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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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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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柔听到此话有些诧异,不过仍是点点头:“想。”

“那叶哥哥说了以后,柔儿不要生气,也不要害怕,好不好?”

丁柔的眉头渐渐皱起来,很是疑惑地问道:“叶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晏秋沉吟一下,一手绕过她的肩头将她侧揽在怀里,一手捏着她的手心,语气轻缓地道:“叶哥哥得罪了人,人家抓不到我的行踪,便把你绑了去。”

“就这样?”丁柔愈发皱了眉,如果仅仅如此,他干什么如此慎而重之?于是她想了想,道:“我记得向慧儿她爹掳了我,把我关在暗室里,向我逼问你的信息,叫我对你下绊子。我没有答应他,他就囚禁我。可是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全记不得了?只模模糊糊感觉,似乎是有人救了她,将她背出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可是她一点也想不起来,是谁救了她?

看着身侧温柔搂着自己的男人,丁柔心下暗恻,会是他吗?会是他最先找到我,将我救出去的吗?

在她清澈的审视目光中,晏秋面上泛起难色,嘴唇微微张开,却又紧紧抿上。如此反复几次,渐渐叫丁柔不耐烦了:“到底怎么了?”

“子归不见了。”

“什么?!”丁柔不可置信地掐着他的手臂,“子归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晏秋十分愧疚地垂下眼睑:“子归,她……”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少爷,钟公子在门外求见。”

“钟公子?请他进来。”晏秋从床上坐起来,将被枕放好,就要扶着丁柔躺下:“柔儿再歇息会儿,你昏迷了两天,我叫人给你送些粥食。”

丁柔一心记挂子归的事情,拧着身子,抓着他的袖子不肯躺下:“钟嘉来了?我得问问他,我叫他好好照顾子归,怎么一眨眼就把人照顾没了?”说着便要下床。

晏秋无法,只得叫人拿了套衣服过来,伺候她换上,又亲手替她穿了鞋子。待一切收拾好,钟嘉也已到了,正面带焦色地站在院子里,两手交握在一块儿,不时焦躁地互相捶着。

“钟嘉,子归怎么不见了?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丁柔气冲冲地走到钟嘉面前,愤怒地质问道。

钟嘉听着当时便是一愣,这话他两天前就跟她说过,是她说子归贪玩,过两天就回来了!怎么现在……他满心纳闷,却听晏秋劝道:“柔儿,你先别急,先听钟公子说。”然后看着钟嘉道:“钟公子,事情到底是怎样,你清清楚楚跟柔儿讲一遍吧。”

钟嘉看着丁柔气冲冲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觉得子归的事情更严重,便也没跟她计较,捺着性子道:“是这样,四天之前你被……”

“咳,钟公子,柔儿昏迷了两天,如今高烧方退,身子仍旧虚着,我们不如进去说话?”晏秋伏着丁柔的腰,忽然打断他道。

“昏迷?”钟嘉一愣,眼睛盯在丁柔脸上,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十分苍白,眼窝深陷,似乎比三日前瞧她瘦了许多:“柔柔怎么昏迷了?”

丁柔听得不耐,挥手打断两人:“好了好了,子归呢?怎么不见了?不见多久了?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她?可有报……派人去找?”她原先想问可有报官,然而想到子归身上不寻常的毒,以及刚刚医好的面孔,隐隐觉得报官并不是一件好事。

晏秋笑了笑:“柔儿,如果这些事情我都做不好,又如何有颜面娶你?”他替她掖掖鬓侧并不存在的碎发,笑得揶揄:“柔儿放心,子归姑娘仅仅失踪两日,我已经差了人去找,不久便能有消息。”

丁柔想到他的手段,遂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跟我还客气?”晏秋笑得更加揶揄,惹得丁柔一下子恼了,抬手捶在他肩上。

两人若无其事地打情骂俏,直噎得一旁火急火燎的钟嘉差点没憋过气去:“晏少爷,这是一条人命,不可儿戏!”

丁柔心中一凛,想到子归那张变得娇俏水嫩的脸蛋儿,也忙敛了笑意,肃容道:“此事确实应当谨慎,毕竟子归……”

她刚想说,子归来历不明,少不得出身不凡,万一被她从前侍奉的那些人看到,免不了要惹些麻烦。然而想到这里,忽然有一道亮光在脑中划过——子归的真容已经恢复大半,难道是叫那些认识她的人看了去,从而掳走她?

也或许,是子归清清醒醒地跟人走了?她那个莽撞的性子,这样的事情也并非做不出来!

她沉思一瞬,对两人道:“人,还是要加紧去找。不过若真找不着,也不要太过着急。子归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弱姑娘,必不会轻易就叫人逮了去。”

钟嘉越听脸色越难看,最终看向丁柔的眼神里逐渐带了失望与悲痛:若非看见她被晏秋莫名其妙地抱走,子归哪里会只身涉险?而现在她是无恙,可惜子归……

他心中又痛又气,忍不住一甩袖子,转身走人:“不打扰二位!”

第39章 第 39 章 回归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夏日逐渐来临,天气也随之缓缓热了起来。每到这个时候,城里的姑娘们便不爱出门,个个儿守着家里的冰盆怏怏待着。而家境差些的人家则打了满盆的沁凉井水,镇在房屋四角,多少也能带来一丝凉意。

倒是大男人们活泛了些,无论毛头小子还是精壮男人,皆趁着这个机会脱光膀子,趿着鞋子大大咧咧地四处走动。偶尔被姑娘们看到了,便一咧嘴,闪着一口白亮的牙齿冲人呵呵笑。

夏季是姑娘们最讨厌的季节,却也是她们最羞涩的季节。平城大大小小的人家都喜欢趁着炎炎之际敲锣打鼓举办喜事,因而从早到晚锣鼓声几乎不停。昨儿是,今儿是,明儿还会是。

丁柔一个人坐在晏府后院的池中亭里,背靠着花岗石栏杆,微微垂着头,盯着亭下碧绿的池水出神。潮湿的水汽被微风轻轻送来,拂过她的脸颊,撩起她背后的长发。

她看见水中有一个倒影,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女子拥有一双清丽的眉毛,两只眼睛乌黑圆润,嘴唇微微嘟起来。她的头发向后拢起,露出高阔的额头,额间吊着一只浅粉色的水滴形的吊坠,令她看起来十分清润。

这个人就是她,一个名叫丁柔的女子。还有两日,这个女子便将要嫁人,嫁给她喜欢了许多年的叶哥哥,嫁给她恨了许多年的、霸占了她叶哥哥的身子的恶魔。

后天她便要出嫁了。按说新娘出嫁前三天,理当窝在家里,不与新郎官见面。可是晏秋说这几日天气尤其燥热,便死活不准她住回原先的地方。他说,临出嫁前一晚上把你送过去不就行了?我们老夫老妻了,早该成了亲,还在乎这个做什么?

于是她便依然在这里住着。

傍晚的时候晏秋回来了。他自从知道她不喜欢黑色的衣服,便搁下再也没有穿过。他今日穿了一身浅青色的外衫,衬着他本就秀美的面庞更加俊秀。丁柔看着他从远处缓步踱来,早早从椅子上站起,看着他微微笑着:“你回来啦。”

“嗯。”晏秋略一点头,右手抚在她左颊上,倾身在她额际一吻:“今儿忙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忙,光坐这儿赏风景了。”丁柔从袖子里抽出帕子,为他拭了拭额头、颈间的薄汗,“快坐下歇歇吧,这么热的天,又忙活了一整天。”

晏秋便笑了,顺从地坐下来,抓过她纤细的手指捏弄着:“忙也是忙我们自家的事情,我高兴。”

他说的是两日后结婚的事宜。这几日他一直在整理请帖,对于城里都请哪户人家敲定得特别仔细。丁柔微微垂下头,不好答他这话。想了想,道:“向慧儿姐妹怎么样了?”

早在一个月前他已经把投入向家的十间铺面收了回来,而那十间铺子在向天齐的心血整治下,无论盈利收益都已非昔比。为此向天齐气病了,晏秋更趁这个机会,把他名下铺子又掏过来两间,美名其曰孝道,待他身体好了就交还给他。

他这样的话一出,向天齐的病哪还好得了?之后向玲儿便失踪了,向慧儿仍旧养在家里,一日比一日憔悴,曾经俏丽娴静的女孩儿变得木讷呆滞,脸色白得像女鬼,叫人看了忍不住伤怀。

“管他们做甚。”晏秋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仍旧捏着她的手指头把玩,“你也做不了几天姑娘了,趁此机会赶紧享受享受吧。”

丁柔气得擂他一拳,偏过身不说话。晏秋不以为意,厚着脸皮贴过来,道:“怎么,柔儿一日也等不及了,这么想嫁给我当晏家的媳妇?”

“呸!做梦呢你!”丁柔狠狠啐了他一口,小小的拳头停在他俊秀的脸上,愣是没打下去。略略一偏,揍到他坚实的臂膀上。晏秋哈哈一笑,翻身躺倒,枕着她柔软的腿部平躺下来:“好,就让我做个美梦吧。”

丁柔这才发觉他眼角泛着红丝,显然已是累极:“要不,我们回去歇着吧?”

“不,就在这儿。”晏秋摇摇头,“整座院子数这里凉快,我不要回去。”丁柔看着他累极的模样,心里一软,便搂着他静静坐到天黑。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明日便是成亲的日子。

这一日,晏秋没有出去,而是陪着丁柔坐在书房里,静静享受最后静谧的时光。

作为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妇,丁柔却没有一丝紧张的感觉。或许是晏秋将一切都打理好了,她只需要留足够的力气,睁着眼睛撑到洞房便好了。于是她捧着一本物语,靠在窗前读得入迷。

晏秋也不打扰她,就站在她正对面,手里握着一只毛笔,桌上铺着一层宣纸,不时抬头打量她一眼,蘸着墨汁慢条斯理地画着。

等到天黑了,两人用过饭,便坐在前院里等待钟嘉来接人。之前他们与钟嘉说好了,钟嘉是她娘家人,将以她哥哥的身份背她上轿。

可是左等右等,直到星星遍布夜空,也没有听到下人来报。

于是就在丁柔与晏秋面面相觑,担心发生了什么时,前面传来了声音:“少爷,姑娘,钟公子来了!”小厮跑得气喘吁吁,面色极为红润,十分兴奋地道:“与钟公子一同前来的还有子归姑娘!”

“什么?!”丁柔不敢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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