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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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回忆录- 第8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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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雪掩盖着的机场上降落。我的飞机比总统的先到,因此我们站了一会儿等他。当他从“圣牛”号的梯子上被扶下来的时候,他看起来很虚弱和不健康。我们一同检阅仪仗队,总统坐在敞篷汽车里,我在他旁边走着。然后我们的代表团跟着来迎接我们的莫洛托夫和俄国代表团一起进入一个大帐篷去吃点心。

  不久,我们乘车从萨基经过一大段路到雅尔塔去。莫兰勋爵、马丁先生和我同车。我们曾小心地带着夹肉面包,但是我们刚吃过以后,便来到一所房子。那里有人告诉我们说,莫洛托夫等候着我们。我们被邀请参加大约为十个人预备的丰盛午餐。总统的一行显然未被发现已开过去了,因此只有莫洛托夫自己和他的两个官员。他非常高兴,把俄国筵席上的一切佳肴都拿来款待客人。我们尽力地不让对方懂得,我们已经吃过饭,所以现在胃口不大了。

  我们在途中花了差不多八个小时,路上常有俄国兵排列着,其中有些是妇女,并肩站在村子里的街道上,也有站在主要的桥梁上和山径上,还有分布在其他各点上的一些独立分遣部队。当我们越过山岭,向黑海海滨走下来时,我们突然沐浴在温暖而灿烂的阳光和极为温和的气候之中。

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胜利与悲剧……第二十一章 雅尔塔:世界和平计划

第二十一章 雅尔塔:世界和平计划

  沃隆佐夫宫——俄国人的殷勤招待——2月4日斯大林来访——奥得河与阿登——2月5日第一次全体会议——德国的未来——支解与赔偿——罗斯福先生的重要发言——2月6日第二次会议——在德国境内必须有一个法国占领区——关于敦巴顿橡树园会议的讨论——斯大林的看法——世界组织与大国一致——莫洛托夫接受新计划——俄国的一些加盟共和国与世界组织——2月8日我致电战时内阁——2月8日第四次会议的协议——在约索波夫宫出席斯大林的宴会——认真而友好的谈话——斯大林谈过去的事。

  苏联在雅尔塔的总部设在约索波夫宫内,斯大林和莫洛托夫以及他们的将军们就在这里处理俄国的政务并指挥他们正在剧烈进行着的广大战线的军事行动。罗斯福总统被安顿在附近一个更为宏丽的利瓦吉亚宫里,为了照顾他的行动不便,我们的全体大会都在这里举行。这样一来就把雅尔塔未受损坏的住房全都占用了。我和英国代表团的主要人员是指定住在约五哩外的一幢很大的别墅里。这幢别墅是在十九世纪初由一个英国建筑师为一个俄国亲王沃隆佐夫建造的,这个亲王曾一度出任过驻圣詹姆斯朝廷的帝国大使。

  我的女儿萨拉、艾登先生、卡多根爵士、布鲁克爵士、坎宁安爵士、波特尔爵士、亚历山大元帅、阿奇博尔德·克拉克·克尔爵士、伊斯梅将军和莫兰勋爵以及另外一些人和我同住。我们代表团的其他人员则安顿在离我们大约二十分钟路程之外的两个招待所内。他们每五六个人睡在一间房间里,高级官员也是这样,但是所有的人似乎对此都不介意。德国人从邻近地区撤退不过才十个月,周围的建筑物都受到严重的破坏。我们曾得到警告说,这个地区的地雷,除了别墅周围的园地之外,还没有完全清除。别墅像往常一样,有俄国卫兵严密巡逻。在我们来到之前,曾有一千多人在这里干活,门窗户扇已经修好,家具和用品都是从莫斯科运来的。

  我们住所的环境引人入胜。别墅是半哥特式半摩尔式的,背倚着崛起的积雪山岭,山的顶峰就成为克里米亚的最高峰。

  在我们的前面,敞开着黝黑而浩瀚的黑海,在这个季节虽令人感到凛冽,但仍然有着温暖与舒适之感。大门口有几尊白石雕成的狮子守卫着,院子外面有一个美丽的公园,园内种有亚热带植物和松柏之类。餐厅里的壁炉两旁挂着两幅画,我认得出是赫伯特一家在威尔顿的家庭画复本。看起来沃隆佐夫亲王曾经和这一家人的一个女儿结婚,所以把这些画像从英国带了回来。

  我们的东道主尽一切努力来使我们住得舒适,甚至我们无意中脱口的每句话都受到亲切的关注。有一次波特尔在欣赏一个长着植物的大玻璃缸,说道就是里边没有鱼。两天以后,便运来了一批金鱼。又有一次有人偶然说到鸡尾酒里没有柠檬片,第二天大厅里就长着一棵果实累累的柠檬树。这一切一定是用飞机从远地运来的。

         ※        ※         ※

  2月4日,就是我们到达后的次日,下午3点钟,斯大林来看我。我们畅谈了对德战争问题。他是乐观的。德国缺乏面包和煤,而且运输方面也受到严重破坏。我问他如果希特勒向南移动——譬如向德累斯顿移动的话,俄国将怎么办。

  “我们追他。”他接着说奥得河已不再是一个障碍了,因为红军在对岸已经有几个桥头堡,而德国人正在用未经过训练的、组织松散和配备不良的人民冲锋队担任防御。他们曾打算从维斯杜拉河撤出经过训练的部队来保卫这条河,但俄国的装甲部队已经绕过了他们。现在他们只有二三十个训练不良的师作为机动的或战略性的后备军。他们有几个精良的师在丹麦、挪威、意大利和西线,但总的情况是,他们的战线已被突破,而他们只在打算堵住这些缺口。

  我问斯大林对于龙德施泰特对美国人发动的反攻有什么看法。他把它称为一个愚蠢的调度,已使德国受到损伤,是为了挽回威信才这样干的。德国的军事机体已出了毛病,可是不能用这样的办法来救治。他们最优秀的将领全都完蛋了,只剩下个古德里安,然而他是一个冒险家。如果德国在东普鲁士被切断的那几个师能够及时撤出,或许这些部队就可以用来保卫柏林,但是德国人太愚蠢了。他们还有十一个装甲师在布达佩斯,但他们还没有认识到他们已不再是一个世界强国了,已不能到处随意取得兵力了。时候一到他们自会明白,但已为时太晚了。

  接着我给他看我的地图室,这里已由皮姆上校完全张挂好了。我在描述我们在西线的阵势之后,就请亚历山大元帅解释意大利的局势。斯大林的看法饶有风趣。德国人是未必会来攻击我们的。我们能不能留几师英军在前线而把其余的部队调到南斯拉夫和匈牙利以便直捣维也纳呢?这样他们就可以在这里与红军会师包抄阿尔卑斯以南的德军侧翼。他还说我们可能需要一支相当大的兵力。他当时那么讲讲是轻而易举的,而我也没有责怪他。

  我回答:“红军可能不给我们时间来完成这个行动。”

         ※        ※         ※

  到了5点钟,总统、斯大林和我在一起审查军事形势,特别是俄国在东线的攻势。我们听到了关于俄国军队进展的详细情况,同时也为我们各自的参谋长之间下次讨论制定了范围。我说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之一是敌人需要多少时间才能从意大利调动八个师到对俄作战的前线,而我们应该采取怎样的对策。也许我们应从意大利北部调几个师去加强我们在其他地方的攻击力量。另一个问题是我们应否试图在亚得里亚海的顶端进攻,通过卢布尔雅那山峡与俄军的左翼会师。

  会议的气氛是非常融洽诚恳的。马歇尔将军给我们作了关于英美在西线作战的卓越的简明介绍。斯大林说俄国在1月份发动的攻势是一种道义上的责任,这跟德黑兰所作出的决定没有丝毫关系,这时他还问到他应如何继续提供帮助。我回答说,现在三国参谋人员会集在一起,正是审查盟国之间整个军事协调问题的时机。

         ※        ※         ※

  这次会议的第一次全体会议是在2月5日下午4时1刻开始的。我们会聚在利瓦吉亚宫,在一张圆桌旁边就座。连三个译员在内,我们一共有二十三个人。跟斯大林和莫洛托夫在一起的有维辛斯基、麦斯基、俄国驻伦敦大使古谢夫,以及俄国驻华盛顿大使葛罗米柯。巴甫洛夫当译员。美国代表团以罗斯福总统和斯退丁纽斯先生为首,成员有海军上将李海和贝尔纳斯、哈里曼、霍普金斯、国务院欧洲司司长马修斯,还有国务院特别助理兼译员波伦。艾登坐在我身旁,我的代表团包括亚历山大·卡多根爵士、爱德华·布里奇斯爵士和我们的驻莫斯科大使阿奇博尔德·克拉克·克尔爵士。

  伯尔斯少校当我们的翻译,自从1942年我在莫斯科第一次与斯大林会见以来,他一直是担任翻译的。

  讨论一开始就谈到德国的前途。我当然曾经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一个月前就已函告过艾登先生了。

  首相致外交大臣             1945年1月4日

  战后德国的处理。现在要我们决定这些重大问题还为时太早。显然,当德国有组织的抵抗停止之后,第一阶段将是一个严格的军事管制时期。这个时期可能要经历好多个月,如果德国的地下工作还在活动的话,也许要一二年。

  2.我们还得解决分割德国的一些实际问题,如鲁尔和萨尔区的工业处理等等。这些问题可能要在即将召开的会议上讨论,但是我怀疑那时是否能够作出最后的决议。目前谁也无法预见欧洲成为怎样的状态,或者大国之间的关系怎样,或者他们人民的心情怎样。我可以肯定,德国在如此之多的国家里所激起的深仇大恨一定会在这里得到对等的报应。

  3.每当“重新扶助苦难德国”的政策引起我从感情深处发表意见时,我处处受到了打击。我很明白关于“欧洲的心脏不能让一个中毒的社会存在”的论据。我主张,尽管目前有这么多的麻烦工作落到我们身上,我们还是不应把将来可能会变成十分严重的讨论和分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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