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去飞 从伦敦到北京,30000公里的热血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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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去飞 从伦敦到北京,30000公里的热血之旅!-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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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的风格,总是喜欢出人意料。”

早餐过后,我俩开始向巴基斯坦边境进发。罗夫是个上手很慢的人,但是有风从背后推着,还有微微下滑的道路,所以一路穿越矮树丛和沙漠时,我们的速度还是有所加快了。

包着头巾、赶着骆驼车的人从对面走来。如果我记得没错,今年年初,两个瑞典的骑车旅行者就在这附近支帐篷过夜,没想到他们的帐篷遭到了自动枪炮的袭击。瑞典人幸存了下来,但是他们的自行车被毁了,于是只好草草结束了行程,提前回到了瑞典。

经过三个小时的稳步前进后,我们在一根水泥管里停下来吃午餐,午餐是面包加羊奶酪。罗夫悠闲地吃了三根香蕉,然后又不紧不慢地嚼上了一大口袋坚果和葡萄干。

“行了,上路吧!”我知道他正享受着艰难长途跋涉之后的幸福感,脑子里的内啡肽幸福激素正在活跃地运动着,但我还是想趁着顺风尽可能多赶路。

“我正在品味当下!”他咕哝了一句,像牛一样不停咀嚼。

这就是幸福感带来的麻烦:一旦停下来,就很难再启动了,虽然我和罗夫一样也在享受着幸福感,但我更愿意先完成最艰难的工作,然后再放松。

“现在情况对我们很有利,我们得好好利用!”我坚持马上上路。

“给我五分钟!”

等我们好不容易重新上路时,发现风向已经改变了,这该死的惰性!

第八章 危险之地

巴基斯坦的英文名Pakistan是旁遮普(Punjab)、阿富汗尼亚(Afghania,西北方的边境省)、克什米尔(Kashmi),印度河(Indus…Sind)与俾路支省(Baluchistan)的首字母拼合而成。该国诞生于1947年,当时人口占少数的穆斯林害怕在印度教徒占主导地位的印度遭到歧视——事实上,印度教徒、穆斯林和锡克教徒已经在这片次大陆上和平共处了几个世纪,最终在这片次大陆上,有五分之二的穆斯林人仍然选择了留居印度,如今居住在印度的穆斯林居民已超过巴基斯坦,印度成为仅次于印度尼西亚的全球穆斯林人口最多的国家。

每次接近边境,我都期待能看到地形上的急剧变化,但总免不了失望,这次也不例外:塔夫坦(Taftan)到处尘土飞扬,砖头和灰泥搭建的平房混杂在一起,相互间用土路连接,四周被沙漠包围。货币兑换商像苍蝇一样密集,经过了一番艰难的讨价还价,我们每个人换了50美元。日本游客像日本汽车和高级音响一样随处可见,六个日本游客和孤身一人的德国人闷闷不乐地等着过夜的大巴,对于他们而言,俾路支省只是一段短暂的梦魇,明天就能抵达奎塔(Quetta)。但对我们俩来说,同样的450英里却是整整六天的行程,前提是我们能活过这六天。

我们沿着一条土路向前走,然后上了通往奎塔的大路——这是镇子里唯一的一条柏油路。

在一家政府管理的饭店前,一面绿白相间的巨大的巴基斯坦国旗边,有两个人在旁若无人地休息,不是别人,正是阿洛伊斯和厄尔斯,他俩中午就到了。温暖的晨曦中,四个来自欧洲的骑车人逛进了塔夫坦市中心。

街上熙熙攘攘地挤满了男人和山羊,女人都上哪儿去了?伊朗人用布把女人遮得严严实实,而巴基斯坦这个国家却似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们藏了起来。罗夫提出了一个有趣却略显勉强的理论:巴基斯坦人口99。8%是男人,这里压根儿就没什么女人。

*

俾路支省和西北边境省一样,都以“无法无天”著称。这片荒凉多山的沙漠区占地约214,000平方英里,面积超过英国,但仅仅住了600万人口,是个少数民族大杂烩。

一辆警车停在我们身边,示意我们停下,我们接受了一次礼貌的英文采访。从哪里来?是否一路骑车到了这里?担不担心交通事故和抢劫?都不?那么,祝你们好运!

几个荷枪实弹的男人分散在一挺机枪周围,阿富汗就在我们左边,一山之隔。这地方被称为金月牙,是贩毒分子和土匪频频出没的地方。我在伊斯坦布尔遇到的一名澳大利亚游客曾经发来一封电子邮件:

那个漫游世界的英国佬居然想骑车穿越巴基斯坦,真够勇敢的(也可能是愚蠢?)!他准备骑自行车过俾路支省,那地方真他妈的危险——我们的大巴有天深夜在那里抛锚,那帮子从卡拉奇(Karachi)来的家伙都给吓出屎来了——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不过,要是他够走运,能看到一群流浪汉,那也算是值得——这情景将会永生难忘,尤其是在天刚破晓时的一辆破车里!他绝对得去白沙瓦(Peshawar),那里的闹市他准保没见过。他准备上卡拉卡姆(Karakoram)高速公路吗?若真如此,我真妒忌死了。拉合尔够酷,就是有点儿臭气熏天,但那边的清真寺和寺庙倒很壮观,我想还能看看板球赛。要是他在奎塔不准备素食,那就应该找个人作伴,去“卡瑞鸡”试试,能吃上那里的东西,死了也值。斯瓦特山谷(吸毒者常聚之地)是个让人飘飘欲仙的地方。他要是一个烟鬼,可以在那里死了上天堂,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里有三条金科玉律,至少在到达奎塔之前绝对适用:绝对不能离开高速公路干线;不要在天黑之后旅行;不要像那几个瑞士人一样,在露天帐篷里过夜。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偷偷地瞟了一眼我的同伴,我们到底是勇敢还是愚蠢?

他空落落地注视着不远的前方,好像在和“内心的自我”交流对话。“不管什么样的强盗,都会先袭击阿洛伊斯和厄尔斯。”他心满意足地说,“或许我们还会撞上他们的尸首,躺在马路边上——当然,我是说土匪的尸首。”

“被肢解得难以辨认,屁眼里塞着自己带的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

“我能想象,厄尔斯在后头坐着大喊:‘上吧,阿洛伊斯,有事干了!’两分钟后:‘行了,住手吧!阿洛伊斯!嘿!阿洛伊斯!住手!!够了!!!’”

三个小时之后,离开诺克昆迪仅仅30英里,罗夫就决定要吃意大利面。于是我们停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广播站旁,在一堵高墙后面支起厨房。几分钟后,广播站的一名工人握着我们的手,问起了我们的名字。

“克里斯。”

“忘了。”罗夫粗暴地蹦了一句。

“客气点。”我警告他,“这里的人稍微懂点英语,可能受不了你的玩笑。”

诺克昆迪和塔夫坦有点儿类似,只是规模小点儿。这里找不到什么宾馆,我们被带到小镇边缘一座空荡荡的房子里,我在那里擦洗灶台上的煤黑,罗夫一面补车胎,一边恶声恶语地用家乡话嘟哝出几句让人脊梁骨发凉的诅咒。

*

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中,一台柴油发电机咳喘着启动了嘈杂的一天,与此相呼应的是一片狗吠声和驴叫声,诺克昆迪在新的一天中苏醒。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满天的星星一颗颗地隐没。

半个小时后,我们遇上了顶头风。近三个小时后,我的背开始疼,前脚掌因为不断蹬踏脚板而剧痛起来。

尽管偶尔有沙丘划着金色的弧线从平原上隆起,这片沙漠的主体依然是平坦的灰色,到处是石头,偶尔可见隐藏在碎石表面下的沙子,就像一缕缕的阳光从窗帘后面透射出来。这种美弥漫着些许细腻,偶尔夹杂着色彩上的突变。灰蒙蒙的高山参差不齐地耸立在远方。真正的荒凉孤寂总是带着一种慑人心魄的气势。当我们停止了说话和吃东西,静止下来,侧耳倾听时,那感觉真是美妙极了:没有鸟,没有车,没有人。即便是风,也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因为这里没有树、没有草也没有灌木丛可以阻挡它。

十月的中旬,天气依然炎热,我们庆幸自己没在七月份来到这里,那个季节在这里骑车肯定是无法想象的。

第二天,在达尔班丁(Dalhandin)附近,对面骑过来一个当地人,吐出一口痰,正中我的脸。如此精确度击中一个移动的目标肯定是下了苦功夫的,我想象不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我旅途中第一次遭遇明目张胆的敌意。

我拐了一个小弯,绕过一个坑,撞到一个沙堆上,自从加莱那个下着暴雨的午后,我第一次栽倒在地上。所幸我摔得不重,不过我开始担心起我的胃来了,它已经取代我的背部和胯部,成为我身体上最薄弱的环节。

休息的时候,罗夫笨手笨脚地踢翻了随身的一个水瓶,我只好把自己一部分珍贵的补给分给了他。接着,他的自行车又翻了个个。但他却若无其事地斜眼瞟了我一眼:“这种事情总会发生。”他已然轻描淡写。

“要不是我的意大利面和水,你早就活不下去了。”我正色道,“我敢打赌,阿洛伊斯从来不会打翻水壶,也不会翻车。”

“在过去的3分钟里,我遇到的倒霉事比他阿洛伊斯这辈子碰见的都多。”

“这辈子?”

“不过他也遇到过麻烦。记得上回吗?在土耳其东部,他差点没把那个偷他设备的小孩掐死。”

“你俩的区别在于,你的问题差不多都是自找的。”

公路突然来了一个右转弯,和狂风斗争了一整天,我开始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又腹泻了。

“按照你那张地图的指示,我们今天不用再爬山了。”罗夫指出。

“那我只好起诉地图出版公司了。”

“索赔300万美元,告他个精神虐待!麻烦就麻烦在他们可能告你愚蠢,要个一千万什么的。”

“要是我雇你当律师,这案子都不用审了,结果一目了然。”

道路又向左拐了一个大弯,贴着高山继续行进。官司看来没必要打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在马路边一个棚子外面席地而坐,一边吸着可乐,一边漫无目的地望着公路。

“这些丰田运输车可真不小。”我说。

“每天晚上,他们把装满啤酒筐和女人的车开到沙漠,然后来个车尾野餐会。”

在一段荒弃的公路上,一对正往尼泊尔去的退休法国夫妇停下了他们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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