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风景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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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风景如画-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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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系,今生,才会这么幸运。

听说简斐然与画尘是同学,晟茂谷笑得更亲切了,“登机牌给我,我去给你升个舱。”

简斐然受宠若惊,忙推辞。晟茂谷的秘书已经过来了,拿走她的登机牌。简斐然一张脸娇艳如花,丽眸柔光潋滟。

去北京的航班开始登机了,画尘和何熠风向登机口走去。

“夫子,你看过亦舒的《喜宝》吗?”画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人物志?”

“不,是本小说。”一个女孩被朋友的父亲吸引,做了他的情妇。她的心理独白是这样的:每次当我回头,谁在灯火阑珊处?我的头已经转得酸软,为值得的人也回过首,为不值的人亦回过首。我只是疲倦,二十一岁的人比人家四十一岁还疲倦,我需要一个可供休息的地方,现在他提供给我,我觉得很高兴。这里面的因素并不止金钱,不管别人相信与不相信。

“想象力真丰富。”何熠风直视着前方。今天这是怎么了,大伙儿扎成堆离开滨江?他在登机的人群里看到了邢程和他的未婚妻沉思。

像是察觉到有人注视,邢程蓦然回首,对何熠风轻轻颔首,僵硬地转过身去,觉得有如芒刺在背,那刺拔一根长一根,怎么都拔不尽。那熟悉的、清逸的身影,抿在唇瓣的一抹笑,明明如此近,却像渐行渐远,这幅画面,他会永远记得:同年、同月、同日、同架航班,她的身边有个他,他的身边有个她。他与她从同一个起点出发,却不是同一个终点。

他再一次苍白地告诉自己:对于一个男人,爱情只是生命里的插曲,事业才是最华丽的篇章。

多么讽刺,他和沉思是商务舱,何熠风和画尘在经济舱。

“那是他未婚妻。”画尘以为何熠风不认识沉思。

何熠风检查了下安全带,替画尘系上,然后把自己的也扣上。画尘的座位挨着窗,她很开心。

“你说做市长的女婿,会不会连呼吸都要斟酌下?”扑闪着乌黑的双睫,画尘问道。

“你给我安稳点,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何熠风有拍她的冲动。

“我只是好奇而已。”画尘在座位上扭动着身子,甩甩头。晟茂谷与简斐然怎样,邢程和沉思怎样,像天上的闲云,飘到哪算哪,随便吧!从现在起,她要快乐地享受她的旅程,爱的旅程,和何熠风一起。

“好像下雪了。”舷窗外,先是一片,又是一片……雪花纷纷落下。“这是滨江的初雪。”画尘激动得双手合十。

“应该不会影响飞行的。”何熠风只关心实际问题。

飞机起飞了,五百米,一千米,两千米……从高空看飘着雪的滨江,只一会儿,树木、楼群就披上了一层白纱。奇怪的是,太阳出来了,艳美的阳光把雪染成绯红,只觉大地晶光耀目,素裹红装。

画尘眼都看直了,情不自禁地叹道:“风景如画!”

何熠风招手向空姐要了条毛毯,他转过身,看到她白皙的面容上有种快乐时特有的光泽,她的笑容干净清澈,长发如墨,散在肩前。

他替她盖上毛毯,嘴角微微弯起,在心里默默说:你如风景。

(全文完)

番外/风景如画

001  凭海临风

热咖啡。双面煎荷包蛋、烘酥了的吐司。以及一份新鲜的水果,这是他们的早餐,在酒店房间外的阳台上,面对着伊奥尼亚海。伊奥尼亚海没有爱琴海那般声名显赫,但是它浓郁的地中海式慵懒气息,让画尘一见倾心。她替何熠风放糖,加一圈白奶,还打了个不切实际的哈欠。

“吃!”她叉起蛋片凑到他嘴边。他咬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她的。他拿起餐巾,替她拭去嘴角的一滴蛋黄。她笑,眉眼弯成新月。

太阳升起来了,蔚蓝的海水在阳光下跳跃出一层金浪。海面上多出了几只快艇,载着出海冲浪的游客。这个季节不是科孚岛的旅游旺季,但是,谁在意呢,他们并不是追逐季节和景点的人。

到这儿的第一天,画尘是睡过去的。晚上,叫的是客房服务。服务生讶异的问他们为什么不去科基拉老城走走?华灯初上,天空幽蓝,最好的时光刚刚开始,中世纪的塔楼和房屋,石板铺就的窄窄的深巷,空气中散发着姜汁、啤酒和希腊咖啡、甜饼、香水的混合味道,再加一点地中海式的慵懒和娇嗔,会让你在享受甜蜜和惬意的好心情的同时,产生时间凝固般的瞬间恍惚。

“我们这就是最美的时光。”一盏明灯,简单的晚餐,听不懂语言的电视节目,傍海的房间,他和她在一起。

服务生表示不太理解,耸耸肩,出去了。画尘学着,也耸耸肩,然后扑哧一声笑了。

“还累不累?”何熠风问道。

画尘摇头,“不累,但就是想睡。像从前都没好好睡过,突然有了一个悠长假期,必须大睡特睡。”

灯光飘浮着,不知那里传来的钢琴声像粗心的人踢倒了一桶玻璃珠。

“那吃完了,我们继续睡。”他捧起她嫣红的脸颊,吻了又吻。

从北京出发之后,自然地,两人之间的肢体语言丰富了许多。在飞机上小声交谈时,他情不自禁会啄吻下她。也许,他是在确定下事实。这个在十六岁时就让他许下一辈子的小女生,真的是他的了。有几分不敢相信,尽管他已将戒指牢牢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尽管双方父母都肯定了他们的关系。

分开的七年中,他不止一次想过打听她的近况。他一直保留着师兄的手机号码,逢年过节都会寄贺卡。师兄和她家应该经常有联系。但他没有那样做。他终是骄傲的,万一从前的种种,不是少女的情窦初开,仅仅是过家家,随着岁月的流逝,她已将他留在过去的时光里,身边有了喜欢的人,他怎么办?他断然命令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他讨厌猜测。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她都会想起她。每次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入睡前,也会想一想她。似乎,他和她之间隔着一道门,他在等着一把钥匙。周浩之给他送来了这把钥匙。

那个平安夜,当她推开鸣盛会议室的门,朝他看过来,他明白,在爱情面前,原来他也可以这般的卑微。

她在北京有自己的房子,是在读研时买的,家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他想有个自己的空间。八十平方米的公寓,在三十六楼。住的时间少,布置很简单,画尘却很喜欢,他觉得她更像是松了口气,她有些紧张的。

他宽慰她,无需这样,从上高中起,他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做决定,父母不过问的。后来,他弃医做电视策划人,打电话回国告知,父母就多问了一句,考虑清楚了?他说清楚了,他们也就没再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随便带个歪脖子瘸腿的回来,他们也不在乎?”画尘撅起了嘴。

他笑:“他们不过问,并不是真的置之不理,而是他们信任我的选择。”

画尘嘀嘀咕咕,不知咕哝着什么,把带来的行李翻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才挑选出一套衣服去他家做客。

何父不是富豪,但他会教导你怎样成为一个富豪。何母,终日研究的是唐诗宋词的风花雪月,完全不食人间烟火。晟华在他们眼中,其实什么也不算的。华晨也没想到打着晟华的旗帜,可是看看镜中的自己,如果有钱属于优点的话,那除此之外,她就没第二个优点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跨进何家的大门,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盛大的接待。一个晚上,她都恍恍惚惚的,像做梦一样。

何父、何母,竟然是舒意的读者。

“怎么回事?”回公寓的车上,她问何熠风。

“我给他们各寄了一套你的书。”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幸好我是舒意,不然他们就不会喜欢我了。”画尘自言自语。

他宠溺地斜过来一眼,“你不是舒意,我就用别的法子。”反正那个人只是你。

画尘嗔怪地瞪了瞪他。“早说啊,害我愁得要命,瞧,都瘦了。”

“真瘦了?”他似信非信。

画尘说道:“我现在是衣服穿得多,不是胖。”

进了屋,泡好热水澡出来,有点口干,走到桌边喝茶。他坐着,目光似乎和平日不同。

她刚想发问,他猛地一扯,将她扯到了怀里,唇覆盖了上来,滚烫又湿润。手指轻巧地解开她的睡袍,贴上她的肌肤。经过之处,犹如燎原之火。“真是瘦了”这几字带着急促的气息,竟有一种缠绵悱恻的味道。她只觉得酥软无力,心里又如同微雨拂过初芽的柳枝,轻柔无限。

这一夜,在他的爱抚与怜惜之中,她成了他的一根“肋骨”。

第二天,画尘好像倒过来了时差。两人租了一辆车,沿着海岸线寻觅各式海滩,捡几块小贝壳,拍几张照片,再顺路去悬崖峭壁上的小教堂里探探险。画尘喜欢当地的风俗博物馆,每一处,都停留很久,喋喋不休的和他说个没完。

科孚岛的盛名,是因为茜茜公主,她在这里还建了座行宫。每一年,她都要来这里度假。在她患上严重的肺病时,也是这里的阳光和海风治愈了她。“对了,还有一部喜剧片,叫《我的盛大希腊婚礼》,也是讲希腊风土人情的。”画尘敲着头,冥思苦想。然后,有点为自己对希腊浅薄的了解而不好意思。

何熠风发现了一件事,这次画尘没有手绘地图,甚至都没有查询当地的资料。仿佛把一切都交给了他,随便天涯和海角。他一下子明白了,尽管笔下的文字那么悠闲、惬意、但不管在哪里,她都是一个人。她会孤单,会胆怯,会不安,唯有把功课做得充分,她才是安全的。

天黑了,夜色如黑咖啡般浓郁,但每时每刻都是新鲜、有味道的,他们坐在走廊下的咖啡座,沐浴纯净的海风。画尘拿着相机在拍路人,他翻着一本当地的旅游资讯杂志。杂志做的很精美。

不知拍到了什么好玩的,画尘笑的声音很响。

“画尘。”他抬起头,神情很郑重。

画尘应了声,看过来,手自然地放在他的掌心。

他知道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他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了,他将她的手按在他的心窝,“你在这里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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