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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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谍课-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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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铅笔状的铝合金舟艇在舷外装有两台二百五十马力的发动机。船体中部绑上货物后,如果船员们愿意冒险,在平静的海面上航速可达五十节以上。加上船员们熟悉每一处暗礁和浅滩,习惯于熄灯航行,能在黑暗中穿越油轮的航路,抵达对岸的隐蔽处,所以根本没人能抓住他们。
  费萨尔·本·萨利姆宽容地微笑了。他自己也是一个走私商人,但他比这些海湾流浪走私者高贵得多。
  “那么朋友,我把你带到阿拉伯后,你会做些什么呢?”他静静地问道。那位阿曼水手在船首忙活,想给早餐打条鱼。他已经与另两个人一起做了晚间祈祷。现在是愉快的交谈时间。
  “我也不知道。”马丁坦诚地说,“我只知道如果我待在祖国必死无疑。巴基斯坦对我关上了门,因为他们是美国佬的走狗。我希望能找到其他的真正信徒,并与他们一起战斗。”
  “战斗?可现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没有战事。他们也是完全站在西方那边的。内陆,沙特阿拉伯,你一入境就会立即被发现,并被押送回去。所以……”
  阿富汗人耸耸肩:“我想为真主服务。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我要把我的命运交给真主安排。”
  “你是说你愿意为真主而死。”温文尔雅的卡塔尔人说。
  麦克·马丁回想起他在巴格达的童年时代和在预科学校的那段时光。大多数学生是伊拉克男孩,但他们都是富家子弟和社会精英子弟,他们的父辈要求他们能说完美的英语,将来当大公司的老板,与伦敦和纽约做生意。学校的全部课程都用英语教授,也包括学习传统的英语诗歌。
  马丁最喜欢的长诗是《桥边的霍拉提斯》。面对塔克文王朝军队的入侵,罗马人毁掉了所有通向罗马城的桥梁,霍拉提斯勇敢地在最后一座桥边迎战敌人,终于打退援军,保住了罗马城。马丁和同学们经常一起吟诵:芸芸众生,
  谁人无死?
  为了先辈的遗骸,
  为了神灵的殿堂,
  何惧危险,
  迎向死神。
  “如果能为真主的圣战事业而牺牲,那么我当然愿意。”马丁回答。
  帆船船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个话题。
  “你穿着阿富汗人的衣服。”他说,“你会马上被发现的。等一下。”
  他走到舱下,拿来了一件刚刚熨烫过的棉布白袍,可以把人从肩头到脚踝都包裹起来。
  “穿上。”他吩咐道,“把塔利班的衣服和头巾扔到海里去。”
  马丁换上衣袍后,本·萨利姆递给他一条新的头巾,这是海湾地区的阿拉伯人常用的那种带红点的布头巾,用一条黑带子绑缚。
  “好多了。”当他的客人改变了装束以后,老人说,“你现在只要不开口说话,已经完全像一个阿拉伯人了。在基达地区有一个阿富汗人聚居区。他们在沙特阿拉伯已经生活了好几代,他们说话和你很像。你就说是来自那个地方的,陌生人会相信的。现在我们睡觉吧。明天还有最后一天的航程,我们要在黎明时起身。”
  空中的掠食者看到他们起锚离开岛屿,缓慢地绕过礁石丛生的加纳姆海角,转向西南方向,朝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驶去。
  阿联酋由七个酋长国组成,但通常人们只记住最大和最富裕的那几个名字:迪拜、阿布扎比和沙迦。迪拜因为出产石油,因而成了七个酋长国中最为发达的一个国家。
  其余四个很小,很穷,也没什么名气。阿治曼和乌姆盖万紧贴着迪拜,富查伊拉酋长国坐落在半岛的另一边,面朝东边的阿曼湾。
  第七个酋长国就是哈伊马角。它与迪拜位于同一条海岸线上,但更靠北,邻近霍尔木兹海峡。这是一个极为贫困、传统的地区。因此,它很热切地接受了沙特阿拉伯的馈赠,包括投资建设清真寺和学校——不用说都是宣讲瓦哈比教义的。在西方人的眼里,哈伊马角是一个原教旨主义的大本营,同情“基地”组织和圣战。它在缓慢航行的珍珠号左舷出现了,这将是他们第一个要停靠的地方。太阳快下山时,帆船抵达了哈伊马角。
  “你没有证件,”本·萨利姆船长对他的客人说,“我也提供不了。但不要紧,证件都是西方搞出来的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要紧的是钱。这些你拿着。”
  他把一卷阿联酋货币迪拉姆塞进了马丁手里。这时候他们正迎着落日的余晖,在离岸一英里的水面上缓缓经过哈伊马角城。岸上,第一批灯火开始闪亮。
  “我在前面的海岸让你上岸。”本·萨利姆说,“你会找到那条沿海公路,然后往回走。我知道在老城区有一座小小的招待所。很便宜,很干净,也很隐蔽。你就住在那里,不要外出。在那里你是安全的,我有几个朋友也许可以帮助你。”
  珍珠号在向岸边靠拢。当马丁看到一座旅馆的灯光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本·萨利姆很清楚,这个旅馆原先是哈姆拉城堡,后来改造成了一个海滩俱乐部,专门招待外国客人,还有一座码头可供小船停靠。天黑以后那里完全没人。
  “他要下船上岸了。”苏格兰埃泽尔空军基地的控制室里,有人这么说了一声。虽然漆黑一片,但两万英尺上空的掠食者热像仪依然能够看到那个敏捷的身影从帆船跳上码头,然后帆船倒退着驶向深水,回到大海。
  “别理那艘船了,注意跟踪这个移动的身影。”戈登·菲利普说着,俯身在操作员肩头上审视着。指令传到了图姆莱特,掠食者被命令去跟踪沿着海岸公路走回哈伊马角的那个热像图影。
  经过五英里的步行,马丁在半夜抵达了老城区。他问了两次路,终于来到了这座招待所。这里离谢赫家只有五百码的距离,九月十一日劫持客机撞向纽约世贸中心南楼的马尔万·谢赫就是来自这个家庭。他在当地依然是一个英雄。
  房东阴沉着脸满腹狐疑,直至马丁提到费萨尔·本·萨利姆,再加上一叠迪拉姆钞票,疑云才立刻消散。马丁进了门,并被引到了一个简陋的房间里。这里似乎还住着另两个付费的客人,但他们已经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房东随和地邀请马丁在上床就寝前一起喝杯茶。在喝茶时,马丁解释说他来自基达,是普什图人的后裔。
  马丁那黝黑的长相、满脸的黑胡子,反复提及真主,使得房东深信他也是一名真正的信徒。他们互道晚安后便去睡觉了。
  那艘帆船继续夜航。目的地是迪拜市中心被称为“海湾”的港口。曾几何时,那里是一个污浊的海湾,散发着死鱼的腥臭;人们在烈日下织补渔网。现在,这里已经成了这座生气勃勃都市的最后一道“风景线”。对面是黄金市场,头顶是高耸入云的现代化酒店。从事航海贸易的帆船入港,并排停泊,游客们在这里观赏残留的最后一小片“古老的阿拉伯”。
  本·萨利姆招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把他载去往北三英里的阿治曼酋长国,那是七个酋长国中最小的,也是第二穷的。在那里,他打发了出租车,摇摇摆摆地走进一座有顶棚的农贸市场,里面迷宫般的过道和熙熙攘攘的摊位很快就把他淹没了,使他摆脱了所有跟在身后的“尾巴”,如果有的话。
  其实没有。掠食者侦察机正关注着哈伊马角城中心的一座招待所。帆船船主从市场里闪身出来,走进一座小小的清真寺,向伊玛目提出了一个要求。一个男孩被派了出去,他匆匆穿过城区,带回一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确实是当地工程技术学院的学生,但他也是达伦塔训练营——二○○一年之前“基地”组织在贾拉拉巴德郊外的一个培训中心的毕业生。
  老船长在年轻人耳边轻轻地耳语一番,年轻人点点头并向他致谢。然后船长就返回了,他再次穿过那座有顶棚的农贸市场,钻出来后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到“海湾”里他那艘货船上。他已经尽了力,现在要看那位年轻人的了。
  同一天,但由于时差关系在时间上要晚一些,里士满伯爵夫人号货船缓慢地驶出利物浦港口外的默西河口,进入了爱尔兰海。麦肯德里克船长驾驶着船舶向南航行。货轮将以左舷经过威尔士,驶出爱尔兰海,驶过蜥蜴角,进入英吉利海峡和东大西洋。然后继续南下,经过葡萄牙,穿越地中海和苏伊士运河,抵达印度洋。
  三月冰冷的海水拍击着里士满伯爵夫人号货轮的船首。甲板下面的货舱里,装载着运往新加坡的、用木条箱仔细包装着的“捷豹”轿车。
  四天后,隐居在哈伊马角的阿富汗人迎来了他的客人。遵照吩咐,他一直没有出门,至少没有上街,只是他到屋子后面封闭的院子里透过气。后院与外面的街巷之间有两扇八英尺高的厚重的大门,常有送货的面包车从那里进进出出。
  他站在院子里时,被空中的掠食者看到了,苏格兰的管理员注意到他已经换了衣服。
  他迎来的客人可不是来送食物、饮料或衣物的,而是来取东西的。他们倒车,把面包车贴近房子的后门。司机留在车上,另外三个人走进了房子。
  其他两名房客都出去工作了,房东根据约定在外面的商铺里忙活。三个来人都清楚他们接到过的指示。他们径直走向那扇事先指认清楚的门,未经敲门就走了进去。屋里那个正坐着阅读《古兰经》的身影慌忙站起来,但发现他正面对着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握枪的是一个在阿富汗接受过培训的人。三个人都戴着面罩。
  他们很安静,但动作很麻利。马丁见过许多战士,他发觉这几位很内行。一只头罩套上他的头部,垂落至他的肩膀。他的双手被扭到背后,并被戴上了塑料手铐。然后他迈步向前,确切地说,是被推着向前——走出门,走过铺着地砖的走廊,进入面包车的后部。他在车厢里侧卧着,听到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感觉到面包车颠簸着驶出大门,到了街上。
  掠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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