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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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天后-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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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席上,章沫沫卯足了劲中从旁边的花篮里狠狠揪出一朵艳黄色的菊花,花瓣一片片扯掉,不久这招展的金菊就变成了棒棒糖,刚好可以用来当飞镖!那一群女人时不时向她瞟过来的目光,真是想让人忽略都难!虽然隔得远,可是有几把尖利的嗓音,还是将‘扫帚星’几个字硬塞进了她的耳朵。

正在评估这飞镖的行程能不能扎到那几个女人的嘴巴里,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句轻声的呼唤。

“沫沫,”身旁的姐姐微侧了头瞧着她,满目难掩的关切;“已经这么久,你就别总虐待自己了;吃饭不好好吃、衣服也穿成这样,还挂着这破眼镜干嘛……我看着心疼!”

一句来自世界上剩下的唯一亲情间的关切,悬悬把章沫沫的眼泪给逼了出来。

“姐,我没事。倒是你,这一年多受了这么多苦,都是因为我……”

她黯然垂了头,下一秒,却被念晴握住了手。两个人的话都说得小声,语调带了些颤抖。

“你说什么呢!”章念晴叹了口气,“这怎么能怪你?!而且,沫沫,要不是你,我怎么能……嫁给项左……”

“姐!”章沫沫心下一急,手里的飞镖也落在了地上;“你忘了一年前那次舞会上,满场女宾,姐夫他独独就邀你跳舞。那一天,你越洋电话打给我,兴奋地跟我说了两个小时!若不是他当时就对你情有独钟,后来,又怎么可能指名要同你相亲呢?!”

章念晴被她说得心下一动,不由的,竟是眼波中万缕柔情缱绻;直看到章沫沫似是一针蜜糖扎进了血管,百般复杂中竟说不出那是甜、还是痛。

此时,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号码,章沫沫匆忙站起身走出了会场。

“齐伯伯,您好……什么?要毁约?”章沫沫忍不住高呼一声,连忙走进了会场外面的洗手间;此刻连那付沉甸甸的平光眼镜也被嫌碍事直接脱在了洗脸池子上,“您看,我们的设计底样都打出来了,都合作了这么久,您怎么能在这时候撤单呢?再说,您也付了定金和预付款……”

“沫沫,我和你父亲也算是旧交了,但是这次真是没办法。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电话那头,犹豫着讲了这么几句,便顿了下来,“我们利丰也是小本生意,惹不起这尊大菩萨……”

听到这里,章沫沫心下猛得一沉,什么‘得罪不起的人’、什么‘大菩萨’,能让利丰这样的老品牌都称为‘大菩萨’……

恍然间蓦然一惊,想也没想冲口问了一句,“是我姐夫,是项左,对不对?齐伯伯?”

沉默,就代表了承认;就在章沫沫兀自不肯相信这样残酷的事实、正想着再追问一遍的时候,只觉手里一凉,手机已经被人夺了下去。

她猛得一回身,一个男人不知在她身后立了多久。

这一下,却是一身冷汗都被逼了出来。

项左,并没有瞧她;修长硬朗的手指,缓缓滑过那小巧的手机,一下下翻来合去。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正统到了极致;身上每一平方厘米似都蕴涵着近乎冷酷的精明,没有瑕疵、却也找不出一丝温度。

半晌,这才冷笑一声,英挺的眉眼、散着寒意的视线,毫无遮拦地打在她的身上;可是偏偏,嘴角却噙着笑。“干嘛不直接来问我?现在,又没胆了?”

章沫沫心下清清楚楚的,听到‘咯噔’一声,像是哪一处的弦被生生扯断了一根;随之释放开来的,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掺杂着恐惧的苦楚。她抖着嘴唇,硬生生将那恐惧压住,挺直了目光对上他。

“上个月,腾龙退单,也是你?”

“如果,我说,是我……”一字一字,男人随着话音,一点点靠近;巨大的压迫感袭来,章沫沫毫无意识地退着,一步步,直到身后抵在了那坚硬而光洁的洗脸池上,退无可退……

“你是想求我罢手?还是继续……执迷不悟?!”

项左说着,整个人却是欺上前来,两只手臂支在了她的身侧;他欺得紧,她仰得难过,直到腰身已经后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他这才在距离她鼻间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对着他的眼睛,嘴唇都要被自己紧紧咬出血来;却仍是一言不发、满目倔强!

沉默的对峙,男人目光无奈而冰冷,深不见底的深暗眸光中,隐隐暗藏的怒意一触即发。

“沫沫!你在里面嘛……”

清脆的呼唤,伴随着洗手间大门的开启嘎然而止;章念晴,愣在了门边,她濒死一般呆呆望住洗脸池上的一对男女,半晌,抖着手,捂在了自己同样颤抖的唇上……

章沫沫此时,只觉‘轰’的一声,脑子也被炸黑了半边!瞧着项左在自己身上这暧昧至极的姿势,此时就连呼吸都像被溺在了水里。

“姐……姐!你听我说……”

她不顾一切推开身上的男人,然而,当她跑到门边,孤清的走廊上却只留下一串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收藏我的兄弟们,,,,,,,,,,握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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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漆黑的夜,车子行驶在肃静的公路上,轻快、畅然;就如这车厢里,一家人正自融融的亲情。

“沫沫,你可算是回来了,非要到英国上大学,爸妈不知道每天都要念你几百遍!我说我来接你就好啦,这两个人连一分钟都等不了,非要一起来!”

姐姐,坐在后排;在飞速退后的路灯的辉映下,她透过后视镜望到那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面,写着满满的思念。

“是啊,我女儿回来了。”这,是妈妈的声音;温柔得让人想哭。“这下好了,我两个女儿都大学毕业了!以后,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一直到你们结婚嫁人。她爸,你说是吧?!”

“嗯。”沉默的父亲,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挺着架子不愿意流露出这女人专属的温情,紧板了脸;只是她稍稍侧了头望过去,便也望见那一向严肃却深沉的男人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的微笑。

时间,凝固在这一刻;那是妈妈的温柔、爸爸的微笑、姐姐的关切……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变,在这一秒,化成永恒!只是下一秒钟,刺目的耀眼白光、急促而尖锐的刹车声、摧人心肺的喇叭声、巨大到无以形容的撞击声,生生将这永恒打成了碎片!

静!一片寂静!

两张床、白色的被单。颤抖的手,不知道是谁的手,用了几万年的时间,才触碰到那白色的被单。那下面,躺着她的父母……

透明的、玻璃窗内,是她的姐姐;美丽、温柔的姐姐,闭了眼,怎么也醒不过来……

“章念晴?你叫章念晴?”英俊挺拔的男人,冷静得,让人难以抗拒;“如果你愿意,我们深入交往看看……”

“念晴,我们结婚吧!” 那一天,深秋的傍晚;漫山的枫叶,红得耀眼。

磐石一样的男人,伟岸得、令人心慌;他炯炯望着她,握在她双肩上的两只手,无法言表的沉稳、有力。

“念晴,印刷厂的事,你别担心;你妹妹,也会醒的,一切,都有我!”他的目光如炬,一切因果俱在他的凝眸一瞥。

所有的坦然来不及释放,世界,已经变成了扑天盖地的灰暗。

“念晴?”他的眼,逼人的精厉;冷冷的笑……

“我的念晴在这里!”他的身后,忽地走出一个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是姐姐!她微笑着、幸福而甜蜜。

她想唤一声‘姐’,可是,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像是魔鬼,扼住了喉咙。

他,却愈加冰冷。“你是谁?你以为长了一张一样的脸,就可以骗得过我?!”

他,一步步逼近;而她的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你是谁?!你是个骗子!”

徒然间响起在身畔的声音,冷静、从容、绝情、残酷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到的,是项左那副英俊却透着寒意的面孔。

“你这个骗子!骗子!”满世界,都是这一个声音!她一步步退着,而身后,却是悬崖!轻飘飘的,坠落;她的耳边,有呼啸的风声,身下,早已是万丈深渊……

章沫沫‘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剧烈地起伏着胸膛,两只手,攀上胸前早已汗透的睡衣,拧成一团,手指,都泛出了苍白。

汗,自脸侧一串串滑落,还有,泪!她摸了摸脸,不知是冷是热,一片狼籍。身后的枕头,早已湿透半边,上面的泪渍兀自散发着凉意。

她掀开被子,逃命一般跑到客厅,所有的灯都打了大亮,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半拱形的装饰隔断,挂着一排鲜红剔透的水晶珠帘;长长短短、短短长长,在猛然打开的卧室门的气流冲击下,晃动着、撞在一起,发出轻缓而脆弱的声响。她缓缓瘫坐在了地上、颓然无依;所有的麻木与恐惧,一点点,被身下那坚实而平滑的地板所传递过来的冰冷温度所代替;意识,被救回了身体里。

这只是个梦!只是个梦而已!真的,只是个梦么?

江南城。紫竹苑。

最临近小区中央景观公园的一栋高层,在黑暗中沉稳而静谧得伫立;三十四层的庞大建筑物,巍峨挺峻,而在这夏末的深夜里,却只有少数几个房间,还亮着稀落落的灯光。

唯一出挑的,便是那顶层最高的一户人家,近乎是整户每间屋子都是灯火通明;却不知这家的主人,是用电不要钱、还是格外的……惧怕黑暗!

章念晴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着根本没有插电的硕大液晶电视,白白浪费着迷惘的视线;一室安静。白日里的那一幕,不停反复播放在眼前;比世界上任何一档节目更加摧人心弦的画面,盘旋着、久久挥之不散——她最爱的丈夫、同她最信任的妹妹,亲昵地相拥在一处……

双手合什、缓缓地抚上那张卸了妆却依旧精致动人的脸,她闭了眼,想要长舒一口气,却只是,怎么也舒不到底。

她的妹妹,她应该相信她!没有沫沫,她根本不可能跟项左在一起!

一年前,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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