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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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君-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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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损她的龙威。
闵湛翔出来寻父君,苍蓝也在这时走到人前,微微揽住宁昭颜的腰。宁昭颜还沉浸在尴尬之中,被她这忽如其来的一下惊得微微颤了颤。侧头一看,竟是妻主似笑非笑的脸,心中所有的失落窘迫似乎就这样慢慢的消失了,心也像被她握住的腰那样渐渐温暖起来。
所有对他的指控都像是值得。有她在身边,别人怎样说他,又有何妨。
“难怪我四处找你都不见人,怎的跑这里来了。等会给我乖乖回去等着,我办完事儿,就来罚你……”暧昧之风在他耳边吹过,声音不大不小到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宁昭颜皮薄,当场闹了个红脸。这些太君们又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那些干涸已久的心灵恨不能当场吞口唾沫滋润滋润。寰太君果然是面色难看地给她行了礼,又立马告辞了,其他几人也是一一别过。楚惜寒见到十二嫡主也出来了,斟酌了一下,扯开嘴角对他微笑。谁知闵湛翔竟然是绷着个小脸,顷刻间就回过头去了,连元春帮忙推轮椅都不要,吱嘎吱嘎地自己费力地摇着离开。
他怎么了?上次不还好好的吗?楚惜寒百思不得其他解,心道嫡主果然娇生惯养喜怒无常,连她的刻意示好都可以无视。不过她也并不打算和他计较,见皇上搂了颜君心情变好的模样,她适时请辞,被准许出宫。
“你怎么……怎么会到这儿来。”宁昭颜觉得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般,就在他最尴尬的时候——曾经他生平唯一的污点,就是一男侍了两妻;可令人唏嘘的恰恰是,正是这个可爱的小妻主,却成了他后半生唯一的荣耀和期待。
“我知道我的昭颜有难,所以就赶来了呀。”苍蓝油嘴滑舌,见他嗔怪地瞥了她一眼,这里头有说不清的秀媚迷人,柔情似水,忍不住就低头封住了那张水嫩的小口。
天已寒,但对于这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儿来说,更像是温暖如三月,仅靠彼此的体温就可以取暖。沉浸在甜蜜中的苍蓝忽视了,远远目睹了这一幕的冷幕月,在看了半晌两人都没有分开后,抿住了同样鲜嫩的小嘴,须臾,攥着拳头跑开了……
第二天,宁昭颜特地选了个幽静冷清的大早,带上不曾送出手的礼物和多加的谢礼,去向昨天为他解围的文太君道谢。行至平太君寝殿门口时,那扰人不偿命的声音又一次似有似无传了出来。
宁昭颜厌烦,他是不是天生和寰太君犯冲?特地选这个时候出来,是因为他知道文哥哥向来早起,也希望其他人都还睡着,他好绕过这些太君们的耳目,省得他们又多是非。谁知这寰太君竟然这么早就在活跃了!
“……银子好不容易……秦礼……不能让她醒……平哥哥,大皇子殿下要买的……”几个敏感字眼隐约传入他的耳朵,宁昭颜微微一想,就想起昨儿苍蓝虽然哄了他开心,自己却有些精神不整。在他的细问下,她告诉他有关秦礼的事和她尚为想透的幕后黑手。他自是好言安慰了几句。像这样的政务,不是他一介男儿想插手便能插手的。
而现在他一个激灵,忙贴在门口努力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这一听可不得了,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心跳得愈发的快——这,这可是个惊天大阴谋呵!
于是宁昭颜连文太君那里也顾不得去,拎着那些礼物就沿原路返回。此刻天还没大亮,有些黯淡地迷蒙着,冷风刮在脸上,吹开了他的围脖,他也不觉得冰凉。一路急行中他不时回头,生怕还没跑到她的身边,他的行踪已经被他们发现。
因为,这是多大的一件事——这是谋反,这是犯上作乱,其罪当诛!不,如果是太君,可能连九族都……他走得有些气喘吁吁,此生中,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渴望能立刻到她的身边。关于她百思不解的答案,他想告诉她……这一次,他能帮到她……

第七十话 飞醋

苍蓝剑走偏锋,寒光一闪处,只觉一道人影飞速而来,定睛一看竟是宁昭颜。她一惊,急急收了剑势,但还是有一些犀利的余风向着宁昭颜迎面扫去,瞬间吹得他一头乌发随风飘飞。
宁昭颜气喘吁吁余惊未消,又是被这冷风一撇,看起来小脸苍白略显狼狈。苍蓝忙把剑插回剑鞘,一下揽住他:“昭颜,你怎么了?怎的如此惊恐?”
“皇上……”宁昭颜深呼吸一口,能这样飞奔入她的怀里而没出什么事,真的是太好了。
“皇上,”不远处的莲幻躬身提醒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苍蓝点头,“昭颜,到我房里说。”
隔开了寒冷的风,宁昭颜的脸上才慢慢红润起来,美眸闪着温润的光:“其实今儿早上我去找文哥哥,却在无意中……”
宁昭颜将所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苍蓝,没有减少一丝细节,也没有多加一分揣测。苍蓝一直静静听着,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片刻之后,她才叹道:“从刺客一事之后,我就猜到这个幕后之人并不在朝堂之上,而是掩藏在我后宫之中……只是没想到竟是平太君与寰太君……”
她握住宁昭颜的手,那小手还带着零星的凉。她细细摩挲那如同上好丝绢的手,用自己温暖他:“昭颜,这个信息对我真是太重要了……别怕,没人会针对你的,也没人敢这么做。既然这个眼中钉落了实,我必要将它拔掉。”
“蓝儿打算怎么处置太君们?”宁昭颜的问法奇怪,苍蓝知道他是惦念着自己曾与他们同级,即便感情上不亲厚,关注总也有的。她安抚地笑道:“此事还要查实。他们是母皇的夫君,又是男子,我会真的拿他们怎么样?但这样的事就像是慢慢酝酿的瘟疫,如果不及时遏制,他日爆发,你我就都将不保了。倘若是你,你怎么选?”
宁昭颜反握住她的手,“我明白的。”
***
有了宁昭颜提供的这条线索,苍蓝找来楚惜寒和何眉欢,将此事重新整理推测了一番:首先,秦礼是王涵之的人,虽然她是贪官,但此番收赈灾银的事却是她小姨子失手捅出来的篓子。根据抄家所得那并不庞大的财产便可以看出,她平时贪赃所得的银两并不是进了自己的腰包,而是在为她身后的人做事。
原以为她是狗急跳墙才咬出了王涵之,却不想正是她所谓的“畏罪自尽”出卖了她。她如此惜命,她连主子都出卖了,为何还要寻死?就是此事,让苍蓝猜想王涵之并不是秦礼真正的主子,而那人害怕自己曝光,所以想杀人灭口。
现下看来,此人便是安乐王闵萍笙的父君——平太君。宁昭颜听到寰太君说,这些年闵萍笙利用手下的势力,已经聚敛了一笔不小的财富,甚至有几个地方的垄断产业,都不是商人的行为,而是她个人弄权作势的手段。她用那些钱招兵买马、秘密锻造兵器,其用意为何,则是不问而知了。
平太君、寰太君,甚至对寰太君惟命是从的“父君”凌太君,看来都是闵萍笙的人。而就秦礼蓄意拖累王涵之的事来看,国师延翡翠可能也逃不了一份。她和王涵之、纪允如都是死对头,只要是能咬住对方的,她又怎会放过一石几鸟的机会呢?
“这样看来,一切倒是都说得通了。”楚惜寒分析道,“如果对方还不知情,秦礼现在岂不是危在旦夕?”
“确实如此。我怕林大人手下的人不足以应对,惜寒,这次恐怕要多辛苦你了。”她拍拍楚惜寒的肩。有这样一个得力助手,让她在压力之余轻松许多。
“眉欢,我要你查清秦礼和闵萍笙、平太君来往的证据,其中还牵连到什么官员,尽可能翔实一些,不过万事要小心点。”
两人领命而退,苍蓝想拟信给远在边疆的夏洁连将军。如今闵萍笙的兵力她无法摸清,只是她的领地在赤岭不远,关于军力上的事情,也许夏将军能给予一点意见。她执起毛笔想蘸墨,却发现冷幕月拿来的“自动蘸墨滚轮”还嵌在上面,于是微微扯了嘴角,舍近求远地用那小东西来蘸墨。
岂料笔才碰到轮口,那用于镶嵌的竹条就吧嗒一声清脆断裂,这个滚轮散落在龙桌上。苍蓝执起那个小东西看了看,冷幕月可爱而期盼的眼神仿佛又一次出现在眼前。这样想来,他真是好久不曾来静庭轩,好久都没有听到他推荐自己的新发明了……这种感觉……是有些怅然若失么?
拟好信盖上玉玺,莲幻便出去找信使快马相送了。苍蓝又拟了一份文书,升刘正勤的官,让她上京述职。刘正勤和何眉欢这两个人,她早就看中了,所以一早一晚,也终于将她们弄到身边。做完这一切后,不知不觉竟已近傍晚。望着殿门外落霞满天,映照着金色皇宫一片霞光灿烂,苍蓝疲倦地按了按鼻梁:“晚膳……摆到月君那去吧。”
那冷幕月真真是个嫡主出身,虽然是个没落嫡主,没人疼的嫡主,可好歹也是端得起架子摆得出威严的,所以连闵女皇亲临,也敢给人家真龙之女吃闭门羹。
苍蓝的御厨,每年都要从大江南北四处网罗增加人手,为的就是要让皇上不出皇宫,即可享尽天下美食。苍蓝可以说是什么都吃过了: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可这闭门羹……敢给皇上吃这个的,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西南宫的殿门大开,宫人左右各有四个,从表面上看礼数周全。门边上的小门却是紧锁着的,不用说,冷幕月自然在这小门之中。苍蓝走到空落落的大堂之中,只有宫人怯怯地给她上了茶,半点冷幕月的影子都不见,难道是要请她“自便”?
苍蓝冷着脸半晌,裕霖才姗姗来迟,她瞥了他一眼:“月儿呢?怎的不出来见我?”
裕霖扑通而跪:“皇上,从宫人来通报开始,奴已经劝了主子好久,他就是怎么也不听。主子这脾气,您也知道,他……”
裕霖从前也是个胆儿大的,但皇上面前,他哪敢放肆?在这里两年多,他已经学聪明了不少,可向来聪明的主子,怎么好像非但没有长大,倒是越来越孩子气了呢?
苍蓝站起身来,“你起来吧,带我去见他。”
裕霖欢喜地站起身引路,从小门将苍蓝一人带了进去。书桌前,冷幕月闷闷地坐在那里削木,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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