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国]人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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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国]人之初-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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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又偷偷的溜了回去,只等胡冬年等人问起时,回答说是醉酒走错路,去了别的房间。我带着燕甜出现时,他们果然问起了我的去向,还都一概的脸色铁青。
「大人,不好了!」一个小厮跑过来,「小桃说是不甘受了萧公子的污辱,要上吊!」
啊?
一想就知道这是出甚么事了。我当下就借势道:「你们……竟是随便就跟侍女……萧家的家风……」我瞪大眼睛装生气,「结亲之事,休要再提!」转身就拂袖离去。
现在错在他们,那当然是马上借势翻脸不认人~
「章、章小姐!」胡冬年不知应该怎么说,便将气发在小厮身上,「你这个管不住嘴巴的蠢货!」儒雅的嘴脸都全不见了。
出得胡冬年的府上,我坐在轿中托着下巴,高兴地噙着微笑。这种事一但升到人品道德的高度,至少明面上便不再是权势可以强压下的。本以为今早还有得烦,没想到事情会出乎意料地顺利,还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借口以后回绝萧府的提亲。咬死了萧矜私德有亏,连他们的宴请都可以全推掉。再怎样,我也是良家女。
呵呵。
等过了几天葵皇毅又来了我的房间时,我忽然灵光一闪。
「是你?」事情会这么顺利,肯定是葵皇毅在背后有所动作。
「甚么是你?说话不要经常没头没脑的,没人听得明白你在说甚么。」他头都不抬地说着,手上还继续写着文件。
「你分明就听明白了。」我倒了杯出自葵皇毅之手的浓茶,「那个婢女怎么了?」
「死了。」
我握杯的手一紧,尽量脸色不变,「是吗。」
「不是自杀,是萧府下的手。他们还未对你死心,自然不允许儿子婚前就纳侍女为妾,碍了他结亲的名声。」他放下笔,动了动脖子,「那个婢女原本是胡冬年的人。既是做下了,她得自己承受后果。」
虽然都是爬床,但如果她当晚跟的是胡冬年而不是萧矜,她或许还不致于有此下场。
我让自己笑起来,「当然不能让他们放弃我这条水鱼,不然我还怎么套话?」顿了顿,我再问:「那萧矜?喝醉的可是我,不是他。」他怎会胡涂到在胡冬年府上就敢跟侍女一夜春宵?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啊?
我脸色古怪地望着他。
葵皇毅这是灌醉了萧矜还是对他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千丝万缕

「怎么又进去了?」从大牢里将管飞翔和钟杰潼领出来后,我笑着问道。
「不又是些破事。」管飞翔摆摆手,「阿章,谢了。」
「举手之劳,不必介怀。」这是今个月的第三次了,我已经对拥有这么会惹祸的友人习惯了,「你们就不能用点……」我不想说他们笨,因为他们的脑袋确是不笨,但总将自己送进大牢又实在算不上聪明……我叹一口气,「就不能用点更好的方法来做事?」
「章章,」钟杰潼正了衣冠,在大街上就向我一揖到地,「这次实在是谢谢你了,你的大恩,小生无以为报。」
要不以身相许?我哭笑不得,让飞翔将钟书生扶起。
「先去吃饭?」刚才一做完事我就赶过来接他们,尚未来得及吃午饭。
「我可不去东珠楼。」管飞翔搭着钟杰潼的肩膊,「它的酒不够好,饭菜也吃腻了。」
钟杰潼正色地说:「飞翔兄如此说话,是为难章章了。她为我们设宴,我们怎好再多挑剔?吃食只是外物,友人宴请,饭菜是好是坏又有何干?有心便足矣。」
管飞翔不受他这一套,直接就呛道:「那你别吃了,心领就成。阿章,我们走,我带你去找好酒!」
「矣!飞翔兄此话也说得不甚妥当。食色性也,人吃饭乃出于自然,小生乃一寻常人自是要吃五谷杂粮……」
还「五谷杂粮」,钟杰潼你是想修仙?我捂着嘴笑个不停,「飞翔,我对酒没太大的兴趣,还是留你自个儿品尝好了。」我们说着话前去了管飞翔推荐的一家酒馆。
这家酒馆位于一条窄巷里,铺子外仅仅立了一方写着「巷子深」的布帛作招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四下张望打量,一边扬手让跟着的家丁留在外面附近的餐馆用饭。说是酒馆,其实「巷子深」也就是个摊子。简陋的檐蓬下放着三套木桌椅,一对老夫妇分工合作,给我们送上酒和简单的吃食。飞翔跟他们有说有笑的,看来是熟客了。
钟杰潼道:「这家的酒好,作价又不贵,说来惭愧,我们手上有些个余钱时也会前来光顾。」
我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恕我唐突,不知杰潼兄的家中是否拮据……」出于对友人的尊重,我并没有派人去查过钟杰潼的家世。
钟杰潼却是转向管飞翔,「我就说章章不会作那宵小之事,飞翔兄,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啊?我望向管飞翔,他直认不讳。
「是啊,我跟阿钟说,以阿章的小心绝对会将我们都查了个底朝天,弄清楚所有事才会出手帮我们的。我要他别担心太多,安下心让你帮忙就是。」
「说得我像个小人一样。」我笑着给他夹了条菜。
「甚么啊?这是赞美,是赞美来着。」他一口就将菜丢进嘴里。
「就是,」钟杰潼给我们两个都夹了块肉,「章章是正人君子,不会行事鬼祟的。」
……除了没去多查钟杰潼和管飞翔的身世,其实我还真的将他们每次弄出来的事情都搞清楚了才动手帮的……我不是两眼一抹黑就肯出手的人。说我是正人君子,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暗自瞪了管飞翔一眼,他心知肚明,却不说甚么,只是大笑着仰头又是一口酒。
我皱皱眉。他这酒的味儿浓到让我觉得不适,恍惚单是闻着就要醉了。
「章章。」钟杰潼示意我跟他换个位子,好让我坐得离管飞翔远一点。
「喂喂!你这是嫌弃我吗?」管飞翔嚷嚷道。
我谢过钟杰潼,微笑着应道:「我就是嫌弃你这酒气啊,不行吗?」
管飞翔自个儿在哼哼的,钟杰潼则是说起了他的家境。
「在下家贫,只在乡间有两亩瘦田,勉强供应着在下和家母的开支。在下自十四岁过州试以来,已在会试中连败三次。上京路费和读书的使费都不便宜,若是来年春闱再不中,为家中计,也得弃了进仕之路,另谋生计了。」在这一点上,钟杰潼没倔着说一定要毕生考科举,反而懂得为家人着想。
这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要一个读书人放弃科举,比杀了他还要凄惨。我一时词穷,不知道该说甚么,暗骂自己问错话。
钟杰潼倒是一笑,不甚介怀的样子,「有道是百行孝为先,小生也得为老母亲多想一想的。考不上本就是在下才有不及,愧对祖宗,若是还不能让母亲过得好,那在下就得悬梁去也。」他站了起来,挽了一下袖子,「你们先用,我去去就来。」却是去了帮正在搬东西的酒馆老板。
管飞翔笑道:「如果当官吏的是他,阿章是不是会对这个国家多一点信心?」他丢了一颗花生米进嘴,「每次为了帮我们而给钱官府疏通时,你都不说,还笑,但我就知道阿章你不喜欢他们。没一次的事你有想过要去向官衙求助翻案,总是想办法私下了了。」
「我一个小老百姓是不是对国家有信心有甚么关系?无论人怎么想,时间到了,该发展的自会发展;时间未到,再挣扎也是徒劳。吃得饱、穿得暖,于愿足矣。」我望着钟杰潼抬东西的样子比老公公还不如,反而是帮了个倒忙,笑了起来,「我看杰潼进不了官场其实是好事。」谁知道这样的好人做了官以后会不会变样?不知变通的话,说不定又会被吃了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哗,我去考科举当官吏你却不反对,这原来是贬义吗?」
我抿唇一笑,也说笑道:「是啊,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你们在说甚么贬不贬的?」钟杰潼满头大汗地走回来坐下。
我给他递了块手帕,「没甚么,就是飞翔在说我的学识不好,我不满意他在贬低我。」
管飞翔瞪大了眼睛,「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先贤是好样的,他的话老子认了!」
我偏过头,掩着嘴,笑到肩膊也震了起来。这是另类的「老子」向「孔子」求教?
「飞翔兄此话不当,章章……」钟杰潼很认真地在反驳管飞翔的话,啰啰嗦嗦的拽着文说了一大堆。
约好下次庙会一起去玩,我们吃过饭就分别了。我带着人去了黑州全商联的总部所在。
今天他们有一个会议,要决定是不是限制对其他州份减低煤的输出。因为时间踏入十一月,黑州的天气已经是可以预期会比往日冷,黑州自身的用煤量势会增加。虽然减低煤的输出会影响其他州的运作,但黑州的利益也要兼顾。当然,也有人说不减低输出量,采取提高煤价来作为补偿。
像煤这些大额的生意,黑州全商联会有统一的标准价,在保持垄断的同时减少恶性竞争。于是在这种时节,黑州全商联的干事都需要开会,而我作为新近加入的人虽然没太大的份量,也得出席。
「泽兰小姐。」黑州全商联的干事之一、东珠楼的老板方百里,在我刚一下轿就叫住了我。
「方老。」扶着燕甜的手跨过轿栏,我笑着打招呼。
「早两天,我的外孙终于拜在林牧大人的门下了。」方百里走过来跟我一起走进全商联黑州分会。
「那真是恭喜了。」
「都是多得泽兰小姐的推荐啊!林牧大人和李文显大人是名士风范,自致仕后就不轻易见外客,老夫多次求见也不得要领。如果不是泽兰小姐,我那外孙连山门都进不去。」
「方老说笑了,我说不上是正式的学生,哪有我说话的余地?我这妄议一句,两位大人中林牧大人更是尤其孤傲,少公子可以拜进其门下成为正式的学生,总得要他自己有真才实学的。」
「呵呵呵呵……泽兰小姐太抬举他了,那臭小子就是个调皮的,让他的母亲都操碎了心。」方百里笑得满脸红光,「不过别说我夸自家人,这臭小子也真是挺聪明的。」
我微笑着说:「当然。少公子本就不错,是方老的要求太高了。」
方百里的笑容更盛。
进得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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