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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把从前的那些痕迹抹杀得干干净净了。”华小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像他这样作恶多端的人总是活得好好的呢？老天爷为什么就不惩罚他一下呢？”
邱涛拍拍华小瑶的肩头，平静道：“会的，老天爷一定会惩罚他的，只是现在时机还没到。小瑶，你不要着急。我觉得，甘一亮很有可能会借黄月霞的死做些文章。虽然我猜不到他会怎么做，可只要他做了，就会给我们留下线索，留下突破口。我们先静观其变好了。”
华小瑶有些无可奈何地耸耸肩：“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两天后，罗叔的那个远房亲戚来了消息，说是他们鑫荣钱庄可能要关门了。华小瑶大为惊讶，连忙约了他在外面碰头。
罗叔的那个远方亲戚叫罗亮，虽然长得五大三粗，样貌凶恶，但真正相处下来，才发现他实际上脾气直率，没有任何的心机。
罗亮一见到华小瑶，就一脸愁苦地说道：“华小姐，我可能要失业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工作呀？”
华小瑶微微一笑，帮罗亮的茶杯里添了点儿水，不慌不忙地应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罗亮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几天，我们鑫荣钱庄已经不往外放债了，上面交代下来，让我们在一个星期之内把所有的外债全部收回来。我听兄弟们说，老板多半打算关门了。华小姐，我没什么本事，也就空有这一身的力气。如果我们鑫荣钱庄真的关门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有力气就总会有饭吃的。罗亮，你先别着急，工作的事，我会帮你留心着。”华小瑶一边安慰，一边问，“不过，好端端的，你们老板怎么就突然想着要关门了呢？”
罗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小喽罗，每天的工作就是四处去收账。连幕后大老板的面也没见过。不过，每天给我派活的大哥说，老板可能想把钱转到国外去。”
“把钱转到国外去？哪个国外？泰国吗？”华小瑶问道。
罗亮想了想，说道：“这我可不知道。但是有点奇怪的是我们鑫荣钱庄原来一直跟泰国那边关系挺密切的，那几个专跟泰国生意的兄弟平常都是最忙的，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却格外的清闲。”
华小瑶细细琢磨了一会儿，问道：“跟泰国生意的那些兄弟，你熟吗？”
“说不上很熟吧，不过也常在一起聊聊天。”罗亮实话实说。
华小瑶呵呵一笑：“既然是兄弟，你还是应该提醒他们一下，可能他们的饭碗比你的饭碗丢得更快。如果他们在泰国那边有靠山的话，还是赶紧寻出路的好。”
罗亮睁大了眼睛，问道：“华小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呀？”
华小瑶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多做些准备总没坏处。虽然我对你们鑫荣也不太了解，可凭直觉认为你们老板可能是想断了跟泰国那边的生意。那么，那些跑泰国生意的兄弟岂不是很快就要没饭吃了。罗亮，你在这个圈子混着，靠的就是朋友关系。如果你现在能及时地提醒他们一下，没准以后他们会记得你的好。”
罗亮抓了抓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华小姐，你说得对，不管有事没事，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华小瑶微笑点头：“就是嘛。你们老板也没说要炒你，可你现在不是已经在想着找后路了吗？”
“就是，就是。我是得提醒他们一下。”罗亮认真道，“大家都是朋友嘛，就是应该相互帮助。”
华小瑶又跟罗亮闲聊了一会儿，承诺说，如果鑫荣关门了，一定帮他找个糊口的活儿干。罗亮最后千恩万谢地笑着走了。
华小瑶看着罗亮走远，掏出手机，拨通了邱涛的电话。二十分钟后，邱涛出现在华小瑶的面前：“怎么样，是有新进展了吗？”
华小瑶将刚才跟罗亮聊天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黄月霞死得突然，甘一亮现在还没来得及找人来替代她的工作。就像你说的，甘一亮和华宇海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是相互信任的关系。所以我觉得，华宇海是想趁着这个时间差尽快转移掉大部分的资金，争取主动。我觉得他有可能想脱离跟甘一亮的合作。”
“有道理。华宇海肯定不喜欢受制于人，可甘一亮那样的人肯定也不可能让他占便宜。这些年，黄月霞夹在他们中间，为他们缓冲了许多的矛盾。现在黄月霞一走，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了。鑫荣钱庄一直以来应该是黄月霞和华宇海两个人在管着，现在好不容易有一段真空的时间可以让华宇海一个人控制，他当然是要把他的利益最大化。”邱涛的想法跟华小瑶不谋而合。
“华小波去了英国，谢丽萍也在办移民。华宇海当初本来就不想离婚，他现在开始转移他的财产，是不是也打算去英国呢？”华小瑶继续说着自己的推测。
“去不去英国倒在其次，他能趁着这个时机把许多的钱财转移出去倒是很聪明的做法。毕竟他在鑫荣的钱并不怎么能见光，只有安全转移到国外了，他才会放心。”邱涛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也是。以前黄月霞在的时候，代表了甘一亮的利益，他没办法把生意停下来，只能让钱一直转着。虽然看着钱越来越多，但并没有真正落在他私人的口袋里。现在他趁着这个时间差，把那些钱落袋为安，倒真是精明得很。”华小瑶不禁叹了口气，“华宇海这个人总是这么精于算计。”
邱涛瞥了华小瑶一眼，饶有兴致地说：“不过，你是不会让他这么如意的，不是吗？”
“是啊，他和甘一亮不内讧，我还看什么戏呢。”华小瑶呵呵笑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攻心
果然，没两天，罗亮就打电话来说，鑫荣钱庄跟泰国那边的生意又密切了起来，而且泰国那边好像还派了人过来督促跟鑫荣的生意。
华小瑶问罗亮，是不是鑫荣又恢复了放债。罗亮在电话那头开心地说，是啊，他现在心里踏实多了。因为有放债，就有收债；有收债，就有活干；有活干，他就不愁没有饭吃了。
华小瑶知道，华宇海的如意算盘又一次被自己打破了，他跟甘一亮的纠葛还要继续缠绕下去，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脱身就走。出来混了那么久，很多东西总是要还的。
她很满意罗亮的那些兄弟这么快就在泰国那边寻求到了帮助。只是这次从泰国派过来的人是谁呢？华小瑶很好奇。可罗亮说他没见到那个人，那个人住在华美酒店，给他派活儿的大哥都是每天到华美酒店去跟他汇报工作。
华美酒店？华小瑶想起来，高宇昨天也打电话来说，华宇海去了一次华美酒店。那么，华宇海也应该是去见那个来接替黄月霞的人了。
不管怎样，华宇海和甘一亮之间是已经有了嫌隙，而且这嫌隙应该会越来越深。华小瑶相信只要这嫌隙一直存在着，他们的内讧就迟早会发生。她会耐心等着。
厨师选拔大赛明天就要进入最后的决赛了，华小瑶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她已经酝酿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打算在选拔赛后进行实施，她希望这次选拔出来的人才可以跟自己一起开创出华业集团的新时代。
下午，华小瑶早早地就下了班。她要养足精神，明天以最饱满的状态出现在选拔大赛上。她要亲眼见证自己一手策划出来的大赛完美落幕，好好地享受一下收获的喜悦。
华小瑶回到华家大宅，看见老张和张嫂正坐在厨房里摘菜。两人都没有太多的话，但偶尔的一眼对视，就能让人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温暖和默契。华小瑶想，平淡而踏实的夫妻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吧。没有热烈的旋律。但流淌着淡淡的温馨，让人安宁让人平静。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张嫂已经起身。跟她打起了招呼：“小瑶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也不出个声儿，是要故意吓唬我们吗？”
华小瑶俏皮道：“是啊。本想听听你们夫妻的私房话，结果你们什么都没说，真没劲。”
老张憨憨地说道：“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还有什么私房话呀。”
华小瑶呵呵一笑，随口问道：“今天华夫人没出去吗？”
老张应道：“华夫人上午去了一趟华美酒店，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中午饭也没下来吃，好像是不太开心。”
“哦，这样啊，那我去看看她。晚上蒸一条东星斑吧。华夫人爱吃。”华小瑶简单吩咐了几句，便出了厨房。
赵唯华也去了华美酒店。看来。她果然是下在自己身边的棋子。而且，以这样的情形来看，她似乎更直接听命于甘一亮那边。那么，甘一亮到底要让她做什么呢？她怎么会去了华美酒店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呢？
华小瑶敲开了赵唯华的房门：“Jessica，我听张嫂说，你中午没有下去吃饭，是哪里不舒服吗？”
赵唯华把华小瑶让到屋里坐下，轻轻揉了揉额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头晕，想是这天气太热了，让人有些发闷。”
华小瑶呵呵笑道：“是不是这戏杀青了，没了事做，有些无聊呀？你怎么不出去走走呢？以前，你不是很喜欢出去旅游的吗？对了，Jessica，你老家好像不在A市，是吧？你何不趁着这段时间有空，回去看看呢？等过一段时间，‘沉默者’开始巡回宣传，你想找空闲都难了。”
赵唯华勉强一笑：“我老家没什么亲人了，所以回去也没什么好看的。”
华小瑶不动声色，一脸抱歉地说道：“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家的情况，是不是惹你伤心了？”
赵唯华摆摆手：“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
华小瑶却突然眼圈儿泛红，哽咽道：“没想到，我们还是同病相怜的人。你说，怎么我们的命就这么苦呢？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真是想想都觉得心酸。如果我爸活着的话，该有多好。你有丈夫，我有父亲。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