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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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妆-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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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小插曲算是告一段落,而后,我们的目光又都集中到嘉嘉的身上来。嘉嘉的父母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又突然跪在了地上,对着苏婆婆不断地磕头:“婆婆,您一定还有办法,求您救救孩子,救救孩子吧。”

苏婆婆朝我们施了个眼色,我和李苏阳立即会意,上前去把他们搀扶起来。本以来,她会心平气和地跟他们解释,嘉嘉的法事因为他们的私自闯入而破坏了,已经无计可施了。

但让我们万万料想不到的是,苏婆婆竟然告诉他们,过半个月之后再来,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赵晴满脸诧异:“婆婆,你疯了?”

“反正已经救了,不再乎多救一次。”

苏婆婆说的云淡风轻,赵晴却立起了眉:“不行,以前我不知道您给嘉嘉续命,是要把自己的寿命加给她,这一次,肯定比那个还要凶险,我绝不能再让您这么做了!”

攘星010

为了这件事,赵晴和苏婆婆争论了很久,大多时候是赵晴在喋喋不休,而苏婆婆则靠在墙边静静地听。

我和李苏阳插不上嘴,也始终闹不明白,苏婆婆事先从来没有透露过半个字,赵晴怎么会知道苏婆婆是把自己的寿命加给了嘉嘉。

苏婆婆不说话,眼皮微微地垂着,胳膊无力地搭在腿上,疲倦的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抬起眼睛,望着我和李苏阳说:“我累了,你们回去吧。明天来的时候,把那个又聋又哑的鳏夫叫来,我还有事求他呢。”

我看了李苏阳一眼,没有动。苏婆婆的情况很让人担心,从我在的位置看过去,她就像一位久病陈疴、气若游丝的老人,显然,为了救嘉嘉,她耗费了很大的心力,如果我们走了,她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苏婆婆像是看出我的迟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我还死不了。”

我仍是犹豫,这时,赵晴朝我们努了努嘴,又施了个眼色,我这才和李苏阳退了出来。

一路上我一言不发,脑子里全是苏婆婆纤瘦的样子。其实我一向是百无禁忌的,但最后这个“死”字从苏婆婆的嘴里说出来,我心里却莫名地难受起来。

*

回到表婶家,已经很晚了,累了一天,一沾到床沿,高度紧张的神经立即放松下来。我有点犯懒,不想洗脸,也不想刷牙,就想把鞋一脱盖上被子呼呼大睡,结果才把被子抖开,李苏阳就抱着枕头走了进来。

我心里满是疑惑,皱着眉瞪他,他却满不在乎,直接把枕头扔到床上:“我可没别的意思啊,睡不着,想找你说会话。”

我看他的面色有些不大自然,忽然意识到什么,嘲笑起他来:“哟,大老爷们儿,害怕了?”

“谁怕了?”他狡辩着上了床,抢过我手里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我困的眼皮打架,也懒的理他,干脆闭上眼睛睡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恍恍惚惚地听见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没事就好。”

声音很近,让我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一觉睡的很沉,天亮的时候,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不但躺在李苏阳的旁边,还和他牵手着手。

昨天睡的太死,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其实,在世人的眼里,两个人拉个手也算不了什么,但是这对我来说,便有很严重的性质问题。

如果是李苏阳主动的,我可以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他,但万一是我主动的,这该怎么办?李苏阳那张嘴,一定不会轻易饶过我,到时候被他一顿好损,实在太没面子了。

不行,绝对不行!唯今之计,还是先给他来个金蝉脱壳,先把手分开再说。

就在我低着头,翘着屁股,潜心研究着该怎么把手拿出来的时候,李苏阳也醒了。我有点尴尬,像个做坏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

李苏阳看了看我们十指相扣的手,皱皱眉:“你不知道?”

“我?”我看他的表情,没有半点戏谑,心里谎到了极点。

“昨天晚上你嚷着怕,说咱俩牵着手睡就安全了,我说成,就把手给你了。”

我说的?我歪头仔细回忆着,但除了那个似真似幻的声音以外,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想着想着,我忽然觉得李苏阳的这番话漏洞百出。我王晨晨虽然胆子小,但拜姥姥所赐,男女有别的传统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怎么可能主动要求去牵他的手?

我歪头去看李苏阳,他正在叠被,手脚利落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置疑的目光,他歪了歪头,极不自然地对着我笑了笑,又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催促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赶紧起来出去吃早点,一会儿还得出去呢。”

五毒001

我悻然地爬起来,洗漱过后就坐在桌前跟大伙儿一起吃早点。

早点是小米粥,表婶从院子里的咸菜缸里捞起一头咸菜疙瘩,切碎了放在盘子里当小菜,我抓了一些,均匀地撒在粥里,用勺子舀着吃。

说是咸菜,其实就是普通的萝卜,用特殊方法腌制而成,不咸,还透着一点甜丝丝的味道,极像是上小学时学校里发的那种。

李苏阳见我吃的津津有味,于是探过头来说:“你当是病号饭呢?”

我不服气:“病号饭怎么了,我就爱吃这口儿。”

“稀饭咸菜都能吃这么香,多好养活的一媳妇儿啊,你说我怎么就瞎了眼呢?”李苏阳皱【奇】了皱眉,忽然咧【书】着嘴,暧昧非常【网】地凑过来,小声道,“唉,我现在下手不晚吧?”

这家伙又犯贫,连表叔表婶都跟着笑起来。

我伸腿踹了他一脚,他立即大嚷大叫:“唉,别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啊,屋里还有人呢!”

我一窘,立即把腿收回来。不经意地一抬头,竟然从表叔表婶的脸上发现了一圈儿可疑的红晕。

完了,就算我全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了。我臊的面红耳赤,夹起一块馒头塞给他,拼命打岔:“快点吃,哪那么多话,别忘了,一会儿还得去找那个姓吴的鳏夫呢。”

说到姓吴的鳏夫,表叔伸出来的筷子忽然停在了半空中:“你们找他干什么?”

“苏婆婆让我们去找,不知道有什么事。”我嘴里有粥,答的有些含糊不清。

李苏阳忽然想起什么,又说:“我听说他以前不聋不哑的,后来被小鬼封了嘴和耳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表叔似乎有些不大高兴,面色微凝,一声不吭地放下筷子,摇头叹气地出门去了。表婶极是不满地朝他的背影努了努嘴,又像是怕我们多心,赶紧解释说:“别理他!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作着心病呢。”

如此一来,李苏阳更是好奇,追问道:“什么心病?到底怎么回事啊?”

表婶看了看天色,一脸神秘地说:“走,咱们到外面去,这种事可千万不能随处随讲,一定要在太阳底下说。”

外面的太阳渐渐大了起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和李苏阳相继伸了个懒腰,一人拿了一个小板凳,迫不及待地围坐在房檐底下。

表婶沏了自家种的农茶,放在院子里的小矮桌上,倒在杯子里喝了几口,而后朝着地上吐几下,模样极是认真虔诚,像是在举行某种特殊的仪式。

农家地方颇有讲究,特别是沾了这些鬼神精怪的事,就更不能马虎。表婶如此反复地做好几次,大概是觉得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地讲起来。

五毒002

原来这位姓吴的鳏夫叫吴永正,跟表叔是发小,两个人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上山下河,整人偷瓜,尽做些调皮捣蛋的事,村里人都喊他们俩是嘎小子。

后来长大了,两个人都成了家。表婶是地道的本村人,而吴永正的老婆林月容则是吴永正的亲妹子嫁到外村去,换亲换来的。

这个林月容长的浓眉大眼,水灵灵的,是个很温柔贤惠的女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家里家外都操持的妥妥当当的。吴永正视她如宝,两个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不到两年,林月容就怀上了孩子。

表婶说:“那个时候我们两家的关系特别好,我是亲眼看着她的肚子由扁到圆,从小到大。我生的是小子,有两岁多了,整天围在她旁边看肚子,我说要是她怀的是个女娃,就给两个孩子订个娃娃亲算了,可是谁想的到,竟然会出那样的事。”

李苏阳拿着壶,给表婶蓄了茶。表婶端起来喝了,又继续道:“我记得那天天气阴的很,乌云压的特别低,风也大,刮着沙子树叶到处乱飞。要说以前,不管下多大的雨,都没有阴的那么邪乎,可那天的确是有点吓人。村里人都说,这是老天爷要收人了,偏偏林月容赶在这天生孩子。”

“吴永正一直守着林月容,但是她生了六个小时,疼的全身直出冷汗,孩子就是生不出来。村里的红医说是难产,得送城里的医院,但是山路难走,天气又不好,周围乌七麻黑的,根本就下不去。

红医说,再拖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吴永正急的直哭,可又没有办法,你表叔一看情况不妙,还是套上驴车,让吴永正把林月容放在车上,两个人就赶着车下山了。

他们才走了不久,天上就下雨了,半路上驴蹄子一滑,整个车都翻了。你表叔脖子崴了一下,疼的动不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等他爬起来一看,吴永正和林月容都被扣在了车底下,他吓坏了,赶紧去救人,等他把车挪开的时候,林月容早就断气了。因为这个事,你表叔作了二十多年的心病,有的时候他喝多了就跟我念叨,要是当初不拉着林月容下山,兴许她自己能把孩子生下来,也就不会死了。”

我听了嘘唏不已,觉得这个事也不能怪表叔,当即立断是对的,要怪也只能怪那场意外。

李苏阳又问:“那吴永正是怎么变聋哑的呢?”

表婶叹了一口气,道:“林月容死了之后,剩下吴永正一个人,家不家业不业的,经常有人听见他半夜喊着林月容的名字哭。你表叔想去劝劝他,但又觉得心里有愧,一直不敢去,后来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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