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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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如许-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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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劝了三郎半天,他原本以为已经劝服了,打算着先把女儿叫回来,想个办法通知姑奶奶,看姑奶奶先前过来找寻的模样,顾夫郎暗忖三郎回去应该也不会受什么苦。只是没想到天一转明,大儿子就跑来告诉自己三儿子跑了。
“这可怎么好?”顾夫郎急得团团转。
顾家小门小户,顾夫郎也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只当儿子是一时没想开,还特意留了大儿子陪小儿子开解开解,却没想到小儿子招呼也没打一声就跑了。
顾大郎小心翼翼将一个信封递到顾夫郎眼前:“这个……是三弟留的书信。”
顾夫郎急急忙忙接过信,拆了信封才记起自己不识字,忙道:“六姐儿呢?快叫她过来!”
顾六丫拿了信,展开:
此来蓉城,见父母身体均安,姊妹前程安定,兄弟家宅和顺,甚喜!吾与妻之事,非三言两语可道尽,此去蓉城,不知归期何时,望勿念。
不孝儿留
一封短笺,寥寥几行字,什么都没有说,顾夫郎立时拍板:“大郎,你将阿霜唤来,让她立刻进城,去找二娘……不了,我自己去!六姐儿,你先跟你哥哥回家,爹去郡城找你姐姐!”
顾夫郎是个行动派,让妻主套了牛车,便匆匆向郡城赶去。
……
“小姐,蓉城来的信!”绯玉手上握着一个特制的细小竹管,一脸兴奋。
叶静致微微抬头,看了绯玉一眼,便道:“放着吧。”
绯玉小心地把竹管放到叶静致眼前,不甘心地问:“小姐,你不看吗?”
叶静致微微皱了眉:“你先下去吧!”
绯玉咬了咬唇,最后还是默默退下了,少君失踪了两年,小姐也不再像以往一样温和,虽然仍是带着笑,却少了暖意,心直口快如他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更不敢提任何有关少君的话题。
少君失踪以后,小姐便一直住在南庄,即便是冬日冰寒也只是淡淡地叫人在南庄埋了地龙;主君不止一次劝慰小姐,最后也不过得到一个安抚的笑。
老君醒来以后人便糊涂了,老夫人退了家主之位,带着老君去余杭休养,几乎是撒手不管了;夫人依然不大着家,除了每年重要的祭典,几乎不曾现身;整个叶家的担子一时间就放到了刚刚恢复健康的小姐的肩上。
绯玉原本也不愿意相信少君已经故去,但是当时间渐渐逝去,却一直没有一点消息,他也慢慢绝望。看着原本好容易慢慢变好的小姐脸上少了笑影,也觉得心疼。
这两年,小姐太累了。现在好不容易可能有了少君的消息,小姐怎么……
绯玉想不通,却不敢问,就像他不敢问:少君不是已经回了安宁吗?为什么没有现身?如果不是自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不是就这样错过?
夜已深,灯光如豆,叶静致放下笔,将账册归拢到一处,揉了揉眉心,闭眼小憩。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琥珀色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清明,瘦长的指轻轻捻起放在桌案上的竹管,打开,薄薄一卷纸,印着特制的荆棘凤冠:少君归门,现往宣城,缀暗卫十人。
叶静致自暗匣中取出同样质地的纸卷,提笔落墨:善,小心照顾。
有黑色的影子扑棱棱自越水上的大船飞出,直向着曙光微明处飞去。
还好,你活着。
叶静致闭上眼,脸上终于有了可以称之为轻松的表情。
鬼宫暗卫尽出,在整个中越搜寻了两年,邻国东漓、南昭,连少有人迹的北漠都去了,却没有一点消息。
帝上送来了“醉梦”的解药却没能带来顾宁远的消息,陈颂只告诉她:顾宁远在巫河九曲落水死了。
她不信,那个带着她叶家少君身份玉牌的尸体不是顾宁远。
她这么熟悉他,那具冰冷的尸体对她来说却这样陌生,怎么会是他?
还好,她不曾放弃,还好,他活着回来了。
宁远,你忆起前世了吗?或者真的忘记了今世?为什么不愿现身?
……
再等一等,此事结束以后,你不愿回来,就换我来找你。
死生契阔,执手偕老。
我既许你此生,便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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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远趁夜色沉沉离开了,他自觉无法说服顾夫郎,又不愿被迫回到叶家,最后却和叶静致成一对怨偶。
也许离开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他这样告诉自己。
大木不理解他才回家就又离开,却识相地没有问,顾宁远抱歉地对大木道:“你送我到宣城吧,然后就可以回灵台岛了。”
“家在宣城了吗?”大木以为顾宁远的家又搬走了。
顾宁远笑笑:“以后家就在宣城了。”
宣城,位于中越西部,靠近西都蜀荣,西枕齐梁山脉,南临梦泽湖,东面是沂水、闽水汇流入越水之处,气候宜人,交通便利,是蜀地出名的富庶之地,也是西防军重要的粮仓。
顾宁远选择此处是因为这儿离安宁和蓉城都比较远,但是经济发达,两世里他都不曾生活在农村,真的找个小山村隐居,顾宁远还是挺怀疑自己能不能养活自己的。
到了宣城,首先得解决住的问题,既然是打算定居了,自然还是买一套房子好,可是……顾宁远摸了摸瘪瘪的钱袋:看来得先想想怎么挣钱。
顾宁远盘算了一下,自己现在能做些简单的木工、能辨认绝大部分药材、能简单看些脉,这都是在此世学的,其余就是另一世里二十八年的学识见识。
木工?他只是个半吊子,加上现在这种“粗活”都是女人的事,PASS。
给人打工继续当经理?不说人家相不相信一个二十岁的人能管好一个铺面,只他是个男的,估计就不能让人心信服,PASS。
收购药材来卖?可他手上没现钱,PASS。
去小药铺做个看诊大夫?专治男科?……PASS吧,以前都是纸上谈兵,大夫可不是说着玩就能当的。
……
顾宁远忧郁了,他突然觉得在这里讨生活可真不容易!
想经过正规的招聘渠道,基本上没什么机会。现在有没有什么学历的说法,看重的是经验和信誉,公开招聘的都是些学徒或者苦工,掌柜、帐房之类大多是自家培养的。
况且只他的性别就是个麻烦,现在不是性别歧视,根本就是性别无视,只看看满街的商铺没见到一个跑腿招呼客人的是男子就看出来了……唔,可能某些特殊场所除外,可是做男公关他自认还没有这个勇气。
顾宁远琢磨了半天,想在此处立足,他只能自主创业,可是这儿人生地不熟,想借钱连个保人也没有,他只能白手起家了。
首先要积累原始资金……
顾宁远趴在桌案上写计划,挖空了脑子没想到什么好的主意。
在此之前,他的日子大多是舒适的:另一世里病痛折磨,可是他的母亲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他一点,他二十岁逃家,在徐天那儿躲了几天,换了个城市去应聘,也没遇上什么困难,等工作了,上司和气,同事配合,下属能干,几乎没有什么不顺心的;
此世里,且不论那没心没肺的十七年,清明过后的这些日子,先是有叶静致步步安排,后来又有萧镜安精心照顾,除了些许波澜,他的经历几乎可以算是简单,基本没有为钱财的事烦恼过。
等到了现在只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依靠的时候,他才发现,一切原来都是那么不容易。
大木看顾宁远每日涂涂写写,眼睛也熬得通红,不放心地问:“阿远,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宁远揉揉眉:“在想该怎么挣钱。”
大木挠挠头:“你没钱了?我有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包,打开,一叠金箔子摆到顾宁远面前。
顾宁远看了看金箔子,一眼就看到金箔子上有有阳文刻着的字,票面正中上方额书“户部官造”,中间竖书“足色银壹百两”,下方小字“凡伪造者依律治罪”,此外还有桂叶压花。不提这金箔子代表的价值,只这制作功底也算极上乘的。
细细数了数,只这一叠金箔子就值一千两。
顾宁远感慨了一句:这就是官造的银票了?还是金制的,啧啧。
然后又叹了一句:大木居然是个富婆!
大木见顾宁远看着金箔子却不说话,道:“这是主君给你准备的。”
天降横财。
顾宁远默默道:兴许我向来是个有福气的。
【补充一下本文金银价值概念:一两银一吊钱一千文500RMB,一两金二十两银;金箔子就是银票,但是是金子压制的,质地轻薄如纸。】
银票原就是做大宗生意的商户为了方便携带而出现的,到了先瑜帝治下才出现了官造金箔,因为压制金箔的器具是天工门的手笔,旁人轻易不得仿造,兼之先瑜帝为了推行官造银票,专门在户部设了“金银司”进行官票的流通管理,又联合了各地大型银号,确保兑换。
无论是为了向朝廷示好,还是因为官票有中越几大银号的联合信誉担保,又或者由于仿造不易,现在可以跨行取款的官票已经俨然成为四处跑商的行商们最为追捧的一种了。
顾宁远先是去牙市看了房子,最后看中了一套位于西市的三进小院,不过房主只租不卖,顾宁远没有其他中意的,也就没强求一定要买一套,商定了一年租金四十两,顾宁远告诉中人,他给一百两,房子租两年,余下十两麻烦房主把基本的家具留下,省得再另外置办,十两买三个机灵的小侍使女,若有余钱就是给中人的打赏。
中人谢了顾宁远,结果见他一出手便是一张官造的金箔银票,讪讪摆手道:“这位夫君玩笑了,咱们牙市里只认真金白银,这官票,实在是不用的。”
顾宁远这才知道原来银票原本就是行商为了方便携带而出现的,平常市场里是不流通的,有些尴尬地收了金箔子,中人也不想这笔生意黄了,好心指点顾宁远去银号兑钱。
宣城本是商贸重镇,银号林立,顾宁远选了据说是宣城最大的银号“连城银号”兑钱。掌柜验了票,便让伙计沏了茶,让顾宁远稍等片刻,下去准备银子了。
等伙计抬着箱子出来的时候,顾宁远才对一千两银子有了真正具体的概念。
顾宁远有些为难地看着箱子,问掌柜:“这银钱携带不易,不知可否只取二百两,余下的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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