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落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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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落流年-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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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的抬起眼,宛然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什么!”他扭过头说的飞快“我随便问问。”
神色不自觉暗淡下来,宛然叹息着道:“姐姐什么事都不愿让我晓得,她都是放在心里一个人守着。”
揉着眉心,陈洛祁眼眸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丝丝担忧,他开口安慰着道:“她只是不想你担心。”
低头看着并在一起的脚尖宛然黯然的点点头,再也找不到理由寒暄下去了,她只好道:“还有课,我先回去了!”
陈洛祁点点头“去吧!”
懊恼着的宛然匆忙转身离去却没想到会在转角处撞到了人,头触到□的力量被反弹回来连连倒退了几步,宛然晃晃脑袋“对不起!”
“是你!”对方的声音里分明是激动又惊喜的。
宛然抬头,面前高出她半个头的年轻男子面容清俊,带着难以言明的置信。那样子倒是熟悉得很,可偏偏脑子里就是想不起来“你是……”
梁晋听了陈洛桦的指示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跟着去前线了,他怕到时候走得急顾不上和陈洛祁说话,正巧这今天有空就过来找陈洛祁喝一杯。
老天待我真是不薄!这是他看见秋宛然后心里唯一的想法。两次见面都是在尴尬的场面,道别都是匆匆忙忙的。如今给他遇见了自然是不愿再错过的。
“你不记得我了?”乍一听人家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梁晋心里稍有些失落。
眯着眼,宛然使劲的回想,末了才终于恍然大悟般的叫出来“是你!”
梁晋见她想起来嘴角忍不住弯弯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来“是我。”

舍其难自得【上】

中午的时候宛若去了一趟绣庄,她一跨进门就看见段云琪趴在案桌上打着算盘。瞧见她后眼角一扬“来了啊!”
“嗯。”
眉角自然而然的柔和起来,她看着天井里十几张绣墩忍不住用手去一一触摸,然后在刻着自己名字的那一张停住“我打算离开宛城。”
段云琪拨算盘的手一停顿,又很快的动起来。一双涂着艳红豆蔻骨节分明的手来回在算盘拨弄着,段云琪的声音有些懒洋洋“宛若,你都不晓得你要什么。”
她听后微微一笑“不是我不想要,是我要不起。”
拨下一个算珠段云琪看了一眼账本继续道:“蜗牛尚且爬的慢,你可曾见过它舍弃背上的壳?宛若,是你不敢要。”
秋宛若摇头淡淡道:“这兴许就是我和他的缘分。”
“什么狗屁缘分!”段云琪看账看得有些眼花一肚子的火气“缘分天注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宛若,你尚且不肯努力何来前进?”
见她不语段云琪终于放下账本头痛的转过脸“你如今不过年纪轻,你以为日子一长便忘得干干净净了?秋宛若,那是你不懂!一年后呢?十年后呢?几十年后那时候你满心满眼里只有了遗憾!”
话稍微说得重了些,宛若立即白了脸抿紧了唇。段云琪见状语气也柔和下来“人就这样,你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终归有一日,总有那么一日,你生不如死。”
其实她如今和生不如死又有什么区别?凄厉的一笑,宛若虚虚道:“长痛不如短痛,他如今痛的狠些将来便好过些……”
“那你呢?”
“我?”摇着头她口吻云轻风淡“我孤寂惯了,那么多年头都过来了,以后也会是一样的。”
段云琪重重叹息,这孩子打小就太过懂事,将什么都埋在心里一句也不愿同旁人说。看似坚强淡漠内心却比谁都脆弱。
“宛若……”云琪放低了声音“我和你额娘是最好的姐妹,我不愿……不愿意看着她的女儿和她走一样的路。”
眸光清亮,宛若不语。段云琪又转过身继续翻账本,阳光从外头进来,本上密密麻麻的字黑黑的一片。那种绵长的音调是虚闷的“这世上没有谁一定要跟着谁才能过一辈子,可是往往有些东西到死也不能舍弃。”
“你额娘是个极美好的女子,长辈夸她,外人赞她,处处都做得得宜合适是一个大家闺秀。可这样的面具戴久了也会厌烦,那日她说她遇见一个人……”
段云琪说着就眯起了眼,眼角周围的一些隐约细纹仿佛是那些年轻岁月留下的见证,这样的清淡,却又是那样清清楚楚。
“她第一次去猎场,但是天气很热场子有一只狗热的趴在地上直吐舌头。那么多的人,你额娘说只有那一个提了水桶踉踉跄跄的过去给狗舀了一碗水。心动只是一瞬间的事,那男子穿的破破烂烂只是围场里一个小打杂的,而你额娘那时候是身份贵重的皇家格格。”
宛若甚至可以想象得出那个场景,炎热的天气里万物似乎都静止了。额娘坐在树荫底下的棚子里还是觉得热,而那个身份卑微的小厮却是提着一桶水,可能因为身板消瘦的关系走的并不是很稳。却还是把那一桶水提过去,只是因为看不得一只小狗就那样死掉。
男子的背影或许瘦弱,但却是高大直挺的,宽阔的肩膀可以让人想要依靠。
“你额娘生平唯一的一次动心,可是作为一个大家族里的金枝玉叶却对一个卑微的汉族下人动了心,这在当时会是一种奇耻大辱。你额娘就一直埋在心里,到死也不曾说出口。”
“那是一段无疾而终的往事。”段云琪嘘了一口气,眼角微湿“唯一遗憾的是那个人也不曾说过什么,你额娘甚至都不晓得他心里是否有她。”
“宛若。”段云琪扭过头看她,头一次目光这般虚空“你轻易放弃了,往后便真能忘干净吗?”
呼吸一滞,宛若长久说不话来。

舍其难自得【下】

段云琪一席话问的她哑口无言,只能仓皇的逃开。在街角就看见了巷口处那一道修长的身影,灰色的大衣被风吹起一角,一双眼来回的张望,遮不住的焦急。
鼻子一酸,她险些要转过身。
“你轻易放弃了,往后便真能忘干净吗?”
不能,她心里其实知道她不能。甚至都不敢站到他面前,在这一场不会有结果的恋情中是注定了,情深缘浅。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提脚平静走过去。
陈洛祁内心急躁得很,才低下头来就有一阵微风擦面而过,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香气。像是木樨……
行动比思想更快一步,他条件反射的伸出手准确无误的抓住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宛若……”
只这两个字,她便觉得一切都要崩溃了。有那么一瞬间宛若甚至就像回头扑进他怀里什么都不去想,只一心一意的依靠着他就好。
“陈少爷。”扭头却是刻意伪装好的平淡冷漠“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秋宛若眼里那种疏离,比起上次她知道他真实身份时还要的冷淡。就是那种近在咫尺却是再也握不住的感觉叫陈洛祁心狠狠一抖,他抿抿唇“宛若,就算是死刑也要叫我知道吧?”
她瞧着他,淡漠的表情仿佛是在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紧接着又一分分抽回自己的手,陈洛祁只感觉手里的温度渐渐淡去,冰冷的感觉取而代之,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宛若你……”
被他握在手心的手微微发麻,她却保持清醒及时抽身。倘若一味沉沦她怕自己再也没法起来,朝后一退,宛若道:“陈少爷,我并不想和你有多大的瓜葛。”
陈洛祁真的火了,他朝前逼紧“秋宛若,我说过我不会逼你。可是你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已经听明白了为何还要问……”
“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要来!”陈洛祁一下子执起她的手“宛若,究竟出了什么事?”他这样问其实就已经是放下一切来恳求她了,秋宛若对于他陈洛祁来说,弥足珍贵。
“没有出什么事。”她再度抽开手“陈洛祁,那日我不过是迷惑了,等待回来风一吹就清醒了,我哪里是喜欢你的?我和你不过是萍水相逢,稍稍谈得来罢了!”
“你在撒谎!”眯着黑瞳,陈洛祁额上青筋暴起“秋宛若,要你说一句实话就这么难吗?”
“我说的就是事实。”她说完再不看他一眼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她走的决绝,不带半点犹豫。陈洛祁垂了手只能看着她步伐平稳,一点点远去。
因为是背对着他,所以陈洛祁不会看见她此刻的泪流满面。青石板的小路踩下去硬邦邦的,她的心也随着一下一下的脚步慢慢碎裂。
陈洛祁,她咬着唇目视前方。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放手的,直到这一刻我还是心有不舍。我晓得我错过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了,可是我晓得并不代表我就有气力来反抗……
洛祁,你将来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仰头吸了一口气任眼泪风干她加快了脚步消失在拐角处。

尘埃没雨难为心【上】

宛然上学去了她才放心拿出那套衣服,安安稳稳的坐在镜子前任由苏艳红为她上妆。
钳子架在炉子上烤得通红,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悲凉。墨发如最上好的绸缎倾泻在背后随着风点点飞扬。
“嗞啦”一声响,苏艳红小心握住火钳挑起宛若的一小撮发丝夹住,发间很快就冒出缕缕白烟,顿时屋里就蔓延出了一股烧焦的气息。
长发很快就卷好了,软塌塌的披在脑后,长度成了原先的一半。苏艳红正要拿簪子盘起来却被宛若握住了手“就这样好了。”
她站起身,镜中只看得到上半身。女子一身淡粉色旗袍,衬得一身肌肤赛雪。那卷曲的头发随意的披着,倒是有些慵懒的诱惑意味。
直看得苏艳红瞪眼,半响才咂咂嘴“果真是美人啊!女子如你我怕是男子也要脱层皮。”
宛若淡淡一眼她便立即噤了声,抚平旗袍道:“今日的事别叫宛然知道。”
见宛若施施然已走到门口苏艳红一时没忍住还是脱口而出“你这样为了她可曾值得?”
转过半边脸,一缕发丝荡漾在耳畔,宛若声音平平“她生来本不该受那样的苦,这般事情叫她晓得了不过是将她身上仅有的一些天真烂漫消磨干净了。”语毕她便踏出了房。
苏艳红感叹,不知是同情还是愧疚“你不过才比她大两个年头啊!”
去了约好的的酒楼宛若才晓得这鸣笙茶馆背后的老板竟然就是宛城里头的丁祥贵,他也到算的是富甲一方。膝下年仅一个女儿宝贝的跟什么似地,据传言说和陈家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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