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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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春天-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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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好事还分级别?”
  “那当然,小薛就比小史、小郑出得多,我爸爸比他们加起来还多,细算起来宋伯伯最多,出钱不说,每年光派人干活就没法算了。哎,你说宋伯伯这算不算利用职权啊?”
  “就你鸡蛋里挑骨头,那我能干点什么?”
  我想了想,“大律师们都忙,其实有挺多的琐事,要不你给管管,你要是忙不过来,我把老许拽进来管。”
  “好啊,没问题!”辛夷挺爽快,“有啥要求吗?”
  “你保证没问题,细心,肯干就行。”对义工也得戴高帽不是?
  “就这些?”
  “就这些,那个…我个人嘛有个要求…有时间给我做条鱼吃行吗?”
  “你这是假公济私。”辛夷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什么公,什么私,我吃好了,心情好,钱就挣得多!”
  正跟她斗嘴,我发现长街上的人越来愈多,不停有人从我俩身边快步走过,还有人干脆就从我俩隔着半臂的距离间穿过,把辛夷撞得直趔趄。我一把抓住辛夷的手,紧紧地握住,刚开始她责怪地看着我,我不看她也不说话,很快她也意识到了人流越来越密。
  我们互相看看,都有点奇怪,今天啥日子,2001年7月11日,周五,晚上九点半,没啥特别啊!
  我停下来,拉着辛夷站在离马路较远的树荫下,“别往前走了,今天不知道有什么事,就在这儿站着!”
  辛夷看见一群学生模样的经过,叫住他们,“同学,今天有什么活动么?”
  一个女生奇怪地看着辛夷,“萨马兰奇过一会儿宣布申奥结果,你不知道?”
  我俩相视一笑,忙了半个多月,就等着今天,怎么把这么要紧的事给忘了?
  说实话,申奥结果对这个项目的影响显而易见。成了,北京一定会进行大规模的建设和改造,项目的运作就有了至关重要的天时,A8的位置所有参与的人心知肚明,奥运会的举办是定好时间的,任何人都不敢耽误。A8是个被无数人放弃或不得不放弃的缠满了利刺的金蛋,这颗金蛋今天既然到了我的眼前,怎会轻易放弃,何况身边这个小女人已经开始和我站在一起。那天的会上无论老许和闻律师对这个项目都不陌生,出于各种原因他们都没有明确表态支持我,只有辛夷选择了和我站在一起。这个项目是我在大中华地区能否真正立足的试金石,也是辛夷回国后职业是否更上层楼的关键,我们现在只能向前,不能退却,能否成功,今晚将是分水岭。
  我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
  辛夷晃晃我的手,“我想抽支烟。”
  看她抽烟,我有点冲动,“能给我一支吗?”很年轻的时候我也没少抽,后来下狠心戒了。
  我接过烟,闻了闻,典型的女式薄荷味,我没抽,夹在手上,另一只手又紧紧地握住了辛夷的手,這次她没有拒绝,淡淡的烟味缓缓飘过来,熟悉又陌生。
  身边的人越聚越多,我们两人越靠越近,后来我干脆搂住她的肩膀,甫一搂她,她的肌肉明显地抽紧,她看了我一眼,我搂住她轻轻向胸前一带,“过来点,人太多了。”
  辛夷又抽了一支烟。
  十点整,周围的人安静了一瞬,远处传来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声音渐次传递,很快到了我们这里,我听到了心底最深切的盼望,“2008 北京中国”。
  人群沸腾了,大家蹦跳着,叫喊着,我紧紧把辛夷抱进怀里,她兴奋地拍拍我的后背。
  我松开她,她的眼睛里倒映着不停升腾的绚烂烟火,格外动人,我情不自禁又抱住她,深深地吻下去,她的嘴里是淡淡的、薄荷味的烟草香。
作者有话要说:  

  ☆、13

  
  我使劲用手向外推,别抱着我,太热了!
  可不论我怎么使劲,始终有一个面目不清的人在用力搂着我,踢他,他居然顺势抓住我的脚,温柔地说;“真野蛮!” 哦!是嘉伟!我想问他怎么来了,可我无论怎样努力,都发不出声音,而且胸口有越来越重的感觉,像压了块大石头,我又试着搬开石头,那石头居然变成了耿逸飞,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我爱你,辛夷,和我在一起吧!”
  代替我回答的是一阵急促的警铃,我急了,想告诉耿逸飞;“我没有报警!”可他根本不听我说,扭头走了,警铃还在不停地响,仿佛就在我的耳边。
  好像…是…电话铃声,我费力地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抱在怀里,“喂”了一声。
  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你…在家?”
  我想告诉他我确实在家,但是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只有类似摩托车的马达声。
  马达声越来越响,轰得我头都疼了,我松开手机,使劲抓住头发,别叫了!别再叫了…
  我的耳边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辛夷,是我,你睁开眼睛好吗?”
  声音真熟悉,“嘉伟,是你吗?”
  没人回答,那就应该是他,我努力向他怀里靠过去,想寻找那久违的温暖。
  “你发烧了,喝点水,我带你去医院!”
  我吃力地睁开眼睛:是那个穿西装的!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今天的第一口水,抬头见他拧着浓粗的双眉,“你自己能换衣服吗?”
  既然他是耿逸飞,我就当然能!
  看他掩上门出去,我抓起他放在我手边的内衣,哆哆嗦嗦地换上,喘了长长的一口气套上了T恤。
  耿逸飞让我躺在后座,一言不发地开着车。盛夏中午的北京,路都被晒软了,我尽量闭着眼睛,闭着嘴,听着车内的冷气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申奥成功那夜并不是耿逸飞第一次吻我,他和以前一样凶狠、毫不留情,更没有怜香惜玉的温柔,他就像个对巧克力渴望已久的淘气孩子 ,一旦有机会吃,就狼吞虎咽下去,甚至连滋味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尝。
  这是耿逸飞一贯、特有的方式,对任何喜欢的东西完全是一种孩童式的占有,不论他真的喜欢与否,我和他相处了三年才明白,也是我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像我这样一个在北京城无依无靠,既没有出众美貌又没有显赫家世背景,所谓的智慧是挣扎在这里的年轻人人手一份,只多不少的,而他拥有的一切都是世人眼中最具价值的,如何会对我有真正的感情,更何况我和他之间还横亘着嘉伟…
  在汽车的轻轻摇晃中我又睡着了,恍惚听见他的只言片语:“…就这么着…一会儿见!”
  走了好长的时间才到医院,耿逸飞细心地扶我下车,抬头看见医院主楼顶上那醒目的名字,我的脚下趔趄了,可见是我躺的时间太长,头晕了。
  腋下的那双大手更紧地抓牢我:“是不是头有点晕?哎,轮椅来了!”
  推轮椅的小护士身后跟了个胖胖的中年女护士,耿逸飞一见她就乐了,“燕姐,怎么把您老给惊动了!”
  燕姐仔细地看看我,一边示意小护士推车快走,一边冲耿逸飞作出要打人的架势,“叫阿姨,什么时候成你姐了,没大没小的!”
  “哟!燕姐,咱这才几天没见,您辈分儿长得够快的,下回该让我管您叫姥姥了吧!”
  “哼!臭小子,你想得美!快走,老梁等你呢!”
  我被他们直接推进了内科主任的办公室,一分钟都没等就见到了梁主任。梁主任四十多岁,清瘦的脸,干瘪的身材,典型发育不全的大号黄豆芽,他抬眼看看耿逸飞,连招呼都没打就问起我的病情,他问得很细,看得格外认真,又让我做了一大堆的化验,才慎重地确诊为重感冒。
  燕姐一直陪着我们,直到梁主任给我开了药,推我的小护士很快取来了药交给耿逸飞,转身对燕姐说,“护士长,病房有点情况,她们让您过去看看!”
  燕姐冲耿逸飞笑笑,又拍拍我的肩膀,听我用沙哑的声音对她说谢谢,这才对梁主任说了她进屋后的第一句话,“是感冒我就放心了,你忙吧!”
  耿逸飞把燕姐送到门口,又让小护士把我推到门外,隔着门我能清楚地听见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跟门神似的一站,她也不怕我吓得写错字!”
  “我姐是关心你!下回她再这么着,你当她面说就是了,在这儿她还能拿你怎么样!”
  “你小子,就会跟我厉害,刚才脸都白了,一个重感冒就把你吓这样,到底是谁呀?”
  “是个朋友,我爸也认识!”
  “你说是谁就是谁吧!你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你在医院没见过他,就是没事,老头儿在这方面从跟我不说实话!”
  过了一会儿,耿逸飞走出门,见到我立刻收住笑,“你先等我一会儿!”说完,不等我反应,转身走了。
  我望着他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问都没问我就把我带来了,如果能选择,这一生我都不愿意再踏进这家医院!
  我第一次走进这家医院的大门是在五年前的初春,长安街上的白玉兰花刚刚露出洁白、幼嫩的小小花苞,西伯利亚来的几股寒流的尾巴依然控制着北京城的大街小巷,我脸上的皮肤又干又粗,感觉老了好几岁,北京城的春天实在让我喜欢不起来。
  雅欣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她做完手术的当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让我第二天务必去看她:她还要在医院住七天,实在无聊极了!
  一个小小的阑尾切除手术要在医院住七天,只有雅欣能享受这种“待遇”。
  第二天,我抽空提着雅欣平时爱吃的各种零碎和她点名要看的书去医院,刚走近住院部的楼,就听见一阵高声喧哗,和住院部隔不远的小楼就是著名的**楼,一向戒备森严,今天看来真是出了情况。
  我的两只手被大包小裹占得满满的,只能背转身用肩膀撩开脏兮兮的塑料门帘,我背转身的瞬间,从门里冲出了几个人,我被他们撞得向前冲了几步,今天我是从办公室直接来的,脚下的鞋有点滑,就在我控制不住自己快要冲下台阶的瞬间,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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