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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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舞-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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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口黑箱子就是莫沁涛多年以来,花大钱买下的家当。当他得知被骗后,差点派人扛出去烧了。幸好她眼尖,及时抢救这些宝物。这些字画本身虽不值钱,可那上头的表框,都是一流的丝绸制成的。可见那黑心的店老板,在字画的外表上颇费心思,否则也不可能骗得到钱。

“这……好吧。”在冬舞的压力下,小哥只好收了画卷儿,拿出二十文钱。“姑娘,你可别骗我,这些表框真的是上等的丝绸?”他不放心的又问一遍,惹来冬舞的连番保证。

“放心,我不会骗你,那真的是丝绸。”她虽凶悍,可不会骗人。

得到冬舞的强力保证之后,小哥才放心的离去。毕竟在这“绢值与钱值并重”的社会价值观中,钱与布帛同样重要。就算没买着好的字画,至少也不能赔本。

小哥高高兴兴的离去,围观的群众亦快快乐乐的靠拢抢箱子里面的字画,一时之间好不热闹,害得她差点忙不过来。

最后字画卖完。冬舞干脆连同那口黑色的大箱子,以十文钱便宜卖掉,现场又是抢得一阵头破血流。

“好了、好了,终于快卖完了。这儿只剩下一样东西没卖出去,卖完了这样东西,我就要打道回府,回家烧火取暖去。”她笑吟吟的猛掐荷包,几经叫喊之下它已鼓得不能再鼓,就等主人回家数钱。

“姑娘,您说的那样东西是什么呀?”围观的人都很好奇。

只见冬舞自布袋取出一把宝剑,骄傲的宣布。“是莫沁涛莫大将军用的宝剑!”她趾高气昂的抽出宝剑,锋利的剑锋发出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哇,好亮!”众人惊叹。

“这剑亮归亮……但真的是莫大将军用过的宝剑吗?”人群之中有一个人狐疑地问,立即引来其他人的附和。

“对啊、对啊,这真的是莫将军的佩剑!”冬舞暗地里“嘿嘿”笑了两声,幸好她早料到必定会发生这种状况,早早做了万全的准备。

“我就知道大伙儿一定会问,但不怕,我有证据。”她很快的抽出一张纸来。“这儿有莫将军亲手盖的手印,不信的人可以自己过来瞧瞧。”

众人闻声蜂拥而至,他们都没见过名闻遐迩的莫大将军手印,以及他亲笔写的字,自然又是挤个你死我活,人人争相目睹。

大家伙儿争了半天,只看见一排排歪七扭八的字,组合成勉强看得懂的句子。信里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这把宝剑的确是莫沁涛用过的佩剑,认真说起来,信上头的手印也差得相当豪气。可是信上头的字儿,实在是……

“莫大将军的字怎么这么丑?歪七扭八都快不成个字儿了。”突然有人感叹地喟道。

“可不是吗?就连三岁孩童写的字搞不好都比这几个字漂亮。莫大将军实在应该多读点书哪,瞧他那手字,唉!”

“是呀,这字实在……”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批评信上面的字迹,差点没教冬舞听岔了气。

她的字就是丑怎么样?她的二姐夫还不懂得读写呢!要不是为了能顺利将剑卖出去,不得已必须写清得剑的缘由,她才懒得动笔,请她二姐夫盖手印呢!现在可好,瞧瞧大伙儿笑的!

冬舞霎时气得面红耳赤,开始觉得跟她姐夫硬拗来那些东西似乎也称不上是什么好主意。当时她跟他要了一匹马、一把宝剑,还有那箱字画,另外当然还有来回的旅费。可她万万没想到,所有的东西都卖光了,那把最好卖的宝剑却卖不出去,被人讥笑她的字写得丑。

“你们到底买不买,不买我收摊了!”冬舞恼羞成怒的大吼,她都快冻死了,他们还在那里吱吱喳喳。

“买、买!”众人被吓一跳,连忙推个人出来赴死,花了大笔银子把莫沁涛的剑扛回家。

哼,看来还是用吼的比较有效。

“拍卖结束,各位乡亲可以回家休息了。”好不容易才卖掉最后一件物品,她欣喜若狂的宣布散会,众人立刻做鸟兽散,冬舞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幸好她的名字总算不必倒着写,实在是太好了。

冬舞愉快的掂掂荷包,估计一下今天卖了多少银两。她在心中大约统计了一下总数,差点学男人吹起口哨。

哇,今天她卖了不少钱呢!够家里开销一阵子了。

她弯身收拾东西,打算打道回府之际,她的耳边冷不防地传来几个妇人的讨论声,好像在说谁死了的样子。

“听说温大善人前些日子去世了,真是教人难过。”

“可不是吗?”另一个妇人依依不舍地说。“像他这么好的人居然没有好报,这么早就去世,唉!”

“老天真不公平。”妇人回道。“听说温大善人只有一个独生子,不晓得他的为人怎么样?”

“关于这点你甭担心,听说也是大好人一个。”

“果真如此就太好了,温家……”

一群妇人吱吱喳喳的远去,冬舞没弄清楚她们在讲什么,只隐约听见她们在讨论善不善良这个问题。

善良?她当然很善良啦!只是她不会善良得把钱拿出来做善事,毕竟天降大祸的时候,是不会事先通知的。所以说有钱的时候还是省点用,存起来好。至于造桥铺路?那就省了,她一辈子也不会去干那种傻事。

悄悄的在心中做了以上评论,冬舞收拾好东西,便打道回“羽梦馆”,把她今天听到的一切,抛在脑后。

※※※※※※※

无聊呀,真是无聊!

窗外的雪花纷飞,犹如仙女在天上玩乐时来不及掬起的花瓣,辗转遗落人间,成串成片坠人“羽梦馆”内院的地面上,层层叠成一片雪白的美景。

两手分撑住双颊,手肘顶住桌面望向窗外天际不断窜下的雪花,冬舞没有太多欣赏美景的心情,事实上,她想尖叫。

她快门疯了,谁来救救她?!

冬舞在心里大叫,灵灿的眼珠子不由自主地膜向夏染的房间,脑子里想的全是她开门冲出来跟她对骂的情景。

唉!别再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郁闷地放下手肘,起身走向窗子更接近夏染的房门,冬舞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夏染,虽然以前她们成天骂个不停。

可姐妹不就是如此吗?冬舞耸肩。不高兴的时候骂一骂,再更生气的时候伸出拳头打一打。这边骂输了,找没参战的一边哭诉理论,赢的那一边就等着被围剿迸出委屈的泪水,这就是姐妹间的相处之道。

不过,这道理好像不太适用于“羽梦馆”……呃……是完全不适用,因为她们的姐妹确实跟别家的姐妹不一样,尽出些怪胎。

好吧,就算她们比较特别好了,但也不用特别到用寂静惩罚她啊!打从她爹娘出外云游,并捎回来了一封莫名奇妙的信以后,她的姐妹们就陆续出嫁,差点没把她闷死。

想起她出嫁的姐妹,冬舞不免对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开始有了幻想,并有所期待。四个姐妹中属她最想嫁,也老是嫁不成。眼看着春织嫁给一户姓靖的武林大家;夏染嫁给一个粗鲁,但对她还算不错的将军;相对之下,秋绘的婚姻就显得神秘兮兮。当她打西北远道回程,只看见对方留下的婚状子,上面写着“慕容全”三个大字,想来就是秋绘的丈夫,而那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

三个月……好久的时间啊!

冬舞就是想不明白,为何春织、夏染、秋绘她们的婚事都来得这么快,唯独她等了三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都已经快过年了,难道她爹打算就这么把她耗着,留她在“羽梦馆”打一辈子算盘?

不成,这太恐怖了。

猛对着空气摇头,冬舞深怕噩梦会成真。她早打定主意,就算要打算盘,也要到别家打,她才不要一辈子拨着泛黄的珠子,担心仓库那些存货何时才能出清,她的爹娘何时又打算出外败家。

掌家的难为啊!

冬舞怨叹,抖了抖发酸的小腿,双手撑住下巴又坐圆桌前继续抱怨。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就和家中的算盘为伍。由于春织、夏染、秋绘她们各有各的工作和才能,最小的她除了帮忙叠衣料,偶尔跳跳舞娱乐两位老人家,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算帐。

不过,说到算帐,她的帐可是算得比任何人都精。别的不提,就拿她前些日子才在长安大街口卖掉的那些东西好了。除了小部分是三位姐姐留下的东西,其实绝大部分还是她自西北扛回来的宝贝。且说当日她去西北带回夏染不成,倒也没亏着,硬是在她的二姐夫那儿捞了不少好处。除了来回的食宿全由她二姐夫负责之外,她还跟他敲诈了匹好马,要了把价值不菲的宝剑。另外他受骗购买的那一箱字画她也没白白浪费,全命随行的军夫一起扛了回来。

就是这样,她才说她的算盘打得精。毕竟人都嫁了,留着满屋子东西也没用,不如整理整理拿出去卖,多少也贴补点家用。当然啦,她二姐夫送她的那匹马,她早早就给卖了,因为留着没用嘛,她又不会骑马,只是觉得不捞可惜。更何况,她这行为,也是间接在为夏染报仇!

给自己的士匪行为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后,冬舞的心思又调回“无聊”这件事上头。不是她爱抱怨,而是没人说话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也许改天她灵机一动,拎着包袱去找她大姐也说不定找她大姐?!

冬舞脑中突然灵机一动,赶忙放下手肘,灵灿的大眼瞬间发出亮光。

对啊,她可以找她大姐。依春织的来信,这回她嫁了个好人家,日子好像过得不错。她不妨上她那儿去住些时日,一来可以省点饭钱,二来可以仿效她对她二姐夫的方式,多少跟她大姐夫揩点油,带些什么东西回家的。

这真是个好主意,她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

一想起又有油水可捞,冬舞的精神马上好得跟刚满两岁的孩子似的满地跑,上上下下地找春织稍早才派人送来的信,越想越兴奋。

她翻箱倒筐,胡乱搜一番,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封信。那信上头写着“靖家堡”的详细地址,怎么也丢不得呀!

她拼命的找,桃花木制五斗柜的每一个抽屉几乎都教她给翻遍了,但就是找不着。

冬舞急得满头大汗,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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