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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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语-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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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了,但是常歌却不由的放慢了车速。常歌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帮他?如果从常歌的本性来讲,常歌是很愿意帮助弱者的,但问题是常歌没有办法面对别人显露出感激之情的脸。这是天性使然,每当别人由衷的表示感谢时常歌总是会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常歌总是很难讲出“不客气”之类的话,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说话,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常歌总是很难和对方沟通。所以常歌并不是纠结于要不要去帮助别人,而是总没有迈出那一步的勇气。假如这个时候有佳佳在可能就会很简单了,这样就有人能够推他一把,逼他迈出这一步。

虽然车速已经降到很低了,但常歌并没有停下来的决心。他茫然的注视着灯光所及最远的地方,雨就这么一直下着,车就这么慢慢的一直向前行驶着。雨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息,车也似乎永远不能冲破这雨幕,常歌的心也好像永远都没办法做出选择。偏偏这个时候,常歌的脑海深处隐约的响起了一首歌,一个沙哑而又沧桑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无边的黑暗唱起了DEAD_ROMANCE_PART_II,那声音熟悉而又怀念,“In_a_rainy_night;can_you_hear_me?In_a_rainy_night;can_you_help_me?……”常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调转车头向来路驶去。

“Man;nobody_tell_you_what_to_do?”常歌嘴里哼着这首歌,把车停在那人的跟前,耀眼的车灯直照在那辆破旧的三轮车上。在副驾驶座位前的储物箱里找到了雨伞,常歌就下车跑到独腿人的身边把伞撑开。那人扬起一张丑陋的脸看了一眼常歌,一道伤疤斜斜的跨过嘴角,被伤疤拉歪的嘴唇动了动,嘶哑的说了声:“谢谢了。”又马上低下头去摆弄他的三轮车。

常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帮独腿人撑着伞。其实那人早就被淋得湿透了,现在打不打伞也没有什么分别了。常歌仔细的查看了一会他的那辆三轮车,这是自己改装过的代步车,座位下安装的是一部油迹斑斑的汽油马达。对于这类机械的构造常歌并不太懂,也帮不上什么忙。但看样子问题并不复杂,刚才只是苦于没有灯光,什么都看不到就只能摸黑瞎干。现在常歌的车灯把周围照的亮堂堂,那人很快就拆下了驱动链条,青筋凸起的手指伸到飞轮后面摸索着把销子拆了下来。拆下几个零件之后,独腿人示意常歌帮他抬起一侧车轮。常歌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掀起了三轮车的一侧,身体向后缩着,尽量避免遮挡住光线。那人用手转动了几下轮子,伸手在下面鼓弄了一会,就开始把零件逐一装了回去。

似乎是修好了。那人艰难的想爬上三轮车,常歌马上伸出手要去扶他,也许是出于残疾人的自尊心或者古怪的性格,他很不耐烦的甩开了常歌的手臂。常歌就没再动,只是看着他扒着三轮车的座位和车把,费力的用一条腿站了起来,然后笨拙的转动着身体坐到了座位上。开始打火的时候,常歌又开始担心他的启动机已经在雨中漏光了电,幸好三轮车在抖动了几次之后,马达终于“突突突”的转动了起来。

那人回过头又看了看常歌,脸上的伤疤又开始扭曲:“谢谢了。”声音依旧嘶哑,就像是钢丝球摩擦着锅盖。

常歌把脸藏在影子里,只是挥了挥手,一句话也没说。

那人又看了常歌几秒钟,右手转动着油门,左手向常歌挥了挥,扭动着伤疤难看的笑了一下,慢慢的开进了雨中。

直到三轮车的影子完全在远处消失不见之后,常歌还是撑着伞站在雨中,呆呆的看着前方的黑暗。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打在雨伞上就像是杂乱无章的鼓点,不时驶过的汽车拖着四溅的水花呼啸着远去,一闪而过的车灯照着常歌的影子在地面上飞快的移动,那沙哑而又沧桑的歌声依稀从天际深处传来,“……Man;you_feel_so_lonely。Man;can_you_hear_the_message_e_from_the_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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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常歌觉得实在没办法再忍受曹老师的高频率声调了,就默默的从二楼溜了下来。

本来常歌正在二楼的楼梯边画壁画,小朋友们刚吃完早饭,现在都回到自己的教室在老师的陪同下高高兴兴的看着动画片,失踪了好些天的曹老师今天却忽然出现了。她来到后就首先去二楼做了一番检查,也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令她不满的问题,本来还笑容满面的脸,忽然间就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冲着一个老师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南方口音味道十足的普通话再加上泼妇骂街般的语调让常歌一句都听不懂。曹老师一边口沫横飞的尖声嘶喊着一边用力的挥舞着双臂,那副神情就像是希特勒在做慷慨激昂的演讲,常歌忍不住想在她的人中部位画上胡子,这样就会更加神似元首。但是常歌实在是被吵得头疼欲裂,周身的奇经八脉都快要被震散了,只好远远的逃开。

溜到了厨房,还隐隐约约能听到曹老师的狮子吼顺着楼梯口传下来,常歌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看着大厨在忙活着给小朋友们做上午的点心。今天做的是南瓜饼,这时候大厨正把蒸好的南瓜切成薄薄的片,然后再加入面粉慢慢的揉成黄橙橙的面团。看着大厨揉了一会面,常歌就帮大厨把煮好的红豆从锅里捞出来,沥干了水,然后放到蒜臼子里捣成糊状。

“你哥的,糖在哪里?”捣了半天常歌才发现忘记放白糖了。

“你弟的,灶台旁边不就是吗?”大厨头也没抬继续揉着他的南瓜面,认真的就像是在揉女人的胸部。

常歌在灶台上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白糖,大厨只好放下手中的面走过来,在放油盐酱醋的瓶瓶罐罐大包小袋里面扒了半天才想起来:“我都忘了,上次做蛋糕的时候把糖用完了,我出去买吧。”大厨搓着手上的面就准备出去。

“别去了,我来想办法应付一下吧。”常歌丢下蒜臼子跑到了办公室,挪开了佳佳的大屁股,在桌子柜子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会,拿着几颗硬糖块笑眯眯的回来了。

“这个就行,是甜的就行。”大厨像个处男一样拍着手笑了起来,然后安心的继续去揉他的面了。

常歌把糖块的玻璃纸剥掉,先放在菜板上用菜刀把糖块拍碎了,然后再放到蒜臼子里使劲的捣成粉末,最后才把红豆重新放进去慢慢捣成红豆沙。

大厨把面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分别压成一张张的面皮,把红豆沙放到面皮里包严实,用手心团几下,再小心的在案子上压扁,南瓜饼就做成了。常歌在锅里倒了点油,打开煤气点上火,大厨就把南瓜饼一个一个的放进锅里摆好,用小火慢慢的煎着。

麦当劳跑了进来,嘴里一直骂着女孩子不应该骂的话,脸气的通红,披头散发的好像梅师姐一样。

“怎么回事?和老曹打架了?”大厨对幼儿园里的每个成年女性都充满了深切的关怀。

“没打,就是吵了。”麦当劳也不说原因,就是一直不住嘴的骂着,“死老母猪,狗逼养的老娘儿们。”

“老曹也真是的,她还真不如别来呢。”大厨一边向麦当劳示好一边翻动着锅里的南瓜饼,“她没来的时候多好,一点事都没有。她一来就有事,我特讨厌她,一看到她就烦。”

常歌看着麦当劳凌乱的头发一本正经的说:“超风,不要这样,要淑女一点,要懂得矜持,不必和月经不调的人计较。”

麦当劳憋着一张脸想笑还笑不出来,脸越发的红了。

“你先别上去了,在这里帮大厨做南瓜饼吧。”常歌施施然的溜达出厨房来到院子里,点上一支香烟美美的抽着。

看来天刚放晴城管就立刻出动了,此刻的城管大院里赫然又多了几辆摊贩的手推车。

一个农村女人这时候正在地上打着滚哭闹着,围裙上沾满了泥土。旁边那个男的好像是她老公,手臂上戴着老蓝色的套袖,穿着一件油腻腻的厨师工作服,正在和几个城管队员争论着什么,不时的用手指向旁边的一辆卖糍饭的车子。隔壁宾馆的一架空调外机好像出了毛病,一直发出巨大的“嗡嗡”声,常歌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就趴在院墙的小窗户上兴致勃勃的看着。很明显,那对夫妻的谋生工具被城管没收了,他们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于是追到城管的地盘来打算讨回他们的财产。

双方争论了好一会儿,争吵的场面逐渐开始愈演愈烈了,一名城管队员伸手推了一下那个男的,本来躺在地上打滚的女人忽然就蹦了起来,扑上去就和那名城管队员撕扯了起来,旁边的城管里出来一个人好像要劝架,又被那男的推了一下,然后他俩又撕扯了起来,更多的城管围了过来,场面就愈发混乱起来,有人挥动了拳头,乱七八糟的就打了起来。

常歌不想再看下去了,这又不是南北战争,黑奴是得不到解放的。结局是注定了的,反正不是出来个夏俊峰就是出来个临时工。

“Oppa_China_Style!”常歌挥舞着右手做了个扬鞭策马的动作跳了两下,然后心满意足的向屋里走去。

曹老师看来是骂完人了,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和佳佳商量着什么。常歌走过去听了一会儿,原来曹老师计划要办个什么活动,打算借此给幼儿园多吸引一些生源。这当然是好事,常歌暗暗的点点头,但懒得去了解具体的内容。在桌子下找到了大厨买的报纸,常歌一步三晃的穿过大厅,走到大门内的桌子旁懒洋洋的坐下来,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起了报纸。

隔壁的宾馆里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高高瘦瘦的身材,脸上的胡子没刮干净,右臂上打着石膏,用绷带缠着挂在脖子上。这人常歌见过几回,好几次从宾馆门前路过的时候都看到他坐在宾馆的大厅里,只是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那男人在路边东张西望的站了一阵子,就向这边走了过来,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看看坐在门内的常歌,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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