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乱- 第8部分

小小狐疑地盯着眼前的人，一袭黑衣，眼神躲闪，嘴角假笑，整个一骗子嘛。他就说他家丰神俊朗举止优雅的主人怎么会认识这样不知礼的人，天刚蒙蒙亮就来扰人清梦。满意地笑了笑，眉眼弯弯的小小口气非常好，“呦，麻烦您白跑一趟了，公子不在家”，话落干脆利落地关门。

尉迟雨瞠目结舌地看着大门在对方温柔的笑容下倏然关上，他甚至还听到了落锁声。摸了摸鼻子，尉迟雨心道，他有这么令人唯恐避之不及么，自己明明很普通嘛，不过剑妖风的手下又怎么会有正常人。心里平衡地某人挑了挑眉，在他眼前落锁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他可是杀盗飞雨啊。

在银色的太阳贪心地吞食黄金时，尉迟雨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前。

穿过竹林往回走的小小此刻可谓神清气爽，他可真是一个称职的侍童啊，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小小心里暗道，反正也醒了，收拾完屋子然后去做饭好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小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伸出的手指因气愤而微微颤抖。

尉迟雨觉得心情蓦然好了起来，挑了挑眉，轻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那是公子的座位，你下来！”小小看着对方双腿交叠，姿态甚至可以说是悠闲地坐在主座，咬牙切齿道。

“唉，你说你这小仆事怎么这么多啊，我坐旁边还不行？”看对方口气凶狠眼底却有了水意，尉迟雨难得良心发现，心里暗道，不会逗过头了吧。此时的他不知道对方只是陷入自己居然连家都不能看好的打击罢了。

“不行，那是小公子的。”义正言辞的话却因带上鼻音而显得软软的。小小嘟着嘴，对自己居然因为骗子一句让步的话而心软一阵懊恼。狠狠盯着对方的他下意识地不去想对方可能真的认识公子，将公子的客人拒之门外一定会被公子嫌弃的，他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给自己拼命打气的小小头昂得更高了，背挺得更直了。

一双带水的眸子拼命喷火锁住自己，尉迟雨真心觉得今天易出行。哪怕还没见到想见的人，这只如此有趣的小动物也不枉此行了。挑了挑眉，他正待开口，一阵轻笑传来。

“雨这是急着来还人情了？”红衣男子怡然地坐到了尉迟雨的对面。

摸了摸鼻子，尉迟雨干笑了声，“这不是惦记着上次劳你救人，怕累坏了你嘛”，剩下的半句“所以来看看”在对方了然戏谑的目光里怎么也说不下去。

“那你看我现在是好”，拉长调子，上身前倾，“还是不好呢？”

“咳咳”，一直默念自己是面墙的小小猛地咳了起来，公子，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啊。

“你下去做饭吧，小小。”顿了顿，看着倚着门框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的秦天，秦子风笑了笑，语气温柔，“天，奔波了一晚也累坏了吧，下去休息吧，我会让小小给你温上饭。”

刚刚感激完小小咳嗽的及时，尉迟雨随着秦子风的话看到斜倚门框的人心里一阵不自在，眼睛却不自觉地盯着对方。

秦天唇角略勾，朝着尉迟雨微微颔首方回道，“既然师傅有心，徒儿又怎能不知趣呢。不过天的救命恩人在此，天又怎能不作陪，师傅说天说得对么？”

秦子风挑了挑眉，没有言语。

尉迟雨略有不安地在椅子上动了动。

秦天还是一脸笑容地倚靠在门框上。

小小端着茶盘一进门，就被眼前情景弄得一愣，眨了眨眼，一脸笑容道：“原来小小的茶这么受期待啊，呦，大家别客气啊。”先给秦子风殷勤地上了一杯茶，然后巴巴地回到门口递给秦天一杯，最后不甘不愿地把一杯茶重重放到了尉迟雨的面前。

秦子风笑了笑，端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

秦天垂下眼睑，双手捧着茶若有所思。

而尉迟雨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子风家的小仆可真是非同寻常啊！”

秦子风闻言，眉眼上挑，斜斜看了对方一眼，轻啜了口茶，道：“那是，我家的当然是最完美的。”尾调上扬，语气轻快。

尉迟雨被噎了一下，还待开口却被打断。

“你家的？”　秦天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侧头直直望着秦子风。

“当然是咱家的”，秦子风好似看着一个胡闹的孩子，眼中一片慈爱。

“对，对，是小公子和公子家的！”迅速脱离墙壁状态的小小一边大声表态，一边猛地点头。

看戏本来非常欢快的尉迟雨很快笑不出来了，他不喜欢他们这种仿若一家人再无他人插足余地地氛围，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纯粹找虐来了。挑了挑眉，掩饰性地端起手中的茶。

“噗”，尉迟雨口中的茶没有流向他的肚子而是贡献给了大地。

秦子风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看来雨是嫌弃我家粗陋到连茶都不肯入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让尉迟雨浑身骤冷。

“哪有，是茶太美味，雨生平仅见太过激动了。”加重了强调了“美味”，看对方毫无反应，咬了咬牙尉迟雨屏住呼吸一口喝掉了杯中的茶。

“小小，给尉迟公子续上。”这次开口的居然是秦天，他家的戏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来了！”小小的速度非常快，等秦天话落，尉迟雨的杯子重又八分满。

“我突然想起还有急事，子风，天，改天再来拜访，在下先告辞了。”尉迟雨面带笑容，语调轻快，脚下却顿也不顿。

“哟，尉迟公子喝完这杯茶再走啊，耽误不了多久的。”小小笑眯眯地高声挽留。

尉迟雨的背影却更快地消失在了这家人面前。

第十七章　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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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这个朋友也太不知礼了”，小声抱怨着，小小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不住。

秦子风笑了笑，正待开口，却听秦天道，“风，我们谈谈吧”。挑了挑眉，吩咐小小下去，秦子风轻啜了口茶静待对方开口。

抿了抿唇，秦天走到秦子风对面坐下，他没有看向对方，反而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杯茶都喝完了，秦子风看秦天还没有要开口的样子，他一手把玩着杯子一边无聊的望着门外的竹林，此刻阳光正好，既没有中午的暴虐也没有清早的冷漠，端的是恰到好处的温柔。秦子风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哪怕猜到了对方要跟他谈的不见得是他喜欢听的，这也没影响到他的好心情。他和秦天相遇的时间太过巧妙了不是么？迟些年也许他只是一个不太称职的师傅早些年的话不过一朝救命恩人罢了。

手轻轻覆上那层细粉，沙沙地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眸光暗了暗，秦天骤然抬头。只见秦子风正噙着温柔的笑意看着门外，那里竹林苍翠朝阳正好。

那让你把杯子生生捏成粉末的人。。。。。。

秦天的唇紧紧抿在一起，景好但不知是不是人更好。手扶上前额，挡住了眼中难以遮掩的激烈情绪，秦天的声音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没有起伏，“风，可愿意。。。。。。告诉我，你的过往”。

秦子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头直直盯着对方。良久，叹了一口气，垂下的睫毛掩住了他眸中的思绪，“你确定想知道？”

细粉被紧紧攥在手中，秦天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却应了声“是”。

秦子风抬头望着门外竹林，眸底却一片雾气，好似透过虚空看到了什么。半晌，他淡淡开口，“我曾是嫣笑楼的头牌”，顿了顿，接着道，“比最美的女人还受欢迎哪！”说到这里，他侧头看着秦天笑了笑。

秦天的唇被他咬出血来，他却浑然不觉，只定定得盯着眼前浅笑的人。

秦子风上身前倾，恶意地朝对方呼了一口气，“你应该有所体会吧！”尾调上扬，嗓音轻柔。

秦天眉头紧锁，半晌低声道，“别笑了。”

秦子风愣了愣，摸了摸秦天的头，“真是一个好孩子。”

秦天？了对方一眼，抿了抿唇，“我不是孩子。”

“哟，那秦天大人累了一天可要去休息？”

秦天神情复杂地盯了对方片刻，沉默地起身。

“别忘了处理手上的伤。”秦子风说这话时正低头看着桌子，那上面好像有什么勾起了他的兴趣。

秦天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直到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秦子风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良久，他面无表情把桌上的东西一扫，没看地上的狼藉一眼，转身离开。

秦天没想到回房会看到应该已经离开的尉迟雨，皱了皱眉，他绕过对方沉默地坐到了床上。

“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很开心么？”尉迟雨说完，自顾喝着手中的冷茶。

秦天一手轻轻按着太阳穴，蹙眉不知想着什么。

看对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摸了摸鼻子，尉迟雨光明正大地观察起这个房间。一张床，一个茶几，一个凳子。楠木所制的床没有雕上任何花纹，上面铺着白色的床褥。茶几也是原木的，临着窗子，抬头就能看到外面的竹林，此刻上面摆着一壶冷茶，惟一的杯子正在自己手中。而凳子不用看他也能猜到是什么样子的了。整个房间一句话形容，就是冷清得过分。

“可还满意，我的救命恩人？”挑了挑眉，秦天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口气。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哪怕对方曾救了他一命。

觉察出秦天的不快，尉迟雨干笑了两声，方热络道，“举手之劳你就别老挂在嘴上了，我出了门，才想起方才有事忘了跟你说。”

秦天唇角略勾，“您不是想起有急事才走的么？”

摸了摸鼻子，尉迟雨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尴尬，“咱差不了几岁，我托大叫你声弟弟，秦天好老弟，你就别打趣我了。”

抿了抿唇，秦天眼睑半垂，“我以为你是来找风的？”

尉迟雨轻咳了一声，“顺道看看他”，未竟之意就是主要来找你。

低着头，秦天没有说话。

尉迟雨在凳子上不安地动了动，“莫不是刚刚和他吵架了？风这人虽说喜怒难辨，但也不至于无故发火啊。”

“你很了解他？”秦天抬起头，斜眼瞥了对方一眼。

“谈不上，只是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