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瘾(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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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瘾(清穿)-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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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宫里了……”

寤生喝了茶,想不到该怎么为她排遣心中烦恼,只默然无语地听着。

曼雅叹了口气,对她道:“你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寤生行了礼,默默退了出去。

回到房中,见小桃正坐在床上做女红,有几点小雀斑的水嫩嫩的圆脸上透出淡淡粉红,更显可爱。寤生在床边坐下,见她正绣着一对鸳鸯,不觉失笑:“小丫头,春天刚过,你就思春了?”

小桃红了脸,嘟着嘴道:“你又打趣我!”

“我可没说错,你敢说不是给你表哥绣的?”寤生似笑非笑看着她。

小桃双颊绯红,不好意思的低头笑起来,最后点了点头。

寤生仰面倒在床上,头枕着胳膊看着小桃脸上即神往又害羞的表情,想到她现在同自己一样也不过才十五岁。

“你绣好了,怎么送出去呢?”

“小双子认识内务府采办处的一位公公,他会想办法帮我捎出去的,家那边也早知会了,自有人进城来接应。不过是帕子和家书,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哎,你也给家里写封信吧,一起捎出去。”

寤生摇摇头:“我家在南边,远着呢……”而且,听小桃说起过从前寤生谈过的一些家事,她才知道寤生在家里过的并不好,家里人总说她命硬,克死了自己的亲娘。

在这宫里,她唯一熟悉的人就是小桃;可也从未将自己已不再是原来的寤生这件事告诉给她。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换来的是惊恐、厌恶或者同情的眼神,那还不如不说。

小桃见她沉思,以为她又想起了家中的伤心事,忙劝道:“你也别多想了,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不是为儿女想的?等将来出宫回乡,一定又是一番光景。”

“……嗯,出了宫就自由了……”寤生翻了个身,闭上了眼。

三天后的晚上,偏殿里忽然传来了让曼雅侍寝的消息。

第02章飞来之物

寤生和小桃两人侍候曼雅沐浴完,为她穿上了小太监呈上的衣服:一件粉红的薄缎旗袍。曼雅双颊绯红,却只是微微笑着,眸中有淡淡的又不太确定的光彩。她虽看似镇定,然而寤生扶着她上软轿的时候能感到她的手心已渗出的汗。

寤生对于曼雅拿出平生积蓄去获得一个献身侍寝的机会表现出更多的是理解而不是同情,因为曼雅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她完全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不过是她要迈出的第一步罢了。

不过当清晨服侍被送回来的曼雅沐浴的时候看见她胸前以及背后青紫的痕迹时还是难免有些脸红,而小桃更是“哎呀”的叫出了声。

“主子,您身上……皇上他……”小桃憋红了脸结结巴巴说不下去了。

曼雅低眉娴静一笑,手指拨弄着水中的花瓣,并不说话,耳后不知是因为蒸气还是害羞的缘故通红一片。

寤生为她擦着背,只轻问道:“主子,皇上说留了么?”

曼雅点头:“留了。”

寤生便不再说话。一旁的小桃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不过也能隐隐猜中几分,脸上也就红的更厉害了。

第二天清早,完颜·曼雅被晋封为贵人,从储秀宫的偏殿搬到了西配殿,还多了两个丫鬟伺候。

寤生一早起来洗漱完毕第一件事,就是同小桃一起扶着曼雅去各处请安。最先去的,当然是储秀宫正殿了。

穿过朱漆的大门以及曲折的回廊,走了有两刻钟的时间,才到了正殿外的庭院。寤生从前就陪曼雅来这里请安过,因此并不感到陌生。这时的储秀宫清幽古朴,少了后来经过西太后修缮之后的隆重考究;廊壁檐角皆是色泽淡雅的风景彩绘,同庭前的鸢尾花以及那两棵苍劲的古柏交相辉映,衬出别一番的旖旎幽静。

早有宫人通传过了,丫头打起正屋的帘子,寤生扶着曼雅进去,小桃自在屋外侍候着。垂睑进了屋,寤生随着曼雅行礼下拜。

“曼雅给良姐姐请安,良姐姐吉祥。”

片刻,只听见一个袅袅婉转的声音:“妹妹请起,赐坐。”

曼雅告了坐,寤生在她身后站定,这才有机会抬眼看向凉榻上半倚着的良嫔。虽然已近不惑,但是岁月并未在她的面容上留下过多痕迹。眉若远山,不画而横翠;发如绿云,雾鬓而风鬟。除了额头微显的皱纹,肌肤依然紧致润泽,很难令人猜到她的真实年龄。只是寤生觉得她似乎比上次看起来瘦了些,清丽的面庞显出苍白,神情也有些惫懒。寤生这才想起好几天前就听说良嫔生病,看来还未大好。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无聊地听着曼雅同良嫔寒暄着,无非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等告辞出来,转过回廊,曼雅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收敛起来。

“这后宫里,因色衰而爱弛的,不知又有多少……”曼雅低叹了一声,“这得看透多少事,伤过多少心,才能有她这样的心性……”沉吟片刻,方对着寤生浅浅一笑,“走吧,去永和宫。那位主子那儿,可是非去不可的。”

寤生平常也大概听说过,自康熙二十多年,永和宫的那位主子就等于是暂管后宫了,一直到今日仍不算失宠,除了因育有皇子且聪慧稳重,大概更是因为她淡泊名利从无奢求的性子了。

德妃见了曼雅极是和蔼,端庄亲切的面容还存留着年轻时候的秀丽风姿,举手投足顾盼流转间皆透着恰到好处的隐隐贵气,即令人感觉不到压迫,又令人不会忘记彼此身份。

寤生冷眼瞧着曼雅同德妃似是极投缘,见曼雅双眉舒展,已无刚才恻然之色,也不觉勾起了唇角。却突然感觉到一道柔和中带着微讶的视线投过来。

“妹妹身边的人,叫什么名字?”德妃轻柔的一句话将屋中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转移到了寤生身上。

寤生忙行礼:“回德妃娘娘,奴才姓周,名寤生。”

“寤生?”德妃眸中的讶异更深,却不再问,只打量了寤生一番,遂转向曼雅,“妹妹跟前的人,品貌也不俗啊。”

“姐姐谬赞了!”曼雅谦虚一笑。

正说着话,忽听外面宫女道:“主子,十四爷来了。”

话音刚落,帘子已被打起,只听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额娘!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这厢也见过礼,寤生微微抬眼,只见一个身着莹白长袍,外罩鹅黄马褂的俊朗少年坐在德妃身旁,一双眼澄澈有神,修长的眉轻扬着,正同德妃亲热地说笑。

“该去书房了,若去晚了又要挨罚了。”说了一会儿话,德妃帮他整了整衣领。

“额娘,那儿子就先告退了,等散了学再来给额娘请安。”说完行了一礼,才打了帘子出去。

片刻后帘外传来问话声:“咦?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么?叫什么名字?”

“回十四爷,奴才叫小桃,是储秀宫的。”

“哦,原来是储秀宫的……”似是轻轻一笑,脚步声渐渐地远了。

曼雅又略坐了坐,便要告辞。德妃起身笑道:“估摸着这会儿皇额娘也用过早膳了,妹妹便跟我一块儿去慈宁宫请安吧。”

寤生这还是头一回来慈宁宫,太后正和两个老太妃聊天,年老人一般都较爱热闹,这会儿见德妃和曼雅来,自是欢喜。

闲聊了半日,太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身边的大丫头:“我的百喜呢,怎么这一大早上都不见?”

宫女笑道:“大概又去园子里玩去了。”

寤生侍立在曼雅身后,正疑惑着,外间的小丫头兴冲冲地进来回:“太后,百喜回来了!”话音刚落,只见一团白影儿倏地窜了进来,跳上了炕。

太后笑逐颜开:“这贪玩的丫头,可算回来了!”寤生不觉失笑:还当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竟是小白。

那小白在太后膝盖上卧了片刻,跳将下来,窜到寤生脚边,围着她直打转,还对着她“呜呜”地叫。一屋子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好几双眼齐齐望过来。

寤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小家伙,还以为她带着好吃的呢!害她这会儿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在心中默念: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过这话显然不奏效,随即就听见太后道:“这孩子倒生得标致,叫什么名字?哪个宫里的?”

寤生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跪下磕头行礼:“回太后,奴才叫寤生,是储秀宫里的。”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寤生抬头,视线正对上太后端详的目光,眸光一闪,随即垂下了眼睑。太后已逾花甲,头发也已灰白,但面上却不甚显老,手捻佛珠随常妆扮,慈眉善目的表情几乎让寤生想起了自己奶奶。

太后转向德妃微笑道:“你看这孩子,眉眼儿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德妃点头:“是了,臣妾也是这么觉得。”

寤生暗自思量,任众人带着或猜测或疑虑的异样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小白此时还一个劲儿的围着她“呜呜”直叫,将脑袋在她脚边蹭来蹭去,倒逗得满屋子的人笑起来。

“哎哟,这丫头怎么知道亲热起人来了。百喜,快过来……”太后也忍俊不禁,拿出一小块肉干来哄它。又对寤生道,“起来吧。”

回去的路上,快到储秀宫时,曼雅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看寤生,微笑着低声道:“寤生这样的品格,哪里是丫头的命?”

寤生心中不免一紧,面色却仍是沉静,垂下了眼睫:“主子说笑了。”

曼雅握了握她的手,笑而不语,迈步继续往前走。寤生同小桃对视一眼,忙跟了上去。

自曼雅被封为贵人住进储秀宫西配殿以来,平常结识走动的人就比往常多了。住在同殿的贵人们闲时就来串门,住在偏殿的常在答应们也常来请安,加之曼雅素来性情温和,虽正被宠幸却不骄躁,是以旁人虽然羡慕,但也不至于召来太大的嫉妒,日子倒也过得相安无事。

现在曼雅跟前又添了绿竹和阿圆两个丫头,倒分担了寤生和小桃不少事,忙里偷闲的时候反而多起来了。

初夏时节天气晴朗,但也残留着春天最后的一丝清爽——凉风习习,天幕湛蓝。午时,四处静悄无语,大概都歇着午觉。寤生自来这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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