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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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公主-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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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般的掌声伴着欢呼声再次响起,元小只如梦初醒般转身,阿木在她身侧微笑,她用手肘撞他腰侧:“你竟这样把我卖了。”

“这样才能保证老板不会再度临阵脱逃。”

这一年,元素素十七岁,元常显三十二岁。

很久很久以后元小只才明白,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元某人就已经悄悄把她放在了心里。她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话,没有人像我一样,在离你很远的地方,独自一人渴望地老天荒。她被这贴切的描述,深深感动了。

李木与元常显在议事厅待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启程离开北平。

七月初,天津向东北发动攻势。申七行一向自嘲没文化,这次却亲自拟了军令状,并带头签了。一收到准战书他便将自己那疼在心尖上的老婆送到北平,虽不是远行,却也是两人第一次分开。

与此同时,东军向南军开战。南军胡匪没料到东军刚与日本签订友好协议,立马就打了过来,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连连败退。

申七行手上虽有些东军送来的先进装备,毕竟数量有限,而且操作员经验少。一到战场上北军的战机几乎派不上用场,一派出便被炸毁。

在先锋军被尽数歼灭的消息传来时,申七行的天津军正在往大连行军。这是日本人在大陆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手,没想到却这样凌厉。

元常显从议事厅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对着一封信沉思。我和元小宝在另一边抢一块红绸,我想用那块红绸给它系个蝴蝶结,它不肯,一口咬了红绸过去,怎么也不松口。我抢累了就不理它了,钻到元常显怀里玩他的衣扣。

元小宝在一边像小狗一样呜呜叫,红绸沾满了它的口水扔在地上,我嫌弃地踢踢它的屁股,它昂着头跑到另一边去咬自己睡的厚毯。

元常显的手下意识地拍抚我的背,视线却没从信上移开半分。我也偏头去看那封信,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头就被元常显扳回去。

“让我看看!”

吾帅亲启:

侗城危机已解,部署已定。左思成三日后行军至此,必死无疑。他日吾军平定西缘,自请东北助战。

我瞪大了眼睛看元常显,日期是六月十七,而署名竟是……张乾坤。

张乾坤没死?

我又翻了翻其他军报,果然。六月二十,侗城一役西军主帅左思成重伤,张乾坤在侗城布下天罗地网,西军主力军重创。

六月十七,元常显早已离开,那么这一切都是张乾坤的主意?主帅不在了,他仍如往常一样写着军报。

“有朝一日我要见见这个张乾坤。”






、止战之殇


申七行二十天里六度请战,终于在七月初得到准战令。七月初七,先锋不对被日军全数歼灭,战机损失了十二架,伤亡八千人。

七月中,申七行领着两万人在旅顺与日军交战,强战十几个小时,消灭敌军五万人。战至力竭,申七行从未这样拼过命,整整一夜,后来被抬回后方。而在战场上继申七行之后冲锋陷阵的,日军看的清清楚楚,是六月在兰州被暗杀的张乾坤。派出的暗杀部队是伊藤大将手下的第一小队,精锐中的精锐。

日军损失五万军,立刻退回指挥部。第二日却接到消息,一支军队如推土机行过一般碾了日军在吉林的第三指挥部,然后消失不见。没有一丝爆破火光,甚至没听到枪声,三指挥部的两万多人都是被利刀割断颈动脉,悄无声息地死去。

军报一封封送到北平,元常显的神色却越来越严肃。

东军与南军仅一战后便退回了东境。胡匪在广东被严子瑜打得灰头土脸,严子瑜突然撤军,倒让胡匪莫名其妙起来。而他虽不解,却不敢轻举妄动。

北平主营一直有部队外调,到七月下旬,主营里的驻军明显少了很多。神经大条的元小只终于隐隐开始不安。

“方年,北平不会打仗了,你去把红线接来。”

“这……”

“先斩后奏,一切有我担着。”

朱方年眼里精光一闪:“是,小姐。”

“你可知道陆元在哪里?”

“这……”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送到青宁姐那里,刘凌会保护他们,要么送到军营里来。你自己权衡,怎么安全怎么来。”

“这……”

元小只叹口气,“你不用去请示他,这件事你寻时机再办。”

“是,小姐。”

“亦青在哪里?”

“在西边。”

七月末,元常显召回孙亦青,点兵出征。猛然想起在吉村时永不相离的誓言,心里有些酸涩。我站在门后,听他的脚步一点点靠近,停在门口。不是第一次送他出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格外难舍。

关系变了,身份变了,感情也变了。我打开门,只看到他军装的一角消失在走廊那头。

“方年,亦青的信。”

出发前的一幕又回到朱方年的脑子里。

元常显扶着车门,抬头看看远处的天际。元素素并没有来送行。

“亦青,替我照顾好她。我把我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

孙亦青郑重地点头,略一沉思,将一封信交给朱方年,并嘱咐出城以后再交由大帅看。

朱方年将信取了交给元常显,后者缓缓拆开信件,那奇怪的字体,分明是元素素的。

亦青:

我疑自己怀有身孕,我知你如今在西边善后,如有可能,请尽快回来。我自知体弱,求你替我保住这个孩子。

素素敬上。

元常显一走,我带着红线,孙医生,还有元小宝去了城西。一来极少人知道我与福缘的关系,那里反而更安全,二来军营实在不适合养胎。

最最重要的是,神伯大仙也在福园。虽然我们的神伯大仙并不知道自己是神伯大仙。

我在福园旁边的院子住了下来,文复说以前常青姑姑便住在那里。她此刻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伊藤大介对她虎视眈眈,阿木把她藏得好好的。

离开军营一周后,比元小只更大条的红线小朋友被孙亦青哭笑不得地诊出有孕。她完全没有一点孕妇反应,照吃照喝,有一次还爬墙去折福园小院里开出来的花。

八月,东军与日本在东海上展开大规模海战。南军胡匪终于明白严子瑜为什么退军,便举军北上欲与日本合力击溃东军。彼时,元常显带兵行至江西。他每到一地,我就让我的人就近给他送去物资。

而自从申七行上次一战成名被张乾坤救后,他仿佛被天下人欺骗般开始闹起了小脾气,不肯上战场。天津军区的众军才对他们委座刮目相看,便又刮目回去。这人,一朝是什么脾性,便再怎么装都逃脱不了这种气质。

再看看兰州军区的委座大人,神勇无敌,英俊潇洒,不愧是大帅座下爱将。

日本军队在吉林疯狂搜寻灭第三指挥部的真凶,无果。最后将目光定格到最易藏匿的大兴安岭,八月,日军在大兴安岭大举毁林。

我坐在院子里的阴凉处,看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元小宝垂着头,无精打采地东张西望。

“老元,老娘想你了……”

远在南方正在听部下汇报军务的元常显心微微一抽,他按了按心口,却笑了。对面的小军官浑身一抖,仿佛受了惊吓。

“继续。”

“是。”

八月末,元常显在闽赣交界与南军开战。胡匪一改常态,变得十分暴躁。西军差不多完了,日军也折了不少人,等日本人被消灭了,他南军也没活头了。

战时拖得越久,胡匪便越暴躁。他疑心极重,怀疑周围的人会背叛他,几员大将尚未战死沙场,便被他一枪毙了。

九月初,南军向日本人求援,日本人以不干扰别国内政而拒绝了。他们在大兴安岭的部队也一夜间被屠,自顾尚且不暇。

元常显分散兵力,缩小战圈,将南军围了起来。

东军与日本水军在东海上打了一个月,几战几休。这几年严子瑜没少在东海上与日本人较量,但之前都是些小打小闹。日本人的水军确实很强,而此次全军出动,更是让人头疼。

元常显与胡匪在福建打仗,日日都能听见东海上的爆破声。

九月二十,南军在天亮的时候突然来袭,强弩之末,也威力惊人。

元常显守在指挥部,外面炮声隆隆,他争战多年,早已习惯这些,可就是一阵强烈的心悸涌上心头。

这时朱方年从门外匆匆走来,面色凝重。

“北平急电,昨夜暴雨,小姐从床上摔到地上。”

元常显一震,撑在桌面的手微微一抖。她有了他的孩子,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

“告诉亦青,素素不能有事。”

“报大帅,南军毁了城墙,已在城中大开杀戒!”

“报大帅,南军在舜州、岷城放火烧城!”

“报大帅,胡匪毙于城中卯祠。”

胡匪拼了命的一役,他一人杀了几百人,舜州火势没有维持太久就被扑灭,而岷城几乎毁了半个城。

这真是沉重的一击。

南线的战争至此全部结束,胡匪以他的死,成就了他前半生〃不死神将〃的称号。

日本在辽宁战场上与申七行、张乾坤打得昏天暗地,两方死伤都很严重。水军在东部没有输,却也没有占到便宜。而隐在大兴安岭的那股势力渐渐走到明面,却是过路不留痕,被俘即自尽。

十月中,日军投降。日本大将伊藤大介代表日本军方在报上发表投降声明,日本军队不日将撤出大陆。

最终没有熬成八年抗战。在北平福园悠闲蹭吃蹭喝的某小只一派惬意地躺在院子里的小榻上,怀孕近四个月肚子倒没什么变化,人却圆润了一圈。

“文复,我们到底给军方送了多少物资?”

“怎么?”

“你回头把账本送到军部物资办,让他们登报表彰。”

院子里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元常显正要推门,听到这一句也突然笑了起来。

十二月,北军第一神将大将军李木迎娶大帅亲妹元常青。元常青二度出嫁,婚礼办得极为低调。

一月,东军大帅严子瑜拟《建国书》,言建国乃国家安定之基本,并请北军元常显任新国元帅一职,元常显拒绝。

三月,《建国书》发表,建国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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