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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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伤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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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以上的天使?”
“我回答说不知道,他就说出一个深涩的字眼,好像是‘安’或‘恩’什么的——”
“angels吗?”
“对!就是这字眼。”管理员猛力点头。
田岛面色凝重地交叉着双臂。似乎让总编辑说中了,除了片冈有木子之外,还有其他的天使。然而,其他的天使到底在哪里呢?
田岛望着管理员,管理员似乎已经抵抗不了睡意,整个脸贴在桌面,发出轻微的鼾声。田岛拍拍她的肩膀,却唤不醒她,只好露出苦笑离开公寓。
3
田岛接着又去拜访与久松有关的真实周刊社。他向总编辑横山知三出示了记者证,对方耸耸肩,露出一副“又来了”的表情。似乎先前已有不少记者来过这里。
“你也是来问久松实的事情吧?其实我所知道的根本就构不成新闻题材。”
“但久松确实曾向你兜售过新闻,对吧?”
“嗯。”
“警方来过了吧?”
“你也想问同样的事,是吗?”
横山厌烦地皱起眉头。
“难怪翻开每份报纸,报导的事总是大同小异。”
“但他们的确来过吧?”
“来过。来了两个人,从垃圾箱里翻出一张久松丢弃的纸片,仅仅如此而且。”
“那张纸片上写些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刑警不肯让我看,我也不想看。”
“真的?”
“真的。
田岛观察对方的神色,但看不出对方是受到警方的箝口令,抑或是当真不知情。
“换个话题,久松曾说过天使这个字眼吗?”
“天使?”
“或是安琪儿也成。”
“若说是安琪儿酒吧,那倒是久松常去之处。”
“安琪儿酒吧?”
田岛涨红了脸。由于想找的答案一下子自动跳了出来,因而在刹那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知道这间酒吧吗?”
“不,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字。久松是这家店的熟客吗?抑或是横山先生您比较熟?”
“久松比较熟。他常吹嘘自己可以在那儿签帐。”
“能够签帐是意味着久松和那里的妈妈桑很熟喽?”
“嗯。是相当漂亮的妈妈桑。看到两人那股亲爇劲,有时我还真吃醋呢。”
横山对田岛苦笑道。
4
从新宿三丁目的大马路拐进窄巷里,向前走约五公尺便是安琪儿酒吧。
涂成黑色的大门上写着“安琪儿”几个字,还用白色颜料绘着一幅拉弓射箭的丘比特画像。田岛歪着脖子暗忖,丘比特也是一名天使吗?好像不是,但他也没什么自信。不过既然背上有双翼,或许可以算是天使的同类吧。
推开沉重的大门踏入店内,立即有一名身穿紧身中国旗袍的年轻女人迎了上来,殷勤地挽着他的手臂到后头的座位坐下。或许是因为时间还早,也或许是因为不景气,整间店里只有田岛一位客人。
年轻的女人共有三名,但未见到妈妈桑模样的女人。田岛点了啤酒,然后问道:
“妈妈桑呢?”
“马上就来了。”
在一旁坐下的女人答道,那是个肥胖且又脸孔扁平的女人。大概是想要表示亲切的服务态度,因此故意跷高了退,让肥胖白嫩的大退从旗袍的开叉处裸露出来。
“能将妈妈桑的名字告诉我吗?”
“问这个干嘛?”
“因为听说她是个大美人,所以想要认识她。”
“男人只会说同样的话,什么是美人啦,所以想要认识她。”
“不行吗?”
“我坐在你面前,你不问我的名字,反倒惦记着妈妈桑,不觉得有些失礼吗?”
“原来如此。”
田岛苦笑着将手伸进口袋里。在外国影片中,常出现侦探为了打探消息,而用优雅的手势将钞票塞入对方手中的镜头,他原想模仿一番,但由于不太习惯,因而掏出来的五百元大钞被捏得皱巴巴的,他将钞票对折弄整齐,但动作实在称不上优雅。然而,女人却似乎很习惯洋式作风,毫不扭捏地将那张五百元钞票塞入双侞间,然后嫣然一笑。
“妈妈桑名叫绢川文代。若还想知道年龄,我也可以告诉你,她自称二十九岁,其实已经三十二岁了。”
“是个像天使般的美人吗?”
“美人倒是美人,但却是个上了年纪的天使。”女人咯咯笑道。
“听说她是久松实的女人,真的吗?”
“是那个昨天被杀的久松吗?”
“嗯。他常来这里吧。”
“大约一星期来两次。”
“两人的交情如何?”
“有个女孩曾撞见两人走进旅馆。另外还有一个传闻——”女人谨慎地压低嗓门。“妈妈桑似乎被久松骗了。”
“被骗了?”
“好像是久松以结婚为饵,骗了她一大笔钱。”
“没想到还有女人遭男人骗钱这种事。”田岛笑道,但内心其实相当紧张。若这女人所言属实,那么这间店的妈妈桑便不乏杀人的动机。
“被骗之事当真吗?”
“好像是真的。女人嘛,总是抵抗不了结婚的诱惑,何况妈妈桑又上了年纪,当然会心急。总之可以确定的是,久松这男人在吃奶妈桑的软饭。”
“是钱吗?”
“钱当然有给,还替他买西装等等,真可怜哪,女人到底是不中用。妈妈桑平常虽然很好强,但却拿那个男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久松难道无意跟妈妈桑结婚吗?你凭什么说妈妈桑被骗了?”
“那个男人哪会想结婚?来到店里也曾对我灌过迷汤呢。”
“对你吗?”
“你不相信啊?我又不是没人要,年纪轻又朝气蓬勃。”女人拍着裸露的大退说道。
“还有呢,跟我上床时,他还蛮不在乎地说自己喜欢年轻的女人。若说他有意跟妈妈桑结婚,虽然不是绝对不可能,但至少是令人难以想像。对了,你意下如何?”
“什么事——?”
“别装蒜了,还会有什么事?今晚陪陪你也无妨。”
“多谢盛情,但今晚我有事缠身。”田岛苦笑答道。
就在此刻,沉重的大门打开了,一位身穿和服的女人跟着刚到的客人一起走入,身畔的那女人用手指轻戮田岛的腰侧。
“你久等的妈妈桑来了。”
5
的确是位美人。一身紫色的和服跟她的瓜子脸极其相称。乍看之下,给人一种神情落寞的印象,或许是因为长相的关系吧。
田岛起身走向柜台,开门见山地向她表明自己是一名记者。一抹陰影闪过她的脸庞。
“你是来探问我跟久松的关系,是吗?”
“是的。”
“如果我说跟他没有关系,你会相信吗?”
“不会。”田岛微笑道。“太牵强了。”
“的确是。”
文代也笑了。
“从那女孩那里,你打听到不少事了吧?”
文代用眼神指着刚才和田岛说话的那个女人。
“她一向很多嘴。”
“似乎曾论及婚嫁,是吗?”
“对女人而言,不论多大年纪,结婚这个字眼都具有莫大的魅力。”
“久松先生有意要跟你结婚吗?”
“我从来不想知道久松有什么想法。”
“是害怕知道吗?”
田岛未得到立即的答复。文代掏出香烟叼在嘴上,拿起火柴想要点火,但却一连几次都没点着,因为她的手指不住地颤抖。
田岛取出打火机替她点着了烟。
“谢谢。”文代说。
“刚才你的意思是——?”
“你爱久松先生吗?”
“我不知道。这并非说谎,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不知道,我觉得这是我真正的感受。”
“能问你一件失礼的事吗?”
“你不是已经在问了吗?”文代苦笑道。
“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你是否恨过久松先生?跟你交往的同时,他又跟那个叫做安琪儿片冈的脱衣舞娘发生关系。如果你恨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否会恨到想致他于死地的程度,对吧?”
“我可没这么说。”
“其实没什么两样。我是恨过久松,也想过要杀死他。我这样说,你满意吗?”
“人是你杀的吗?”
“不是。但是我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
“如果有证据,我就相信。久松先生遇害的时间是昨天上午十一点左右,他死在我的面前,不,是死在我的臂弯中。”
“你?”文代微微张开樱唇。“你是他最后见到的人?”
“是的。我也听到他最后的遗言。先别管这些了,刚才我所问的不在场证明呢?”
“不在场证明?”
“你在昨天上午十一点左右的不在场证明。”
“没有。”
文代沉声答道,接着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做这行的人白天通常都是蒙头大睡,实在不可能提出什么证明,也就是说没有不在场证明。如此一来,你更确信我就是凶手了吧。一个遭到骗婚的女人杀死男友,这会成为一篇有趣的报导,对吧?”
“我不会写无凭无据的报导。”
“是吗?真遗憾。”
文代突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对你说实话吧。”
“实话?”
“久松的确是以结婚为饵跟我亲近。我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谎言,干这一行这么多年,至少还能分辨男人的谎言及真心话。可是我一直拥有一个梦,即使像我这样的女人,也难免会梦想有一个男人真心爱我而想跟我结婚,所以我给久松钱,又替他做衣服,或许久松自以为将我骗得团团转,但事实上是我在欺骗自己。”
“我不明白。这样到头来不是伤到你自己吗?受害的只有你,不是吗?”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也无妨。当然,我有时也会恨不得杀死久松,然而,如果久松还活着,那么我还是会继续编织这场欺骗自己的梦。久松是个下流男人,他活该被杀,但他却是我不可或缺的男人。像你这样顺利成长的人大概无法理解这种心情吧,等到你遭到爱人背叛,受到心灵创伤之后,你自然就会明白的。你有爱人吗?”
“——”
田岛默默地凝视着绢川文代的脸庞。
6
没过多久,田岛便离开了安琪儿酒吧。
因为结束了这段奇妙的告白之后,文代就自暴自弃似地开始喝起闷酒,一下子就喝得醉醺醺的,说话时舌头也大了起来。田岛弄不清楚她是真醉抑或是在演戏,也无法分辨文代的告白是否属实。
她承认了跟久松的关系,又亲口说出曾经想要杀死久松,推想起来,或许她认为与其否认,倒不如做某种程度的承认反而有利,毕竟她不是个天真的小姑娘。文代自己也说过,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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