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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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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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好。”
  赖云烟听了垂头喝茶,许多的话终是化了心中悠悠一叹,一个字也没有露出来。
  他是该成亲了,这亲不成,对他真是祸事。
  **
  赖云烟上世曾听树王妃跟她言道过,她说这世上女人大多的苦,就是心眼小,爱记恨,拿不起且放不下,这样的人都不苦又有谁来苦,上世赖云烟对树王妃的这句话也只是听半句,因对她来说,任何人来这世上一遭都是要经历七情六欲的,人生中大多数的情绪该来的就会来该走的就会走,哪有这都不苦谁来苦的说法,但对于前半句的话,她还是有些认同的,有些女人确实不能得罪,因为人家一记恨就会记上个好多年,好几代。
  这天魏世朝回来与赖云烟前安,说过家事后就与她道,“江先生怕是要被指婚了。”
  赖云烟当下一听,先前的预感又再成真。
  “意指谁家的女儿?”她问了一句。
  魏世朝不由奇怪地看了他娘一眼,平时他说先生的话,他娘从不搭话,今日怎地就像别的婶娘那般爱问这些了?
  “说是曾跟江先生订过亲的那家,那家仰慕江先生的才华,定要在家中择一良女许配于先生。”
  “哦,那你先生的意思是?”
  “先生说,已经辜负了一位,此生已决定不再娶妻了,”魏世朝说到这敛了眉,“可他这般回上去,宫中传出话来说他对前订亲的女子念念不忘,清深意重,皇上已准备下旨让那女子还俗了。”
  “啊?”赖云烟惊讶至极。
  “这是今日之事,”魏世朝在他先生身边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说到这时,脸色也不如平常那样镇定自若,眉头深锁得与他父亲皱眉时有得一比,“不知先生会如何应对。”
  为免他涉入此事,爹叫他从书院回来,所以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先生会对此作出何反应来。
  这夜,魏世朝刚与他娘亲用完膳,他在书院的奴仆就回来了,与他报时声音都是惊慌失措的,“江先生剃了光头,说是要追随国师遁入空门,为国尽忠。”
  “剃了光头?”魏世朝手中的果子从手上掉了下去,嘴里含着的果肉都忘了嚼动。
  “是,已经剃了,”那跟着魏世朝的小仆小通侍候过江镇远,说起这话是已经是一眼眼泪一把鼻涕了,“江先生还说,若是皇上不允他尽忠,他就把全身的毛都剃了,上呈朝廷向君表全忠之心。”
  这时赖云烟正在装着淡定地喝着茶,一听小仆报了这话,一口热茶就从她嘴里喷了出来,刹那间呛了个天翻地覆。
  

☆、116

  全身的毛……
  “娘;娘。”魏世朝急急地替她顺气;那厢秋虹冬雨也快跑到了她身边替她拍背。
  “您喝茶怎不喝慢点,呛着了可怎办?”冬雨不免有一些抱怨。
  “没;没事。”赖云烟顺过气来;朝她们挥了挥手;“忙你们的去。”
  待下人全部退下去后,魏世朝真要开口说话;刚出去的冬雨就又在门边报;“大公子来了。”
  “爹来了。”魏世朝忙站起;朝门边走去。
  “爹。”他迎了魏瑾泓进来。
  魏瑾泓不紧不慢走到赖云烟身边的椅子坐下;问,“你们用过膳了?”
  “是。”
  “坐下吧。”
  “好。”魏世朝坐下后又朝他爹问;“先生之事您可是知道了?”
  “嗯。”魏瑾泓淡定地点了头;转头对赖云烟道,“江先生此番削发明志,皇上知情后,许是会明了他忠君爱国之心。”
  削发明志?这魏大人可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那……”魏世朝看向他爹。
  “明早我会去书院一趟,你跟我去。”魏瑾泓看着儿子道。
  “多谢爹。”魏世朝向魏瑾泓作了揖,就又起身道,“孩儿还有功课未有巩固,先退一步。”
  爹来娘的住处,应是有事,怕他在他们不好谈,魏世朝想先走一步。
  “去吧。”知道儿子的那点小心思,赖云烟干脆出声。
  等他走后,赖云烟随口问了一句,“喝茶吗?”
  “好。”
  魏大人应得也挺干脆。
  “明日你要出门?”茶上来之后,魏瑾泓开口说了一句。
  赖云烟好笑地看着她的肚中蛔虫,笑而不语。
  “江大人之事,我会尽力而为。”魏瑾泓又言道。
  “您想怎么尽力而为?”赖云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如他所愿。”她的话中带笑,让他的声音冷了一些下来。
  赖云烟闻言又笑了一笑,眼睛笑得因此都眯了一些,让整个呈现沉稳的妇人都变得有些许年轻了起来。
  “如他所愿?”她笑着自言自语,略带讥俏。
  江镇远不成婚,于她没有什么好处,她愿意的不过是他安然百年。
  江镇远不成婚魏瑾泓说尽力而为,当这是在帮她?
  就当这是在帮她?结果呢?他以为她和江镇远会在一起,结果他还是会真让他们在一起不成?
  不过是料定她现在离不开魏家,对她说的漂亮话罢了。
  男人啊,她再活一百年,怕也还是会为他们有时的想法感到啼笑皆非。
  “那,不帮?”她显得讥俏,魏瑾泓便再问了一句。
  面对他的应对,赖云烟是真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意中还有浓浓的自嘲。
  她还真不想拒了魏大人的好意,她可没这样的风骨。
  “你就好好帮吧,少不了你的好处。”赖云烟向魏瑾泓笑道,“明个儿你把要交给世朝看的帐本给我,我来理理。”
  魏瑾泓“嗯”了一声,因此也垂下了眼。
  **
  当夜赖云烟想了一夜,第二日还是出门跟几位贵妇人一道去买了姻脂,说了几句话。
  过了几天,京中几个厉害的官媒就给江镇远说起了媒,也说到了他以前订婚的那位小姐,与他怕是八字不合的事。
  再又言道,那位小姐年纪也大了,这般大年纪的人,已过婚嫁之年,也是与江大人不配了。
  朝廷上,以楚子青为首的几个与江镇远交情好的朋友也向皇帝进言,再加江镇远本身自己的明志,皇帝那边也就没什么大动静了。
  这时宫中又有妃子怀孕,那位倾国倾城的包妃因此跟皇帝小闹了一场脾气,结局当然不是美人讨了好,而是皇帝减了去她那的次数,不再日日恩宠,因为包美人那锐不可当的锐气就少了一些下来。
  这事算是暂时歇停了下来。
  魏世朝回来与赖云烟说,皇上不乱点鸳鸯谱后,先生为此大喝了一场,还醉得看着他傻笑了好一会。
  “先生笑得很傻,”魏世朝如此跟他娘描述他眼中喝醉了的先生,“但笑得就像春天里的清风一样。”
  魏世朝之所以跟他娘说这么多他先生的话,是因为他觉得那样看他的先生是真的喜欢他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他的这位先生是全心全意为他好。
  **
  这年入秋,天气凉爽了起来,过了苦夏,赖云烟借着烧香的名义,就又出去透风去了。
  一行是打算先去烧香,还没到寺庙时,路中秋虹与赖云烟又唠叨道,“您跟菩萨说话的时候多告个罪,就说您去湖边钓鱼是在家中闷了太多时日去透气去的,可不是杀生。”
  “知道了。”赖云烟全身没骨头一样靠在冬雨香软的怀里懒懒点头道。
  “还得跟菩萨报一声,说这鱼钓上来,咱是要放回去的。”自从冬雨不再爱提醒她们家小姐后,秋虹觉得需要她操的心可就多了。
  “知道了。”赖云烟轻咳了一声。
  秋虹被提醒,知道自己话多了,无可奈何地浅叹了口气,就闭上了嘴。
  这时住在魏府虽还有养病之名,但到底是不比小筑的,这家子里,她们小姐虽是主人,从除了她们的自己人,其它可全是大公子的人,到时有个什么传到大公子的耳朵里,大公子虽不会训责她们小姐,可他就是小姐在午歇他都会守在他们的地方,闹得他们都不安宁。
  还是要顾忌点好,能省不少麻烦。
  他们烧香的小寺是一座别人不常来的小庙,建的时日不久,来烧香的人少得可怜,上山的路通不了马车,去山上必须还要下地走一段路,夏日那次初一来的时候,一行人都走了个汗流浃背,这次好在凉爽了不少,他们上去后没流汗,到了山上风一吹来,还凉爽得很。
  这时秋叶泛黄,已被风吹落了不少下来,庵院的老尼见到赖云烟来,洗了喂鸡和鸟的手,在她上香的时候为她敲木鱼。
  烧完香,老尼与她道,“上次您送来的老马闭了眼,我就埋到后山了,它走后,寺里又飞来了一只断翅的鸟,养了几日又活过来了,偶尔间还能飞几步,您要不要去看看?”
  “好,去看看。”赖云烟提了裙去后院看了老尼养的那一群残脚断翅的动物,瞅了半晌,那边去湖边探看的仆人就回来报了,说湖面今日美得很,在微风下碧波荡漾。
  送她出门时,老尼说,“稍会给您做些素饼带回去吃,您走时让人来取一道,一并带回去。”
  “多谢了。”这庙是赖云烟为着老尼养老建的,两人只见过几面,相谈也寡淡,就是说到建庙的事,到完事之间也不过是区区几句话而已,冬雨她们还道她们是交浅言深,但她们不知的是,她与老尼都是已老到无须用言语去沟通什么了。
  很多人活一辈子,活到苍老,虽说因人,因环境的不同轨迹也不会全然不同,但人生中那些谁都无法逃脱的事,怕是都会都经历一遍的,说来这世上的幸福各有各的不同,但苦难和痛楚却是一样的,如果沧桑写在了人的眼睛里,往往只需一眼,同类人总会在别人身上看到相同的过往,赖云烟这世见过不少人,但只有在老尼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种同类的感觉。
  她给老尼建了一个庙,给了她一个归宿,某种意义上,她也是在给自己归宿。
  怕是有一天,这里也会是她的平静之所。
  “女施主慢走。”老尼念了佛号,赖云烟回头朝她微笑点头,领着丫环往离庙不远的湖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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