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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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谋-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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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泱不懂诗,更不懂他此时的行径是什么意思。

万皓冉的目光始终定定地望着那弦月,半晌,方才沉声道,“只可惜,今日月色虽好,却不是满月。”

“月有阴晴圆缺,正如人有悲欢离合一样,”南泱亦望着那弦月,缓声应道,俄而又转过眸子望向万皓冉,疑惑道,“皇上今日是怎么了?”

“……”

皇帝清寒的眸子之中夹杂了些许复杂的神色,唇角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淡淡道,“笙嫔腹中这胎若能平安出生,便是朕的第七个孩子。”

“……”南泱的双眸微动,心头隐隐便明白了这人话里的弦外之音,却没有说话,仍是静默不语。

“淑婕妤。”他目光微转,复又望向了南泱,却是结了一层冰霜一般冷。

“臣妾在。”南泱恭恭敬敬地垂了头,沉声应道。

“笙嫔腹中的孩子,朕要他平安长大,”皇帝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感,眸子定定地望着她,沉声道,“你可明白?”

“……”微微的苦涩自心口缓缓漫开,南泱的面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只垂着头,沉声回道,“皇上所言,臣妾都明白。”

眼前的女子眼帘低垂,月光倾洒,她浓密的长睫在面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面容却是沉寂得仿佛兴不起一丝波澜。

看着这样漠然的南泱,他心头忽而便生出了一股恼意,然而他却晓得,自己的恼意来得着实莫名。

“皇上,”方此时,南泱忽地抬起眼,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声音平平稳稳,朝他说道,“您既然如此关切笙嫔娘娘,那臣妾斗胆问一句,此时此地,如此良辰美景,您为何会在臣妾的宫中?”

她四平八稳的声音入了他的耳,万皓冉只觉心头没由来地升起一阵不安,然而,他的面容仍是十分冷漠,朝她勾起了一丝冷笑,声音清寒,“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要呆在何处,还轮不到淑婕妤来管。”

作者有话要说:午休时间赶出来的第一更。

看在我这么勤勉的份上。。

难道不该用花花用评论用收藏用霸王票砸死我么么么么???

第41章 槐花

皇帝冷沉的目光依稀还印在脑中;南泱睁着双眸怔怔地望着秀锦床帐的一方,待到明溪推门的声音传来;方才恍觉;外头的天已是大明。

明溪端着洗漱的面盆进了屋,却见床榻上的人双目清明;无半分的倦态,便露出个笑来,说道;“娘娘今日醒得真早。”

她的眼眸微微掩下;缓缓便从床上坐起了身子;口中却答道,“夜里没怎么睡好;梦太多。”

明溪将她的话信以为真;复又上前一步扶起她的左臂,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朝她道,“娘娘自小便有些认生,难免睡不好,今晚奴婢记着给您熬些安神的莲子羹。”

“好。”微微一笑,颔首。

“娘娘……”明溪扶着她下了床,又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边替她更衣边道,“昨儿夜里,皇上怎地没在这儿过夜?”

南泱口中包着一口茉莉花茶,漱了漱口便将茶水吐了出来,闻言只觉心头一滞,却仍是朝明溪笑得淡然,答道,“那皇帝陪着茹茜来祈福,夜里自然是陪她。”

“……”听了南泱这番话,明溪倒也没再多想,只微微地颔了首便不再说话,只垂着头细细地为她梳妆。

望着铜镜中神色略显疲态的娇艳面庞,南泱心头低叹一口气,昨夜,她并不是认生梦多,而是一夜未眠。

脑中又闪过那人清冷如水的眸子,她微微合眸,思及昨夜自己竟因着那人的一番话失眠了一晚上,恐怕是疯了,着实不是个好苗头。

祈福的事宜很是繁复,在临寺前,怀有龙裔的嫔妃便要连着十日焚香沐浴,而真正到了太和庙后,程序步骤却也不少。

因着是给怀孕的嫔妃祈福,参与此事的自然也便只有皇室众人,随行的御医连同侍卫宫人等,都是没有资格踏入伽蓝殿的。

笙嫔一袭象牙色的长裙,长发柔顺地垂下,合着双眸,跪在首排的蒲团上头,面容上尽是一派的虔诚肃穆之色,空玄住持站在笙嫔的身前,手中持着净瓶,里头斜斜地支出一枝柳叶,万姓的皇帝则是端端地立在空玄的右侧,面容淡漠地望着许茹茜。

南泱同几位随驾的嫔妃一道,跪在次排的蒲团上头,双手合于胸前,眸色一片沉寂。

随后,便闻见空玄大师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在偌大的伽蓝殿里头响起。“笙嫔许氏,恭孝仁善,娴雅端庄,承蒙天恩,得育皇嗣,愿我佛慈悲,保佑其腹中皇嗣一生平安。”

说罢,空玄右手微动,将净瓶中的柳叶取出,朝着许茹茜的头顶扬了扬,那柳叶上头沾着的露水便落在了她身上。

“……”笙嫔面容恬静,缓缓地张开了双眸,望向宝相庄严的佛像,虔诚道,“愿菩萨保佑臣妾腹中的皇嗣,平安出生,长大成人。”语毕,她的双手朝着身旁两侧摊开,手心向上,额头缓缓地叩向了蒲团。

方此时,万姓的皇帝便也缓缓提步上前,从空玄手中接过了三炷香,他面容仍是淡漠,面朝庄严佛像,口中沉声肃然道,“愿佛祖保佑。”

其余的众位嫔妃亦是朝着佛像虔诚地叩首,南泱跪在数人之中,额头贴着蒲团的边缘,同其余人一起高声地说道,“愿佛祖保佑——”

庙中的祈福之典方才算个了结,其后虽仍有许多事项,却也只是笙嫔的事,同南泱等人都没了什么干系。

夏日正盛,虽是晨间却已有几分闷热难耐,南泱迈过高高的门槛踏出了伽蓝殿,头顶上方那轮太阳明晃晃的很是刺眼,她半眯了眸子,便见明溪撑着一把遮阳的纸伞疾步朝她走了过来。

“娘娘,”明溪将那纸伞举过她的头顶,眉眼里头尽是关切,“夏日愈发毒了,在太阳底下呆久了,怕是会中暑,咱们还是快些回行宫吧。”

“嗯。”她朝明溪微微颔首,一番思索,复又说道,“天儿太热,笙嫔的身子本就弱,如今又有身孕,回宫你亲手做些红豆汤,拿冰镇了,给她宫里送些过去。”

“是,”明溪扶着她的手,边走边笑道,“娘娘待笙嫔真好。”

“……”南泱眉目间掠过一丝异色,沉声又道,“这段时日,我总觉着她像是有心事,只是她不说,我若问得多了,倒显得多事。”

“近来,”明溪抬眼望向她,“田贵人复宠,黎妃的风头又正盛,皇上去凝锦斋的日子自然也便少了,笙嫔娘娘心头不痛快,亦是人之常情。”

“……”她复又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那人是一国之君,是那么多女人的丈夫,怎么可能只宠她一人爱她一人,她心头不痛快,也只能怪自己想不开。”

明溪亦是叹气,又望着南泱说道,“娘娘说的极是。”说罢微顿,隔了许久,她方才又带着无尽的叹息,说道,“八月初便是秀女进宫殿试的日子了,往后这宫里,可就更热闹了。”

南泱双眸微动,沉声重复道,“秀女殿试?”

“是啊娘娘,”明溪唇畔勾着一抹苦笑,回她道,“算着日子,又是三年了啊。当年皇上登基时,府中只有娘娘您一个皇子妃,为了充盈后宫,便选过一次秀。”

“……”明溪的话听在南泱耳里,却教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悲凉之感——又是一年选秀立妃,她果真是从来不缺对手。

两人一番言谈间,却已是行至了太和山山间的小径上头,南泱抬眼望向四周,只见此处绿荫苍翠,却凉爽了许多,点点阳光从遮天蔽日的树冠里头倾泻几许,脚下的石头小道上头亦是映着几分斑驳树影,很是惬意。

此般景色入目,竟教她的心情畅快了几分,脚下的步子亦是随之快了起来,明溪在一旁笑她,道,“娘娘慢些走,奴婢都快要跟不上你了。”

她亦是笑,打趣明溪道,“瞧瞧,你才多大的年纪,身子骨便这么受不得累了。”

又是一阵嬉笑,山林中虽不及外面闷热,却到底是夏天,南泱的额间沁出了几丝薄薄的细汗,明溪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绣着牡丹的绢帕,给她拭了拭汗。

许是因着南泱天生嗅觉便较寻常人灵敏,是以,当明溪将那绢帕凑近她时,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花香便钻入了鼻子,她蹙眉,朝明溪道,“这是什么香味儿?”

明溪却是一阵莫名,手中举着那方绢帕,愣道,“娘娘您说什么?”

南泱拧着眉头,将明溪手中的绢帕接了过来,往鼻尖细细一嗅,果然,那股子甜腻腻的香味儿正是从这块绢帕里头传出的,古怪的是那绢帕一直是明溪贴身带着的,沾上的却不是明溪身上素来清淡的栀子花香。

她疑惑望向明溪,将那绢帕又递给她,道,“这绢帕上头,你闻闻。”

“……”明溪迟疑着伸手接了过来,闻了一阵后,面上便浮现出了一丝不解与不安交织的神情。

南泱观望着她面上表情的变化,只觉手心一点点地冷了下来,道,“你也觉着不对劲了?”

“……”明溪一番思索,又道,“这气味儿闻着,像是槐花……”

忽而,她的眸子里头掠过一丝丝惊恐,望向南泱,声音却是微微地有些发颤,续道,“奴婢往时曾听闻,太和山上有一种蜂子,剧毒无比,被蛰一下,便是不死也能去半条命。”

“槐花蜜,蜂子最爱槐花……”南泱又取过那绢帕握在手中,只觉背脊一阵钻心的凉意袭上,口中冷道,“我若用着绢帕拭了汗,槐花气味便会愈加浓郁……”

“……”明溪听了她的话,面上更是又惊又恐,额角亦是沁出了冷汗,却是猛地便跪到了地上。

南泱一惊,连声问道,“明溪你这是做什么?”说着便蹲下了身子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明溪却不依,只跪在地上头贴着地,声音里头已是夹杂了几分哭腔,“今次若非娘娘心细嗅出了那绢帕上的槐花气味,只怕、只怕便要酿成大祸……奴婢大意,绝不奢求娘娘能原谅奴婢……”说罢微顿,她一声抽泣,又道,“奴婢罪该万死!请娘娘责罚!”

南泱扶着她的双肩,急道,“这同你本没有什么干系,你何必如此?快快起来……”

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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