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该死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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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该死的凤-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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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三太子眼里容不得这等粗陋俗物,抬手一挥,扇出一豆真火,将那套宫衣付之一炬。

丫头哪里料到这个场面,眼看着华美宫装化为灰烬,傻了傻眼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打滚不依:“唔……你烧了我的衣服,你是个坏鸟,坏神仙!你赔!你赔!”

这一下把如意哭得心里有些着慌,忙道,“我自会赔你一件天上有地下无的,管教你在人前出尽风头。你且休要哭闹,我去去就来。”一顿脚上了云头,倏忽不见。

天河岸上缥缥缈缈的云雾里有一座锦澜阁,乃是天宫里的织姬绣娘们每日劳作的地方。锦澜阁临着天河水,每每有阁里的仙娥来河边浣纱洗布,采摘云霞回去纺线织锦。

这日天河边异彩大盛,霞光四起,惊动了锦澜阁的织姬,众女倚着栏杆向下望,见一人头戴冲天冠,脚踏无忧履,一袭华光流彩的锦袍,周身烟霞腾绕,飘然而至。

这人徐徐上了锦澜阁,对着众仙娥拱手作个揖,“诸位仙娥姐姐,岐山神宫凤三太子如意冒昧来访,望乞恕罪。”

阁内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仙娥们个个掩面低头,羞得手脚没个放处。有年纪稍长些的,行事较为沉稳,施施然对如意还了一礼:“凤三太子驾临,不知有何要紧事?”

“素闻锦澜阁的姐姐们心灵手巧,天界各仙家所着衣袍皆是出自此处。如意腆着面皮,也想向姐姐们讨要一件。只是今日仓促,不曾备得花红酒礼相谢,改日定当厚备谢礼,亲自送上锦澜阁。”

当日傍黑时,澧王爷携女进宫赴宴。

茶楼酒肆之中,又多了一项谈资。

“听说当今圣上今晚于御花园中大开宴席,广邀京城里高官大员,王侯将相。近来也没传闻哪里边疆赢了战事,哪员猛将建了功勋,不知今日之宴所为何事?”

有捕风捉影之士故作高深,捋一捋须道,“呵呵……老弟你孤陋寡闻了吧?此宴非是高官将相之宴,而是佳人娇客之宴。”

“兄台何出此言?”

“今日之宴,各家都是携女赴宴,家中无女或是年纪不相当的,即便官居高位,也不在受邀之列。”

“这却为何?”

“当今东宫太子殿下年已十六,尚未立妃。我料想圣上定然是打的这个盘算,趁此机会,早日把太子妃的人选定下来。”

“原来如此。不知依兄台所见,哪家千金能雀屏中选,早登枝头呢?”

“信义侯家三小姐暮云品貌出众,端庄淑惠,素有贤名,可辅佐太子主持东宫。”

众人点头称是。

且说杨不愁进了宫,先随着澧王爷给太妃娘娘问个安。太妃娘娘是先太师之妹,澧王之母杜妃。

太妃娘娘一见杨不愁,忙伸手从地上拉起,揽入自己怀里边抱边摸:“哎哟,快让皇祖母看看……啧啧,这小模样越发得出落了,这两年长得更像你娘。你娘啊……当年若是嫁给我那皇儿,不知道你皇祖母我现在膝下已经有几个孙儿喽……唉!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呜呜……”素白的帕子揩不净腮边潸潸的泪。

杨不愁与澧王爷心中俱是深深一叹。这些年来,多少好话劝尽了,太妃娘娘还是看不开。每回皆是如此,平白将一个团圆喜乐弄作伤情悲怀,何苦来哉。

御花园里,大宴四方宾客。

同来赴宴的闺阁女儿们都是首次入宫,平日在家中深闺里教养,哪里见过生人?一眼望去,俱都柳眉积翠,杏眼含羞,各个傍着自家爹爹同席而坐,垂首敛目,说不尽的端庄娴雅。

此时皇上圣驾未至,离开席尚早,澧王爷知道自家女儿小孩儿心性,怕是禁不得饿,端起桌上的果品给她。杨不愁从中挑了一个桃子,双手捧着,啃得咔咔作响。一会儿功夫,就把嘴上的胭脂和着桃子一起吃进了肚。

近处一座楼台的飞檐之上,如意枕着手臂看得直摇头,这澧王家的女儿啊,真是没得治了。

少顷筵开,酒菜上桌。君臣们三番五次互相敬了酒,好戏这才开场。

皇家内侍执一本名册,依顺序让众家千金次第献艺。

说起来,杨不愁的序位还让内侍们颇为头疼了一阵。当初皇后娘娘筹备此宴时,费了不少思量。这位无忧郡主年纪尚小,且恶名远播,本不在受邀之列,可她老爹澧王爷身份特殊,自家叔嫂,不好驳了面子,有好事也要先便宜了自家人不是?转念一想,此女顽劣,料与东宫之主无缘,就卖个面子给六千岁也罢。

内侍们玲珑心窍,洞悉帝后的心思,想破头皮给杨不愁排了个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序位。不是开头,不是压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是太子连同君臣们有些怠乏心不在焉的时候,底下觥筹交错,谁还在意哪个在献艺,哪个在出丑?

前面的千金们有的抚琴,有的赋诗,有的作画,有的唱歌,各有千秋,尽显风流。

论到杨不愁时,内侍们连连呼唤,“无忧郡主何在?无忧郡主何在?”

澧王爷刚才与官僚们互相劝酒,一时没留意,此刻再找,却从脚边拎起一个小小人儿,原来方才她偷喝了两杯甜酒,酒劲儿一上头,呼呼地睡过去了。

慌乱中杨不愁被人拍醒,急匆匆地上场。先施礼向上叩拜,道:“无忧郡主杨不愁给皇帝伯伯,皇后婶婶,太子哥哥献舞一曲。”

罩在外面的斗篷一落地,霎时露出里面的仙衣锦裙,缥若烟尘,灿如云霞。

本作者实在是迎风乱晃的墙头草一根,哪里呼唤我,我就往哪里来了。这不,此文一听说有人要看,我就马上来更了一章。唉!

耳根子软,没办法。

这下估计要在《半推半就》那里惹众怒了。好吧好吧,我明天就回去更那边了……

出丑的丫头

如意靠在檐廊之下看满座佳丽,羽扇也摇头也摇。单看小郡主时,还道凡间女子无管教无规矩,可这一个一个坐得笔挺,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笑,看起来的确煞是愁人。

杨不愁那丫头年纪太小,相貌还没大长开,在这一群莺莺燕燕里头,论不上什么姿色。不过,如意细看时,觉得丫头脸上那一双眼倒是比别人家女儿的都黑些。

耳边丝竹齐奏,这厢一曲舞已经应声而起。天家仙品果然不凡,一身云裳无风自动,在满堂红烛宫灯之下翩若惊鸿,缥若流云。

这支舞是来王府献艺的歌姬舞娘所教,原作删删减减下来,勉强零碎拼凑了些较容易的动作,若在平日,十成里倒是能记个七成,剩下三成胡乱比划比划也就糊弄着过去了。可今晚临上场时出了点岔子,喝了两杯甜酒,眯了一阵瞌睡,脑袋不甚清醒,脚底下也没个稳当。满座的人光看见小郡主身上的衣裳在飘,没留意她落下的步子都未踏在拍子上。

踏不踏在拍子上,其实无须太计较,顶多是出些丑,满京城的人都是从小看她笑话惯了的,出丑倒也不是什么太大件事。

可若是踏在别的地方,那就大大不妙。这不,一个没留神,踏着了裙摆和衣带,晃了几晃就啪唧一声摔在地上。

小孩子家个头矮,摔个一下两下也摔不疼。如意便一旁袖手,没施法扶她。即使是神仙,在凡人面前滥施仙法,让人瞧见了上奏天庭,怕也是会遭天官教训的。

谁知她摔这一下不算完,竟咕咕碌碌向一边滚,滚来滚去就滚进了桌子底下。扶了扶尚晕晕乎乎的脑袋,挣扎着向外爬。不知谁的绣满金丝线的衣裳下摆正在眼前,她顺手抓了,就力使力爬出桌下,努力抬了抬头。

正对上的是一张面容沉静的脸,少年老成,持重端肃,若干年后想必又是一派帝王之风。那人不喜不怒,淡着一张脸道,“不愁妹妹,许久不见,你越发有趣了。”

杨不愁两只手此时还攀在他膝上,仰着脸与之对视,眉头扭成一团,满面迷茫,“喔呀!是太子哥哥呀!我怎么滚到你桌子底下来了?”

太子两手伸至她胁下,将她一个小小的身子拎起来立起,挥了挥衣袖掸掉她身上的浮尘。“怎么如此不小心,哪里摔痛了没有?”

“唔……痛倒没有多痛,只是怎么老觉得脑袋晕晕的。”

太子拉她在身边坐,转身向内侍道,“郡主还是小孩子,跳几步做个样子也就罢了,哪能当真让她跳这许久?去安排后面的吧。”

内侍们领喏而去。

帝后大臣们暗自摇头,唉,这个无忧郡主啊,年纪既小,又是个扶不上墙的,此番招来赴宴还真是耍笑了。

如意也摇头,哎呀呀,白费了他放下身段舍下脸皮求讨来的霞衣云裳,遇上这丫头,还真就糟蹋了那身衣服。

清风,明月,夜色深沉,宴中君臣尽欢。

回府的路上,丫头闹腾乏了,酒劲儿也上来,双颊酡红,气力不支,歪倒在王爷爹爹怀里养精神。澧王爷抚着她问道,“不愁丫头啊,你可愿做太子妃?”

“咦?太子妃?那……那岂不是要嫁给太子哥哥?”杨不愁皱着小脸盘算,“太子哥哥呀,人倒是很好的,刚才还总帮我挟菜吃,只是不会笑,要每天对着那个脸的话……我要是觉得闷了怎么办?”

王爷转念又道,“罢了,做太子妃有什么好,将来还有一堆女人跟你抢男人,太过窝囊,咱可不受那些委屈!太子妃也罢,母仪天下也罢,我澧王府不稀罕他那些!等你长大些,爹爹就带你四处走走,若是碰见一个你喜欢的又能一心一意对你的男人,咱们就抓他回王府给你当相公。”

杨不愁歪着头想了想,还是不甚明白,答得有些迟疑。“……哦。”

如意坐在车顶上翻白眼,果然是自家爹爹看女儿,哪儿哪儿都称心,稀罕不稀罕的,那也得她有本事做才行。

其日风和日暖,草色新碧,花荫艳浓。小郡主摒退左右侍从,独自于院里秋千上玩耍。

如意坐在梧桐树上观看,见那丫头一人悠悠荡荡,秋千也摆不动多远,心下颇觉得有些无趣,便手挥羽扇,送一道仙风,将那秋千乘风托举,直荡向青湛湛长空之上。

那边秋千上丫头一声惊呼,这边树中的老梧桐也连连叫道:“险甚!险甚!三太子提防些,莫摔伤了我家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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