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无才- 第18部分

夜蓝庭好奇的转过头去，看向阿蛮。

李默然正对着阿蛮，“阿蛮请说。”

阿蛮咧嘴笑了笑，“其实是想请李老明天去我家一起过大年。”

李默然一愣，“如此佳节，却要去叨扰，怎么好意思？”

阿蛮摇了摇头，“李老，平日里你若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但是今年不同，你是夜姑娘的师父，如若让你一个人过大年，夜姑娘还不得心疼死？”

夜蓝庭一边很配合的死命点着头，“师父，你就答应一起去吧！”

李默然还是摇头，“这可使不得。其实一个人过年也没什么不好，简简单单就好。”

夜蓝庭嘟着嘴，“大年就要热热闹闹的过，一个人过年有什么意思，师父，你就答应一起去吧！我也不想明天两头跑。师父，去嘛！”夜蓝庭开始撒娇，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李默然对于夜蓝庭只能无奈的叹息。

阿蛮也附和道：“李老，这天可是越来越冷了，你难道忍心看到夜姑娘踏着雪地两头跑吗？李老放心，徐家二老明天也要过去，两位老人许久没有见到夜姑娘了，可是念叨的紧，二愣子也会过去。所以，李老，你就一起过去吧，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岂不妙哉？”

李默然心中有点犹豫了，一是，这丫头如若知道自己一个人过年，一定会过来的；二是，那么多人都去了，自己若是再拒绝，难免显得矫情。

李默然纠结了一会儿，才叹息道，“好，老朽明天一定去。叨扰你们了。”

阿蛮眼中含笑，“李老能够赏脸去寒舍，已经让我很开心了。夜姑娘，明天可要记得带你师父回家。”

夜蓝庭高兴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阿蛮点了点头，“那我就先接夜姑娘回去了。”

李默然颔首，算是回答。

“等等，阿蛮大哥，等我一下，我要带点东西走。”夜蓝庭赶忙叫住正要抬腿向外走的阿蛮。

阿蛮停住脚步，微微侧脸，“好，我就在这里等夜姑娘。”

夜蓝庭飞一般的朝着内堂飞奔而去，店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内堂“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盏茶的功夫，夜蓝庭从内堂走了出来，一边拍着手上的灰尘，一边咧嘴笑着，样子狡黠而诡异。

“我说，丫头，你这是在拆师父的老房子吗？”李默然皱着眉头，看着夜蓝庭，“噼里啪啦”了老半天，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夜蓝庭在拆房子。

夜蓝庭瞥了一眼李默然，“师父，你徒弟是那种人？”

李默然微侧着脸看着夜蓝庭，“哪种人？”

夜蓝庭郁闷了，“我看起来会是一个随随便便就拆房子的人吗？”

李默然想都没想，“像！”

阿蛮闻言，和李默然很是默契的笑了起来。

夜蓝庭“哼”了一声，朝阿蛮走去。

“丫头，你这兜了什么好东西走啊！”李默然在夜蓝庭背后喊道。

夜蓝庭头也不回，“无可奉告。”

“丫头，这可是我的家，你拿了什么东西都不告诉我，这是土匪的行为。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当土匪呢？”李默然继续朝着夜蓝庭喊道。

夜蓝庭被气的一哆嗦，还是不回头，“就只有几块烂木头而已。”

李默然貌似是童心大起，想逗逗夜蓝庭，“那可是老朽我不多的家当啊！丫头，你还真抢劫你师父啊！”

夜蓝庭气的牙痒痒，直接不回答了，郁闷的走在阿蛮的身后。

“啪嗒”、“啪嗒”，屋檐的积雪偶然间掉落了，直接砸在茫茫的雪地上。冷风四起，微微的夕阳余光给白雪铺上了一层彩纱，看似温暖的余光却没有一点温度。路边的行人行色匆匆，貌似想快点逃离这一片严寒。

夜蓝庭一路无言，只是默默的跟着阿蛮的身后。

“夜姑娘，我有话想问你，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阿蛮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静。

夜蓝庭轻轻点头，回了一句，“恩！”

阿蛮看着前方的白雪，“夜姑娘可是想离开这里了？”

夜蓝庭抬头，看向阿蛮的背影，心里有一丝惆怅，“恩。”

阿蛮继续问道，“不能永远的住在这里吗？”

夜蓝庭依旧简短的回道，“恩！”

阿蛮也没有生气，貌似知道她会这么说一般，“如若夜姑娘想留在雪村，阿蛮其实可以帮你找住所的。夜姑娘为何如此执着离开这里呢？”

夜蓝庭一脸的无奈和落寞，“因为这里不是我的家。”

阿蛮摇了摇头，“柳月曾经说过，只要你愿意，她的家就是你的家，这里又岂不是你的家？”

夜蓝庭眼里涌出了点点泪光，“阿蛮恩人，我知道你们对我好，知道你们都疼我，可是，这里毕竟不是我真真的家。我想找回回家的路，离这里很是遥远的地方，有着我由心牵挂的人。虽然回去的机会渺茫，但是我依旧想努力一次，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我想，只要努力了，到时定能欣然接受。”

阿蛮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问道：“夜姑娘打算什么时候走？”

夜蓝庭轻叹一声，“元宵过后。”

阿蛮闭嘴不言，静静的走在夜蓝庭的前面，踩在松软的雪地上，留下了一大排脚印。

夜蓝庭也闭上了嘴，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白雪飘落，在空中旋转，渐渐的靠近夜蓝庭。夜蓝庭微眯着眼，伸出手来，轻轻的接住这片白雪，手心一凉，美丽的白雪瞬间化成了一点水珠。

雪越下越大，等夜蓝庭和阿蛮回到小草屋时，他们的肩上和头上，都已经满满的覆盖上了一层白雪，站在门槛山，夜蓝庭扫了扫肩上的雪，拍了拍帽子。

柳月站在一旁，看着夜蓝庭的动作，不禁一笑，“真像一只猫。”

夜蓝庭不解的看向柳月。

柳月轻笑，“猫儿也喜欢抖抖身上的水渍，就如同你这般。”

夜蓝庭脸上的迷茫瞬间转为怨念，盯着柳月。

柳月被夜蓝庭看的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蓝庭妹妹，你就别看了。看的我一身不自在。”

夜蓝庭顽皮的朝着柳月眨了一下眼睛，“谁叫柳月姐姐是一个大美人呢。是吧，阿蛮大哥。”

阿蛮脸色并不是很好，带着一丝愁容，听到夜蓝庭说到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轻笑了一声，“呵呵。”

第二十九话　快乐就好

大年三十的清晨，自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之上时，就开始一片活跃，热热闹闹的。走在集市上，一群孩子穿着红艳艳的新衣裳在街头追涨。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风车，在风里不停的转动着。于是，孩子笑着，闹着，跑着。

不知不觉中，夜蓝庭的嘴角已经扬起。多少年了，再也没有这般放肆奔跑玩耍。突然记起了21世纪比自己稍稍大了一岁的小叔叔，那一年，他刚过19岁的生日，却满脸愁容的看着自己，轻轻的叹息道：“我们都长大了。”而后，静静的吹着风，“过去的似乎不再从来。真是怀念啊！”

脑海里不经闪过孩提时，夜蓝庭的这位小叔叔和他的同胞哥哥整日黏着自己，最后被烦的没办法的小蓝庭，直接躲进了床铺底，看着他们焦急寻觅的神情，嘴角坏坏的笑起，心中得意的嘀咕着，“叫你们再黏着我，哼哼哼。”只是等她钻出床底时，如墨的黑丝已经染上了蜘蛛丝的银白。

“呵呵。”夜蓝庭不禁轻笑了起来，想起来了孩提的时光，心中暖暖的，却也有一丝的苦涩。

过大年了，她的红包也没有了。过大年了，小叔叔的身影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过大年了，可再也不能寻思着种种理由，去给自己默默喜欢的人发一条短信，送一点祝福，调皮的打个骚扰电话，笑的没心没肺，只是为了听听他的声音。

眼角有一丝湿润，也许真的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大年三十，家家团圆，而自己却在异乡这里飘荡，回家的路，是多么的迷茫和遥不可及。

“唉~”夜蓝庭轻叹一声，没有直接朝着李默然的店走去，而是转了一个弯，去了河边。

河边的杨柳，微微的垂着身躯，静静的在风中摇摆，河面上没有结冰，却泛着一层冷冷的烟丝。

夜蓝庭寻了一块石头，静静的坐在河边上，看着河边，发着呆。

“噗通。”一块石头从身边擦过，打向河面，打了几个水漂之后，直接“咚”的一声沉下了河面。

夜蓝庭转身，看向扔石头的人，不禁一愣，“戚溪韫？”

戚溪韫朝夜蓝庭走来，“这是你第一次如此正经的叫我全名。”

“是吗？”夜蓝庭淡淡的回了一句，又看向了河面。

“这河有那么好看吗？”戚溪韫在夜蓝庭的身边站定，俯首看着夜蓝庭。

夜蓝庭昂头，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就不能坐下说话吗？居高临下的，好玩吗？”

戚溪韫也没有跟夜蓝庭计较什么，只是在她身旁寻了一块地，坐了下来，“夜姑娘怎么在这？没有去李老那？”

“待会儿就回了。”很明显，夜蓝庭兴致不高。

“怎么？想家了？”戚溪韫问道。

夜蓝庭不回答，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河面，任由凉风抚乱她的长发。

突然，肩上一重，夜蓝庭回头看去，原来是戚溪韫给她披了一件披风。

“披着吧，小心着凉。”戚溪韫柔声说道。

两人不再多说，只是静静的坐着，直到夜蓝庭起身，将披风拿下来，在手中折好之后，递给戚溪韫，“谢谢。”

也没有等戚溪韫回话，夜蓝庭已经朝着李默然小店的方向走去。

戚溪韫拿着手中的披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苦涩的笑了笑。

远远的，夜蓝庭就看到了李默然站在门口，有点焦急，不住的转着手，走来走去，貌似很担心的样子。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了？”夜蓝庭朝李默然走去，有点不解，如此急躁不安的李默然，她倒是第一次遇见。直觉告诉她，也许店里出了什么事情了。不禁眉头一紧。

李默然直接屈指在夜蓝庭的脑门上一弹，“你还好意思问。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要晚点来，就应该通知你师父一声，不知道师父会当心的吗？”

夜蓝庭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鼓着腮帮，“本来就笨，师父又老喜欢敲我头，以后越变越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