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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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人杰-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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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叫你跟我们走一趟!”

大壮说:“刚才你们说我打伤了九个人?我告诉你们,我一个人都没打伤!”

民警一齐指着大壮说:“你是睁眼说瞎话,那九人不能行动,还说没打伤人?”

大壮说:“我说没打伤就是没打伤!我可以让你们眼见为实。但那个指挥袭警的人,我不给他看伤!”

几个地方民警说:“具体事情不是你我所决定的,领导怎么命令,我们就怎么执行!”

大壮说:“你们请我这个无名小卒,来四辆车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你们用四辆警车堵住医院大门,也是你们领导的指示命令?”

一个民警不耐烦地说:“少说废话,跟我们走一趟!”

大壮说:“这真是,各行都有各行的行话,去哪里我都不怕!我劝你们往后少说行话来吓唬老百姓!”

这次派来四辆警车,十个民警。因为那个头头从心里胆怵大壮,选派了十个擒拿格斗的尖子来抓捕大壮。大壮一眼就看出这些人的险恶用心。大壮不想惹事,所以就决定跟他们走一趟。油田民警害怕大壮吃亏,死说活说也要陪大壮一起去。别看十个民警,从心里早就惧怕大壮,和大壮说话他们也不敢硬顶,也不敢做粗鲁动作。

大壮说:“跟你们走一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地方民警马上互相对对眼,说:“讲!”

大壮说:“一,我先给那八个人看病。二,你们如用手铐‘请’我,我就给你们戴上。三,和你们走一趟可以,来去我只坐油田的警车。四,我只给你们写或说当场所见的过程,其他事本人一律不伺候!如答应以上四条,我跟你们走一趟,如不答应,恕我自便!”

四条要求太苛刻,但如不答应,惹得这小子兴起,更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便点头答应了。

大壮随四辆警车来到市第二人民医院骨科病房,医生介绍说,这九人没有内伤,也没有外伤,都是脱臼,我们骨科大夫都无法对位。

大壮笑眯眯地看着这九个人,说:“没啥大碍!”走上前去拍了拍两人的肩头说:“爬起来吧,别装蒜了!”

那两个人起来,活动活动胳膊果然不疼了。忙说:“谢谢,谢谢!”没有两分钟,大壮手到“病”除。八个人起了床,完好如初。这八个人眼巴巴地看着大壮,连连说:“谢谢,谢谢大侠不伤之恩!”说完都深深地鞠了一躬。

十个民警一看没词了,只好把怒气转到那八人身上,大声呵斥他们:“都回到原床位,不许乱说乱动,等候审查!”

大壮对十个民警说:“我说没伤就是没伤,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一个民警说:“你没伤八个,可伤了一个呀!”

大壮说:“你们说的是废话!我说一个没伤就是一个没伤!这第九个是这场袭警案件的主谋者、指挥者!我给他治好骨伤,你们把他放跑了,谁负责任?”

一句话打哑了这十个民警。他们几个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一个民警说:“田同志,我们怕这个人最后落了残废,不好交待,所以你不能见伤不救。”

大壮说:“根据你们头头的态度,我认为你们头头跟这小子关系暧昧,对这个人我不治,我也不管!”

这个民警小声说:“我们是当差的,我们也不敢乱说,这人是我们队长的,咳,我不说了。走吧,田同志,给我们录个口供就行了。”

大壮已听出言外之意,也不说话了。这十个民警在大壮面前,既不敢说硬话,也不敢发火,平时对百姓那些粗鲁行为、举止,此时皆无,他们都变了个人似的。油田公安干警一刻不离大壮左右,看大壮的言谈、举止,一派大将风度,敬佩得五体投地,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不显露一丝笑纹。

袭警案惊动了省、部领导,马上指示油田公安处要对此案一查到底。整个案子由油田公安处负责,地方公安机关协助。袭警案主犯已移交油田公安处拘审。为了使那个袭警首要分子开口讲话,在油田公安处领导的恳求之下大壮给他手、胯、下巴复位。

大壮被安排在油田招待所休息,由那位干警陪同。

大壮说:“你甭陪我,你就帮我查一下我姨妈的住址就行了。”

干警说:“你报一下名姓,马上就可以告诉你。”

大壮一报姨妈的姓名,那干警说:“嗨,你算问到家了。那李大夫可是我们油田的知名医生。你要问我她老人家住在何方,那我可不知道。这不要紧,有人知道就是了。咱们今日先不去找,你先跟我去城里买点水产,眼下正是蟹肥虾鲜之时,来到我们这里不能不偿偿海鲜。”

大壮说:“不用你们破费,你说有人知道我姨妈家,你快快去找,比让我顿吃海鲜还高兴哩!”

干警说:“我这是执行命令,我不敢违背,说什么也得去市里买回来再说。”

大壮心想,好吧,且等买回来再说。

城东那场袭警案,早被百姓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有声有色的传播开来。几乎全城百姓都知道此案是陈氏五虎一手所为,如何处理?众百姓只等看今后结果。百姓把大壮勇斗九个袭警暴徒描述的绘声绘影。说这小伙子长得浓眉大眼,白镜子脸,年纪不过三十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身手快如风,飞脚如闪电。谁也没看清用什么招法,眨眼功夫打倒了九个。那陈老五可不是好惹的,却被小伙子打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还有那陈老二,穿着一身“老虎皮”,人模狗样地掏枪想吓唬人家,谁知枪没掏出来,手被飞石砸伤,哈哈哈……。接着又传出新闻,那九人既无内伤也无外伤。都是被小伙子卸了胳膊摘了胯,小伙子只用手拍、托,几下就接好了。

桑洲是武术杂技之乡,凡会武术者,都会玩几手杂技。凡会杂技者都有功夫。这里拳术种类繁多,派流纷呈,名人辈出。在那场袭警案中,那小青年见义勇为,为救干警挺身而出,赤手空拳使用了“拆骨拳”。一般武术大师点穴、拆骨都会,但都不得门路。据老一辈武术大师回忆,要说会拆骨,而且拆、挫、复位能够随心所欲者,只有盐山吕氏家族祖传此拳。但只传了不过三代,便没有了下宗。看这小伙子不像本地人,听口音却像京东人氏。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马上传到一个人的耳朵里。

他便是吕方双生儿中的老二——吕志安!

吕方在河南段集镇和侯天梅成婚三个月后,在安庆被抓壮丁。第二年夏天,候天梅生下一双儿子。自从有了外甥,侯天瑞高兴的没法说。两口子为孩子洗褯子,做衣服。为催奶水,侯天瑞整日去河边钓鲫鱼、熬鱼汤。赶集市,买猪脚、炖猪蹄。侯天瑞过去是横草不动、竖草不拿的人。如今却成了里外家务大忙人。

两个孩子长到一岁,收到吕方大爷的来信,字里行间希望母子们去吕方大爷那里。因为那里有买卖产业。吕方不能守在身边,希望侄媳和孩子过去。……侯天瑞见信后,抱着两个外甥哭了好几天,他企望妹妹侯天梅不要离开他,但侯天梅说:“我们家在直隶,孩子的根在桑洲。孩子的爷爷奶奶在桑洲,我们得回家!”侯天梅要回家。侯天瑞两口子永记母亲遗言,自己再难受,也要让妹妹高兴。所以,咬咬牙,送!送她们娘仨回直隶!

侯天瑞带两个徒弟护送母子三人回到了桑洲。可谁知,等他回到了段集,才知妻子被人欺辱。侯天瑞大怒,一气杀了仇人,携妻逃到桑洲。此时吕方大伯大娘年老体弱,却得济侯天梅的精心伺候。侯天瑞两口来到,就将买卖揽过去。吕方大伯老两口颐享天年,整日逗两个孙儿玩耍。日本占领华北后,桑洲的买卖全由侯天瑞两口打理,吕方大爷预感不测,便带一家老小回到乡下,躲过日本人的劫杀。日本投降那年,老两口先后病逝,侯天梅打幡抱罐养老送终。

日本投降后,侯天梅带两个儿子回到桑洲。侯天瑞在掌管买卖期间,又染上毒瘾,所赚大钱都被吸光。后来毒瘾发作,医治无效而亡。不久,夫人也病逝而去。侯天梅撑起这个家业。一九四九年,侯天梅将两个儿子送去参军,大儿吕志平在解放太原战役中牺牲,牺牲时刚刚十八岁。二儿吕志安,南征北战屡建战功,一九五零年,又赴朝参战,第二年负伤回国。养好伤后,转业到桑洲公安局某派出所任所长。一九五四年省公安厅从各地抽一批青年公安干警充实机关,吕志安被抽调到省厅任科长、副处长。一九五七年任省厅劳教处副处长。一九五八年,省、市合并,公安厅随省机关从保定迁到天津。这一年,调他去南郊农场任主任。五七年,天津、河北大专院校打了一批右派,年底将这些右派集中到吕志安所在农场劳动改造。这些右派都是三十到四十几岁的中青年教授。他们知识渊博,血气方刚,说话直率。都有一颗报国心。当时动员他们“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谁知这是先“引蛇出洞”,后“请君入瓮”,最后“痛打落水狗”!不知那句话或那几个字,挫伤了哪个人的神经,就被扣上右派分子的帽子。当了右派,就送进农场劳动改造。白天不是掏沟、挖土方、就是抬大粪,一刻不停闲。拉犁、翻地、插秧、播种、春种秋收,每天累得贼死。这些人都是拿笔杆子出身,那里吃得了这些苦?到了晚上还要认真写心得、写收获,写思想汇报。稍有不慎,就遭到批判!

六零年十月的一天晚上,劳改队长组织政治学习,把“肯尼迪”念成“肯尼由”,李昊哲教授当面指正错读,被劳教队长当面挖苦、讥讽,还令其写检查,气愤之下暴病而死。吕志安妥善处理丧事,李昊哲教授的两个女儿对吕志安表示衷心感谢。

一九六二年冬,吕志安去天津办案,下公交车时,不慎踏上冰面,失足摔倒,左手腕粉碎性骨折,住进骨科医院。事有凑巧,主治大夫就是李教授二女儿李明珠。她对吕志安心存感激,每天查房都要仔细盘问,认真检查,有时还亲自护理。住院期间,她用自己的粮票给他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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