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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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如许-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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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远牵起嘴角笑笑,又拿起放在底层的,也有与上相似的图画,三五张的样子,皆是着墨不多的,大约也是叶静致笔力不足的关系。此外还很有一些练笔的字,有端庄却纤细的,也有歪歪扭扭的墨团子,想来是叶静致当初教过顾三郎习字。
顾宁远看了半晌,最终将纸再次收进红木盒子,一张一张,叠得整整齐齐。
“绯玉,你觉得这世上,有灵魂吗?”顾宁远突然轻声问道。
“什么?”
“就是脱离肉体后能自由游荡的一种东西。”顾宁远的眼神有些悠远。
“是鬼吗?”
“……嗯,对,孤魂野鬼,都是一样的。”
“有吧,”绯玉不确定地说,“爹爹说,人死了,都会变成鬼,只有鬼才能过涤尘河,走过三生石,喝了忘川水,进入转生台。而且只有生前不为恶的人才能轮回往生,作恶多端的人,会被涤尘河卷走,去往无尽的冥渊。”
“你爹爹有说如果那个鬼不肯去转生台会怎样吗?”
绯玉笑:“不去转生台的不是鬼,是灵,大善人死后有灵,能到天上做神仙去。”
“灵能上天?”
“嗯,爹爹还说,世家在祈月节都会放风筝,这是因为世家祖上大多出过大善人,风筝能把子孙的祝福和希望送到天上,告知先祖的神灵,得到先祖的庇佑。”
“那不上天也不入地,不往转生台,那些鬼又能去哪儿呢?”顾宁远似乎在自问自答。
绯玉皱着眉,顾宁远的问题已经超出了他能解答的范围,他只能讷讷说:“他们总会有归宿的。”
顾宁远看着映着烛火的窗棱,叹息一般:“是啊,总会有归宿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Lulu姑娘的评,这次改文是想把以前写得显的东西再沉淀一下,所以远远的转变看上去会有些快
之所以会这样处理是因为有人问了我一个问题:一个人失忆以后,生活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第一感觉是什么?
我很仔细地想了想,觉得首先会是恐惧,不一定强烈,但应该会有,其次可能就是对自己身份的好奇;而且在我的设想里,一个28岁的成年人,即便失忆了,在面对这种境况时,应该会采取一些更明智的做法,小脾气不是没有,但绝不是和陌生人使的【呃,老苏本人是这样的……】
之前都是每天直接写的,没有大纲,也没想过后面怎么接下去,很多章节都有凑字数的嫌疑,远远的性格也是越来越“歪”,和我最初的设想有很大偏差,之前是希望能写一对“强男强女”的,来自异世的他孤独而敏感脆弱又坚韧,从小病弱的她则拥有一颗强大的灵魂,但是真的落笔的时候,远远开始是有些“不识好歹”的别扭,后面则写得有点天然呆了,这次希望能有所改善
另外,当初设计让远远在清醒以后以失忆的状态出现,是为了方便他们先培养感情……因为我自己觉得无论怎样,一个正常社会的男子真的穿越到女尊国度,肯定是十分抗拒的,如果要接受和一个陌生的女子成亲生子更是会难以接受,所以我希望以远远的失忆状态作为一个缓冲
至于类似以前猫猫说的把大男子主义调教成小夫郎,请原谅老苏笔力不逮,还无法想到好的故事展开方式……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废话,最后还是谢谢LULU姑娘在修文才刚刚开始的现在还愿意从头看一遍,鞠躬……


、〇一一

春天最好的时节和那些放飞的纸鸢一道渐渐走远,叶宅却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刚刚进入四月,小侍们就忙着晒香料绣荷包制香囊,每个院子里都充满了扑鼻的芬芳。吴氏专门调了绣房的绣郎到各个院子帮忙,小侍们纷纷收起纸鸢拿起针线在缎子上飞针走线勾勒锦绣文章。
宜兰院过往都是超然于此事以外的,一则叶静致是女子,也没有娶亲并不需要特意制作香囊作为后院来往的礼物,二来香料大多刺激,大夫都叮嘱过不可让叶静致接触太多。只是五月的祈月节是一年中祭祖、家人往来的重要节日,今年顾宁远又是刚进门的新夫,宗族各户都送上手制的荷包香囊才不至于失了礼数,宜兰院也破天荒在四月里开始忙活起绣制荷包的活计。
吴氏怕宜兰院里都是生手,特地支了绣房里绣工顶顶好的老师傅和三个灵巧的绣郎到宜兰院帮忙,也还是忙活不过来。除了专管宜兰院衣裳缝补的两个三等小侍手脚还快些,其余小侍手底的动作都不甚利落,反倒是绯玉因为原本养在吴氏跟前,绣活的底子还没忘记,稍稍快一些,如青璧之类宜兰院的老人,已经手生了很多。
整个宜兰院都处于空前的紧张状态,轻松些的除了内院行走的使女和李想之类的护卫,也就叶静致和顾宁远了。叶静致是女子,身子又弱,这些事情自然用不着她操心,青璧半天绣了一瓣荷花也拿照顾叶静致当挡箭牌遁了;至于顾宁远,完全是没心没肺了,原本这院子都是他的枪手,作为正主他倒是一点不着急,针线箩子倒是就放在内室,不过从没动过一针一线。
吃了午饭,叶静致精神还好,也就没歇午觉,由李想、青璧陪着到东园里走了走,已经过了放纸鸢的日子,院子里安静了许多,风过竹林,响起一片沙拉拉的声音,高低错落的太湖石围绕着池塘,近处的水面上漂着几朵落花,静静地打着转儿,荡起一层层的涟漪。
分花拂柳,在阳光和阴影里穿梭,叶静致出神地看着前方,不知视线落在虚空中的何处,李想、青璧皆默默无语,只看着眼下的路,慢慢行走。
过了石桥,迎面是一丛开得正艳的芍药,叶静致见花开得可爱,示意李想停了轮椅,静静看了一会儿,她双手撑在扶手上,慢慢站了起来,青璧忙上前去扶,叶静致摇了摇头:“我想自己走走。”青璧只能将手护在叶静致身后。
叶静致常年不曾行走,腿肌无力,没有外力支撑,每一步都走得不甚顺畅,她也不急,缓缓移动着步子,慢慢走向那些艳丽的芍药,她缓缓弯下腰想要去摘一朵,不料一时重心不稳险些向前倾倒而去,身后有手急忙抓住了她的胳膊,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形。
叶静致站直了身子,示意青璧放手,怎料耳边传来的却是顾宁远的声音:“我扶着,稳当些。”
叶静致回过头:“你怎么来了?”
顾宁远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道:“随便走走。”又问:“你要摘花?”弯下腰便想帮忙。
叶静致拦了他的手,道:“你扶着我,我自己来。”顾宁远只好一手握住她的掌心,一手扶着她的上臂,以保持平衡,已经退下的青璧也上前一步作出了防护的姿态。
叶静致摘了一朵开得正盛的芍药,握在手上,站直身子道:“现在正是花好时节,再过几日,芍药也要败了。”
顾宁远并不大喜欢如此艳丽张扬的花朵,空空的脑袋里也想不出什么夸赞的词,只能道一句:“甚美。”
叶静致笑:“总不能辜负这花相的名号。”
顾宁远侧头看她,见艳红的花朵衬着叶静致寡淡的眉目和略显苍白的脸只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了,心里莫名的发紧,叶静致抬起手将花簪到顾宁远头上,道:“你带着倒是刚好。”
顾宁远想着自己头上有个硕大的花盘,便不大自在,伸手想拆下来,叶静致挡了他的手道:“不要拆下来,这样好看。”
她的语气是这样笃定,手上的动作这样坚决,顾宁远看着叶静致的眼睛,只能放下手来:“出了园子就摘下来。”
叶静致笑:“你平日只肯用玉饰,妆盒里的发簪头饰都不见你用,今日难得有这么好的芍药,你还不肯戴,可惜了。”
顾宁远是标准的浓眉大眼,与叶静致寡淡的五官是鲜明的对比:浓眉不画而黛,红唇不点而朱,一双眼更是澄澈幽黑,仿佛积攒了十七年的灵气都在其中。占着五官分明的便宜,顾宁远平日都是素面朝天,从不施朱涂粉,头饰衣服也是拣最素净的穿,那些绣着吉祥如意花纹的云服更是直接压了箱底,幸亏衣服里不曾有白色的,否则恐怕他也会不管忌讳直接上身。
顾宁远眉目清晰如画,原本是最适合艳色的,以往常穿着大红的衣袍到处跑,衬得人喜气又精神,现在的衣裳却大多都是单色绣着暗纹的,绣鞋上也从来没超过过三种颜色。
“艳的很。”顾宁远略有些恼怒。
叶静致哄道:“那好,出了园子就摘下。”
“你今天怎么也不午睡,还到院子里散起步来。”顾宁远扶着叶静致,沿着东园池塘边的青石小路慢慢走着。
“今天精神还不错,就想来院子转转,看见芍药开得这么好,想你戴着一定好看,就忍不住摘下来。”
顾宁远被肉麻了一下,立刻不甚熟练地转换了话题:“我看你最近身体大有起色,是不是请大夫再来诊一脉,若真有好转,是不是要换药?”
叶静致也配合道:“这几年都是马师傅和萧姑姑帮我诊脉的,现在的方子是马师傅离开前留下的,叮嘱了要喝满九九八十一天的。”
“喝完以后呢?”顾宁远盘算了一下,自己醒来的时候似乎正是二月初二凤抬头的日子,到现在已经是六十三天了,那药也该喝得差不多了。
“就不用喝了。”叶静致回答得一本正经,顾宁远听得呕血不已。
“是不是满了八十一天就能好了?你现在都能自己走了。”顾宁远满怀希望道,叶静致对他不坏,他也很是同情这个幼年体弱的女子,要是她真的能痊愈,他也是真心替她高兴。
“也许吧!”叶静致看见他眼里的期望,不忍心告诉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大概真是医者不自医,病了这么多年她也算是个良医了,对于自己莫名的病症却束手无策,马道婆留了药,只说要喝满九九八十一天,却没提病好是什么时候,又或者这八十一天是她病好的期限,错过了,就再没希望。
她做事向来都求滴水不漏,唯独对自己残破的身体没有办法,这几天她都在努力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行走,对别人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在她这里,失去旁人的依靠,就变得无比艰难。只是现在有他陪伴着,似乎心情疏朗许多,她也几乎要相信自己有痊愈的可能,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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