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晴方觉夏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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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晴方觉夏已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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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少东吞吐一口烟雾,“等一会儿,向大小姐车快到门口了。”

☆、更恐怖的“猛料”

秦词瞥他一眼,“我似乎没答应过要见你的那些朋友们。”她说完很不客气地拎包就要走人,被久少东拉住,“别啊秦姑娘,我对天发誓没其他企图,就当是朋友间偶尔的聚聚会聊聊天,千万别多想!”

“呵,”秦词笑:“久少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我一开始就和你说清楚了,别指望着以这事要挟我,我秦词不是你可以动得起的人。帮你是给你面子,别得寸进尺!”

“得、得、得。”久少东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等了一会儿见她略消了气这才重新抬头赔上笑脸,“秦姑娘,你也知道我久少东就这直来直往的性子,口无遮拦习惯了,您别介意,要是如清那儿您不想见,我去解决,您有事儿您先请,只是夏初妤恐怕还是得麻烦您了。”

他可真算是做足了秦词的面子,秦词戴上墨镜说了声,“知道了。”而后冷冷离开。

直到门边的风铃声都归于寂静,这厢久少东才敢爆发骂了一串脏话:“她以为她是谁!”

伴随着不止歇的咒骂,他“咣当”一声一口气将吧台上的杯子尽数砸到地上,稀稀落落地碎了一地。

最末的一块碎片滚到了墙角,被人捡起。

“哟久少东,脾气不小嘛!”

久少东猛然回头,向如清着一袭牛仔外套兼热裤懒懒倚在墙边,目光戏谑地打量着这个男人,“受气了?还是因为自己太大言不惭,把狠话都抛出去了结果现在实现不了觉得很没面子?”

即便是冷嘲热讽,从她嘴里说出来倒也让他觉得如沐春风。

久少东不可否认,向如清一出现他霎时就觉得神清气爽,连余怒也都烟消云散了。

他三步并两步立到向如清跟前,手顺势往她肩膀上一搭,被她嫌恶地挡开,“久少东,你别趁机浑水摸鱼。”

他也笑:“如清,你这就不了解我了。秦词刚走,她把最近夏初妤的状况都跟我说了,我保准你听了会高兴。”

“不高兴我唯你是问。”

灯红酒绿中两人觥筹交错,周身的光点晕晕糊糊,打在灯罩上、酒杯上、还有向如清和久少东达成某种协议后的得意笑容上。

。。。。。。

“开车。”

“小姐,接下来是直接回家?”

向如清正对着化妆镜补妆,闻言抬头看了司机一眼,忽然笑道:“不回家,去老地方。”

司机不再多话,专心致志地在夜色里行驶。向如清脸上笑意更甚,刚刚和久少东告别时他说了什么?似乎是“要不要再下点猛药”来着,既然都决定了,现在只需要她向如清隔岸观火,等着好戏上演即可。那这样欢欣鼓舞的好消息,怎么能不和那个人分享呢?

☆、陶晟林态度的转变

司机熄了火:“小姐,到了。再往里车就开不进去了。”

“知道了,你先回家,晚上我自己打车回去。”

“好的。”

目送着向如清化好完美妆容下车沿着狭小的窄巷往深处穿行,直到再看不见,司机一个转弯掉头将车开走。他的手机于此刻响起,司机接通,唯唯诺诺地答话:“对的,小姐没有直接回去,她又来了城西郊区的这片老矮房,不不不,我是真不清楚她来做什么的,只是最近来了好多次。好的下次我一定帮您留心。”挂了电话,司机已然冷汗涔涔,唏嘘不已。

向如清熟门熟路地爬上吱吱呀呀的楼梯,站在几近腐朽的房门前,她吸了一口气,然后稀里哗啦就开始捶门:“陶晟林!陶晟林你开门呀!我有事情找你!”

没有人来应门,可是向如清像是了然于胸会出现这种情况,歇了一会儿继续软声软语地敲门道:“陶晟林我知道你在里面的,我听到你冲马桶的声音了。”

“陶晟林。。。。。。陶晟林求你开开门呜呜,我胃痛,我没吃晚饭,是真的有急事,不骗你的。”

终于,陶晟林一脸倦容地拉开。房门:“生病了怎么还过来?”说着就让开了一条路示意她进来。

“耶!”向如清比了个V字手,从他臂弯下钻了进来。

“说吧,这次又找我什么事?”陶晟林实在是被她之前一月有余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借口搞得啼笑皆非,诸如“我家仓鼠今天剪牙齿了我好心疼它”、“我今天逛街看到了有兔贩子在卖小白兔”、“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想和你一起去”。。。。。。皆如此类娇弱的小女儿姿态,让他总不自觉想起另一个人,于是心脏也跟着柔软下来。

向如清揉揉肚子扁着嘴巴,陶晟林无奈摇头,起身帮她去厨房里盛起晚上刚熬的粥,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对向如清的态度就由早先的嫌恶和避之不及变成了现在的无奈和束手无策,那时的他尚不自知,其实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无法改观的印象,在无法计量的年月里,也许心房就会被逐渐攻陷。

更何况,对手是如此工于心计的向大小姐--她深谙要如何做才能捕获眼前这个她势必要得到的男人的心。可是她并不清楚,他会喜欢自己费尽心力演出的温柔究竟是因为像了谁的缘故。

“谢谢。”向如清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他又问她什么事,她说:“之前和你说的那个一直欺负我的那个同学,她很快就有大麻烦了!”

陶晟林失笑摇头,不予置评。

她喝了一口他煮的粥,味道着实一般,可是心底却有奇异的感觉,“对了,之前我和你提过的去我爸安排的那个工作室画画,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梦寐以求的飞天舞

陶晟林沉默半晌才答:“我还没想好,过一阵子再说吧。”

他想起上次初妤哭着求他不能为了梦想放弃尊严的模样,霎时心如刀割,可是他不能再继续浑浑噩噩维持现状,否则他永远都不能成为替初妤遮风挡雨的男人。

“我不会勉强你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会尽我所能地帮你。”向如清有些害羞地低下头,陶晟林看不见她的表情,轻轻开口:“谢谢你,向如清。”

终于不再像以前一样高着声调叫她向大小姐,也不再问也不问就无比排斥她一切的示好,向如清的唇畔渐渐挑起一抹笑意。

临分别,向如清踟蹰在他的门前不肯走,他问她怎么了,她可怜兮兮地说自己怕黑,陶晟林默了半刻转身去拿了钥匙,“我送你下楼。”

黑暗中,她拽着他的衣角步步紧跟,声音与周身一样黑沉,“陶晟林,你说什么样的人是你无法原谅的?”

“你又想说那个你很讨厌的同学?”陶晟林想都不用想,自从她和他熟稔之后,她几乎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痛斥那个“人间极品”的女生对她做出的无数“匪夷所思”的事情。。。。。。陶晟林说:“都是同学一场,你对别人手下留点情吧。”

向如清忽然站住脚步不动了,他疑问地看向她,黑暗中只能看清楚她的眼睛闪动着莫名的光火,“怎么了?”他问。

“我、偏、不!”一字一顿的,是真用力了。

“我一定会让她跪在我的面前痛哭流涕,我会让学校所有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后悔以前看走了眼,我才是那个值得这一切殊荣的人!”说完她就气呼呼撇下他独自走了,而他就尴尬立在楼梯中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向如清走到巷子口,回身对着陶晟林房间光亮的方向暗暗在心底发誓,总有一天,你也会无条件站在我的身后,与我讨厌的那些人统统为敌!



隔了一个周末再进舞蹈队的时候,初妤发现布局又变了。

诺大的舞台上里里外外做了好多层保护,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半空中也拉出诸多威亚绳索,初妤想起这是第一处小高。潮的戏份——飞天舞。

晓妍看她一点都不陌生的表情,好奇问她:“你已经自己练习到飞天舞这部分了?”

“因为我特别喜欢那一段。”

身披一袭白纱的女主要在高空中飞旋、翻转、最后转圈一级一级下落,配以特制的服装,最外面的薄纱要随着音乐一层一层剥开飞落,落地后的女主头发松散而开,衣服也会恰到好处只剩下最贴身的一套舞衣,为的就是要宣泄出最痛不可触的绝望和崩溃。而它的动作更是涵盖了艺术体操、芭蕾等诸多元素,是李霖最得意的一处编排。毫不避讳地承认,初妤做梦都希望能拥有这段表演的机会。

没想到竟真的梦想成真了。。。。。。“今天的排演让给夏初妤吧。”刚刚到场的秦词看了一眼当下的布置,悠悠开口道。

☆、高空威亚意外

夏初妤难以置信地看向秦词,恰好对方也在看她,秦词微微一笑,目光里看不到多余的情感。

倒是晓妍和其他听到消息赶来的姑娘们霎时全围在了初妤身侧,兴奋不已,“太好了初妤,终于轮到你了!”

“。。。。。。我觉得不太真实。”初妤默默开口。

秦词走上前,众人于是散开了一些,秦词抬头望了几眼正在半空牵引威亚绳索的工人,很难得地摘下墨镜对初妤说:“我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由你来接替我的戏份继续排演。”

“谢谢秦老师!”

毕竟还是年轻了,即便初妤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那抹欣喜还是不自觉外露了出来。

秦词离开了排练场地。

一排排的场下座位上三三两两坐满了观众,这场飞天舞是独舞,除了初妤以外的其他姑娘都不能留在舞台上。初妤去后台换妆的时候,最后一排座位旁边的门被推开,顾元灏不请自来,他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定。

隐于人潮与光阴之中,脸容忽明忽暗,他理了理一丝不苟的金属袖扣,又看了眼手机。

再抬头的时候,直视着舞台中央的眼神就再也收不回了。

夏初妤一袭洁白长纱曳地,袖摆宽大飘逸,她柔软细黑的长发懒懒搭在肩上,低头注意脚下的路时刘海遮住眼睛,她会微微懊恼地轻轻拂开。。。。。。初妤牵着裙裾从边侧走到舞台中央的这短短一路,仿佛连周身世界都静止,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意力几乎都被她夺走,她就像生来就具有这种迷人心神的气质一样,一颦一笑皆是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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