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样可以给你。”
他看着伊宁,目光中看不出喜怒哀乐来,这个像月亮一般的王子往往显得不愠不火,看似温和恬淡,可是你永远不知道哪句话会惹怒他。
就在刚才,伊宁还是那么怕死,但是这一刻,她却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在这样一个世界,她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为苟且保命而违背良心的事她做不出来,尤其是在她的原则前,有时可以圆滑,但她觉得不是现在。
她清了清嗓子,“你仔细想想,你应该和曼菲士作对吗?你不仅不应该跟他作对,更应该像利比亚或者其他一些国家一样每年捧着大把东西去讨好埃及,哪怕你心不甘情不愿也好,可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埃及是大国,在任何时候都是,而你们这些实力多少有些差距的国家,若不依附,早晚必将在历史的滚滚战火硝烟中被淘汰,只剩下一个不为人所熟悉的名字。你想靠得到凯罗尔从而得到埃及,想法是好的,只是不切实际。”
“怎么不实际了?”这番无礼的话再次激起了伊兹密的怒火,他绷着脸,“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伊宁道:“别想太多了,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还能知道什么?我对比泰多确实不太了解,我只看到凯罗尔深深爱着曼菲士爱着埃及,哪怕丢了性命,她也不会让你得逞。”
“如今可不一样了!”伊兹密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夜已然深了,山间的小路映着月光,白惨惨一片。只有得得急促马蹄声,划破了黑暗的寂静。
天还没亮的时候,王子将路卡叫去,让他到哈图沙送一份文件给那边小城的管事。
临走的时候,路卡去看了一眼伊宁。
她的药效还未过去,安静地睡着,毫无异常。
哈图沙那边请路卡住一夜,他心里牵挂着伊宁,片刻也不愿逗留,一路快马加鞭,即使如此,回到比泰多时也已深夜。
两个守卫靠着门正昏昏欲睡,路卡上前叫醒他们开门,“路卡哥,你千万别告诉王子,昨夜我俩热了点小酒,聊开了,一宿都没睡,这会儿熬不住了。”
两个守卫都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路卡看他们神色困顿,在他们肩上分别拍了一下,“把门闩好,去那边亭子里睡,早晨换班的时候回来。我不会告诉王子,自己警觉些。”
那小亭子平常正是给侍卫们休息的,里面还有软垫子供小憩。
两个守卫过去铺开垫子躺下,没多时便鼾声如雷。
路卡往伊宁的房间走去,一路上火盆一个接一个,处处光亮无比。
这是奥赛丽的安排,她说她不喜欢黑暗,因为黑暗里容易藏匿阴险恶心猥琐之物。
路卡听到这话时,不由一声冷笑。
他走过转角,却看到两个女人站着说话,急忙缩了回来。
其中一个人正是奥赛丽。
“甜酒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
“她喝了没有?”
“喝了!”
“好,你去休息吧。”
小宫女走后,李若霏独自徘徊了一会儿,转身走来,路卡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你给伊宁吃了什么?”
“你紧张她?”李若霏嗤的一笑,满脸媚态:“放手!你抓疼我了。”
路卡拔出匕首来横在她颈间,“说!是不是王子让你干的?还是你提出来的?你是不是给她下了□□?”
“你敢杀我?”李若霏变了脸色,“是我提出来的!她不为王子所用,就该杀!这算是为王子铲除一个后顾之忧。怎么?你忘了你是哪边的人?你竟然为了敌方的人倒戈相向?”
“你问问了解我的人我敢不敢!”路卡面无表情,“我只习惯用匕首来解决事情,说一百句还不如一刀来得痛快。解药拿来!”
“在王子那,这件事是王子同意了的。有本事你去要。”
面前这个女人,曾含泪跪在王子面前,求王子将伊宁找来。
她说得多么动情,以至于本来认为没必要的王子答应了这个要求。
而如今,她却向昔日的好友下毒!
人心哪!
路卡心里有些悲凉,反转匕首在李若霏后脑狠击下去,李若霏身子软软倒下。
他将李若霏拖到僻静的小房间里,搜了一遍她的身上。
什么都没有。
他将李若霏捆了手脚,塞住嘴巴,关在小房间里。随后来到伊宁所住的房间,背着她悄悄离开了比泰多王宫。
门口的两个守卫还沉浸在美梦之中。
对伊宁来说,与其担心着自己遭暗算,猜测自己怎么个死法,倒不如吃饱喝足,美美地睡上一觉。
所以即使是那个已经显露出想置她于死地打算的伊兹密派人送来的东西,她也毫不犹豫地享用了。
她忆起幼时母亲带她去影院看最新上映的动画片,回家的时候她困倦地趴在母亲的背上睡得十分香甜,半路下起了大雨,母亲把外套脱下来罩着她,抱着她加快了脚步往家赶,结果因路滑狠狠地摔了一跤。她被脱手摔了出去,哇哇大哭,大滴大滴的眼泪还是雨水打湿了脸,母亲抱着她也心疼地流泪。
哭醒过来,大雨正啪啪地打在她脸上,如豆子一般,一个人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是路卡,她扬手一耳光重重打在他左颊上。
他低下头来看她,“嘘——”示意她噤声,紧张地观察着周围。
四周一片漆黑,她觉得身体不舒服极了,刚才那一耳光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好像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她想挣扎着脱离路卡的怀抱,可是身体却不听她的。
他在竭力用身体为她遮挡着雨水,他也湿透了,头上脸上的雨水从下巴滴到了她的额头。
就这样过了一会,路卡抱起她来,冒着雨又走,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脸色是那么地苍白,脚步有些踉跄,毫无预兆地,他软软倒了下去,伊宁也摔了下去,随即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奇怪的老妪
今年的潮汛如期而至了,人们忙着在冲出来的肥沃土地上种上庄稼,歌颂着尼罗河神的伟大,同时也把无数赞誉之词献给他们的王和王妃。
曼菲士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风将他的披风和黑发高高扬起。高处强烈的风似乎能吹散他心中的些许烦躁。
刚刚才开完会,亚述国不停地骚扰着埃及边境,搞些难看的小动作,可当他派兵前去时,那些亚述兵又闻风而逃,他真不知亚尔安王想干什么。
振兴国家是用这样的方法么?
自从上次亚尔安王利用凯罗尔将他诓到了亚述国,最后被凯罗尔使计引水淹了城池,他斩断了亚尔安王的左臂后,亚述国几乎一蹶不振,之后所有人都将亚述国从心中的仇视位置去除,它已经不配再作为一个对手而存在了。
曼菲士知道,如果自己派兵一举攻到亚述,说不定就可以将亚述划到埃及的领土内了,这在当下轻而易举,可是这有什么意义?他可以征服反抗的士兵,如何去征服不服他统治的亚述百姓?屠杀能让一个地方变作空城,却永远无法征服人心。
他不是这样一个人。
他只把亚尔安王的举动视为仇恨埃及却又无可奈何的泄愤,一个理智的君主不会追打落水狗,胜之不武是英雄所不屑的。
这时,他看到了城墙下在安排侍卫巡逻的乌纳斯,这个憨厚忠诚亲如兄弟的手下,自从伊宁失踪后,脸上总是难见笑容,因此他出重金悬赏伊宁的下落,还派了很多人出去寻找,只是一直没有消息,这多少让他有些担心。
伊宁不仅仅是乌纳斯的未婚妻,不仅仅是凯罗尔的密友,也不仅仅是埃及的贵客代表着埃及的颜面。他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即使她与凯罗尔一般,总是没大没小地挑战他的尊严。
那天与凯罗尔闲聊起来,凯罗尔说:“伊宁大概不会回来了,她一定回到她的地方去了。或者,我们可以把阿梅配给乌纳斯,阿梅很喜欢他……”
他心头一阵烦闷,打断了妻子的话:“喜欢?阿梅只不过是个普通侍女,伊兹密也喜欢你,你为何不嫁给他?”
凯罗尔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默默地走了。
他心里突然感到难受,他爱凯罗尔,只是因为她与伊兹密的事就像一根刺梗在他心头,令他会不经意说出伤害她的话来。
他有些疲乏了,转过身去,却正对上涅瓦曼一双难掩慌张的眼睛,他微微一惊,却不动声色:“王弟,找我有事么?”
“啊……是……是的。”涅瓦曼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是说,王兄,你有什么心事吗?如果有,请让我为你分担。”
“没什么,”曼菲士往里走了两步,“你若是做了一国之君,便少有心安的时候了。不仅要处理数不清的事,还得时时防着别人暗算你。”
他仔细观察着涅瓦曼的表情,这时却再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对了,王弟,虽然我很高兴每天都见到你,这利于弥补我们两兄弟多年不曾来往的遗憾,但神庙那边也很需要你,他们已经来请示我让我放你回去了。你看你何时动身,我让人给你准备些东西,那边不比宫里,我怕你吃苦,这样父王会心痛的。”
他说得温暖体贴,涅瓦曼却只觉得刺耳,讪讪一笑,“王兄请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我就走。”
“不急,你慢慢准备。”曼菲士甩下一句话,回到房中,一阵凉意由脚底升起来,他觉得方才若是回头晚一点,也许他现在已经在城墙脚下了,当然是躺着的。
经历过多少危险他也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也许伊宁的感觉是对的。
他定了定神,往内室走去,凯罗尔睡着了,长长的金发掩着脸,除了比以前胖了些,她变得更美了。
他走上前去,替她掖了掖被角,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曼菲士!”凯罗尔伸出手臂来,揽住了丈夫的脖子,微微地睁开眼睛。
曼菲士轻轻将她抱在怀中,“凯罗尔,最近实在是太忙,没空陪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