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命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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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命交给我-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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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哦,你住对门吧。这里就我和我儿子住,没有什么女的。”
“有的有的,那个,眼角有一颗痔的……”
那颗痔林玫记得非常清楚,因为那是最先爆裂开来的地方,眼前一片血红。
老头的瞳孔猛得收缩了一下,露出恐惧的神色,仿佛一下子在记忆的最深处挖出了一个恶魔,颤抖着说:“那是我的女儿,那是我的女儿,”老头喃喃地念了几遍,双眼忽然直楞楞地盯着林玫,说:“那天,我跟她说,你先上去吧,她说好的,她上去了,就在这里……然后,就不见了啊,十年了,就在十年前的今天。”

眼镜男停了许久,然后长长吁了口气,说,我的故事讲完了。
不得不说,他讲故事的本事真得很不错,大家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屏息体会着这故事的离奇诡异之处。
邻桌传来的低吟浅笑声,慢慢把大家的情绪拉了回来。
“好故事,好故事。”一个穿着西装的胖子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说。
旁边却传出冷冷的不屑笑声,是先前那个瘦女人。
“也就是个鬼故事而已,有哪里好的。”
于是就有人哈哈着打圆场,她却不依不饶,这架势,很不讨人喜欢。
“今天大家不是来抖真货的吗,总得有点真材实料吧,这样的故事,网上一搜一大堆,费得着劲儿到这里来听吗?”
眼镜男本来挺绅士地没接茬,这时终于忍不住说:“我说的可是真的,哪里没真材实料了?”
“还用我说,这故事是真是假,你自己不清楚啊。”
“你说,你倒说说看。”
“这是哪一年的事情,几月几号,发生在哪里,什么小区,你的朋友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告诉你的。”
眼镜男皱着眉头,刚想要回答,却不料她话风一转,说:“这些我都不来问你,你也不用费力气编了。我就说几点,这个故事里有许多细节,许多对话,甚至有林玫的心理活动,请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比如说什么关信箱的时候林玫打了个寒颤啊,上楼的时候林玫的自言自语啦,和对门的女鬼说话时声音嘶哑变声啦,老头说话的时候瞳孔收缩了一下啊。”
眼镜男无声地笑笑。
“哪个人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别人的时候,会说这些的,还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这样的故事,说可信度太低还是抬举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信度。”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个故事水份太多。尤其最后林玫尿裤子一节,虽然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情,一个弱女子被吓失禁是很可能的,但有谁事后会把这样的细节告诉旁人呢。
“说故事嘛,干巴巴的怎么听,总要添油加醋。的确有些细节呢,并不是林玫告诉我的,我自己有一点演绎。但这是在真实基础上的演绎,我不过就是把它文学化了一点。但这件事情,绝绝对对是真的。”眼镜男言之凿凿,就差赌咒发誓了。
瘦女人躲在阴影里,继续冷冷发难:“主要情节就不合情理,你说对门的老头,十年前女儿也发生了类似情况。大家想一想,这么妖魔鬼怪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你们的头上,还能在这幢楼里住得下去?”
“这倒不一定,现在上海房价这么高,一般人哪买得起新房子啊。”我笑着说了一句。
瘦女人却没有理会,只是盯着眼镜男不放,说要是这故事是真的,那后续怎么样了,这一截尾指留下来了,得找警察吧,得作鉴定吧,你倒都给我们具体说说。
眼镜男有些难堪,一时却说不出来。
舒星妤这时却开了口:“好啦,我们今天当然是希望能听到些真实的故事,说假的就没意思了。但是呢,这样的故事,常常有些苦衷的,或者有一些不方便说出来的秘密。我们就约定,不要追问,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呢,也就当听个故事吧。”
看起来,舒星妤竟有些像是组织者,颇有点威信,这番话说下来,大家都附和,瘦女人也不再言语。
但这么一搅,谁也不太愿意当第二个说故事的人,生怕讲完了,又受到别人刁难。
静默了一会儿,舒星妤表示,她有一个故事。
一个“真实”的故事。
“但免不了,也有点修修补补的润色啊,事情是真的就行。”她算是有言在先了。
事情是发生在南京,南京城里。具体哪儿,我不能说。这种事情传得最快,我可不想有什么人来找麻烦。
我知道这个故事,也有年头了。这应该是零三、零四年发生的事情。
故事的主人公我用的是化名,大家不用在意。

这几句话一说,刚才被瘦女人破坏掉的真实气氛,立刻就回来了。

当年这两个人,都刚开始工作不久,房子租在一起,是同租的室友。哦,都是男的。一个叫方山,一个叫刘向。
有一点傍晚,两个人坐在客厅里闲聊,刘向说起他听到的一个传闻。
他说:“一个人走到卫生间里,把门关上,锁好,灯关了,对着镜子说三声‘出来吧’。”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奇奇怪怪的笑容。
“然后呢?”方山问。
刘向说不知道。
“不知道?”
“对,肯定会发生些事,但到底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没有人试过,或者说,试过的人已经死了。”刘向说得煞有介事,声音低沉。
方山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这种无稽之谈,你还是留着泡妞的时候用吧。”
他嘴里这么说着,但是刘向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心里还是有点怕的。这方山对类似的事情最上心不过,刘向总是说些传闻逗他。
刘向抬头看了看客厅墙上的挂钟,说:“不信的话,你尽可以试一试,好了,晚上我有饭局,十一点前应该会回来。”
刘向快走出门的时候,方山在后面问了一句:“你呢,你试过没有?”
“没有,我不敢。”刘向回答得很干脆,‘怦’的一声,门在他身后关上。

说到这里,舒星妤停了停,眼睛在几个听众脸上溜了一圈,尤其是在瘦女人脸孔上多逗留了一会儿。
这个故事,是后来刘向告诉我的,关于方山在刘向离开后的行为,是根据最终的结果,以及刘向对于他室友的了解,再加上合理的想象补充出来的。
大家都点头表示认同,并急切地希望舒星妤赶紧说下去。

刘向离开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五点三十分左右。方山先泡了一盒方便面,三两下吃完,把面碗扔在茶几上也不先收拾,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对于刘向说的那件事,他原本是不打算去实验的。
当然方山不会认为是自己不敢,没胆子。他大概觉得这事情太无聊,可是做了,是在贬低自己的智商。要知道,人总是会为自己的退缩找这样那样的理由的。
可供选择的频道很多,虽然都是些没大意思的节目,但对打发时间却很有效。时针缓慢地移动着,窗外早已一片漆黑。那一天云层很厚,看不见月亮和星星,他们住的小区,路灯并不多,而且是有些黯淡的昏黄色的光,走夜路很有些怕人,被投诉许多遍了,却迟迟没能解决。方山住的是A座503单元,两室一厅。两个住客都很省电,晚上并不会把所有的灯光都打开,所以那个夜晚,除了客厅里闪着发自电视机的五颜六色的光外,其它房间都被黑暗完全统治着。
这样的环境,通常一个正常的男人,根本不会再意,更不用说被吓到。但是一来呢,这个方山是个叶公式的人,并不算很大胆的;二来之前被刘向那么一说,心里总有这事的影子在。所以他电视看着看着,就会忍不住往电视机的右边瞟一眼瞟一眼。那就是卫生间的位置,卫生间的门通常是不关的,就那么虚掩着。当然,里面没开灯,黑窟窿东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方山也不知道瞟了几眼,或许他盯着那扇门看了很久。然后他忽然站起来,打开厅里的大灯,然后走到每一间房里,把灯打开,让光充满房间的每一个角度。
但总有照不到的角落,总有阴影的,不是吗?舒星妤嘲讽地夹了句评论。
方山当然也开了卫生间的灯。卫生间的灯是在卫生间里面的,得走进去才能开。这时候方山肯定已经开始怕了,他也许根本就没有走进去,当时房子里就他一个人,做什么没胆掉份的事情,都不会有别人知道。所以他也许只是贴着卫生间门口,把手伸进去,摸到那头的开关,一按。呼,顶灯亮起来,照出卫生间里的每一事物,清清楚楚,没有半点异常。
方山走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继续看电视。他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响,而且每间房间的灯又全都打开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但他就是不自在。
恐惧这个东西一冒出来,三两下是摁不回去的。
这幢大楼以及这个小区是新建的,方山和刘向搬进来不久。这个小区里住的人似乎都很冷漠,邻居遇见了也很少会打招呼。虽然这年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的确越来越疏远,但这小区里的情况格外严重,时间住的长了,连方山和刘向也受感染,变得有些冷漠和压抑。呵,这些现在听起来都是题外话,但是我把故事讲完以后,你们就会明白,这些和这个故事,是有些关系的。
方山的屁股在沙发上越来越坐不住,总是想起该死的卫生间该死的镜子。他有一种想试一试的冲动,但又怕真会出什么事情。而他心里,又为自己的这种可笑担忧感到不耻。
他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得越来越响,直到电视机发出‘嘶嘶’的杂音,音波射向空旷的房间,似乎还有些回声。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刘向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这个时候,方山站起来,走进卫生间。并不是他想要试验什么,很单纯地,他要撒尿。他已经忍了很长时间了,当然他或许可以继续忍下去,一直忍到刘向回来,可是这算什么呢,一个男人哪能容忍自己胆小到这种程度?
方山尿完,转过身,拧开水龙头冲手。他冲完手,俯下身,扑了把水在脸上,然后直起腰,望着镜中的自己。
每个人都照过镜子的,但大多数人照镜子时,并不是呆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怎么说呢,那有点怪。说不出来的怪。也许这就是那么多关于镜子传说的由来吧。
在那个时刻,方山照了镜子。他照镜子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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