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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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扎克传-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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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八四三年之中是否保持其贞洁是不相信,不是吗?从医学方面说,您也
得到了足够的消息,知道他已将要返化为无能的了。您提到“妓女”。那么
我处的地位可能和在桂的朋友在罗马所遭遇的地位一样。对于时时工作、处
处碰钉、刻刻忧愁的富于幻想的人,您应当衡量一下他所感觉到应有强力的
消遣需要,您要拿来寻找我的过错的那一点理由和这来抵消,和责罚这些错
过的残忍的方式——然后,对以往您就不会再谈以往了,除了去哀痛我们别
离这个事实之外。”

他的这种坦白产生的效果不大。对于他的这种纯血的男性能力虽然她能
够心里确信,但是他和其他女人的胡闹她可不能容忍。虽然他不是一个职业
“情郎”,他也是向全世界证明他是为伟大的文学事业而献身的、但是她却
对他性格中无常和轻浮的性格大加责备。虽然她生活在丈夫身边是舒舒服
服,她也不准备去牺牲一点,但是她却坚持说巴尔扎克再苦恼也要像和尚一
样的贞洁,像小书记一样节俭,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奢侈和一丝的懈怠,只叫
他半天加一夜的写作,只是等着,等着,也许——也许只是也许——等到德·韩
斯迦先生死后,她就可以对他的苦行和坚忍去酬报了。她埋怨也是有理由的,
但是对脱离她的控制而生活,他也有必要的权利,应该避免她对他的行动的
拘束。但是;他不这么办,而是瞒了她许多东西,把自己装成一个和实际相
反的人的样子,说了许多关于他和伯爵夫人以及和其他女人的笨拙的谎言,
就像一个小学生害怕挨打似的。也不知是为了何种不知道的理由,对于她对
他的忠实的要求,他一直不能采取一种勇敢的态度去适应,用一个对自己有
信心的风范去对付一个乌克兰的贵妇人。但是在他的一些小插曲和过失之
中,在他向她保证他决不是要寻找冒险的生涯,而是希望求得一向缺乏的安
定生活来摆脱他的艰苦,他倒是极为诚恳的。对于永远的挣扎,他渐渐开始
倦怠,经过了不断被风波打击的二十年,他只向望能够驶人比较平静的海湾。
对于太多的冒险、太多的女人他都已有了,而且这种女人他寻找时只能在写
完一部书和开始写另一部书之前的空闲之时,再加上还有密约和背后有谦恭
的丈夫而引起的种种不方便。还是在一八三八年九月的时候,他就给卡罗·珠
儿玛写过信,他也从来不敢撒谎,他的腔调是很诚恳的。

“我对你发誓,我的一切希望,我的一切妄想,我的一切野心都已经包
起了。我要过一个牧师的生活,一个简朴平和的生活。一个家有四十万法郎
的三十岁的女人,只要体态柔美外表雅洁,我就可以等着她来嫁我,如果她
愿意的话。她可以为我把债务偿还,我可以在五年之内赚到钱来补偿她。”

这正是他替德·韩斯迦夫人设想的角色,但是随着时间的流转,他觉得
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一个远隔万里而可能已经不是六七年前他所认识的情妇
身上,已是一种不太明智的方法。他曾用秘密的梦幻相告的“无名女郎”现
在已不知不觉又变成了他的“情侣”,他用忏悔的方法去实现已没有效果,
因为这已经退化成为他随时可以应用的机械的习惯。一八四一年九月,收到

这报丧信之前的三个月,可能是他给她写的最后一封信。他对上上德·韩斯
夫人的幻想已不再有了。他那对爱情和财富的梦也已成为过去了,而且可以
把他放逐到他在《幻灭》中构造的地狱中了。

当他撕开那封带着死亡味道的信时,读到德·韩斯迦先生于一八四一年
十一月十日逝世的消息,他的心脏中流出了滚滚的热血。他太激动了,以至
手都有些发抖。不可恩议的事情或者是他从来不敢再去想像的事情居然发生
了。他的这个曾经和他海誓山盟的女人现在自由了。她成了一个寡妇,而且
是他日夜幻想的拥有百万财产的寡妇,这是一个理想的妻子,贵族的、年轻
的、聪明的、可爱的、能被社会所接受的巴尔扎克的妻室的女人。而且最重
要的是她将为他还清债务,使他得以尽力进行真正的重要工作,可以使他的
天才倍增,名望日隆、满足他的性欲。以前他是如迷般地爱着这个女人,她
也曾经爱过他。在知道她已经自由的一刻,他的内心为之疯狂,他的感情又
从灰烬中闪出了星光。改变他的生活的将是这张令他发颤的信笺。以前他所
渴望与希望过的每一个东西都令他看到了实形,结在德·韩斯迦夫人身上,
他也感觉到他去做的应该只有一件事。必须要再一次征服这个曾经一度远离
他的爱过他的女人,这一次是永远的最后征服。

从他给她的回信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的深情与激动。这是一封诚恳的男
子汉的信,对于寡妇的损失,他并没企图用虚伪的态度去安慰。因为他了解
她损失了不爱的丈夫并没有多少的悲痛。对于他的丈夫的死,他也没有用优
长的语句表示悲痛和哀悼。他只限定自己对那些可能的责难至少辩解,说他
是这样地渴望得到她,在他心里会不会存在希望她变成寡妇的念头:

“至于我,我的亲爱的,虽然我在十年来所热烈追求的东西的地方已被
事情带来了,在我心里面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念头,这我可以向上帝和您发誓,
除了完全的服从之外,就是在最紧急的生活关头,我也从来没有脏污我那圣
洁的灵魂。对于自己一些的无意的偶然的幻想任何人都不能够来阻止。我常
常对自己说:‘如果和她生活在一起,我的生活该是怎样的轻松快活啊!’
一个人不能够在没有希望之下还能够维持他的信仰,保守他的精神,或保持
他内心中的纯洁。”

他在这事变中单是一件事就使他感到快活:他现在给她写信是“打开心
房”在叙述,他向她保证丝毫他也没有改变。在新沙特尔会面之后,他的存
在的一切一直是她,他向她请求,要她“写信来答应我,你的生活将整个儿
与我溶于一体,我们现在可以变得快活了,任何云雾都不可能为此投下一丝
阴影。”[汶网//。。]

他立刻又在刚发出一封信后又写了一封信。在一夜之间多年前的婚约就
变为了事实,现在阻挠他们的最后结合的还有什么呢?他面前后光彩已笼盖
了一切的东西,连他自己也不例外。在十二个月之前,在他自己的描绘中他
还是一个忧愁的白发者翁,肥胖得令人讨厌,不能够集中思想,高血压病又
时常压迫他,而且脑充血又危胁他的灵魂。现在,他给他未来的新娘描绘他
那健壮的俊美了。他的雪白的长发变成了迷人的黑发,他的忧愁也已云消雾
散而变得快乐了:

“只有在这里那里还有几根白发,因为我辛苦的生活方式,不过我还保
持着康健的身体,除了久坐产生的不可避免的一点肥胖之外。我从维也纳回
来后没有什么更改,这我相信,而且我的心还年轻,也就使我的身体保持年
轻,虽然我过着严酷的寺院式的生活。我至少还有十五年的青春,和您一样,

我亲爱的,不过在这种时候,重现我们见面的时刻我倒愿拿十年的韶华来换
取。”

他的将来生活的整个图像他用快速的幻想勾画了一番。他劝告她给她女
儿尽快找一个合适的“精明耐苦的丈夫”,尤其重要的是,这个丈夫应该是
“相当富有,能够接受您的委托,付出一笔巨款来当嫁妆”的人。之后,她
就可以从物质上的困难中在法律和道德中摆脱出来,他们也就能够生活在一
起,就像以前想像得那样,而且还要比以前更加快乐地生活。任何一个日子
他们也不再会浪费。他准备清理他在巴黎方面的债务,然后,他就要到德勒
斯登去,在那里他和他那无比钟爱的情人就更加接近了。他已经做好准备,
比任何时候准备得都好,他也比任何时候都爱她,他从来没有比等待这件事
更焦急地等待过,等待她口中说一句话让他到她那边去,这在她的情书中我
们可以清楚地看出。

她的回信到达他那里是二月二十一日,这已是在他听到这消息的六星期
之后了。对这封信的具体内容我们无从了解,因为后来她把这封信同其他信
一同烧了,但是对信的意思我们还是知道的,她严厉地批评了他的追求,对
他要求到她身边的请求断然拒绝。他却从未考虑过她会拒绝,但对他们彼此
之间所发过的盟誓她却用“冷冰的镇定”取消,而还给他他所不愿要的自由。
她用清楚坚定的口气说:“您是自由的,”对她的决定的理由她还有了说明。
她不再相信他,因为七年的光景他都没有来探视她的愿望,虽然他对到意大
利去旅行两次的时间和金钱都找得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去的。因此,在这
件事中他定有别的理由,使他们彼此之间有盟约,这一切都已过去了。她要
贡献给她的女儿,在余生中永远不离开她的女儿。”“假如我的可怜的孩子
被人带走,我不可能活下去。”从巴尔扎克绝望的回信看来,她的信一定是
和刀剑一样锋利,把他的希望一下子破倒在地上,切断了他一切的希望之根。

德·韩斯迦夫人的“不!”的回答,是一个经过细密考虑的最后回答,
还是带有一种虚荣心和骄傲感诱使巴尔扎克更加热烈地追逐她的一种装腔作
势呢?这是一个非常难于回答的复杂问题,需要精细的心理的分析。问题不
在于对两个简明的判断之中的一个进行选择,是她爱他呢?还是人他爱她
呢?这只是避开要点的了解问题,而不能够正确的说明这种内外都受抑制和
矛盾所统御的结合。一个女人的痴心恋情,它的特征应是无条件的顺从。从
这一个观点来讲,德·韩斯迦夫人对巴尔扎克就缺乏必须的热情,她带有俄
罗斯贵族的骄傲感,以及富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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