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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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君-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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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与秦大人素无交情,但大家同在官场,又都是为着皇上效力,微臣实在不愿看到一个老臣就这样丧命,她的全家从此离散,实在是人间惨剧呵。这样的结局,会令得我们多少为人臣子的心中悲凉?望皇上三思!”
董厉和林莘烨的性子,一个认真一个淡泊,都不是为别人求情的料。在这个时候,沈芳竟然也站出来附和道:“微臣也请求皇上轻判秦大人。”
苍蓝点头道:“两位卿家说得有理,是本王一时气愤,太过心急了。林大人,秦礼就暂时交给刑部关押审问,可别叫她在牢里出什么事。”她眼光一转,从众臣脸上掠过,心中有愧的人自然有些紧张,“待到有了翔实的结果,再上奏予我。本王纵然要判罪,也要判得你们,判得天下人都心服口服。”
延翡翠犀利地看着苍蓝,从始至终她都好像是在人云亦云、全无主见,可她相信就在秦礼最后抖出王涵之之前,一切还都在苍蓝的盘算之中。这一场王涵之算是棋差一着,她怎么会一声不吭任人宰割,她必然是想在朝堂上为秦礼求情太高调,不若事后再以他招取胜,必要时,她甚至可以牺牲秦礼。
延翡翠猜想,在王涵之意料之外的事情可能有三:自己的人早已得了风声,于是不惜歪曲事实的在朝堂上添油加醋;向来对她最为忠心耿耿的秦礼竟然会反咬主人一口;还有就是……让秦礼乱了方寸的,皇上当下判了她斩首,不给她们思考后招的机会。
错就错在,王涵之太高估了秦礼,又太低估了皇帝!自从她在展虹的事上吃过苍蓝的亏,已经知道对皇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所以王涵之若没有她看得清,那她便是输定了。
林莘烨领命,女卫将秦礼押解去刑部。王涵之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对沉不住气的秦礼恨之入骨。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着了?完美的伪装,为的是下一个最具吸引力的诱饵,引诱她们一步一步走入她下的套还全然不知。她瞥了一眼延翡翠,看来,她是早就知道了。

第六十四话 勾引

丞相派少了一员大将,重创之下元气大伤,一连几天在朝堂之上都沉寂下来,只得国师派的人耀武扬威。其实令她们惴惴难安的不是秦礼的下场,而是秦礼最后说的那句话,那本攸关丞相大人的奏折,究竟是不是会令她们背后这座靠山轰然倒塌?
当天退朝以后苍蓝就找到了秦礼所说的奏折,她横看竖看,甚至将折子的封面封底都裁开了,那里面哪有什么证据?怕是秦礼知道自己性命不保,狗急跳墙说出来吓唬王涵之的罢!但观之那天王涵之的反应,秦礼说的恐怕是确有其事。像王涵之这样的老狐狸,莫说是无凭无据,就算折子里真有清单又能拿她怎么样?她将那奏折翻来覆去把玩了一番,然后放进房里书桌案头的柜中上了锁。
这天夜里,苍蓝本是打算,让写奏折建议她“雨露均沾”的颜君侍寝的。欲 望这个东西,有时候就像是罂粟。若不品尝兴许永远都没事,若一旦上了瘾——她不愿做那荒淫无度的昏君,只是年轻的身体里那懵懂初开的情 欲,加之后宫里那一众她疼到心坎里去的侍君们,总让她的心如三月春风拂境,蠢蠢欲动。
还未来得及让秋尽去通传侍寝,刚从静庭轩回寝宫的苍蓝就迎来了玉姿临风的王雅竹。本以为他是来为王涵之探口风的,没想到他却只字未提,只说她政务繁忙许久不曾相叙了,特来陪她用膳。
自从他为她挡刀之后,苍蓝就再也没有传他“侍寝”,不过两人自小亲近,就算他不约而至也丝毫不显突兀。苍蓝临时改变主意不召颜君了,只吩咐莲幻让御厨多做几个雅竹爱吃的菜,两人略喝了点小酒助兴,都是面上红润,心情乘着酒意的风而愉悦飞翔。
谈及那场混乱中还未找到的刺客,王雅竹的观点和苍蓝一致,就是这个人绝对来自宫里。苍蓝唏嘘刺客砍到雅竹的那一刀,吓得她那瞬间心脏跳得飞快,幸好他终于康复,现下健康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其实我的伤口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其他,王雅竹的面色有些异常绯红,漆黑的羽睫比平时更为灵动,“蓝儿无需太过担心。”
这话在酒醉三分的苍蓝听起来,恰恰像是一种暗示——他特意告诉她自己的伤口已经痊愈,所以他又可以侍寝了……她如此推测,他竟也是期盼得到宠幸的么?
“真的好了么?”苍蓝笑得有三分醉意,“万一伤口再裂,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蓝儿不信么?”王雅竹低下眼眸,片刻又对上她微微眯起的眼,转过身去,轻轻拉下自己的外衣。青蓝色的外衣里面,他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单衣,是几近透明的蚕丝织成,玉背上一道淡粉色的新肉绵延了足有两寸多长,但确实已经完整愈合,不再像当日般触目惊心。
一向如谪仙般飘逸轻尘的王雅竹,此刻虽然只露出了香肩和一小片玉背,加上那个微微侧过去的脸,却已经足够惹人遐思。乌黑的云发披散在肩头,黑珍珠的耳环安静出彩,从挺拔的鼻端到玲珑的下巴,再到光滑的肩背,线条无一不是流畅而完美,看得苍蓝忍不住有些燥热起来。
她向他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那道粉色的痕迹……他却已经轻轻一提将衣衫穿好,再转回脸来,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她有些讪讪地饮酒,他这么坦然,倒弄得她想让他侍寝的念头有些急色了。她压下那股躁意,看面前的王雅竹清越的面容,仿佛透过它,看到了他小时候白皙可爱的样子。她和他的过去就这样交织在一起,也许无论过去多少年,等到他们都老得鹤发鸡皮的时候,她还是会记得他们的童年时,少年时……这样的记忆在她的一生里,并没有几个人可以替代。
酒过三巡,秋尽轻拍房门扰了苍蓝的兴致,她有些不快道:“什么事?”
“回皇上,宫外有密使的加急文书送到,奴斟酌着此事重要特来通报,求皇上恕罪。”伴君如伴虎,秋尽和冬无都已经对她的脾气相当熟悉,也拿捏得分寸。
幸而苍蓝似乎还未彻底喝醉,她双手轻拍面颊让自己清醒些,对王雅竹歉笑道:“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事要忙。雅竹哥哥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王雅竹淡漠中带着温柔,“蓝儿忙国事要紧,自不必顾虑我那么多。”
苍蓝点头离去,门开了又关,似乎刚才只不过是一阵风拂过。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苍蓝再回到寝宫的时候,王雅竹依然静静地端着酒杯,面对着宁静的窗外,像在遐思着什么。
“雅竹哥哥。”她露出一口洁白,脱下斗篷扔到一边,轻轻钻入他的怀里,“外面好冷。”
只听得雅竹的声音带着笑意,“蓝儿今年也十六岁了,怎的还是小孩心性,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会不过五六岁呢。”
苍蓝悄悄露出脑袋环顾了一眼,视线在案头定了定,又看向半开的窗户:“今儿这么冷,你怎么还将窗开得那么大?会感染风寒的。”
“可能是喝多了想吹吹风,”王雅竹轻轻站起身来,苍蓝自然脱离他的怀抱,“我去把窗关了吧。”
他缓缓走到窗边,苍蓝看着他飘逸的背影,看得有些凝神,目光似乎都没了焦距。许是真的喝得太多,醉了。
王雅竹回过身来,见着苍蓝有些呆滞:“蓝儿这是困了么?”
苍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怕是喝酒喝困的,不若雅竹哥哥今儿就留下一起睡吧。”
王雅竹滞了滞,“那先让宫人收拾了餐具吧。”
“不用,”坐在床边的苍蓝将他拉近到身旁,他静静站着,被她轻轻环住了腰。
“这几天,朝堂发生了许多事,我好累。”苍蓝的声音带着倦意,“幸好你来了,雅竹哥哥,你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来到我的身边。”
王雅竹也坐了下来,将她的脑袋轻轻揽到肩上。苍蓝轻轻吻他的玉颈,然后顺势轻轻拉开了他的衣上的系带。初初王雅竹有些意外,但很快便任由她脱去了自己的外衣。内里的透明轻纱掩不住任何春光,白皙凝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诱人采撷的果实已经成熟鲜嫩,等待着初次的润泽。
王雅竹被苍蓝轻轻压倒下去,他隐约明白,这一次的侍寝,恐怕是货真价实的了……他闭着眼睛,细细感受她的吻蔓延他的唇齿,她的手抚摸着他的敏感,却在某种热情骤然上升的时候嘎然而止——
他睁开双眼,对上的却是她冷冷的眼神。她俯视着他,他看得出那眼神绝不是充满爱怜,至少不全是,那是一种失望、一种恨意,一种彻头彻尾的冰凉。
“为了你娘,难道你真的什么都可以牺牲?”她问得冷,她的心更是在急速骤降。
“蓝儿,你怎么了?”他故作平静,只是飞速加快的心跳出卖了他,一种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
苍蓝离开他的身体,一股凉意忽然袭击他裸 露的身躯。“你今天来我这,并不是真的想陪我,不过是为了替你娘拿回那本奏折。”苍蓝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心被针刺痛一下。她打开窗户,于窗棂下的夹缝里取出一本奏折——那是本完好的奏折,夹着一张纸片,显然不是最初她看的那一份。
“不是你想得那样。”王雅竹想为自己辩白几句,却无奈她说的并非全错。看着她失落至极的样子,他发现他是如此惊恐,竟连组织几句话都这么困难。
“不是我想得怎样?”苍蓝冷笑,却觉得有种酸意涌上鼻尖,那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所难以形容的痛楚,“这本折子,是我特意放在案几的角落里的。我原本是想,我一定会多此一举,可我还是错了……”
原来那日,她百般思忖之下,终于做了一份假的奏折,还像模像样地夹了一张清单在里面,压在案几成打折子的最下面。她想试试究竟有谁会拼死帮王涵之,又或者只是她帝王的多疑敏感在作祟,谁知竟还是让她看到了不想发生的那一幕!王雅竹显然不是真心屈居她身下的,难道面对娘亲的敌人,他也能甘心情愿地委身吗?
一种真真实实的悲凉穿透她的身体,她没有想到的却是王雅竹没有任何辩驳,也不再回答她。他只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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