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目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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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刺目的午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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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妻叹口气说:“这件事情也成了我们老耿的心病了!”
 
妻子笑道:“别说这些伤心的事情了吧!先好好吃饺子,我饿的肚子直叫呢!”
 
老耿忽然抬起头,说:“那天丰岭回来,也问过我那天独自遇到的事情,我只跟他说我转悠了一圈就回家了,都没有说这些个。我和他们几个一直不熟,况且,我也对尚家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不说了,先吃饭,吃饭之后我领你们去马骝山转转。”




八、马骝山
 
初冬的天气难免有些萧瑟的感觉,我们出了村子,便感到寒风有些刺骨。幸运的是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空中没有片云,晌午的阳光从天上淌洒下来,在视觉上给人带来一点暖意。
 
我们沿着一条曲折的小径前行,两边尚有一些枯叶的白杨树的影子在斜斜的颤栗着。我忽然想到,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阳光刺眼的午后,一群孩子就是这样踏上自己的旅程的。他们的脚印早就被时间和荒芳更易抹走,留给我们今天的只是别人嘴中的一个故事罢了。
 
 
妻子忽然问沉默的耿星道:“我听你刚才的意思,村里人当时也怀疑戴茉不像是失足落水的,为什么?”
 
老耿咳嗽一下,说:“出事的那时候村里人倒是没有什么怀疑的,只是有人说就算是也估计是老沙爷干的,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说道。但是让大家又一次怀疑只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
 
我赶紧问为什么。
 
老耿不应声,只说到了柳树汊你们就明白了。
 
 
妻子又问:“戴茉那时候得罪过什么人么?”
 
耿星看了她一眼,直截了当的说:“不会的,她那么好的脾气,怎么会得罪人!可能有人看不惯她,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被她心怀的宽大而感化。说实在话,后来几乎我们班所有的人都特服她,不只是表面的,而是心理的。我那时候属于很不懂事的孩子了,但是我相信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个站出来举手支持他的!”
 
“可是我听说余婵跟她吵过架?”
 
“哈哈,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那是她刚来不久的事情。余婵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敢说敢为,我们那时候都奇怪,戴茉没有怎么惹她啊!谁知道呢,都是小孩子啊……”
 
“罗静呢?”
 
“唉,那个时候罗静跟我一样,也是招人讨厌的主儿。不过,现在她真是一个好人了,每次回村子的时候都要到处转转,问寒问暖的。这么多年了,都变了,不能拿老眼光看人了对不对?小丰是他们这些人里面回来算多的,也算看得起我的,呵呵。”
 
“尚霄霄没有回来过么?”
 
“她自从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不过他们家人经常回来的,他们家做丰年虫买卖,这附近市县的丰年虫场都是他们家的。”
 
“可是我听说她父母出车祸了?”
 
“是,去年从天津来海兴的路上出的事,两口子都没活下来。”
 
“听说你们小时候都去尚家玩?”
 
“呵呵,是,我们都跟那边叫大本营,但是我不愿去,所以没有能跟他们一样,能上出学来?”
 
“这是为什么?”
 
“怎么说呢?尚家那时候在村子也算是也有钱有势吧。所以村里人都巴结他们家,巴结的好了都能沾上光。那时候尚家也是高朋满座,呵呵。”
 
我笑了:“就像红楼梦里面贾府养的那些个清客一样。”
 
老耿似懂非懂的看我一眼,含含糊糊地说:“差不多吧,反正尚家被众人捧的也过于自以为是了。尚霄霄在班里能够呼风唤雨,不光是她个人有本事能服众,更重要的他们家有钱,谁得罪她就是得罪了尚家,谁家在村里就过不好。那时候我爹耿直,也不会说话,不会巴结人,所以我家在村子里面是比较穷的,也没有什么人看得起我们。你以为我小时候真的那么讨厌么?这也是老受人欺负,遭人白眼,我就脾气执拗,显得不合群了。反正那时候谁不想叫我玩,我就非去不可惹他们讨厌。那时候我个子大,他们也比较怵我。反正不能以德服人,以钱服人,那我就以力服人了。现在想想,又何必呢?我可能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你的意思是丰岭、罗宁、余婵、西春山家都沾过尚家的光?”
 
“是,他们都是养丰年虫的,都得靠着尚家。”
 
“怪不得他们都和尚霄霄那么好!”
 
“嗯,他们那时候是天天缠在一起的。后来尚家走了,他们几家还是靠着尚家,尚家虽然不在了,势力、虫场、销路都在,他们几家好多都是靠着这个供给孩子上学的。”




丰岭这个人怎么样?”
 
“丰家和我们家关系一直不错,小时候我娘生病的那些年,只有他们家借我家钱,小时候谁欺负丰岭,我都会替他出头的。”
 
“那他成了尚家的女婿,你们关系还好么?”
 
“呵呵,他们现在是在外面做事的人,跟我这个庄稼汉有什么冲突?再说小丰对我一直不错,他虽然心眼多,但对朋友还算是这个的。”老耿说着,抬起手,指了前面一下说,“这不就到了山南坡脚下了,这条河,就是柳树河,它在前面山根儿底下拐了个弯,我们就跟那边叫柳树汊。”
 
 
我们终于来到了戴茉当年出事的地方,那是一个从河堤延伸到河里的表面平整的土堆,上面还躺放着一个石碾子。看出来时间很长了,碾子几乎都埋没在土中。
 
老耿上前,默默的蹲在碾子上面,喃喃的说:“这么平稳,怎么会失足落水呢!”
 
“这下面水深么?”妻子问。
 
“正下面水里面有个土坡,并不深,在往里一点就突然深了。”
 
“那会不会落到水里,从坡上滑到深处呢!”
 
老耿看了妻子一眼,摇摇头说:“那个水里的坡上是好多盘根错节的柳树根,根本就不滑。”
 
“那么,如果有一个坐在这个石礅上,后面过来一个人,猛推一把,会不会落到深处去?”
 
老耿点点头。
 
妻子也点点头,说:“领我去看看那个地道的通气孔,就在这附近么?”
 
老耿没有说什么,直接翻过河堤,走上山坡不久,他蹲下来,拨开杂草,便露出来一个中间碗口大漏口的木盖。老耿揭开木盖,只见下面是一个直径一米黑漆漆的洞口,洞口的四壁很光滑,估计人从下面很难爬上来。
 
“你小时候能从下面爬上来么?”
 
“反正小女孩没有力气爬上来的。”
 
“刚才你说,后来才怀疑戴茉是被谋害的,为什么?”
 
老耿叹口气说:“你们跟我走就知道了。”
 
 
我们爬上山坡,一直朝上走去。马骝山与其说是一座山,还不如说是一座圆圆的土丘。我们到了半山腰,朝东面转的时候,老耿忽然停住,不自然的叹口气,随即遥指着西边说:“罗宁去打水的那口井就在那边。”
 
妻子停止了脚步,站在原地上上下下四顾片刻,我看见她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沿着山腰向东转到山的东坡时,只见一个又大又圆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旁边还有当地政府树立的一块古地道的介绍牌。
 
妻子停止脚步,指着西边的一座低矮的荒芜的小山丘问:“那是不是金沙岭?”
 
“对,西春山当时就是在那里挖土鳖。”
 
“能不能领我去一下你当时观望他们的那棵树那边?”
 
耿星点点头,领着我们继续朝山上爬了一会儿,然后指着一棵树道:“就是这棵。”
 
妻子站在树下,往南望了望,说:“从这里能看到金沙岭,也能看到地道口那边,可是柳树汊就远了,而且有树挡着。”
 
“爬上去就看见了。”
 
“你在上面呆了多长时间,应该能看到尚霄霄他们去玩捉迷藏了么?”
 
“是,我看他们到了山洞那边,后来就没有注意,只看柳树汊了。”
 
“你是不是也看到了罗宁去给戴茉洗手?”
 
老耿惊讶的看了妻子一眼,点点头说:“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妻子指指自己的眼睛说:“我的眼睛看到的呵呵。”
 
 
我们走到地道口那里,妻子又问:“老耿,你从树上看到罗宁给戴茉洗手之后,他又去那了?”
 
“他朝地道口走来了,我害怕他发现我,刚准备跑,就听到老沙爷在下面叫我。”
 
“你看到余婵了么?”
 
“好像没有,她不是进地道玩捉迷藏了么?”
 
“那么,挖地黄的地方在那里?”
 
老耿指着周围说:“就在这一块,这片地方地黄最多。”
 
妻子又四围看了一圈,喃喃自语道:“有意思。”
 
 
我们走进地道,里面黑漆漆冷森森的,只有通气孔漏下一柱柱阳光。
 
里面确实很宽阔,而且还有不少岔路,妻子问这个地道有没有其他的入口,老耿回答地道的出口在古井那边。
 
地道里有好多挖好的空间,大概是储物间什么的,老耿边走边指着说:“那时候我们就玩捉迷藏时躲在这里面。呶,你们看,这里就是咱们刚才看的那个通气孔。”
 
我们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四壁光滑,没有点力气的人是爬不上去的。
 
妻子又问:“你说的后来令你怀疑的事情是什么呢?”
 
 
老耿没有说话,又领我们走了不久,便指着一个上面一个像挖了一半通气孔的地方问:“你们能上去么?”
 
我第一个爬了上去,然后讶异的喊道:“这个地方还藏着一条地道!”
 
我把妻子拉了上来,老耿也爬上来,说:“你们跟我走。”
 
 
这条地道是完全漆黑的,我们向前摸索了不久,就看到前面被一块木板封住了。
 
老耿走到前面,说:“原来这里只有一个十分小的洞口,藏在柳树的老根下,很难发现,这个洞口是被村人发现后扩大的。”
 
他使劲推开了挡着的木板,我们走出来时,不仅目瞪口呆,在我们的前面,就是那个有石碾子的土堆——当年戴茉钓鱼的地方!



九、这些年的沉静
 
妻子回头看看这个出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问老耿道:“如果我在这个地方喊叫,能传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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