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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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首长-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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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不知道。

他说,你打电话问他呀。

她说,他已经来了,你自己问吧。

他这才明白,她所说的男性朋友,竟然是指自己,心中自然一阵激动。

既然是两个人,吃的又是西餐,自然就要点一瓶红酒。

他将酒杯举起来,说,祝你……对了,我应该祝你多少岁生日快乐?

第八卷 情与欲的激烈战斗 情与欲的激烈战斗09

她端起酒杯,调皮地说,十八岁。

他和她碰了一下,说,你十八岁,我三十五岁,那我是你叔叔。来,叔叔祝小侄女生日快乐。

孔思勤意识到被他钻了空子,立即挥起粉拳,作势要打他,可毕竟隔着西餐桌,只是被他的粉拳推动的空气,大概沾了他的边儿。她说,我才不当你的侄女。

他说,那你要当我的什么?

她故作思考状,然后说,当老婆已经不可能,你已经结婚,当同事吧,太没情调,像一张白纸,就当一张彩纸好了。

唐小舟说,白纸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彩纸怎么画?

孔思勤说,彩纸当然也可以画,不过需要更细心更用心更匠心。

唐小舟说,你说的三心,我都有,不过,有一样东西,我没有。

孔思勤问,你没有什么?

唐小舟说,要做到你的三心,就一定得有足够的时间,这个我没有。

孔思勤说,最近网上流行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时间就像女人的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关键就看你去不去挤。

唐小舟说,不错,今晚我就挤了,所以就有了。

气氛很好,很浪漫,但唐小舟看出来了,孔思勤并不快乐。他再一次举杯,和她碰了一下,说,三心朋友,来,快乐起来。

孔思勤说,有什么快乐?人生就是来受苦的。

唐小舟愣了一下,问,你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她说,谈不上。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好乐观的。

唐小舟说,你还不满足?你一参加工作,就进了省委办公厅。我在这条路上走了十三年,现在才和你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孔思勤说,进了省委办公厅又怎样?权力是一块蛋糕,所有有职有权的人都分了一块,剩下来的,就只是一点渣子。

唐小舟想了想,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大家都想往权力场里钻,还不就是为了进来分权力蛋糕吗?能够分到大块蛋糕的,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所能得到的,仅仅只是蛋糕渣子。也正因为如此,大家才都想得到更大的一分,才会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择手段去争取。嘴上却说,你太悲观了,没这么严重吧?

孔思勤说,没这么严重?比这个严重多了,像我这种权力边缘之外的人,连蛋糕渣都分不到,现在还年轻,也算有点姿色,所以可以打扫卫生,将来年老色衰,连打扫卫生都没人要了,只能扫地出门。

唐小舟说,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孔思勤说,确实有人惹我生气了,或者说,我的气从来就没有顺过,我被这个权力场伤害了。你看看办公厅吧,每一个角落,都被划分了权力范围,每一片瓦,都是某个人的权力自留地。

唐小舟说,你说得太严重了。

孔思勤说,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唐小舟问,我知道什么?

孔思勤说,接待处,你知道是谁的自留地?

唐小舟问,谁的?

孔思勤说,余丹鸿的,别说接待处是他的自留地,就连接待处长,也是他的私人物品。

唐小舟说,越说越不像话了。

第八卷 情与欲的激烈战斗 情与欲的激烈战斗10

孔思勤说,你不相信算了。余丹鸿一上任,就把接待处长换了。现在的接待处长,以前是迎宾馆的总经理。省委的领导,在迎宾馆都有专门的房间,当时,余丹鸿还不是秘书长,没有专门的房间,总经理的房间,就成了他的。那里就成了他第二个家。

唐小舟说,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孔思勤说,我听谁说的?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扫地吗?

唐小舟问,为什么?

孔思勤说,余丹鸿要我陪他,我不同意。

唐小舟暗吃了一惊,脱口而出,这是真的?

孔思勤说,权力场是什么?马*克思有一个形象的说法,叫上层建筑。权力场就是一个建筑,一般人以为,建筑是由一砖一瓦组成的,所以,我们小时候常常听到一句话,革命同志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可是,你如果认为身在权力结构中,你只是其中一块砖,那就大错特错了。权力结构并不是由单独的砖或者瓦组成的,而是由结构件组成的。每一个结构件,就是一个势力团体,相互支撑相互依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某个人出了问题,肯定不是这个人的原因,而是这个结构件的原因。只要这个结构件不出问题,组成这个结构件的每一分子,只可能越来越好。谁如果不想成为结构件的分子,谁就无法在这个权力场生存。我就是一个例子。

唐小舟真的对孔思勤刮目相看了,到底是研究生毕业,思维和别人就是不一样,经她这么一比喻,官场就变得清澈透明起来。所有的官场现象,全部得到了解释。但他不能沿着她的话意往下说,否则,她的心理可能更灰败。他说,你的话或许有道理,但我想,人类社会自从成为社会的那一天起,其实就在建立社会规则。不管这种规则存在多少弊端,它毕竟是规则。任何人面对规则,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适应规则,要么改善规则。除此之外,恐怕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你可能会说,我难道不能回避?是的,你或许可以回避,但你走到社会的任何一个领域,都可能有其自身的规则。你不能适应一个行业的规则,很可能也无法适应其他行业的规则。

孔思勤说,我没有说过自己要逃避呀。虽然我觉得这样的上层建筑存在很大的问题,同时我也知道,这些问题,很可能是一种普遍存在,只要是官场,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都存在同样的问题,或者都遵循同样的规律,都是由各种各样的结构件或者说利益团体组成的。我也承认你所说的,面对这样的结构,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适应它要么改造它。对于普通人来说,改造它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你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适应它。

唐小舟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适应呢?

第八卷 情与欲的激烈战斗 情与欲的激烈战斗11

孔思勤说,不是我不愿意去适应,而是没有我愿意适应的结构件。这些结构件,全都是利益团体,你要适应或者加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获得更大的利益。可人家凭什么让你获得利益?这就像商场一样,你要获得利益,就必须付出,必须进行等价交换。权钱色,是这个市场的通用货币,前两者我没有,只有第三种。可是,我不愿意和那些人进行交换,我觉得那是在自我侮辱,既侮辱我的人格又侮辱我的智商。我想,若是被他们潜规则和被强*奸摆在我面前,我甚至宁愿选择后者。

唐小舟说,若是按你这样说,我可就麻烦了。权钱色三样,我一样都没有,我不是惨了?

孔思勤说,可是,在权力场中,永远存在两种人,一种是被结构的人,一种是建立结构的人,你就是建立结构的人。

唐小舟立即笑了,说,我怎么成了建立结构的人?你要知道,我无职无权。

孔思勤说,我想我没有必要和你讨论这个,甚至没有必要提醒你要建立自己的权力结构件。我只想告诉你,如果建立你的权力结构件,我希望能为你出一臂之力。

真的没想到,孔思勤竟然如此坦率。尽管唐小舟不承认自己是一个有权建立权力结构件的人,可实际上,他正在构筑自己的权力结构件。比如和丁应平、郑砚华、黎兆平等人的交往,确实就有这种意思。但是,在这个体系中,孔思勤算什么?如果说,丁应平等人可以在他的仕途成为助力的话,孔思勤大概不可能对自己有丝毫帮助。

有一点他算是明白了,孔思勤在向他表明一种态度,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适应这个游戏。如果一定要拿色进行交换,她愿意和唐小舟交换,而不是别人。

他再一次端起酒杯,举到她的面前,说,我真的很感谢。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中我?

她妩媚地一笑,说,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吧?

唐小舟和她碰了一下,说,看来,在你眼里,我还算是一根优质木材啊。

她说,不是优质,而是超优质。

第九卷 陈运达的官场自留地 陈运达的官场自留地01

谷瑞康被人打伤住进了雍华医院。

谷瑞丹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唐小舟正在整理赵德良的录音资料。

这是唐小舟给自己找的一项工作。每次跟在赵德良身边,他会带一支录音笔,将赵德良说的话全部录下来,哪怕是吃饭或者其他一些非正式场合,他一样会录音。这是他当记者总结出的一条经验。他发现,有些领导人平常说话的时候,妙语连珠,充满了智慧和幽默,一旦坐上台作报告,那报告就变得冗长乏味。这是因为,平常领导人很放松,他们在说自己的话,上台就难免端着架子,就像电视节目主持人,一旦上台,就说着编导的话一样,这些领导人所说,是别人的话,是其写作班子替他们写下来的话。领导人最精彩的讲话不在台上而在台下。

唐小舟将这些录下来,然后将最精彩的讲话载入档案。这不是办公厅资料室的档案,也不是省档案馆的档案,而是唐小舟自己所建的档案。他所建的档案,还不仅限于领导讲话,同时包括领导参加各种活动的一些照片等等。

正在这时,座机响了,他以为是办公厅什么人打来的电话,头都没抬,便伸出右手,拿起了话筒,没想到是谷瑞丹。以前,谷瑞丹几乎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自从他进入省委办公厅,这种情况正在改变,她每天都给他打好几个电话,有时是打座机,有时是打手机。听到她的声音,他有点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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