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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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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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知他怕引来刺客,可又恨他出言无状,当即手起刀落,刺啦一声划开了李云昶的裤管,手指有意无意擦过那断掉的箭支,直疼的李云昶倒抽一口冷气。而慧安的脸也因瞧见他暴露在外的修长小腿而红了红,只如今已经没别的选择。

慧安按捺下心跳,迅速从李云昶的衣摆处扯了些干净的布条,又将金疮药的瓶口拽开,将药倒了一大半在布带子上,将其放在身旁触手可及之处。她这才用匕首在他的箭伤处划了个十字形口子,吸了口气将他的腿放平,一手按上,一手握住那在外的断箭,蹙着眉瞧向李云昶。

李云昶的眼角睨了慧安一眼,被汗水侵的有些模糊的脸上依旧挂着从容,只点了点头,道:“拔吧。”

慧安便咬了下唇,回过头盯着那伤口处,一个狠心,用力拔出了箭头。那处果然伤及了大血管,登时血喷如注,溅了慧安一脸,慧安也顾不上这些,丢了箭头便拿起地上撒了药的布带,将那药按在他的伤口处,压了一阵,待血流缓慢了,这才用布带将伤口细细扎好。整个过程她心跳如鼓,但是双手却不曾颤抖半分,动作极为流畅,待扎好布结,她才抹了一把汗瞧向李云昶。

李云昶大概是疼的狠了,大力的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已,他紧紧的咬着牙,脸微微侧着,因牙关紧咬,那原来柔和的面部曲线倒是拉出刚毅的弧线来,薄薄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线,高挺的鼻子使得他原本微显柔和的五官异常深刻分明。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睫毛颤抖着瞧了过来,一双眸子如翰海波涛,翻卷波诡,又如静谧深潭,不起波澜。

慧安从不知李云昶是这样坚强倔强的人,想着他身为皇子,养尊处优却还能如此忍受伤痛却是不易,由不得便轻声道:“你若疼的厉害,喊上两声,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李云昶闻言瞧向慧安,月光从树梢落下流泻在她姣好的面颊上,为她镀上一层银光,那如瓷一般的肌肤上落了点点血,映着她美丽的面庞显得极为妖冶,她长长的睫毛上似沾了汗水,星星点点的,眸子中却写着一丝心疼。

李云昶的心便漏跳了一拍,接着眼中似有笑纹,但是却是嗯了地一声,并未多言。慧安想着他怕是疼的厉害,便也没再开口。又缓了一阵,待他动了动腿,侧了身子,慧安才在他背后跪下,又去拔他肩头的箭。

因肩上的伤未曾伤及大血管,处理起来却是比腿上要容易一些,起码瞧着没有那般骇人。只慧安拔出箭,上了药,又包扎好,还没等给李云昶拉起落在半肩头的衣裳,他便再也支持不住身体向后倒来。慧安由不得惊呼一声,将他扶住,见他紧闭着眼睛,像是晕死了过去,慧安心一紧,忙拍打着他的脸,急声道:“王爷!王爷!你现在还不能睡啊,不然刺客真来了我可背不动你啊!”

慧安知道人若是陷入深度晕迷便没那么容易唤醒,故而下手便有些狠,巴掌拍在李云昶的面上在静夜中发出“啪啪”的声音。

李云昶本就没有真正晕迷过去,只是疼痛失血之下头脑有些迷糊,身上也力竭这才靠在了慧安身上,闭着眼睛歇气。只他昏昏沉沉之下也能感觉的出来头下枕着的两团绵软。也不知是疼的晕了头,还是苦中作乐的心态作祟,他竟在想,这里真软,真好,她发育的可真好,真想就这么靠着不起来,就这么晕死在上面也不错……只他正做着美梦,慧安毫不客气的巴掌就落了在面上,李云昶只觉右颊火辣辣的疼,耳边响起慧安的咆哮声,他哭笑不得地牵了牵唇角,眨动着睫毛睁开眼来。

慧安见他醒过来,目光顿时一喜,将他扶起让他没有受伤的肩膀靠着树干,这便起了身,道:“你坐着歇息下,我去找找那马跑哪里去了。”李云昶见慧安将自己扔下,闪地远远的,心里便有些空落落。背靠着硬邦邦的树干,他目光不自主地瞧了眼慧安胸前的傲人鼓起,面上一红别开了脸。

慧安懒得理他,方才她没功夫看着那马,马儿却是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若是叫刺客发现了那马也会循迹寻来,再来将马找回来一会子万一真有危险,兴许还能派上用场。故而慧安言罢见李云昶不吭声,便转头寻马去了。

那马驮着两人跑了这许远早已力竭,就在不远的林子里溜达,慧安没片刻就寻了它牵了回来,却见李云昶还是一样的动作靠着树,见她过来这才扶着树站了起来。

慧安没有过去掺扶,见他站起来,这才将马牵过去,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李云昶瞧了慧安一眼,便道:“往东边走,只要挨到天亮便无碍了。”

往东?往东去是出青屏山回雁州府的路,还是方才那个问题。

若害李云昶的人是淳王,那这会子东边雁州府应该已接到消息,派兵往这边救援了,他们往那边正好能和官兵汇合。可若是害他的人是平王,那这么着无疑是羊入虎口,可官兵毕竟人多嘴杂,谋害皇子是诛九族的大罪,那叶知府便是在雁州经营地再根深蒂固,到底这也是大辉的天下,他也不可能一手遮天。未必敢真的对李云昶动手,总比等在这里,等到被刺客无声无息,毫无顾忌的杀掉的好。

慧安想着便点了点头,道:“你上马吧,我牵着你。”

李云昶闻言嘴角抽了抽,但是沦落到如此地步,也顾不得什么男儿硬气了,他也实在没有力气多行,这便依言艰难的爬上了马背。只他坐在马上累了一头大汗,慧安却眼看着连帮把手都不曾,这叫李云昶多少有些难受,便沉着脸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慧安还乐的清净,只牵着马闷头就往东面走。两人就这么走了有一个多时辰,天气已渐渐发白,慧安心下微定,提着的一口气一松便觉着浑身疼痛难当。

她若非整日在马场折腾,只怕经过这一夜的惊险,早就累趴下了,如今心神一松,就觉着双腿发软,脚步也踉跄了两下。李云昶瞧在眼中,终是开口道:“歇息一会儿吧,天都亮了,应该是无碍了。”

慧安闻言回头瞧了李云昶一眼,点了点头将马停在一堆大石旁,李云昶踩着石头下了马,慧安才松开马缰,慢步走到一边的石堆旁也不顾什么形象举止了,一屁股坐下揉起腿来。

如今天色已灰蒙蒙,李云昶可以清楚的看到慧安脸上身上的血污,见她满身疲倦,头发也散落了不少下来,揉着腿沉默不语,心中便心疼了起来。只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由就瞧着慧安发起怔来。

慧安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但这会子她心里乱的很,根本无暇打理他,也不愿多理他。

想着这一夜,慧安就喘不过气来。一方面她觉着发生这种事自己对不住关元鹤,一方面又觉着这事意外,事急从权,她不应该内疚自耻。接着她便又开始担心前路,若是叫人发现自己这么和李云昶呆了一夜,便是关元鹤再喜欢她,也是不会娶她的了。她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嫁给李云昶!若是以往,她还会担心以自己的身份没资格坐上正妃之位,但现在却是不会了,就冲她救了李云昶的命,便是李云昶不愿,贤康帝也不会叫儿子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这个秦王妃她是一定能当上的。

可是,她实在对这秦王妃半点兴趣都没有啊,而且想到要再和李云昶过一辈子,慧安这心中就难受的不行。休说她已和关元鹤发生了那种事,便是未曾,她今世心中也只有一个关元鹤,对李云昶是躲都躲不急的。若是背负着对关元鹤的心,带着这已经不清白的身子再嫁给李云昶……慧安想着便几欲一头撞死,压抑地直想跳起来大叫一场。

“担心他不要你?”头顶突然响起一个微沉的声音,慧安一惊,抬头就见李云昶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前,正俯身瞧着自己,一双眼睛黑黑沉沉的却瞧不出他在想什么。想着自己弄成这般都是因为眼前之人,而他此刻竟还冷嘲热讽,慧安心里蹿起一旺火苗来,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瞪着李云昶便欲发火。

却在此时,李云昶却突然又开了口,竟道:“他不要,我却想要你!”

他说的斩钉截铁,一字一顿,咬字异常清楚,慧安什么都听见了,可头脑偏就觉着转不过弯儿来,瞪着李云昶便似他在说什么兽语一般。

半晌慧安才眨了眨眼,有些欲气欲笑地瞧着他,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李云昶却再次道:“我想要你,想的一颗心都疼了!沈慧安,嫁我李云昶为妃吧!”

慧安闻言怒极反笑,真真就觉着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她瞧着李云昶那张俊颜,瞧着他认真的神态,那笑意便越发压制不住,笑着笑着便弯了腰,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她甚至弄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笑,为何要笑的整个人都癫狂了起来,更弄不明白此刻自己心里到底是生气,是哀伤,是楚痛,还是有些复仇后的喜悦和畅快,抑或只是单纯的觉着世事可笑。前世求而不得的,今世他竟在此种情况下说出这般话来。她救了他的命,他却反过来算计她的清白,她是该觉着荣幸,还是该觉得可悲。

只有一点慧安却清楚,李云昶今世能够求娶与她,绝对不单单是一个动心二字。若然没有她把持住凤阳侯府在先,若然没有沈峰一家的归宗,没有太后的厚爱,甚至没有她在南方马场的表现,单单靠她沈慧安三个字,只怕一辈子休想叫李云昶说出这种话来。

慧安这两年想的清楚,对前世的事情也看的愈发明白。

李云昶身为皇子,难道对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就真无野心?若有,那么在前世他娶了她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又是个名声不好的,不光是耻辱的问题,而是阻拌,是累赘,是阻他前路的绊脚石,也难怪他厌她。

前世她是在平王入主东宫,李云昶名声微显时嫁进秦王府的,只怕那时贤康帝已定下了要平王继承大统之心。彼时李云昶的胞弟八皇子李云祥眼见就要成年开府建制,而佟妃年近四十却再度受孕。贤康帝要稳固朝堂,要一心将朝堂重心转到北征之上,便只会帮平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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