知道表兄是对的,赫梓言是赫家人,她开始便不该同他有接触。

一旦皇子间闹起夺嫡来,派系分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既然注定不在一个圆圈里,想来朋友也是做不成的,更何况她是姑娘家,等十五及了笄,听从大老爷大太太的安排盲婚哑嫁,嫁进什么人家里头去,世界便只剩下窄窄的一方天空了。

书湘点点头,讷讷着道:“表兄的意思我明白的,往后能远着就远着,不会和他兜搭。”

她果真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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