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奶妈一个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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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奶妈一个爸-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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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起来很迷人,唇红齿白的,可是迷人解决不了民生间题。”她的胃咕咕响。

他啼笑皆非。“谎言说得一点也不高明,我的唇和齿在胡子后面,根本一片漆黑。”

“等我吃饱,有了力气,眼光会精准一点。”

他摇摇头。“你想吃什么?”

她也摇头。“从来不费力想这个问题,有东西可以填饱肚子,已经很幸福了。”

天佑为之动容。文家一支娘子军团,每次商量吃什么,就要讨论、争执个两小时。还好她们在早餐桌上便研讨午餐,午餐才毕又讨论晚餐,否则一天大概只有一顿可吃:消夜。

“我通常也吃得很简单。”他说。

“山珍简单,还是海味简单?”

她不知怎地,蓦地想起他的职业。会去那种地方寻欢作乐的女人,和没事到酒廊、俱乐部的男人,一样腰缠万贯。

男人在女人身上掷金如纸,据说女人的慷慨丝毫不落后。

男女平等新解,真讽刺。

文天佑是不是也被一干富婆宠成了金枝玉叶?心眉向来不是刻薄的人,却脱口挖苦了他一句。

他并未听出来。

“天天山珍海味,要得胃溃疡的。我看冰箱有包急冻水饺,应该够吧?”

“我吃二十个。”

“正好一人一半。”

“他怎么办?”她朝小家伙撇撇嘴。

“闻香。”

小家伙呵呵笑,拍着小手。

“他同意。”

心眉大笑。

小东西赖在天佑身上不下来,她去烧水下饺子。

在厨房里,心眉发觉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这才明白她以前有多孤单寂寞。

客厅里,天佑叽叽咕咕和小孩童言童语,那么简单的咿咿啊啊、唔唔哦哦,没有丝毫意义,声音听起来,如此扣人心弦。

这感觉,也是幸福吧?

心眉觉得地层开始下陷。

第四章

“先生,太太,给宝宝买衣服吗?”

心眉一扬头。

真倒霉,同一个店员。

“嗳,嗳。”天佑支支吾吾,眼睛、嘴角含笑。

心眉把脸转开,仍看见店员打量她的目光,她索性走到另一边,让天佑去应对。

她在隔壁专柜看一件可爱的花边小裙子。可惜,捡到个女孩不是更好玩?

啐,把捡人家的孩子当趣事了。

“太太……”

不等这个店员开口,心眉忙不迭地逃走。

天佑推着向百货公司服务台借来的推车,在童鞋部找到她百无聊赖地晃来晃去。

“差点要去广播寻人了。”他打量她。“你生气啦?”

“那个店看我的眼光,好象我犯了法。”

“放心,我已经告诉她。小家伙不是偷来的,是捡到的。”

心眉噗哧一笑。“打电话叫人广播大众不够,还要见人就撇清?”

“嘿,逃走的可不是我。”

她指指他拎的大袋子。“买了些什么?”

“大号T恤,三件一百,买三送一,该他穿到二十岁。”

心眉明白他的意思。“想不到小孩的衣服这么贵,一件小套装可以抵上大人一套套装。现在的孩子真是比黄金还贵。”

“你有个惨绿童年不成?”

“我家三姊妹,老二捡老大的,我这老么捡她们两个的,穿都穿不完,幼儿园到小学,天天换上一套,看得小朋友眼花撩乱,羡慕万分。老师以为我爸爸是大财主,开百货店的,直问她去买可否打特别折扣。”

两人大笑。

“你家就三千金?”

“我爸说是三只女娃。什么千金?没那么娇贵。你呢?可有兄弟姊妹?”

“太多了,我得计算一下。”天佑支吾其词。

心眉不疑有他。可怜,原来是个多产家庭。那么,他是长子吧?所以迫不得已下海执牛壶,维持一家生计。

看他也没有半丝奢华气息,穿着十分简单,老是一条旧牛仔裤,为家人牺牲,诚属难得可敬。

“小家伙的衣服及一应开销,都算我的。你付了多少,回去我还你。”

“没多少,我买的都是折扣品。小孩穿衣不必考究,质料柔软,舒适耐穿才重要。”

无怪他照顾小孩得心应手,该是照料他的一群弟妹的经验吧。

“再来要买什么?”心眉问。

小孩子的杂货,买办起来还真惊人。

搞不清楚小家伙的胃适宜何种奶粉,干脆不同牌子各买一罐。

“等他全试过,终于尝到他的胃满意的,说不定已经调整成了什锦胃。”天佑说。

“也可能拉肚子拉到脱肠。”

于是又买了半打纸尿片。天佑挑的是小号。

“我先前买了半打中号,怎么办?”

“不要紧,他的屁股会长大的。”

“嗄,只长屁股吗?”

两人说说笑笑,总算买齐了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心眉一切以他的意见为主,总觉得他内行,听他的没错。

独自生活这么久,凡事自行作主,办公室里,她是一人之下的主管,她的定夺,鲜少有人否决。忽然间主控者易位,她只有一旁称是点头的份,感觉居然挺愉快的。

天佑以往陪同母亲或姊姊们购物,总感到十分烦琐无趣,想不到那些令他厌烦的经验,今日全派上了用场。

他们不只一次被售货员认做夫妻,心眉后来不逃,脸也不红了,反而和他交换个心照不宣的微笑,或互相做个鬼脸。

回到家,心眉拿出钥匙,门已自里面打开。

“可回来了!”玉绮喊了一声,看到天佑,眨眨眼睛,笑道:“你大概就是我们的新室友了。”

“正是。”

“欢迎欢迎。”

玉绮大方热情的和他握手。

“你怎么知道的?”心眉压根儿没向她提起。

“陆平打电话来,问他的朋友是否依然安在,把我们当母老虎了。”

心眉这时想到她至今没有机会和天佑谈。

不,她根本一见到他,就把要他搬走的事拋到脑后了。

“哗,你们干嘛呀?把百货公司搬了一半回来了。”

“给这位小不速之客添置生活用品。”

天佑将早睡着的小家伙抱进心眉房间,两个女人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玉绮问她。

“留下他啰,还能怎么办?”“嘿,忽然开窍了。”

“我生就一副菩萨心肠嘛。”

“你这人不动则矣,一步就跨过太平洋,果然大将作风,佩服佩服。我和陆羽反而落在你后面了。”

“语焉不详,你说些什么?”

“文天佑嘛。”

心眉白她一眼。“他不能住在这。”

“才说要留下他,转眼翻脸。不懂你。”

“你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我们两个女人,他一个大男人,住在一起算什么?”

“三人行。”

“那是电视,是外国文化,在这里,行不通的,人言可畏。”

“畏个鬼!外面男男女女同租一屋,不知有多少,你身为名杂志总编,如此孤陋寡闻。”

“别人是别人,我名叫管心眉,不姓别,不叫人。”

“你平白冒出个小孩,就不怕人言可畏?”

“这不同。”

“厚此薄彼。好歹你也要看在陆羽的面子上,通情达理一下。”

“关陆羽的面子何事?”

“这人是她哥哥的朋友,人都住进来了,你赶人家,不是让陆平和陆羽下不了台?”

心眉正寻不到话答辩,天佑出来了。

六百多呎的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安静的夜里,什么声音都会自动放大她们争得面红耳赤,没刻意降低声音,想来他一字一句都听得分明。

他却微笑着,没事般。

“我要上班去了。”

说完,他挥挥手就出了门。

“上班?”玉绮怔怔问。“这个时候才上班?上什么班?”

心眉不说话,只看着她。

“啊,哦,唔。”玉绮叹息。“是真的吗?”

“我没问。不过还有什么班三更半夜的上?”

“多啦。工厂夜工?大楼警卫?”

“你看他,像做工的人吗?”

“那气质、风采,像个文人。但人不可貌相嘛。”

“他做什么都无所谓,他是个男人,现在这儿自自出人,已经犯了我们的规章了。”

玉绮气结。“心眉,想不到你如此食古不化。你不同意,他也已经住过一晚了,要说早点说,事情成了定局,何开得了口?陆平说他房租也替陆羽付了。”

“昨晚和今天都给那个小家伙扰得昏头昏脑,哪有时间?”

“你刚才还欢天喜地和人家去逛街呢。”

心眉脸孔涨红。“小孩需要的东西,我一窍不通,他去帮忙。”

“对哦,用完就丢,你当人家是一片免洗盘子啊?环保意识挺浓的。”

她们笑起来。

“不跟你瞎扯了,我要洗个澡,上床听我的‘夜半谈心’。”心眉站起来。

“你和陆羽一样无聊。听收音机谈什么心?找个人面对面谈,生动又真实。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才去和收音机谈心。”

心眉不理她,径自回房。

收音机开着,言佑的磁性嗓音在室内流转,心眉却首次无心听。

她真的要天佑搬吗?真的。

起先是为了她不能赞同让一个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现在呢?

她有点喜欢他了。她怕会越来越喜欢。

一天而已,感觉变化如此大。

难怪那么多人一天到晚一见钟情。

以前她觉得可笑,不可思议。两个人怎么可能四目相投,毫不了解对方,就生出感情来?还有一见迸出火花,爱得死去活来的呢。

但此刻想着文天佑,她心里流动的,就是一份难以解释的情愫。

不,不,不,管心眉绝不谈恋爱。把整个人、整个感情,统统交付给一个男人,多可怕。

接下来便是托付终身,为他生儿育女。

她想象在餐厅蓬头散发追逐淘气的儿子的,是她自己,不禁打个寒颤。

才开始要养一个别人的儿子,就偌多细节麻烦,真轮到她自个去生养,不出半年就变成黄脸婆。

“小男孩的母亲,或她的亲朋好友,听到这个广播,请拨x,致电广播电台,‘夜半谈心’,和我言佑联络。”

心眉叹息。那女人若有亲朋好友可投靠,何须把小孩托给一个陌生人?

一个自称念中五的女生打电话向言佑求助。她有三个男朋友,他们对她都很好,她对他们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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