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瘾(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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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瘾(清穿)-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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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起,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八子胤禩、皇十三子胤祥,禁足!”

众人退出暖阁的时候,寤生忍不住抬眼去看胤禛。不过是匆匆一瞥,他依然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令她纠缠不安的心情在刹那间奇迹般地平复。

不消片刻,所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只闻得外面板子重重落下的响声。可以想象得出,十四一定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忍受着。

寤生咬咬唇,转身低头进了暖阁,拿着托盘悄无声息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抬眸见康熙撑着额头阖眼坐在圈椅里,便又悄悄退了出去。

经过穿堂,见两个小太监正扶十四起来,顿时脚下一滞,心中不自觉地隐隐泛疼。

十四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嘴唇无声地张阖了几下,用口型道:“别担心,这点痛我还受得住。”

寤生眼圈一红,却仍笑着轻轻点头。

目送着十四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离开,她不觉叹了口气,转身往清茶房去了。

晚上康熙批完奏折,寤生将刚熬好的燕窝粥端去。将碗轻放在几案上,她对着正坐在椅中闭眼揉着额角的帝王低声道:“皇上,用点粥膳吧。”

“免了。”

寤生眉心微蹙,上前走到康熙身后为他按摩起来,轻言细语地道:“皇上,您都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还是多少用一点吧,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

片刻,帝王握住肩头纤白的小手,紧紧攥着,却未发一语。

寤生迟疑了半晌,嘴唇嗫嚅了几下,也未能说出话来。

“丫头想说什么。”

“……皇上。”她在康熙面前蹲下,抬眸看着他,“寤生有几句话这些天一直想对皇上说,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开口,而且寤生又怕皇上听了会生气。”

康熙抚着她的发,唇角轻扬:“说吧。”

她暗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皇上,寤生是个下人,更是个外人。寤生只是站在外人的角度上说这些话,不吐不快。太……二阿哥是个怎样的人,寤生并不清楚,然而有一件事,寤生觉得皇上错怪了二阿哥。”

康熙微微挑眉:“何事?”

“就是十八年前皇上首次亲征噶尔丹的时候。皇上在途中生病,二阿哥和三阿哥去看皇上。皇上您说二阿哥当时‘即无忧戚之意,亦无良言宽慰’,还说其‘绝无忠君爱父之念’就从这件事开始。可是寤生觉得,您应该是错怪二阿哥了。您当时所患热症,发烧必会导致脸色潮红,二阿哥一定是误以为您面色红润身体康健,所以才会欣喜。他那时候不过是个孩子,又不懂医术,有什么心事都是表露在脸上,以为自己的皇阿玛身体很好,他当然感到欣慰了。”

康熙静静地盯了她半晌:“丫头在为那混账说好话?你就不怕朕生气,把你也关起来?”

寤生摇摇头:“皇上,寤生只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若是不说,就有欺君之嫌。寤生也知道二阿哥做了错事,不然皇上不会生这么大的气。但是那件事,大概真的是皇上错怪了他。您还记得那次从箭亭回来,寤生最初不也没有发现皇上其实是发热吗?更何况二阿哥那时年少,又是匆匆赶去,没有发现皇上生病也是可以理解的。寤生并非想替二阿哥说好话,只是不想皇上为了这样一件事伤心生气至今。”若非如此,这几日康熙也不会在睡梦中唤胤礽的名字了。而她知道,康熙对于胤礽所有芥蒂的开始,都是源于这件事。

帝王面容微动,片刻后,忍不住将她拉起拥进怀里,脸埋在她的发间,双臂越收越紧。

寤生一动也不能动,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却似有一股悲凉缓缓蔓延开去。

良久,帝王闷闷开口:“丫头……”

“嗯?”

“你这样,让朕该怎么办?”让朕如何舍得放开你?

寤生闭了闭眼,沉寂在心底某个角落的钝痛忽然觉醒一般,难受得差点令她窒息;而同时,又感到一种无力的疲惫,宛若洪水退去的大地,一片苍茫。

她在这一刻忽然发现,只要那个人能够好好的,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也终于明白十三那句“我和你其实是一样的人”究竟是何意——他们说到底都是冷酷无情的,可以随时放弃一切,包括对于各自而言最最珍贵的东西。

是的,自从当初帝王让她许下承诺开始,她就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

第65章突生不测

这些时日以来,康熙寝食难安日渐消瘦;寤生尽心尽力地照顾,每日都要轻言细语劝说康熙用膳;就连帝王午睡,她也是守在床边,一刻不离。

康熙梦呓中常唤“胤礽”,有时用着膳也会走神。寤生知道他是担心胤礽,却也不敢点破,只尽职做好自己的事而已。

十一月份的时候帝王终于忍不住召见了胤礽两次。到了十一月中旬,胤礽得释,被圈禁的皇子除了大阿哥全部解禁,还复了老八胤禩的贝勒爵位。就连令寤生无比担心的十三,也被解禁。只是她能很明显感觉到,康熙对胤祥,已不复从前的宠爱,甚至在看向胤祥的目光中还多了一丝防范。

此时朝堂上原本一致推举老八胤禩的声音弱了些,很多人也都渐渐看清了局势,将明争再一次转为暗斗,一时间又变成波澜暗涌的局面。

寤生很长时间都没能跟胤禛说上一句话,见面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偶尔打个照面也不过是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只是看着彼此无事,倒也安心。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胤礽已无悬念地被复立为太子,帝将此昭告天下,同时告祭天地宗庙社稷。同年十月,册封皇三子胤祉诚亲王,皇四子胤禛雍亲王,皇五子胤祺恒亲王,皇七子胤祐淳郡王,皇十子胤俄敦郡王,皇九子胤禟、皇十二子胤裪、皇十四子胤祯具为贝勒。

御花园的寒梅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时光伴随着寤生每日勤劳的脚步如溪流一般无声流淌,动荡的四十八年终是过去,一转眼,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四十九年也到了尾声。

十一月下旬康熙遏陵,仍是怜惜她畏寒受不得冻,令她同往常一样留在皇宫没有跟随而去。

这日午后,寤生正在屋子里做针线,凝香得了空来看她,两人许久未见,自是亲热,拉着手坐在床上说了好一会儿话。

正说得高兴,凝香忽然一拍额头:“……哎呀,你瞧瞧,我只顾跟你说话了,连正经事儿也忘了!”

寤生抿嘴直笑:“你们家那位跟皇上遏陵去了,你也越发闲散了,还能有什么正经事儿?”

凝香嘿嘿一笑,随即眉飞色舞地道:“你知道不?京城里前不久开了好大一家脂粉店,卖得都是上等的胭脂香粉,各种各样的,种类可多了!就在朝阳门里街附近,也不算远。今儿正好天气晴朗,你若得了空,我就带你去瞧瞧!”

寤生虽然不爱脂粉,但听说能出宫自然心动。只是没经过康熙允许,这样岂不是算私自出宫?

凝香见她踟蹰,笑着道:“你反正在宫里也是闲着,四哥虽说这次没有随驾,但也不便常跟你这儿来,你每天窝在屋里不闷吗?再说咱们不过是去街上逛一会儿,傍晚之前就回来,到时候我送你,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请你去八贝勒府上玩了半天罢了。等皇上回来,难道还会因为这件小事责罚你不成?”

“那我怎么才能跟着你出宫去呢?即使不被人看见,到了宫门口也免不了一顿盘查。”

“嘿嘿,这我早想好了!”凝香从包袱里抖出一套哈哈珠子的衣服,帽子鞋子一应俱全,“你穿上这个,低头紧跟在我后面,看还有谁能注意你,门口的侍卫自然也不会盘查。等上了我的马车,再换掉这衣服就行了,马车上我早备了两套冬天穿的男装。”

寤生失笑,忍不住揶揄:“真看不出来,好些日子没见,你倒变聪明了。”

这招果然奏效,一个时辰之后,两位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已经到了京城新开的最大的脂粉店外了。

“喂,我们这副装扮来买脂粉,好像有点不合适。”寤生扯了扯凝香的衣袖,凑到她耳旁低声道。

“怕什么,就说咱们是给别人买的,男子为女子买脂粉等物,其实也不罕见。”

寤生这才松了口气,同凝香一起在店里逛起来。

看了半天,俩人都看花了眼,最后各自挑了一小盒成色极纯净的蔷薇硝,也算是不枉此行。

刚出店走了没多远,一辆马车从身后行来,在她俩旁边停下。一只修长素白的手撩起车帘,露出一张清隽昳丽的面孔,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寤生姑娘,果然是你。”

寤生看见此人也不觉粲然一笑:“原来是沈老板。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别来无恙。”

“姑娘别来无恙。这是往哪里去?”

“跟朋友去前面随便逛逛。沈老板又是去哪家赶堂会吗?”

沈清墨脸上笑容未减:“我自今年春天就正式退了,现今只专心做我的聆风班班主,也就不用向从前那样常去赶别家的堂会了。”

寤生一怔,“可惜了,沈老板年纪又不大。”

沈清墨笑着道:“年纪虽不算大,最繁盛的时期总是过了,再唱花旦就有些不合适。再说后辈们也需要人培养,江山代有才人出嘛。而且聆风班也总得要发展不是?”

“沈老板说的也不错,你是当家的,自然想得多些。”

“姑娘见笑了,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沈清墨笑得云淡风轻,眸光流转间却又挡不住百种风情,“好了,也不耽误姑娘逛街了,沈某先行一步,下次有缘再见吧。”

寤生点头,也道了一句:“告辞。”

等到马车行远,凝香凑到她耳畔:“没想到你跟他还能说上话。”

寤生微笑,拉着她的手:“走吧,咱们去那边逛去。”

俩人一直玩到傍晚时分,还未曾尽兴。但见天色不早,终是往回走。为了早点赶到停马车的地方,凝香带着她抄近路穿过几条狭窄的胡同。

寤生走在后面,听着前面的凝香兴致勃勃地跟她说起最近一些时日的京城见闻,倒也极感兴趣。

正听得入神,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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