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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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君-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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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儿,今儿感觉怎么样?孩子顽皮么,踢你了么?”
快六个月,夏绯砂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悄悄有了动静,有时候会顽皮地踢他的父君了。苍蓝本想向往常一样将耳朵贴到他肚子上去听,不料却被他一把推开:“又是孩子,你现在只关心这孩子,何曾关心过我了!”
苍蓝略通医理,知道孕期的男子最是脾气古怪,万事都不可和他们较真,于是便由了他去:“好绯儿,你明明知道你妻主最疼的就是你,哪来这么多胡思乱想?孩子是你和我感情的见证,是带着幸福到来的,我们都会喜欢这个小宝贝的,不是吗?但在此之前,你已经是我的,大宝贝了呵。”
她轻轻扶着他的肩,看他洗干净的面孔唇红齿白,毫无别的孕夫那种昏黄的面色,对着叫人不嫉妒都不行的美艳姿容轻轻吻了过去。唇齿相依间,苍蓝首先占据了主动,热情地挑开他的齿间罅隙,寻找到他芬芳柔软的小舌,细细缠卷起来。
然夏绯砂的性子,怎么会是由得她攻城略地还听之任之的。他虽然怀了孩子,但冰火相交的性子可一点没改,虽然进来的时候带着郁结,但她对他的热情邀请,却让他的心事烧走了半边,只余下另外半边的热情和痴缠。
他反客为主,一路长驱直入她的领地,甚至微微压住了她的身子。两个吻得难分难舍,苍蓝有些动了情,却也清楚他这个状况是什么都做不了的,赶忙收住春心浮想联翩:“绯儿莫要调皮,孩子都看着呢。”
夏绯砂本来就明媚的面上显得更加红粉菲菲,说不出的娇俏动人,真真是看一眼都会醉三分:“我是看大家都有事做,我却只得吃和睡两样,实在是闷得发慌。蓝儿,我只生这一个,不要再生了!”
“好好,只生一个,一个。”苍蓝轻轻拍抚他的脊背,“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呀,就是好好养护肚子里这个小的。我不是说小的比你重要,但他还没有出生,我们大家就都开始爱他了,所以他一出生就会很幸福的。现在我们流落在外,皇位被我的皇妹占着,就是看准了我没有后裔。你有没有想过,你怀着的,可能是我的第一个皇子呢?”
被她这样一说,夏绯砂也觉得自己是责任重大。再加上刚才不过是他失落之下的一番撒娇,被她这样宠爱安慰,那些不安委屈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卖力地替她按摩肩膀:“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睡了。”
苍蓝转头看她,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让他禁不住连连摆手道:“这个,这可不行……毕竟孩子在这里,你若是实在想,我去,我去叫柳容来……”
“傻瓜。”她浅浅笑着,宠溺地抓住他的手,“我哪是想的那回事?不过是想起了你我的刹那温存,又确实是许久不曾同榻而眠了。”
这一夜,夏绯砂安心地靠在苍蓝的身边,甜甜安睡。莫道他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儿,有着特别的坚韧和独立。可在失落和寂寞的时候,他依然需要她在自己的身边,宠爱着自己,呵护着自己,或者,这便是他陷落在她温柔的陷井之后,慢慢产生的那种叫依赖的东西吧。

第一百话 注定

亏得叶初蝶找到江湖上的朋友调了一些银子来救急,苍蓝一家才不至于要继续冒险出去工作。自从他身无分文地离开了家,曾经赚到过一笔不菲的财富,却因为他想将府邸布置成旧家的模样,将那笔钱都用尽了,从而并没有什么存银。
王雅竹作画不需露面,所以秋尽依然会拿了他的画去书画店寄卖。宁昭颜和柳容因为答应了牛嫂和歌舞班班主,如果只去一次便从此消失,未免显得有失诚信,于是苍蓝准许他们再去几次,但出门一定要带会武的一起两两成行,他们高兴地应了。
这一日春暖花开,柳容与莲幻又同去歌舞班教新曲。明明去的路上还是晴空万里,待到他们从班子里走出来,赫然发现天幕已经全黑,外加狂风大作,眼看一场大雨就要降落。
他向班主辞行。他拿手的曲子已经教得差不多,也是时候不再冒险露面了。
班主有些依依不舍。这位其貌不扬的公子,就像是从天而降的贵人。他教的舞蹈,让她的歌舞班在一月之间红火起来。虽然现在还不是排行第一的,但这段时间里,爱玩的小姐们定然都听说了她歌舞班的名字。
若这位公子能长期执教,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超越现在第一位的歌舞班,这也是指不定的事儿……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了呢……莲幻,带伞了吗?”班主有些出神之际,忽然听到身边的柳容轻轻呢喃。她转头看他,他正伸手拢回被狂风吹乱的头发,微微蹙眉。那柔软的手指轻轻拂过凌乱舞动的发,纤长的羽睫似乎也藏着几分忧愁。掩藏在平凡容颜下的,竟然是绝世的芳华!
“我这里有很多伞,公子若不介意,就先拿两把去用吧。”她殷勤道,也许有一天,他还会来还伞也不一定。
“如此,便谢过班主了。”柳容微微撇了撇嘴角,“改日我定会让下人完好送回。”
她略略失望地看着他取了两把伞,带着随从优雅离开。
柳容和莲幻顶着忽如其来的狂风,有些艰难地走在街上。往日的喧闹已经消失一空,小摊贩们手忙脚乱地收着东西,唯恐大雨忽然瓢泼将什么都浇透。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才走到半路,豆大的雨点迎头砸了下来,短短顷刻间就变作倾盆之势,纵然是打了伞也起不了半分作用,两人不得不寻了一处宽些的屋檐躲进去。
“没想到这雨下得这么急。”柳容拍打着已经被淋湿了一半的衣衫,湿答答的头发也是贴在了脸上,有些狼狈。“本来想在班主那躲一阵的,但不知这雨什么时候会下,又怕回去晚了天黑,她会担心……”
听起来颇有些埋怨的言辞里,却在提到“她”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几分甜蜜。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管着你,也就是关心着你,那可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莲幻有些默默地听着,然后轻轻附和了一声。柳容遥望着漫天雨帘,心中有些着急: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起身回家呢?
不知不觉中,“回家”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一种向往,一种期盼的愿望。那个家,那个温馨的港湾,让他每每离开以后,很快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念。
“阿嚏!”不远处忽然传来一记清脆的喷嚏声,柳容循声望去,一个华衣少年被淋成了落汤鸡,头发全耷拉着,身上怕是里里外外都湿透了。这天说冷不冷,却也还未到盛夏,淋湿了若不及时保暖,多半是要感染风寒的。
少年打了喷嚏,拢了拢自己的双肩,有些无助地张望着四周。他的面容十分清秀,眼睛大而明亮,透着一种无辜的迷茫。不知怎的,柳容觉得他有些亲切,于是不由自主地走近道:“小兄弟,就你一个人?我见你淋得这么湿,你住在哪里,我将伞借你一把。”
少年看了看柳容,报以微微一笑:“不,不用了,我的随从一会……一会后就会来找我的……”说话间,他的嘴唇忍不住哆嗦着,看样子是冻着了。柳容见他虽然穿得不多,却都是上好衣料,定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所以对他有防范之心吧。
也是,萍水相逢,为何要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关心。既然少年不领他的情,柳容便也就此作罢,与莲幻一起静静等着雨小一些,两人便能打着伞冲回去了。
时间悄悄流逝,约摸过了有一个时辰,大雨还是丝毫没有转小的迹象。而在小小的屋檐下驻足的三个人,也一直局限在这一隅之地里。少年的随从始终没有找来,而他也渐渐将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全身颤抖着,嘴唇也开始发紫。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微微放了光,却也因为快到傍晚而陷入灰暗。雨小了不少,柳容和莲幻打了伞想走,眼角却瞥到一团蜷缩在一起的东西。
是刚才的那个少年!此刻他已是站立不住,抱住自己瑟缩在角落里,紧紧闭着眼睛。柳容向他走去,莲幻抢在他前头:“让奴来吧,若他感染了风寒,是会传染的。”
柳容站在莲幻身后,看他将少年微微扶起一些,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把了把他的脉息。
“他果真是染了风寒,额头烫得很,当是发了寒热。主子,你想怎么做?”
柳容看着他小狗一般蜷缩的模样,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自己刚被卖进幻月楼时,因为不听话被鸨父罚去淋雨,后来发了寒热的事情。那时候他虽然年纪小,但那种痛苦交杂的心情和生病时又冷又热的折磨,却是记得真切。
不知不觉他就动了恻隐之心:“莲幻,你说,我们把他救回去好不好?”
莲幻低垂着眼睑:“主子说怎么做便怎么做。奴把过他的脉,他没有武功。”
“嗯。”虽然莲幻不怎么爱说话,但柳容还是听出了他话里暗带的安抚,心下有些感动:“那我们把他扶回去吧。”
“奴来背他就行。”莲幻将少年托到自己的背上。他已经病得神志不清,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却又听不清楚。柳容将伞打得高高的,尽量将他们两个都笼罩进去,三个人快步走回了家里。
苍蓝听说柳容救回了一个少年,原本是不太赞成的。他们如今逃亡在外,与外人的牵扯其实是越少越好,让陌生人看到他们一家子,实在是有些冒险。她来到柳容的房间,想说服他请了大夫以后就把人送走,谁知见了躺在床上的少年,却忽然觉得眼熟。
夜市。灯会。蝴蝶面人。还有那个据称是来自柳国皇宫里的元宝坠子。
记忆串联成一线,现在躺在床上发着寒热的少年,俨然就是当日送苍蓝元宝坠子的玲珑!
“主子,给他换衣裳的时候不小心扯下了这个,奴现在给他带上,您是不是回避一下?”秋尽有些犹豫道,毕竟少年看起来还未出阁,男儿家的名声最紧要。
苍蓝回过神来,“那是自然。”说着她便要转身出去,却在那一霎那间,眼角的余光瞥见秋尽手里的东西,立马又转了回来:“秋尽,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
秋尽被吓了一跳,连一边的柳容也被吸引了过来:“什么东西?”
有些墨绿色的玉佩看起来有些陈旧,不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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