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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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谍课-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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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如同我的上司所说的,它是核武器,生化武器,还是传统武器?在何时何地?你们的那个马丁真的能混同阿拉伯人?他真的有那么优秀吗?”
  “他曾经是,”希尔咕哝着说,并把一个卷宗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
  卷宗有一英寸厚,是标准的浅黄色马尼拉纸,只是简单地标了一个名字:麦克·马丁上校。
  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马丁兄弟的外祖父曾经是印度大吉岭的一个茶园主。他在那里做出了一件几乎离经叛道的事。他娶了一位印度姑娘。
  英国茶园主的圈子很小,人情淡薄、疏远。新娘都是从英格兰迎娶过来的,或在当地英国公务员的千金中寻觅。兄弟俩见过外公特伦斯·格兰吉尔的照片:他身材高大,面色红润,蓄着金色的大胡子,口里叼着烟斗,手中提着猎枪,站在一头被射倒的老虎旁边。
  他们也见过英迪拉·波舍小姐的照片:温柔、可爱、美丽非凡。当特伦斯·格兰吉尔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时,英国茶叶公司没有把他解雇——那样会使丑闻外扬,他们把这对年轻的夫妇放逐到了靠近缅甸边境的荒凉的阿萨姆。
  这似乎是一个处罚,但并没起到什么作用。格兰吉尔和他的新娘爱上了那个地方,爱上了这沟壑纵横、猎物和猛虎四出的乡野。一九三○年他们的女儿苏珊就是在那里出生的。一九四三年,战火朝阿萨姆蔓延而来,日军穿过缅甸逼近了印缅边境。特伦斯·格兰吉尔虽然已经过了当兵的年龄,但他坚决要求志愿参军,并在一九四五年跨越伊洛瓦底江时不幸战死。
  英迪拉·格兰吉尔带着一份茶叶公司发放的微薄的抚恤金,别无去处,只得返回她的家乡。两年后,新的麻烦出现了:印度闹分裂了。阿里·真纳坚持在北方成立穆斯林的巴基斯坦;潘迪特·尼赫鲁则在南方建立起信奉印度教的印度。两股不同宗教的难民潮分头向着北方和南方滚滚流动,随即爆发了武力冲突。格兰吉尔夫人担心女儿的安全,便把苏珊送到了先夫的弟弟——英国萨里郡的一位建筑师那里寄养。六个月后,格兰吉尔夫人死于骚乱。
  十七岁的苏珊踏上了英格兰的土地——她从未见过的先辈们的故乡。她在一所女子学校读了一年,又在法恩汉姆总医院修了三年护士课程。二十一岁那年,苏珊向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申请当空中小姐。她长得美丽动人,有一头瀑布般的栗色头发、一双继承自父亲的蓝眼睛和一身蜜色的皮肤。
  英国海外航空公司把她分配到伦敦—孟买航线,因为她能说一口流利的印地语。当时的航程又长又慢:伦敦—罗马—开罗—巴士拉—巴林—卡拉奇—孟买。一个机组无法飞完整个航程,第一个机组的交接班地点是伊拉克的南方城市巴士拉。一九五一年,她在巴士拉的乡村俱乐部结识了石油公司的会计师奈杰尔·马丁。他们于一九五二年结婚。
  十年后这对夫妻才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儿子麦克,又过了三年,第二个儿子特里出生了。但兄弟俩长得截然不同。
  马雷克·古米尼凝视着档案中的那张照片。黑乎乎的皮肤,不是被太阳晒黑的,而是天生的黝黑,还有黑头发和黑眼睛。他明白这是外婆的基因隔代遗传给了外孙。他一点也不像他的弟弟——那个正在乔治城讲学的学者——弟弟的粉红色脸庞和姜黄色头发源自他的父亲。
  他回想起本·乔利博士的反对意见。任何渗入者要想经得住“基地”组织的考验,不光要看上去像他们,还要能说他们的语言。于是,古米尼继续翻阅剩余的关于麦克孩提时代的记载。
  兄弟俩相继进入英国人与伊拉克人混编的学校学习,同时,还从他们的父亲和保姆那里学到了许多。他们的保姆叫法蒂姆,是一位来自边远山区的温和、丰满的姑娘,她打算把工资积存起来以便日后回乡嫁一个好丈夫。
  还有一份参考资料,肯定是来自于对特里·马丁的一次采访。在巴格达郊区沙顿的那座别墅的草坪上,那个年长的男孩穿着伊拉克白袍快活地奔跑着,而他父亲的那些伊拉克朋友们则欣喜地说:“奈杰尔,他更像是我们的人啊。”
  更像是我们的人,马雷克·古米尼沉思着,更像是一个阿拉伯人。本·乔利提出的两个条件已经实现了。他看上去是阿拉伯人,能混同于阿拉伯人。当然,经过强化学习,他应该能够掌握祈祷仪式吧?
  中情局副局长又看了一些。一九七二年伊拉克副总统萨达姆·侯赛因对外国石油公司——包括英—伊石油公司——开始实行国有化改造时,奈杰尔·马丁又坚持了三年,于一九七五年才举家返回英国。男孩麦克已经十三岁,可以去海利伯雷上高级学校了。
  马雷克·古米尼需要休息一下,喝点咖啡。
  “我看他能执行这项任务,”他从洗手间里出来时说道,“只要给予一定的培训和支持,他真的可以胜任。他现在哪里?”
  “除了我们借用他执行过两次任务之外,他的军事生涯是在伞兵部队和特种部队里度过的。他从军已满二十五年,去年退休了。哦,不,他不行。”
  “为什么不行,史蒂夫?他具备所有的条件。”
  “但他没有背景。父母、家庭、家族、亲戚、出生地点,都不对。他不能擅自闯进‘基地’组织,除非是一名年轻的志愿者,去充当一名人弹、一个跑腿的角色。可以接近这个大项目的准备工作的人,必须有多年的资历,得到充分的信任。那是送死啊,马雷克,是一条不归路。除非……”
  他陷入了沉思,然后摇了摇头。
  “除非什么?”美国人问道。
  “哦,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希尔说。
  “说给我听听。”
  “刚才我在想冒名顶替。找一个可以让他顶替的人。借尸还魂。一个活人的鬼魂。但这也有漏洞。假如那个正主儿还活着,那么‘基地’组织早就把他安排在上层了。假如他已经死了,他们也会知道。所以,行不通。”
  “这文件真厚,”马雷克·古米尼说,“我能把它带回去看吗?”
  “当然,这是一份复印件。但只能看,不能外传。”
  “你放心好了,老朋友。只是我自己看。除此要么放进我的保险柜,要么焚毁。”
  中情局副局长飞回了兰利,一周后他又打来了电话。史蒂夫·希尔在秘情局办公室里接听了。
  “我想我还得飞过来一次。”中情局副局长开门见山地说。
  两个人都知道英国首相已经答应他的白宫朋友,在清查“黄貂鱼项目”的工作中,英国方面将给予全面合作。
  “没问题,马雷克。你们取得突破了吗?”私下里,史蒂夫·希尔也产生了兴趣。应用现代技术,任何信息都能绝对安全地从美国中情局传送到英国秘情局,而且只需几秒钟就可完成传送。何必要飞过来呢?
  “冒名顶替的对象,”古米尼说,“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年纪是轻了十岁,但他看上去很老成。身高和体型都相仿。同样黝黑的脸庞。那个人是‘基地’组织的一名老兵。”
  “听起来很不错。但他为什么没和那帮混蛋在一起?”
  “因为他和我们在一起。他被关在关塔那摩,已经在那里待了五年了。”
  “他是一个阿拉伯人吗?”希尔吃了一惊。如果“基地”组织有哪个阿拉伯高层人士在关塔那摩关了五年,他是应该知道的。
  “不,他是一个阿富汗人。名字叫伊兹玛特·汗。我这就出发。”
  距离上次车里的对话已经过去一周了,但特里·马丁还在失眠,就为了那次愚蠢的多嘴。为什么他不能闭上他的那张臭嘴?为什么非要拿哥哥吹牛?或许本·乔利已经说了些什么,毕竟华盛顿是一个大地方,流言飞语很多。在他信口开河的第七天,他打了一通电话给哥哥。
  麦克·马丁正在屋顶上掀起最后一批完整无损的瓦片。现在他终于可以在瓦片下面铺设格条木和房顶油毛毡了。一个星期后,他就可以弄好防水的屋顶了。他听到手机发出叮叮咚咚的乐声。手机放在他挂在附近钉子上的外套口袋里。他小心翼翼地踩着脆弱的椽子去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他在华盛顿的弟弟的号码。
  “嗨,特里。”
  “麦克,是我。”特里总是搞不明白人们是如何知道是他打的电话。“我干了件蠢事,想请求你的原谅。大概是一星期前,我说漏了嘴。”
  “没关系,你说了什么?”麦克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但是你要注意,如果有任何穿西装的人登门拜访——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人——你就告诉他们这事没门儿,让他们走开。我说清楚了吗?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任何人造访……”
  从他的“鹰巢”里,麦克·马丁能够看到一辆炭灰色的“捷豹”汽车缓慢地由一条巷子开上了通往谷仓的土路。
  “好的,兄弟,”他温和地说,“我认为他们已经来了。”
  两位间谍头子坐在折叠椅上,麦克·马丁则坐在一段将要被电锯锯成小片当柴火的树干上。马丁倾听着美国人的“策反”,同时朝史蒂夫·希尔扬起了眉毛。
  “最后由你定,麦克。我们政府已经向白宫作了保证,不管他们需要什么,都提供全面的合作。但这么说并不是迫使任何人去执行一项有去无回的任务。”
  “这个任务就属于这种吗?”
  “我们倒不这么认为,”马雷克·古米尼回答,“哪怕我们只是获得了‘基地’组织内一个知道这个项目情况的指挥官的名字或是蛰居地点,我们就会让你撤出来,然后由我们去做其余的工作。只要窃听他们的闲聊我们也许就能成功——”
  “但乔装打扮……我认为我不能再去装扮成一个阿拉伯人了。十五年前在巴格达,我打扮成一个卑微的花匠,居住在一间棚屋里。那次对付伊拉克秘密警察的盘问还不成问题。这一次,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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