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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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衡的时间-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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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脸红了。

“我不是警察,”温西说,“但如果这些日子警察想找布莱特先生的话,我会觉得很正常。你们不要说任何与此有关的事,除非你们碰巧遇到布莱特先生,不管是什么时候遇到他,你一定得让我知道。我现在住在威利伍康伯——在贝尔维尔酒店——如果我不在那儿的话,你们可以在这个地址找到我。”

他给了他们一张卡片,谢过迈瑞威泽先生和亨利,并告了别。旗开得胜,他觉得自己这边有了进展。恩迪科特的白色剃须刀里,肯定不可能有两把都一样被过度使用,并在象牙处有一样的划痕。毫无疑问,他追踪的正是那把,而且如果——

好了,现在他只需要找到布莱特先生。一个流浪理发师,肩膀有点小问题,这样的人应该不难找到。但总还有一些煞风景的可能性,比如布莱特先生只是演一次理发师而已。如果这样的话,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名字不叫布莱特。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找到一部电话机,给威利伍康伯警察局打了一通电话。

格莱谢尔警长接了电话。他饶有兴致地听温西怎样追踪这把剃须刀的历史。他自己并没有观察到象牙上的划痕,但如果勋爵阁下愿意等一等的话……你好!温西勋爵还在吗……是的,勋爵阁下说得没错。真的有划痕。几乎看不出来,但真的有。这的确是很奇怪的巧合。看起来似乎真的值得去调查一番。

温西又说了几句话。

是的,完全没问题。斯汉普顿警察应该去追踪布莱特。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亚历克西斯从布莱特那里买到的这把剃须刀,但真奇怪,如果他想要一把剃须刀的话,为什么不在威利伍康伯买呢?是大约三个星期之前,是吗?很好。他会去看看能查到什么。他还会查查亚历克西斯那一段时间有没有去斯汉普顿,或者有没有人在威利伍康伯看到过布莱特。他很感激温西勋爵为这件事不辞辛劳地帮忙,如果勋爵阁下想回威利伍康伯的话,这里也有一些进展可能会让他感兴趣。现在已经很明确了,这就是一起自杀事件。尸体有没有找到?没有。尸体还没有回岸上呢,而且风还是把浪潮托得很高,磨刀礁林那边现在还是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第九章 平铁的证据

来,现在告诉我,是谁摇的铃?

——《新娘的悲剧》

星期天,六月二十一日哈丽雅特·范内和彼得·温西勋爵肩并肩地坐在沙滩上,看着邪恶的平铁方向。海面吹来一股清醒的、带着咸味的劲风,吹乱了哈丽雅特的黑发。天气还好,但云朵在天穹上躁怒地滚动着,阳光只是在云层撕开的一瞬间才透出来。在磨刀礁林那片礁石上,海浪被撕成暴躁的白色断片。那大约是下午三点,潮汐已经到了最低点,但就算这样,平铁还是不能完全露出水面,而且大西洋的海浪不停地翻滚,在礁石的底部重重地拍打着。他们两人中间有一篮食物,还没有打开,温西在潮湿的沙子上画着他的计划。

“我们想要得到的是,”他说,“死亡的时间。警察已经把亚历克西斯到这里的方式搞清楚了,那看起来没有怀疑的必要,真是件好事。星期四十点十五分的时候,从威利伍康伯有辆火车会在达里关卡停靠,好载那些去赫尔斯伯里集市的人。亚历克西斯就是搭乘这辆火车,在达里关卡下的车。我想那一定是亚历克西斯,不会搞错的。他的黑色胡须和整洁的服饰那么引人注目,我想我们可以把这个当做已经证实了的事实。火车上的乘警记得他,还有三四个别的旅客。而且,根据房东提供的他离开房间的时间,也正好能赶上这趟火车。威利伍康伯火车站卖票的人也记得他。亲爱的哈丽雅特,还有一张威利伍康伯和达里关卡之间的头等返程票一直没有人取消,也没有人使用过。”

“一张返程票?”哈丽雅特问。

“一张返程票。私人侦探小姐,就知道你的反应会这样强烈,这似乎把自杀的推断给勒死了。我跟警长也这么说,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自杀事件,特别是外国人的自杀,如果其中没有不能解释的东西,那就不叫自杀了。”

“也许在现实生活中真是这样的,”哈丽雅特若有所思地说,“一般来说,人不会一边计划着自杀,一边还买一张返程票,但现实中的人是各种各样的。也许是顺手,或者只是个爱好,或他那时还没有下定决心要自杀。”

“我本以为我的朋友帕克探长是地球上思维最缜密的家伙,但你把他打败了。你可以排除爱好这个说法,我绝对不相信我们那位精致讲究的亚历克西斯会有这样的爱好,专门乘火车去达里关卡,然后走上四个半英里,仅仅为了去忧伤的海边哭泣。不管怎样,我们得注意,那张返程票我们需要给出合理的解释。很好。继续说吧,除了亚历克西斯以外,没有别人在达里关卡下车,但许多人在那儿上了车,所以我们不清楚亚历克西斯后来干了什么;但如果我们假设他以中等速度一小时三英里行走的话,他达到平铁的时间不会迟于十一点四十五分。”“等一等。潮汐是什么情况?星期四什么时候潮汐在低位?”“下午一点十五分。我已经查过了。在十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平铁的根基之上还有大约五英寸的水,但礁石有十英寸高,而且不靠海的那一边是渐渐升高起来的。在十一点四十五分,或者在此之后不久,我们的朋友就可以在不弄湿鞋面的情况下走到礁石那里,并坐在上面。”

“好。我们确认他的鞋面是干的,所以这和推测很吻合。接下来呢?”

“什么?是他割了自己的喉咙还是别人干的?他什么时候死的?太遗憾了,尸体被潮汐冲下去了。即便现在尸体出现了,也不会告诉我们任何东西。当你看到尸体的时候,他还没有僵硬,你还说你不能肯定他是否已经变凉了?”

“如果,”哈丽雅特说,“当时在那个礁石上有一块冰的话,你都可以在冰上煮鸡蛋。”“头疼,头疼。等一等。血迹,那是什么样的?你有没有注意到,血是厚的红血块,还是像胶质一样的白色血清,红色的部分在底部?”

哈丽雅特摇了摇头。“都不是,那血是液体的。”“是什么?”“液体。我把手放在尸体上的时候,那血还很湿。”“我的天哪!等等,血是在哪里?我想一定流得到处都是。”“不是这样的。在尸体下面有一摊血——就好像他是面朝下躺着,冲着面盆割喉咙一样。血都集中在礁石上的一个洞里。”“哦,我明白,这就对了。我想那个洞里都是潮汐留下来的海水,那种看起来像血的东西其实是血和水的混合物。我现在想——”“但听着!别的地方也是液体。还从他的脖子向外滴呢。我把他的头扶起来的时候,血流得更多。太可怕了!”“但是,我亲爱的姑娘——”“怎么?你继续听!我试着把他的手套脱下来的时候,皮面不是僵硬的——手套很软很湿。他的手就放在喉咙下面。”“上帝啊!但是——”“那是左手。他的右手从礁石的一边垂下去了,我从他身上翻过去才能够到那只手,我真的不愿意那么做,不然的话我肯定会看看那只手。我当时在想,为什么要戴手套?”

“是的,是的,我知道。但我们也知道,他的手没有任何皮肤问题。不过现在这个不要紧。要紧的是血液——你有没有意识到,如果血还是液体的话,他可能只死了几分钟?”

“哦!”哈丽雅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我真是个大傻瓜!我应该知道的啊。我还自以为我的推论做得很不错!我想,他会不会有可能是慢慢流血而死的?”

“他的喉咙都被切到颈骨了!亲爱的孩子,振作起来。你看,血液凝固得很快——当然在冰冷的物体上会凝固得更快。在一般情况下,血液几乎是一出现在空气中就会立刻凝固。在你那么形象地描绘的那个热礁石上,凝固时间会稍微长一些。但再长也不会长过几分钟的时间。就算是十分钟,这已经是极限了。”

“十分钟。天啊,彼得!”

“怎么了?”

“那阵把我吵醒的声音。我当时还以为是海鸥呢。那声音听起来很像人。但假设它是——”“那肯定没错了。什么时候的事?”

“两点钟,我看过我的表。而且我想走到那块礁石边上也顶多是十分钟的时间。但——我说。”

“什么?”

“那你的谋杀论呢?它就绝对不成立了。如果亚历克西斯在两点的时候被人谋杀,我十分钟之后就赶到了现场——那凶手去哪里了?”

温西立刻站了起来,似乎被针扎了一下。

“哦,天啊!”他叫着,“哈丽雅特!亲爱的、善良的、美丽的哈丽雅特,说你搞错了吧。我们在这一点上可不能错啊。我已经向昂佩尔蒂夸下海口了,说这不可能是自杀。那我就得离开这个国家,我永远都抬不起头了。我就得去瘟疫蔓延的原始森林打老虎了,临死的时候还会用我又黑又肿的嘴唇嘀咕‘谋杀’这两个字。说那血已经凝固了吧,或者说你看到了脚印,或者挥手可见的范围内有只船。说点什么吧。”

“的确有一只船,但并不在挥手可见的范围内;因为我向它挥了手。”

“感谢上帝,那真有一只船!也许我可以把我这把骨头留在英国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因为你挥手了,所以那船不在挥手可见的范围内?如果凶手就在那只船上,他自然不会因为有美女挥手就跑回来。我希望你可别再吓唬我,我的神经可没有以前那么耐用了。”

“我对船没什么了解,但在我看来,那只船已经开得很远了。你要知道,岸边刮着风。”“这没有关系。只要有强劲的风,他有办法在十分钟内行驶很远。那是只什么船?”这就不在哈丽雅特的知识范围内了。她一度觉得这应该是只渔船——不是说她可以准确区分出渔船和五米游艇,只是因为她当时在海边,自然把所有的船都当做是渔船,除非有人告诉她不是。她觉得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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