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铁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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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铁树花-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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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做梦,那是中国的一级文物,我要是拿它做交易,岂不跟汉奸没有两样啦?”伍侯问:“不卖给他,那你姨太太怎么办?”刘秋云也说:“为什么不卖啊?文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什么国宝比你的关洁珍贵啊?”郝允雁觉悟比较他们高,虽然也想说服他不惜一切救关洁,但她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是想得明白的,救关洁让她想起了曾经救周太太儿子的情景,当初虽然也只是一时的冲动,不忍心看到周教授死前等不到儿子回来看最后一眼,用身体换回了周晓天的自由,此时,她正在做思想斗争,能够救别人为什么不能够救自己的好姐妹?何况这次献身的不是别的男人,而是自己服侍过八年的白敬斋,能够救关洁一命,自己这具不干净的身体多被他糟蹋一次又有何妨?她有点沮丧,八年的沉沦令她早已看淡了女人的贞洁,同时在此刻,想到自己能够救出关洁,从内心又油然升起了一种神圣感,她决定去找白敬斋试试,说:“国宝不能卖,人一定要救,要不我去找白老板吧。”刘秋云眼睛瞪得像桂圆似的,她明白,郝允雁去找白敬斋,意味着重新跳入无尽的深渊,继续成为他的玩物,忙说:“不行不行,你好不容易跟他划清界线,这个男人牛皮糖。” 
“我去跟他打个电话。”郝允雁多说什么,平静的向刘秋云房间走去。 
刘秋云跟进去按住电话激动地说:“允雁,真的不要。”她眼眶内冒出了泪水。郝允雁与她抢电话,反问道:“关洁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救她谁救?”刘秋云火了,大声说:“你不是不救,而是不应该牺牲自己。”她压低嗓子又说,“你们的事我全知道,允雁,姐求求你别去找他好不好,好不好?” 
这时,王月韵下课回到家,跑进刘秋云家兴高采烈地喊道:“姆妈,今天我考试得了优等,老师夸我了。”看到她们俩绷着脸跟吵架似的,好奇地问:“姆妈、阿姨,你们为什么这样?”郝允雁看到女儿回来,决定亲自去趟白敬斋家,对她说:“囡囡,姆妈有急事情要出去一次,你照看好爹爹,饭在桌上自己吃,吃好早点睡觉,姆妈有可能今晚不回家。”王月韵非常困惑,因为母亲好久没有晚上在外面过夜了,也隐隐的明白这种所谓的加班很不寻常,忙问:“姆妈什么事非要晚上不回家?”刘秋云乘机说:“囡囡,拉住你姆妈别让她出去。”王月韵一下抱住母亲,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郝允雁决心已下,甩开女儿训斥道:“你不听话是吧?放开姆妈。”郝允雁几乎从来不对女儿那么大声说过话,王月韵害怕的松开手,眼睛吧嗒吧嗒的快要哭出来,郝允雁迟疑了下,吻吻女儿说:“对不起,囡囡,姆妈真的要出去一次,爹爹你照看好。晚上门要关紧。”王月韵怯怯的嗯了声,眼泪汪汪的看着母亲跑出房间。 
郝允雁回家拿了钱包就冲下楼,欧阳雅夫听到了她和刘秋云两人的争执声,刘秋云追出去时他喊了声:“郝小姐,算了,我自己另外想办法吧。” 
郝允雁跑得快刘秋云赶不上她,上次走廊上摔过交心理有压力了,等她到马路上只见郝允雁跳上黄包车急急的远去。 
欧阳雅夫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正同伍侯在说‘自鸣钟’的事,刘秋云上楼时儿子的房间门打开了,三人在里面商量如何捣毁日本细菌仓库的步骤,听到门外哭天喊地的又有母亲的声音,边连友出来问:“妈,发生什么事啦?”沈默然以为白敬斋又来闹事了,上楼问:“是不是那个白老板又来了,人呢?”刘秋云也顾不得面子,把满肚子的牢骚撒在欧阳雅夫的身上,生硬的埋怨道:“都是你,关洁是你姨太太,自己明明可以用那只什么钟去交换,却弄得思想境界很高,你要保护国宝却让一个女人去跳火坑。”欧阳雅夫被她数落得像个灰孙子不敢争辩,沈默然上前问:“什么国宝?”刘秋云讽刺道:“是清朝的钟,很珍贵,比他的女人还珍贵。” 
欧阳雅夫把肖恩要觊觎‘自鸣钟’的事原原本本陈述了遍,然后进一步解释说:“之前我的姨太太失手砸死了自己的哥哥,一个十恶不赦的流氓,警察来抓他时,他用刀挟持自己四岁的女儿,关洁纯粹是不得已为救孩子,警察非要起诉她,我当然比谁都急,但凡事总有个原则吧,拿国宝去跟外国人做交易,我就是汉奸,万万不可。” 
沈默然之前也保护过上海一个民族资本家收藏的几件文物,利用组织关系偷偷的转移出上海到延安,便问;“上海是日本的天下,你考虑过这些文物本来就很不安全吗?”欧阳雅夫算是遇到了知音,说:“是啊,我也在斟酌怎么转移,目前晚上存放在店里的小仓库里,防得了小偷,却防不了日本人的明抢,可我没有可靠的藏匿之处。”沈默然将他拉到二楼边连友的房间里,问:“你打算把这两件文物当自家的传家之宝留于后人,还是……?”欧阳雅夫态度坚决地说:“其实这两件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是我以前的老板从一个清朝宦官那购进,二十几年前他去世了,家人也从此失踪,所以应该说是国家的,我只暂时收藏而已。”沈默然笑道:“难得欧阳先生如此高风亮节,既然这是国家的,你有没有考虑把它们献给国家?只有这样才是对文物最安全的保护。”欧阳雅夫斩钉截铁说:“好啊,索性就让国家去保护,也省得外国人惦记,可是我没有这方面的渠道,沈先生如能帮助,鄙人立刻可以拿出来。”沈默然望了望边连友,说:“这样吧,我去安排,有消息马上通知你。”边连友警惕的问:“沈先生是打算运到延安这块不毛之地去,你们有能力保护那么金贵的东西吗?”沈默然也无所谓,没有这方面的任务,笑笑说:“如果边先生有渠道,运到重庆去甚好。” 
最后他们商量明天先将这两座‘自鸣钟’转移至军统上海站,边连友向欧阳雅夫出示了军统的证件,说:“我是负责上海的副站长,我以人格担保绝不会私吞。”指指沈默然又笑言,“他是老共,可以证明我是好人,呵呵。”欧阳雅夫抱拳道:“真没想到二位是国共两边的人,失敬失敬,欧阳能够结识二位三生有幸,绝对放心,绝对放心。” 
白敬斋受了一肚皮委屈回到家,三姨太笑脸相迎招呼道:“老爷今儿个回来的早,很累吧,让贱妾为你捶捶背,一会早点开饭早点睡觉。”她扶着白敬斋进客厅大声喊佣人:“翠儿,快给老爷泡壶龙井茶。”白敬斋心里烦,眼睛一瞪骂道:“喊什么喊,神经兮兮的,我去躺回。” 
三姨太将他扶到房间里伺候着,茶泡来凉在床头柜上,搬来电风扇对着他,嗲嗲地问:“老爷,你看满身汗的,何不脱了凉快些,让贱妾光溜溜的身子替你败败火气。”白敬斋不耐烦的挥挥手说:“走开走开,别来烦我,你这黄脸婆看到就反胃,还败什么鸟火。” 
女佣从进来禀报:“老爷,外面郝小姐求见。” 
白敬斋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盅吹了吹热气刚要品,听这一声郝小姐求见,手抖了抖差点掉下,三姨太并不知道他们两闹翻的事,这厢说怪话道:“郝小姐什么时候来这里需要通报,矫情什么?”白敬斋跳起身说道:“有请。”整整衣服准备出去迎接,又一想,始才在她家楼栋里被这个女人扇了耳光赶出来,这回倒主动前来求见啥个路子?又退到床上躺下,懒洋洋的摆起铺来说:“把她带到这来。” 
等了几分钟,女佣又进来禀报说郝小姐你进来,让你去客厅,三姨太积极的跑出见过郝允雁阴阳怪气地说:“吆,今儿个郝小姐,不,白太太怎么客气起来了,老爷的房间你又不生疏。”郝允雁板着脸说:“告诉他,我有急事,他要不出来我就走啦。”白敬斋出来满脸堆笑道:“别走别走,白某出来就是。”说着朝三姨太使了个眼色道:“你走吧,这没你事了。” 
白敬斋太师椅上一坐,说:“你想通啦?坐坐。” 
郝允雁仍然站着,说:“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托你办,行就行,不行我立刻就走。” 
白敬斋眼珠子一转,说:“让我帮忙?好,你说吧。”装腔作势的抬起手欣赏着那只翡翠戒子,吹了吹灰尘又抹了抹,郝允雁话到口边似乎梗住了,虽然她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身体的准备,可是就在刚才不久还重重的打过他的脸,他能轻饶吗?白敬斋抬起眼皮问:“你怎么不说了?”郝允雁终于开口道:“关洁被警察抓走了,她失手砸死了哥哥。”白敬斋听了也吃惊不小,他对关洁不陌生,站起来问:“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郝允雁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然后问:“你能把他弄出来吗?” 
“这个……”白敬斋抓抓头皮,因为这是杀人案,不是普通犯罪。 
郝允雁说:“到底能还是不能,爽快些。” 
白敬斋怕她走,到嘴的鸭子飞走,他意识到这个女人是来谈条件的,忙说:“能,能,没问题,关键是我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郝允雁冷冷地回答说:“只要你把关洁放出来,我会回报你。”白敬斋阴险的笑笑说:“好吧,明天一早我抽空去找我的朋友上海警察局张局长,应该不会有难事。”其实他根本没有把握,只是想留住郝允雁过夜,过去拍拍她的手臂说,“走,我们进屋去谈。”郝允雁甩掉他说:“事情已经说清楚了,等你明天的消息吧,一定关洁放出来,我兑现承诺给你一次满意的回报。” 
白敬斋很不满意,说:“只回报一次?还要等事后?” 
郝允雁的脸仍然保持着严肃,回答说:“那你要几次?当然是成功后了,肯就这样,不肯拉倒。”她这不是纯粹的威胁,来的时候一心想做好这件事,看到白敬斋这张厌恶的面孔不觉打起退堂鼓来,白敬斋见她态度坚决,想了想使出花招来,说:“你不信我会帮忙是吧?好,我现在当你面打电话给张局长。”客厅里有电话,他使劲摇了摇对电话公司接线员说:“请接警察局张承亮局长,我是宝顺洋行的白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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